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天使-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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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了吧?”
原慕天的脸色突然一黯,审判两个字让他不舒服。
“我们上去看看,好不好?”她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大战在即,她尽量让自己放松。
“你上去吧,圆顶内还有楼梯能通到穹顶,可以看到整个佛罗伦萨。”他松开了手,“我想在这里静一下。”
“哦。教徒走进教堂,是不是都想做祷告?”海遥想当然得理解,“等我,我很快回来。”
慕天望着圣母柔和的脸庞。他不是教徒,灵魂的归宿是地狱。他和她,来自截然不同的世界,泾渭分明的黑与白。
他在祭坛前跪下,俊美的面容因矛盾而微微扭曲。今夜,海遥会去城堡。双手交握于胸前,他低头祈祷。
万能的圣母,请求您——不要再让她流泪!
“兰斯洛。”肩膀上,轻轻按上一双手。
慕天猛然起身,将海遥紧紧拥入怀中。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和他别离。
“不要去,不要去找暗夜。”滚烫的唇碾过她的嘴唇,他恍惚的呓语。
“兰斯洛,我必须去。”海遥推开他一点,温柔的眸光异常坚定。“御风死了,莱莱的心跟着死了。”在离开京都之前,他们将莱莱送入疗养院。这个可爱的女孩,拒绝相信御风已死的事实。“一个人死了,一定有人会伤心。暗夜为了钱随意夺走无辜的生命,我不能原谅。这也是为了莱莱,为了御风。”
原慕天的手悄悄从海遥腰间移开。庄严肃穆的教堂是天使的乐土,而恶魔注定进不了天堂。面对她信赖的目光,他无法启齿说出事实。
今晚,让她自己去发现真相吧。然后,让一切都结束!
一弯弦月高挂苍穹。她不知道第几次,在异国他乡的月色下独自冒险。
不过,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海遥站在古堡围墙的阴影中,倾听着高墙另一边的动静。巡夜的警卫牵着狼狗刚刚过去,她甚至能清楚得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和兴奋的犬吠。
OK,行动开始。从背包里取出绳梯,手腕一抖抛上围墙。绳端的挂钩勾住了墙缘,海遥紧了紧绳子固定。
暗夜的魔术师肯定是高明的术师。如果用术潜入,对方能很快察觉。所以她采用最为寻常的方法进入。
缘梯而上,她攀上石砌的围墙。将身体伏低,海遥几乎是紧贴在墙顶上观察四周。
下面是一片开阔的草地,直通向古堡。高高的哥特式尖顶让它在夜色中显得狰狞恐怖,好像是一个戴着高帽的恶魔守株待兔。
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月亮。海遥将绳梯放下,爬了下去。
借着暂时的黑暗掩护,海遥绕到了古堡后方。御风的绝密档案中有夜魅古堡的建筑布局,她轻易找到了书房的位置。
房内一片黑暗,也没有人声。她从背包里取出金刚钻,在窗玻璃四周划了一圈,然后用吸盘将玻璃卸了下来。
计划进行得太顺利了。她从破开的窗洞伸手进去,找到插销。轻轻一拨,她悄无声息得打开了窗。
手按窗缘,海遥纵身跳入。还未站稳,身旁已有一股拳风袭到。
她瞬时反应,轻巧躲开对手偷袭后立刻挥出一掌。不料对方先前只是虚招,算准她的攻击路线,不退反进握住她的手臂一个反剪,将她牢牢制服。
这个对手,他对她的了解程度胜过世上任何一人。海遥心底一片冰凉。时光回到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时她面对的是天遥。
“干的不错,天狱门主。”性感邪魅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一步步将她逼向心碎的边缘。
“你是……”她只吐出了两个字,声音已颤到不能继续。
“我劝过你放弃。”他贴着她的耳朵,极轻得叹息。
“原慕天!”她终于吼出了他的名字。他们似乎同时察觉到一丝血腥的味道在她开口的瞬间窜入鼻端。
灯亮了,她不禁闭了下眼。希望睁开眼时,发现一切不过是场噩梦。
她的面前是他,真正的兰斯洛&;#8226;原——暗夜的魔术师。
“你接近我,是骗局?”
