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长凤-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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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袋锅子击中一个瓦瓮,瓦瓮已经被夏雨冲洗得极其光滑顺溜,被这旱烟锅子击中之后,发出一声清脆的磬声传遍整个雨夜之后,瓦罐立即四分五裂,但是这旱烟锅子却被一抹亮光直接磕飞。
老四速递极快,已经顺着旱烟锅子扑到了这瓦罐前面,手臂往前一探,手里锃亮的匕首已经顺着一条完美的弧线朝着瓦罐里面扎下去。
就在这关键时刻,瓦罐里猛然爆发出一阵轰鸣之声,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衣里的消瘦青年猛然爆发出来,浑身骨骼发出一声爆响之后,整个人浑然长高半尺,然后那手里雪亮狭长的细刀便猛然挥舞起来,刀刃正中匕首中心,毫不迟疑的,那匕首就被磕飞,然后那细刀刀刃直直朝着老四的脖颈斩了过去。
老四瞳孔骤缩,下意识猛然停住脚步,双脚如扎根一般狠狠扎在地上,身体一个铁板桥猛然向后折了过去,刀刃顺着老四的鼻尖划了过去,而后那黑衣人脚尖猛然一旋转,整个人旋转着离地三四丈,然后猛然一个倒栽葱双手持刀倒着插了下来,刀势之猛烈,几乎是一个眨眼刀尖就划破了老四的衣服,再有一瞬间的功夫,这长刀恐怕就真的要将老四开膛破肚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韩麟春再现()
此次出手的不是旁人,正是一直在后面冷眼旁观的老三,这老三身形极为健硕,一身横练,硬桥硬马,双手极为宽大,宛如一对蒲扇,堪堪可以碎金裂石,一般的寻常武夫落到这老三手里,直接能一掌拍碎敌人的脑门。
但是只有像老四这种心腹兄弟才知道,他们三哥这种手段,最为神通的不是这一身横练的功夫,而是暗器本事,不仅准头足,而且力量更为强横,他不用飞刀飞剑,也不用透骨钉这类偏门暗器,而是用铁核桃。
江湖上用铁核桃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自古以来都是极少,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因为这铁核桃极其难练,准头尤其难掌握,虽然练到化境威力极大,但是却很少有人可以将这条路走到顶峰。
在关键时刻,老三悍然出手,一记铁核桃直接砸中黑衣人的刀锋,力量之大使得黑衣人刀锋直接偏移三分,狠狠扎入地下。
黑衣人收刀后撤,极其锐利的眼神警惕地盯着对面老三老四,刀锋横于胸前,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捏着刀锋,这个手势让老三脑子里有些疑惑,甚是怪异,但却有一丝丝熟悉,不过现在大敌当前,他也就没心思再仔细想这个手势源于何处了,一双锐利的招子紧紧盯着黑衣人的肩膀和手臂。
老四从地上爬起身来,捡起匕首横在胸前,凶狠的双目里满是警惕,他盯着对面的黑衣人,沙哑着嗓音说道:“阁下好俊的功夫,不知道走得是哪路门子,别误会,在下不是摸阁下的底,就怕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里面起了误会。”
黑衣人却是很警惕,眼睛里面波澜不惊,丝毫没开口搭话的欲望。
老四等了片刻,没等到回音之后眉头皱了皱,继续开口说道:“要是阁下再不开口,咱们就得手底下见真章了。”
暴雨稍微变小了片刻,老四的衣服和头发都已经被打湿紧紧贴在身上,黑衣人一直藏在水缸里,身上早已经被湿透了,此时在大雨之中倒是没有不适的感觉。
告了一声得罪之后,老四右脚一跺地面,猛然欺身而上,手里雪亮的匕首直直扎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后退半步避其锋芒,让过这势大力沉一击之后,立即手腕一番,刀锋斩过雨帘,横切向黑衣人脖颈。
