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威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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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锦渔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今天晚上这么热闹?能被苏文察觉,那就不是冉泽。
48
苏文一会儿功夫就从外面回来;在齐锦渔面前摊开手,手心里;一只温润晶莹的玉蝉熠熠生辉。齐锦渔的心顿时快了半拍,这是她给谢三的玉蝉。
“谢三少爷在外面?”齐锦渔明知故问。
“是的;小姐,他说要见小姐一面。”苏文皱着眉头回答道,对方是谢三,拿出了齐锦渔的玉蝉;他还真不好直接赶人。
齐锦渔伸手接过玉蝉;谢三白天不来,怎么在这个时候来呢?
“带我出去见他。”齐锦渔吩咐道,她心里茫茫然的有些不知所措;却下不了狠心让苏文把他赶走。
庄子外面的梨树下;梨花在南芸花之前已经落尽,如今枝叶繁茂,地上落下细碎如水银般一块块的月光,亦有不少落在谢三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件点点星光的华衣。
听到风里有衣袂翻飞的声音,便看到苏文小心翼翼地带着齐锦渔越过院墙,落在他不远处。谢三不由得莞尔,自家庄子还翻墙而出,这丫头真有意思。
月光下,少女嫩黄的丝裙束出纤细娇柔的身子,精致的面容宛如含苞欲放的雪嫩花蕾,一双清澈明亮的水眸正盈盈看着他,似喜似嗔,竟让谢三的呼吸微微一滞,像是有一片轻柔的羽毛刷过他的心头,带来一种别样的滋味。
“我要走了,来跟你道别。”谢三说道,他明明站在树下,却远比天上明月更加耀眼。
齐锦渔从不知道一个男子在月色下面会这样迷人,脑子有点不够用,但还算清醒,说道:“那,那祝你一路顺风……”说完,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手心里的玉蝉握着像是烫手,连忙又说道,“给你!”
玉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正好被他一手接住。
谢三墨玉似的眼眸笼着清辉,微微勾了勾唇角,“我答应过你一件事。”
他答应过她什么事?齐锦渔茫然,一时之间完全想不起来。
谢三修长好看的手按住腰际悬挂的长剑,这把剑剑鞘通白,齐锦渔不注意还真没发现,随着他缓缓将剑拔出,一抹如水的泓光跃然出鞘。
“剑舞……?”齐锦渔瞳孔微缩,她想起来了,但是真的没有料到,谢三特意跑过来竟然是为了舞剑给她看?
她在现代读过杜甫写给公孙大娘的诗,“镬如羿身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祥。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然而仅仅是描写,止于想象。
谢三用剑,绝不只是用来观赏,他这种人的性格,不会做华而不实的事情。她只当那天在白苍山,他是一句戏言,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却当做了一个承诺。
这男人……齐锦渔咬了咬唇,眼底情绪越来越复杂。
月光下白衣优美,剑光在他手里如波光,如梨花,如寒星……连天上明月也失去了光彩,片片梨叶簌簌落下,又被剑风荡开,分毫粘不住谢三飞扬的发丝和衣袂,他整个人就是一片辉煌璀璨的银色云霞,美不胜收。
“可还满意?”
齐锦渔正愣愣地发呆,冷不防听到谢三的问话,她连忙点头,这俊美得没天理的人亲自舞剑给她看,她有什么好拿乔的。
谢三颔首,说道:“那就好。”
他气度从容淡然,甚至苏文都无法对他产生敌意,他在离齐锦渔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从怀里抽出玉簪递到她面前。
“为什么?”齐锦渔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一定要给她这支簪子。
“替我保管两年。两年过后,你可以有两个选择,还给我,或者收下它。”谢三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玉簪映着他修长的手指,泛着淡淡的光。
她如果再不接下来,会不会被雷劈啊?齐锦渔这会儿没当谢三在开玩笑,无论他今天来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成功了,大不了她把自己当成保险柜,租给他两年好了。
谢三轻松地踏着月色离开,齐锦渔郁闷地将簪子丢进蔚蓝星球,几天之后齐锦宁意外地获得柳公的许可回到家里,齐锦渔才知道,那天晚上谢三就离开了书院,往平陵城去了。
“平陵城……哥哥,你吃慢点,你记得那个陆家吗?”齐锦渔趴在桌子上,瞅着齐锦宁狼吞虎咽桌子上的美食,明明经常有叫护院送饭菜点心到书院,他还是像饿了好几顿一样。
齐锦宁从饭碗里抬起头,想了想,禁不住冷笑一声,“那个要冲喜的陆家?”要不是陆家,怎么会让老太太想起来偏院的孙女,来代替她的外孙女嫁出去呢。
“妹妹,以后不要再提他们。”齐锦宁气呼呼地放下筷子,一提这件事他就没食欲。
“呀,哥哥读了书,脾气越来越大了。”齐锦渔取笑道,在别人面前齐锦宁俨然是文质彬彬的翩翩如玉少爷,回到家里都是自己人,就原形毕露。
给齐锦宁倒了杯茶,齐锦渔笑嘻嘻地将茶杯推到齐锦宁面前,“哥哥请喝茶。”
“对了,妹妹,一会儿咱们把空着的院子收拾收拾,柳师说他有可能要来我们家住两天。”齐锦宁一口气喝完茶,这才把回家的主要事情给交代了。
齐锦渔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什么,柳公好好地永安书院不住,要来她这里住两天?
