村里有朵霸王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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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蹄子踏踏的响在黄土路上,全叔习惯了半夜赶路,现下牛车忽然多了三个人,他便有聊没聊的问道:“甄三家媳妇儿,你带着俩闺女咋的就赶在这半夜了,还好我今天买货,不然这路上黑漆漆,你娘仨赶路多危险。
李氏见出了村子,身子才渐渐放松下来,又感激全叔帮了她们,就语气恭顺的回道:“是要多谢谢全叔了。”
甄知夏笑道:“爷爷你真好,我娘也是心急,本来我爹说好昨天一早回家的,结果到了晚上也没见他,我娘就坐不住了。”
全叔也不过是随口聊聊,便又说道:“甄家老三是个老实人,甄三家媳妇儿放心,定然是临时有事耽搁了。”
一路再无话,李氏她们又累又吓的,居然在颠簸的牛床上打起盹来,只甄知夏一路上不时摸着腰间的金簪子,警醒了一路。
到了南风镇,天才蒙蒙亮,镇上到底繁华些,这个时候,鸡鸣刚过,村庄里头人不过陆续起床的时候,镇上却已经多了好些摊贩已经开始抢摊。
三人朝全叔道了谢,李氏又问道:“全叔,这南风镇最大的当铺在哪里?”
全叔闻言朝她们身上破旧的裋褐打量了一番,甄知夏立即道:“咱们手头现没得一文钱,我娘打算把她那对丁香耳环当了去,怕小店欺负人,就去大当铺问问价。”
李氏点点头,下意识的朝自己的耳垂摸了摸。
全叔顿时了然,就朝着铺满青石板的大街东处一指:“一路到底有一家金家当铺,也是开了多年的老店了,在镇上有头有脸的,你们去问问便知。”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依旧镶嵌着几颗星子。甄知夏跟着娘和姐姐沿着街道慢慢走,只是李氏对着她手头的哨棒一看再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娘有话说?”
李氏嗔道:“你这胆大包天的丫头,方才在院里那一下,真吓死我了,也不事先和娘说一声。”
“娘不怪我伤了二叔?”依着这里常人的想法,长辈再是过分,也是轮不到晚辈亲自动手教训的。
李氏摇摇头:“我是怕你吃亏,你二叔健壮,若不是今日讨 巧,你还不得狠狠挨上一顿,就算要动手也应该我出面,我力气总大过你。”
李氏的意思是,是弟媳妇打二叔啊,甄知夏觉着好笑又感动:“娘怕什么,二叔不是喝了一晚上么,喝酒之人动作总是比常人迟缓些。”
李氏道:“不管怎样你都太鲁莽了,切记下次不可。”
甄知夏乖觉的连连点头,心下却不以为然。武术从来不是只比气力,当中技巧,四两拨千斤,都不是简单口耳相传的,今日莫说甄二今日喝糊涂了,就算他好好的,她还怕他不成。
金家当铺的牌匾金光璀璨,牌匾下头朱门紧闭,甄知夏她们站在滴水檐下等了好一会儿,待一条街上的早市铺子都开门做生意了,金家当铺的门板后头才梆梆响了两声,一个哈欠连天的活计拆了两块门板,从门后钻了出来。
甄知夏一步跨进去,门板只卸下大半,足有十尺的厅堂有些黑漆漆的,隐在暗处的木凳桌角花纹叠现,百年老店果然好气派,
“你们掌柜的呢?”
厅堂正当中的乌木当桌怕比正常身高的男人还要高些,甄知夏踮着脚看了几次,确信后头没人才问道。
那活计揉了揉眼睛:“当铺又不是赶早的营生,你们稍稍等会儿吧,掌柜的马上出来,不过瞧你们身上这身打扮,是要当东西还是要赎东西。”
甄知夏高声道:“当然是当东西,还是好东西。”
当桌后头就飘过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既然是好东西,那就拿过来看看。”
26死当,活当(满百加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刷啊刷的,看到收藏满200了,我就赶紧加更
甄知夏抬头一瞧,一个胡子花白的老掌柜已经不紧不慢的当桌后面坐下了。她想了想,从腰间把包着簪子的布头挖出来,郑重交给李氏,由李氏抬高手将簪子透过窗孔递了过去。
老掌柜慢条斯理的拨开布头,一瞧见那红宝石金簪子不由愣了愣。
他坐镇当铺这些年什么没见过,倒是没想到这衣衫只比叫花子好一些的妇道人家拿了这么个东西过来。
他老眼朝着李氏和甄知夏姐妹扫了一圈,心中思付了会才道:“想要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是多少,活当又是多少?”