她眼睛中的绝望和悲伤让慕天无法开口,书桌后的男人代替他回答了。“是,亏你还全心全意保护他。”
“闭嘴,亚历山大。”慕天扣着她的手臂,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好吧,我保持沉默。”蓝眼睛的英俊男人露出恶魔的微笑,在一边看着好戏上演。
“那些,所有的一切都是骗我的?”海遥只是看着慕天,等他的答案。
包括你说爱我?这句潜台词他当然明白。
“是,从一开始。”明明知道说出口,是在她的伤口上狠狠撒盐,他仍然说了。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放开我,别用你的手碰我!”再睁开眼时,她的眼神漠然。
他松开对她的钳制。得到自由的海遥半转身,一巴掌甩上他的脸。
原慕天被她的耳光打得偏过头去,俊脸上立刻浮起五条红手印。他面无表情得看着同样淡漠的海遥被警卫带走。
从谜底揭开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爱如同覆水。
覆水,难收。
地牢内除了海遥,还关着一个女人。
“你也得罪了那个恶棍?”她笑吟吟看着海遥,好像找到同盟。
海遥无视漂亮女人伸过来的手,席地而坐。
“何必拒人千里呢?”对方不以为意,在她旁边坐下。“我们都是亚历山大&;#8226;伦蒂尼的囚犯,同病相怜才是。我叫蕾妮。”
见她神情木然,精致绝伦的俏脸凑到了海遥眼皮底下。“喂,看你这付样子,十有八九是失恋。”蕾妮摇摇头微笑,“想不到恶魔还这么有人气。”
恶魔?是啊,她爱上的男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海遥伸手抓住了铁栏杆,大吼道:“原慕天,我恨你!”
“逞口头之快一点用处都没有,是最笨的办法。”身后的蕾妮吹了个口哨。她回过头,看着对方别有深意的笑容。
“我叫海遥。”她向着蕾妮伸出了手,“等一下如果我晕倒,你不要害……”话音未落,她真的昏了过去。
海遥清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黄昏,蕾妮正在吃晚餐。
“这份是你的。”蕾妮将餐盘推到她面前,“那边小间是洗手间。老实说,除了不能洗澡,其他都不错。”
有一个开朗的难友相伴,她的心情似乎没那么糟糕了。从洗手间回来,海遥抱膝坐在蕾妮对面,“对不起,昨天没有吓到你吧?”
“无所谓。”蕾妮笑着,“不过后来看你是睡着了,我才放心。”
“那是我的自我保护本能起了作用。在我的心理崩溃之前,会自动进入睡眠状态。”
她吹了长长一个口哨。“这个本能很棒。可惜,解决不了的问题醒来后仍旧存在。”
海遥淡淡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无妄之灾。难得来意大利度假,结果先是被绑架,然后被拍卖,最后亚历山大那个混蛋莫名其妙看上了我。”蕾妮撇了撇水嫩的红唇,“这是我第三次逃跑,又被抓了回来。”
海遥同情得看着她。“你很漂亮,难怪他不肯放过你。”
明亮的眼睛滚动着狡黠的笑意,蕾妮咬着面包不置可否。“你呢?原慕天是谁?”她被亚历山大囚禁之时,慕天一直在海遥身边,因此并未谋面。
“我不该爱上的人。”悲伤在心头蔓延。蕾妮说的没错,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海遥从餐盘中拿起面包,慢慢撕开放入嘴中。“你有兴趣听吗?”
她娓娓叙述,从他们相逢的那一天开始,一直到真相大白。“我很笨,竟然没有怀疑过他。”海遥自嘲一笑。
“他先把自己置于暗杀之下,按照固有的思考逻辑,便没有人会怀疑到他。最狡猾的罪犯,往往是人们最放心的人。”长发垂落,恰好遮住她眼眸中闪过的兴味,“他非常善于抓住别人心理上的盲点。”
海遥苦笑。“是我,太相信他。”如果他不是天遥,如果不是因为先背叛了他,如今也不会尝到锥心的刺痛。
当年的天遥,在记忆被封印那一刻,是不是也像她今日?
“你准备怎么办?”看到她落落寡欢,蕾妮的声音转而温柔和悦。
“我想再见他一面。”这个念头从苏醒后就盘桓在脑海,海遥低下头。“一了恩怨,两不相欠。”
“让我帮你吧。”背对着她的蕾妮,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
蕾妮用自己的顺从换来了原慕天和海遥的会面。
“你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起初,慕天坚决不肯去见海遥。
亚历山大微微一笑,忽略他不善的语气。他和蕾妮之间是一场征服与反抗的拉锯战,她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兴趣。得到她的臣服,这件事于他有着特别的意义。“我不想勉强你。但你想把她永远关在地牢?”
“我只负责完成教皇的任务。”慕天用他当初的强硬回敬亚历山大。
他故意轻松得耸了耸肩。“也好。她不肯进食,很快就能饿死自己,省得我们动手了。”
原慕天闻言一怔,狠狠瞪了亚历山大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片刻之后,他置身地牢之中。
两两相望,只闻彼此悠长的呼吸。仿佛重回阿尔克马尔那一夜,恍如隔世。
“对不起。”慕天侧转俊美的脸,不忍再看她失神的模样。
海遥移动脚步走到他面前,不容许他回避。“说这个没有用。”
他咬了咬牙。“我是魔术师,在和你相遇之前就已经是了。暗夜的游戏,没有规则。”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和你公平的决斗。”海遥凝望着他,眼中有深深的怨恨。“全世界都可以骗我,只有你的背叛,”她呼出一口气,斩钉截铁说出四个字,“不能原谅!”