老四与黑衣人走得都是快刀快剑的路线,二人一旦交手,那就是以快打快,一团青影与一团黑影在暴雨之中交织在一起,外人根本看不清两人交手的轨迹。
但是老三却一直站在墙根下面,浑身上下的衣物依旧保持着干燥,一双蒲扇大小的双手紧紧扣着两枚铁核桃,目光紧紧盯着作战二人的一举一动。
老四的功夫是不如黑衣人的,但是这老三却是一个狠角色,十二岁杀人,一路生死摸爬滚打过来,到了现在手上的人命不下两位数,作战经验极其丰富,而且敢于拼命,而那黑衣人却因为顾忌着一直在冷眼旁观的老三不敢拼尽全力施展,所以此消彼长之下,老四才与这黑衣人堪堪拼了个平手。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二人拼斗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就在这关键时刻,一直冷眼旁观的老三猛然出手,双手里的铁核桃同时翻飞出去,速度之快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地击穿雨帘,正中黑衣人手腕。
怆啷一声,战刀脱手而出砸落在青石板上,老四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虽然他刚刚嘴上说得极为客气,但是此时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战机之后,双眼之中抹过一丝狠厉,匕首狠狠扎向黑衣人心窝。
“老四小心!”关键时刻,老三蓦然大吼一声,老四瞳孔骤缩,虽然听到了老三的提醒,但是老四却已经收力不及了,只能拼尽全力将身体压到匕首上,只求先将对手杀死再另谋打算。
蓦然一道青影从天而降,老四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记掌印便印在了自己胸口,突然胸口一阵剧痛,至少肋骨断了三根,老四口中喋血着倒飞出去三丈远,落地之后宛如一只破败的麻袋,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韩麟春落地,一脸冷漠。
老三慢慢走了过来,朝着韩麟春拱了拱手,缓缓开口说道:“这位兄弟,不知为何突然出手伤我弟兄?我看兄弟的手段,怕是上四境的高手,为何突然与我们这等下三滥为难?”
韩麟春根本不屑于回话,他在道德宗之中便是一个极其沉默寡言的人,与宗内的兄弟说话每日也是极少,现在一个土匪马贼与他搭讪,他自然不屑于回话。
韩麟春转头看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这道德宗里出来的碟子双目里全是羞愧神色,他捡起地上的战刀,极其站在了韩麟春身后。
老三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此时一看这韩麟春的模样,便可知此事不可善终了,他看似忠厚,但也是个马匪,立即低喝一声,运转起全身气劲,双手猛然眼花缭乱得一阵乱抖,六颗铁核桃猛然飞出,带着凌厉风声猛然砸向韩麟春全身上下六处大穴,于此同时他猛然欺身而上,双掌裹挟着暴雨和飓风猛然砸向韩麟春的额头。
韩麟春面色不变,身不动肩不晃,右手在空中稍微一摆,六颗铁核桃顿时不知飞往何处,此时那老三已经来到了韩麟春面前,韩麟春左掌往前一按,气势汹汹的老三立即布了老四的后尘,口中喋血着迅速飞出。
韩麟春没有看隐藏在暗处的顾长凤一眼,向身后的黑衣人微微示意,那黑衣人立即上前拎起两个生死不知的老三老四,跟随这韩麟春的身影消失在阴暗角落的拐角处。
董长英浑身哆嗦着,酒瓶也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里去,确认除了灰衣小厮之外所有人都已经走了之后,才拉扯着顾长凤的衣袖,颤声说道:“齐老弟这个灰衣小厮,我知道他是什么人?”