老掌柜见却是那最小的女娃娃出声问他,就多打量了她一眼才道:“死当五十两,活当看你要当多久。”
甄知夏冷笑一声:“都说金家当铺是百年老当铺,童叟无欺,原来不过如此,看见咱们孤儿寡母的就想压价,五十两,行啊,你把那上面的红宝石扣下来还我,那赤金簪子我勉强应下五十两当给你。”
李氏说那簪子若是去金楼里买下,怕是要足银二百两,这进着当铺剥一层皮她是有准备的,但这价开的,是要喝血吃肉呢。
“金家当铺若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娘,咱们就换一家,这镇上也不是只有这一家老字号。十年风水轮流转,咱们没那工夫等十年,换一家当铺的时间还是有的。”
小小年纪口齿倒是清楚了得,老掌柜想这三人衣衫是落魄,相貌却是不错,该不会是哪家落了难的家眷吧。老掌柜是个成精的人物,便转口说道:“这个小客人有所不知,这也是当铺的规矩,做生意还讲个买卖讲价,没有一口说死的道理,你若是觉着要价低了,你开个价。”
甄知夏就在李氏和甄知春期盼的眼神中一口声道:“一百六十两,老掌柜是识 得好东西的,我这价格开的委实不多了。”
老掌柜又眯着眼研究下手头的金累丝里包裹的红宝石:“红宝石虽有拇指指甲盖大小,但是品级并非上佳,依着规矩,一百五十两最多了,而且是死当。”
甄知夏回头询问李氏的意思,却见她怅然若失,完全没有高兴的样子,她犹豫了下:“老掌柜,这簪子对我娘来说要紧的很,还是多问一句,若是活当又是多少。”
“活当价格就差得多了,你打算当多久。”
李氏似才从梦中惊醒般:“知夏,死当吧,没关系的。”
“娘,没事儿,这钱咱们赚得回来。”
甄知春也感觉出李氏的不舍:“娘,听妹妹的吧。”
甄知夏点点头,又冲老掌柜道:“两年,不,还是三年吧。”
马氏再极品,三年,这家也总该分出来了吧,就算还是分不出来,她也不愿意坐以待毙了。有一百多两做本金,做事就不用绑手绑脚了。
老掌柜拨了一通算盘:“三年,一百一十二两二钱,三年内可自由来赎,赎金一百七十两整,三年一过,活当立即作废,终生不得再赎。”
一进一出,就要五十八两,这当铺赚钱果然了得。
甄知夏想着以后若是也开个当铺倒是痛快,又想这当铺得黑白都有门道,哪里那么容易开的起来。
老掌柜压低身子看向当桌下的小娃娃:“现钱还是银票?”
“一百两银票一张,十两银票一张,还有二两二钱直接给现银。”
老掌柜递过来一张薄纸:“当票收好,以后若是小客人来赎回簪子这就是凭证了。”
甄知夏接了一一细看,龙飞凤舞的也能瞧的明白,不过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收金簪子一枚,金簪子身重七钱八分,金累丝浇筑雀羽簪头,簪头镶嵌拇指甲盖一粒胭脂血红宝石云云,又立明当金赎款,甄知夏自己看了点了点头,又递给李氏看过。
老掌柜见她们居然都识字,轻慢之意更减了八分:“小娃娃,确认无误就把钱收好了,钱物两讫。”
甄知夏睁大双眼,拉着李氏袖子:“娘,银票交给我藏起来,好不好?”
李氏刚想说,放你身上容易弄丢,又见她小手至今还紧握着哨棒,就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看她一路上能将金簪子藏得好好的,想来无事,况且谁会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身上藏这么多钱,不若先给她,反正她李阿敏有多少钱,一大半都是给这两个闺女当嫁妆的。
甄知夏欢天喜地接过两张银票,还将那梅花银锞子翻出来连同二两二钱一同交给李氏:“这给娘收着。”然后才将银票仔细折好放在腰间,兀自不放心的排了好几拍。
李氏收了银锞子藏在袖子里,又将那当票好好折了递给一旁的大女儿。
“这可是娘的命根子,春丫头好好替娘收起来。”
甄知春便一脸郑重接过。
老掌柜摸着山羊须,老脸上也有了笑意。
进当铺前,娘仨还是忐忑焦急的,不到半个时辰再出来,她们的精神气已经完全不同了,三人围成一小圈,双手紧紧扣住对方,人人眼里都有了一丝新的憧憬。
甄知春欢喜道:“现在不怕了,咱们赶快去赵家找爹去。”
甄知夏却道:“先用了早饭去吧,咱们累了一晚上了,吃些东西压压惊,待会甄家找来还得费一番工夫。”
甄知春是相信她爹甄三,甄知夏则是心里早有了盘算,这里可不是甄家地盘,无论他们谁来,都要教他们无功而返。
李氏小声问她:“你想吃什么?”