“书院里面出了什么事?”齐锦渔想不出理由,柳公不像是随便会住到别人家里去的人呀,而且是主动提出,肯定是有事。
齐锦宁摇摇头,他也很纳闷,“书院里几个年长的师兄走了以后,大家读书更加用功。我看,会不会是花四师兄一直说咱们的庄子漂亮,所以柳师想来看看呢?”
“柳公说的是有可能,那就是也有可能只是来坐坐。”齐锦渔庆幸自己无聊的时候,指挥着丫鬟们已经将庄子里的房屋都整理好了,也添置了常用的家具,既然是柳公要来,只需要重新布置一下就好,以他竹楼的风格,倒不是需要特别奢华。
柳公也没说具体什么时间,如果他不来,那么三天过后,齐锦宁也必须回到书院里去上课。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三匹马一路从庄子外面驰来,停在了欺负门口。除了柳公之外,另外还有两名陌生人,一名是清隽的中年锦衣男子,一名是男子随身的小厮。
锦衣男子望着大门上挂着的齐府两字,眉眼间隐隐难抑激动的神情,连忙叫小厮上去敲门,自己和柳公并排站在一起,紧张地盯着大门。
“元安,当心失了风度。”柳公和锦衣男子极为熟络的样子,拍拍男子肩膀。
“我忍不住啊,快十四年了……宗林,若他们真的是……我们崔家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锦衣男子崔元安声音都有点不稳。
柳公摇摇头,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小厮敲门之后,立即有人进去通传,因为齐锦渔已经嘱咐过林外管事,因此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齐锦渔和齐锦宁,两个人急急忙忙地奔出门来迎接。
其他人都可以怠慢,柳公是齐锦宁的老师,又德高望重,不敢让他在门口久等。
等兄妹俩到了门口,这才发现在柳公不是一个人人来的,边上还站着一个陌生俊逸的中年人,那人给齐锦渔的感觉十分奇异,总觉得哪里不大一样,似乎是见过一般,特别面善。
兄妹俩先把两人往庄子里请,总不能站在门口行礼。请到花厅里让两人在上首坐下之后,丫鬟们忙着上茶,兄妹俩才规规矩矩地给柳公行了礼,看向崔元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柳公平庸的脸上带着笑意,指着崔元安说道,“这是我的好友,姓崔,你们可以叫他世伯。”这话惹得崔元安不满地瞪了他几眼,又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急急看向兄妹俩。
等行完礼,齐锦渔被崔元安看得发毛,这人的眼神也太过热切了吧,就好像是亲爹找到了多年失散的儿子……要不是齐锦渔清楚知道原主和齐锦宁的亲爹在绫州城,还真会这么以为。她偷偷捅了捅齐锦宁,结果齐锦宁也给了她一个纳闷的眼神,这人确实是有问题。
柳公这次来的主要就是为了他吧,齐锦渔暗暗想到,这人是谁?
“元安,你看我这学生……这两个孩子怎么样?”柳公侧身朝着崔元安问道,看着好友一阵无奈,也不怕把小孩子吓坏了。
“好,好极了。”崔元安连连说着好,努力挤出和颜悦色的笑容,“小林,将我准备好的礼物给两位少爷小姐。”
那小厮应声,从包裹里取出两个锦盒送到两人面前,兄妹俩连忙站起来不敢收,还是柳公开了口,两人才收下。
崔元安丝毫不以为意,朝齐锦宁招招手,将他叫到身边,问了一些课业和寻常的问题,齐锦宁早在齐锦渔的□下,对于自己的出身藏得滴水不漏。柳公以前在发现这个情况之后,也没有再询问过。
齐锦渔看看柳公,又看看那儿一问一答的两个,忽然一惊,好不容易克制住才没有从椅子上跳起来,手心里汗却冒了出来,怎么会这样!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着这位崔世伯就面善,原先他是个中年男子,气质沉稳,所以她看不出来,但是当齐锦宁和他在一起,两张脸一对照……这眉眼分明就有五六分相似,要是齐锦宁再年长一些,青涩的眉眼多了岁月的沉淀,这种相似程度或许还会接近。
和齐家有关系?不,齐锦渔心里冒出那个便宜父亲的模糊面容,立即否定了,那么,就是和母亲有关系了……是母亲的娘家人……齐锦渔觉得这个最有可能。
如果是母亲的娘家人,齐锦渔完全不确定他来干什么,要是想认亲,为什么不去绫州城的齐家?为什么对母亲不闻不问,连她去世都不曾有过半点消息?