正文 第十章
满天的星星见证这一幕人间悲剧,一对相爱至深的情人即将展开殊死对决。
海遥仰视群星,深深叹了口气。她收回目光,将视线投注到对面的原慕天身上。
这个男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用幻术布置一个花的海洋。
“是不是有种感觉回到阿尔克马尔?”那是他十年来最值得回忆的时光。风吹动慕天披散的长发,在星光下美轮美奂。
海遥视若无睹,阿尔克马尔是她心头最深的伤痕。为了爱他,她放弃一切,结果却是可笑的骗局。
“魔术师,请指教!”左腿弯曲,抵靠着右腿内侧,细长的手指作兰花状置于身前,她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在慕天眼中,他所见只是她的攻击点。
海遥一声低斥,腾空而起。弯曲的长腿迅捷无比踢向他下腹,兰花指轻弹出两道火焰向他扑去。
原慕天的反应更快,他早已看穿她的意图。往后一个空翻躲开她的无影脚,两张扑克牌飞出抵挡火焰的袭击。待他站稳身形,苍鹰式神停在他的肩膀。
风停息了,万籁俱寂。星光拂远,花语脉脉,他望着她手中闪烁着银光的琴弦。
几乎同时,弦动、鹰飞。再一次难分胜败。
“只守不攻,你什么意思?”海遥站在两步以外,狠狠咬住苍白的嘴唇。
慕天凝视着她,缓缓摇头。“我做不到,亲手杀死你。”
“我活着比死还痛苦!”海遥捂住耳朵,拒绝被他的声音蛊惑。“兰斯洛,我一直相信你,为什么要骗我?”她终于嘶声痛哭,“你让我后悔,永远后悔自己所作的事情!”
哭泣的女人,身体如蝴蝶般轻盈飞起。
他看着她向自己挥出一掌,凌厉的掌风瞬息逼到身前。慕天没有任何抵御,噙着一丝浅笑看着她。如果死亡能让她忘记背叛,他愿意成全。
她的手掌在接近他的时刻转向,穿过自己的胸膛。
“海遥!”这番变故完全出乎他意料。慕天飞扑上前,接住她坠下的身子。“为什么放过我?”手掌上滴到她温热的血,一向冷硬的心慌乱无措。这一掌,看得出她用尽全力。
“我发过誓,这双手不会第二次穿过你的身体。”海遥依偎在他怀抱中,殷红的血将衣服的黑色染得更深。“这是我欠你的。”
“什么?”她所说的话,慕天完全不懂。就在疑惑间,海遥带血的手掌按上他的额头。
“用我的血……辅以语言的威力……解脱咒语的束缚……”她用全部的意志力和迅速流失的体力对抗。要解开天狱门主亲手施下的封印,除了弗兰曾经威胁她的方法之外,只有用她心头流出的热血配合咒语才能办到。
因为她的背叛,他才成为魔术师。终究是自己种下的因果。
穿越岁月,眼前的景象和过去重叠起来。
那一天,他弯下腰温柔得对她笑着。而她的手,按上他的前额。
“对不起,请你忘了我。”
那一声叹息,亘古般绵远,在遗忘的空间久久回荡。原来,从不曾爱过第二人。
慕天低头,悔恨自责的眼神停在她身上。他亲手将最爱的人,逼向了死亡边缘。凝神,将灵力集中于手指,他点中她的胸口先帮她止血。恢复记忆的他,连带想起了天狱门治伤的独门秘技。
“是神的惩罚,”海遥有气无力得低语,声音哀伤。“为了惩罚我们兄妹相爱。”她拼命想推开他帮忙疗伤的手。
她的干扰让慕天没办法全心全意救治她。“闭嘴,海遥!”在她又一次按住他的手时,他终于忍无可忍得大吼。
“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爱的女人,我才不管老天爷他怎么想!”俯首在她冰凉的嘴唇印下标示所有权的一吻,他接下来的话语让天地变色。“何况,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漆黑的书房内,响起倒酒的声音。淡薄的星光从窗子照射进来,依稀可以分辨是两个男人的身影。
亚历山大将威士忌酒杯推给原慕天。他背对窗户,看不清俊脸上的表情。“天狱门主呢?”
“她还没醒。”海遥在他揭露真相的时候失血过多晕厥。他不清楚她究竟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封印被解开后,失落的记忆全部回到了生命轨迹。最初,他为和她重逢喜悦。但残酷的现实接踵而至,眼下两人的身份仍旧是对立。
亚历山大端起自己的酒杯,浅啜一口冰凉的酒液。“不过我做梦都想不到,她居然就是背叛你的女人。”黑暗隐藏他的表情,连声音都掩饰得完美无瑕,尽管他说的话颇有点煽风点火的味道。“你恨了十年的人。”
“我以为自己恨她的背叛,事实并非如此。”慕天往空酒杯中注入威士忌。他坐在亚历山大对面,声音却仿佛来自远方。“封印我的记忆,决不是海遥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