甄知夏咧嘴笑:“岳记包子,上回吃的太香了,我一直记着呢。”那模样可不就是一个贪嘴的小丫头么,甄知春抿嘴,替她把唇畔的青丝捋开了。
“娘,那就听妹妹的,咱们去岳记吃包子。”
李氏点头,她们自己也没觉察出,似乎从昨晚开始,她们都开始习惯听甄知夏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对她的疼惜,还是月夜下她朝她二叔精而准的一棒子把她们都折服了。
岳记就是一个包子铺,后来包子卖出名,又多买了个门面,岳记也改名叫岳记饭庄。
甄知夏先进去挑了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她和李氏言行自若,甄知春却是有些羞怯。
上回她买包子,也只是在窗口排队买了带走,她长这么大还没下过馆子呢。
李氏心思细腻,察觉到大闺女的情绪不由感到一丝心酸:“以后娘多多带你们出来吃东西。”
甄知春面孔一红,甄知夏笑道:“娘做的比他们都好,这次咱们就在镇上多待机日,娘给我和姐姐多露几手。”
一旁的小二朝着李氏笑道:“三位客人想吃些什么?”
“一人一个肉包子吧。”
“咱们这儿是三文钱两个肉包。”
甄知夏道:“那就四个包子,再一人一碗馄饨。”
“肉馄饨一碗八文钱,菜肉混沌一碗六文钱,都是十六个,是要哪个馄饨?”
“肉馄饨吧。”
一家人缺水少油的,吃再多肉也不会嫌腻味。
“好嘞,等着,马上到。”
不一会儿包子和馄饨送上来,甄知春把自己碗里的馄饨多挑了两个往李氏碗里送,甄知夏笑嘻嘻的看着母女二人推让,低头把碗里的馄饨汤都喝的干干净净,肚子可算是饱足了。
整好三十蚊,李氏拿二钱碎银付了帐,又问了小二去赵家的路,算计下时辰,眼下还不到辰时。
赵家有个赵家作坊,里面长工短工半百,甄三眼下正在这作坊里埋头做活,听工友说有个极标志极标志的小娘子来寻她,他还只道工友拿他开心,待看到李氏风尘仆仆领着两个闺女站到他面前,他才有些结巴起来:“你,你咋来啦?”
旁边有工友笑话说:“哟,甄三,你媳妇长的可真俊,平日怎么也藏着掖着不舍得让咱们瞧上一瞧?”
工地做活的都是粗人,平日聚一块儿还会传上两段荤段子,而且他们大多在东家一干就是大半个月,自己的浑家有时候也会拖儿带女的过来探探班,他们自己也不介意工友拿妻小调笑两句,反正都是没恶意的。
那工友话音刚落,四面就起了高高低低的笑声。
李氏张了张嘴,还未说出什么就红了脸。
甄三和周围几人笑骂几句,便打算带娘仨去僻静处说话,却听门外有人高声骂人,细细分辨之下,正是甄二的声音。
甄知夏冷眼看着匆匆进门的甄大和甄二,现在才赶过来,倒是比自己预计的还要晚些。
甄二瞧清楚站在甄三旁边的甄知夏,就一身酒气,横眉怒目的直冲过来。
27追到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甄家的极品得消停一段时日,喜欢看极品的要失望了 张氏和钱婆子厮打那事儿,甄二听媳妇儿说是这三丫头挑拨,才害得她和钱婆子闹的这般境地。他原本还不相信一个八岁的毛丫头有这能耐,只当张氏怕事推脱。但昨夜月光亮堂,他可是瞧得清楚分明,那趁他多喝了几杯将他打晕的,板上钉钉的就是这臭丫头。胆敢动手打他,害他大清早被他老娘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他还不好意思承认被个毛丫头打晕了,只能说自己贪杯误事,连累他一身衣裳都赶不及换上就追过来,他甄二许久不曾吃过这种说不出的暗亏。这个闷亏不在她身上讨回来,他哪会如意。
甄知夏见他来势汹汹狰狞嘴脸,心里鄙夷,看来打的不够,没长记性。
甄二本打算二话不说,趁着甄三没反应过来,先打她一顿出闷气,是以他黑着脸走到甄知夏跟前,大声吼道:“小娼妇,倒有胆子合着你娘一块儿私奔。”
巴掌扬起,竟然是要力道十足的先给她一耳光解恨。
甄知夏忽的抖了抖身子,状似害怕之极。她年纪小模样标志,只需要张大眼睛,露出十足的惊恐模样立马衬托得甄二跟个恶霸似的,边上的工友身子骨个个都比甄二结实,哪里会看他这么欺负一个小女孩。
美貌与狰狞,瘦弱与强大,在善良的世人眼中,这些就是铁骨铮铮的是非黑白。
于是甄二狠狠落下的巴掌被人硬生生 的截住,甄二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裋褐被汗渍浸透半身的年轻汉子:“你干啥,我教训我侄女有你啥事?”
年轻人不屑的甩他一踉跄:“人家亲爹在这儿都不打,你个叔叔呈什么能。”又嗅了嗅鼻子,益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