齐锦渔一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触及柳公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才猛然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重新坐正,端了手边的茶水低头掩饰眼里的情绪。
柳公懒得去管崔元安和齐锦宁之间的对话,他挺有兴趣地看着齐锦渔变幻神色,如他猜得不错,这聪明伶俐的小丫头,恐怕已经知道点什么了,比她那个书呆子哥哥好多了,唉,可惜不是他的学生,难道是天意要他破戒,收个女学生不成?
“元安,你是特意跑过来为难我这学生的不成?”柳公见齐锦渔避开了他,一边偷乐,一边不满地对崔元安说道。
崔元安意犹未尽,他一眼看到这对双生子,就敢说绝对是他们崔家的血脉,只是,他也暂时理不清楚为什么这两个孩子独自千里迢迢到了南澜城,他们的母亲呢?崔元安不敢去印证心里不安的预感,因此也压住了自己急于想要认亲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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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锦渔和齐锦宁双生子长得相似;她原本以为齐锦宁也能看出些端倪,然而兔子哥哥被崔元安的课业问题问得七晕八素;连走路都仿佛在飘,齐锦渔对他没什么指望了。
柳公任崔元安在那里干着急;不紧不慢地逛庄子,对这庄子的设计和布置大为赞赏,到了饭点就自然而然地坐下吃饭,纯粹一个做客的好客人。
饭后;让柔蓝带着几个丫鬟送两位客人去准备好的院子里休息;齐锦渔正要回自己的院子,齐锦宁像是刚刚回过魂,拽着她的袖子直接进了屋子;又把上前伺候的丫鬟轰了出去。
“哥哥;你干什么?”齐锦渔皱着眉问道。
“那个人姓崔!”齐锦宁急急忙忙地说道,“妹妹看他送来的礼物。”
齐锦渔瞅瞅放在桌上的锦盒,她早已看过,里面是一套精美的宝石首饰。将齐锦宁的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方泥砚,还有几本旧书。
她伸手翻了下那些书,不知以前是谁用过,书页空白处都写满了心得和注解,对于学生来说是再宝贵不过的前辈经验,“姓崔怎么了?”齐锦渔倒是想知道,齐锦宁怎么突然就有了反应,而且还很剧烈。
“这书上的字迹,我小时候就看过,”齐锦宁盯着齐锦渔,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在母亲房里,也有这个人注解过的书籍。母亲她……姓崔……”
“啊。”齐锦渔装作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心里却没想到兔子哥哥还记得小时候看过的书里字迹,恐怕这是那个崔元安都没有想到的。齐锦宁在永安书院学了一阵子,显然比以前机灵多了。
“妹妹不要怕,不管他来干什么,哥哥都会保护你的。”齐锦宁以为吓到了妹妹,有点儿愧疚,他们在齐家长这么大,母亲去世之后,看到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也怕这个姓崔的人又是想要利用他们,就像齐家的老太太一样。
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妹妹受到委屈了……齐锦宁暗暗握紧了拳头。
“哥哥,我看书上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柳公是当世的大儒,他的朋友应该不是坏人,对不对?柳公这次让哥哥回家,应该就是找借口好让他带着人上门来看我们。”齐锦渔按了按齐锦宁的手臂,示意他放松情绪。
“柳师……妹妹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怎么办?”齐锦宁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
齐锦渔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接待柳公和他好友来我们家住几天,那个人和我们没有关系。哥哥前面就做得很好啊,连我都看不出来哥哥心里在想别的事情呢。”
齐锦宁红了红脸,想了一下点点头,“妹妹说的是,现在我们两个心里清楚就好,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要是……要是他是好人……”他黑瞳里闪过一丝亮光,显然是对崔元安心怀着一点点美好的希冀。
将齐锦宁推回他的院子,齐锦渔嘴角一弯,叫了苏文跟着她,两人沿着院墙站到离客人们住的院子最近的地方,齐锦渔让苏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