顾长凤微微诧异:“你认识?这人是什么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话说凉王府()
清水湖旁的这一片宅子,原本名唤“将军府”,自打顾仙佛封为西凉王的消息传到西凉以来,任颜冠便自作主张地把将军府的牌匾摘了下来,换上了另外一块自己耗费巨大精力打制的牌匾。
凉王府。
顾仙佛站在这三字下面,眼神深邃,沉思良久,方才带着顾烟小心翼翼地把马车上尚在昏迷的海蝉抬下来在几名身高体壮的婢子帮助之下,把海蝉小心翼翼地送到府中去。
府内下人与另一批郎中早已得到主子归来的消息,早早便在家中开始准备,海蝉一被运过门槛,便由这些人接了过去,马上送往准备好的房间。
其余下人都分两列在主干道两旁,商桃花女眷位于左列前方,陈珏王子狐等清客位于右列,看到顾仙佛身影出现在门槛之上后便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一同高呼道:“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仙佛无奈挥手,苦笑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整这些干什么,你们老爷啊,今天可受够了这一群人乌泱泱的跪拜,你们还不快起来。”
说罢,顾仙佛便笑嘻嘻地朝商桃花凑过去问早饭做好了没有我在路上快饿死了,商桃花赏了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隐藏在角落里的黑手正想在顾仙佛腰间软肉上大肆享受一番,却被横插进来的一个声音打断。
“下官,拜见王爷。”
顾仙佛一听这个熟悉的难缠声音便不留痕迹地皱起了眉头,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严家雏凤。
严凤池今年二十有余三十不足,顾仙佛曾问过他年纪却被他沉默以对,一双眼眸明亮骇人,脸颊却苍白无比,犹如常年不见阳光的地下之人,身着一身黑色长衫,与他雪白面庞更是形成鲜明对比,更可怕的是此人思维话语流利无比,但是行为举止之间却略显呆板,宛如借尸还魂的新死鬼魂。
若是世人知道被称为严家雏凤的人物是这么个货色,那会有多失望?
顾仙佛挤出一丝笑容,寒暄道:“凤池啊,今日你怎么肯过来了?之前的几年,本王邀请你”
严凤池似乎没有听到顾仙佛寒暄之语,盯着顾仙佛便粗暴道:“敢问将军,在长安之时,为何不见六皇子?为何直接拒绝大皇子邀请?就算你拒接,也应表面应付敷衍才对,就算不能把大皇子争取过来,也应该”
顾仙佛突然抬脚狠狠踹了严凤池一脚,严凤池身材本就偏瘦,全身上下几乎是靠着一副骨头架子支撑起这一件衣服,在顾仙佛一脚之下,几乎没打犹豫便向后直接仰过去。
在商桃花的目瞪口呆中,第一次发这么大火的顾仙佛只丢下一句话便甩手走了。
“本王已经不是将军了,可你还是那个雏凤。”
望着顾仙佛含恨离去的背影,严凤池呆若木鸡。
他自然能听懂顾仙佛的言下之意。
雏凤雏凤,只是一只雏鸟而已,等到真正成长一只涅盘凤凰的时候,才是它的清鸣传遍九霄的时候。
过了良久,严凤池才站起身,颤颤巍巍地拍打去身上不多的泥土,向商桃花告罪一声之后,便独自一人萧条离去。
商桃花看着严凤池萧瑟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于心不忍,这次她比顾仙佛先到西凉几日,自然是看到了严凤池孤身一人从一个边陲小县五天昼夜赶路才来到卧弓城的狼狈场景,严家雏凤的名号商桃花在东陵之时都听说过。而现在,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却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仙佛一脚踹回去,搁谁谁心里都不好受。
王子狐与陈珏二人都追着顾仙佛远去,别的幕僚清客商桃花又不熟悉,只能与身边捏着衣角的徐芷瞳轻叹道:“你说,小顾子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就因为严凤池叫错了称呼?他不像是爱摆架子的人啊,唉,严家雏凤的名号我在东陵之时都听说过,有人说他二十年后不输鬼才郭相宜,我知道这句话其实是捧他,这年头说多少多少年之后不输郭相宜的没有一百人也有八十人了,但是严凤池,可不是泛泛之辈啊。小顾子这么对他,着实不妥。”
徐芷瞳自然而然道:“说不输郭相宜的肯定有好多人,但是若说不输顾伯伯的,反正我是没听过,恐怕这就是状元和榜眼的差距了吧,二者之间的差距比榜眼与第十名的差距还要大。”
商桃花惊疑地嗯了一声,像发现新世界一般啧啧两声,盯着羞红脸的徐芷瞳笑道:“哎呀,了不得啊芷瞳,我之前真的没有发现,你竟然还有如此眼光,来,芷瞳,你和姐姐说说,为何小顾子会今日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如此对待严凤池?”
徐芷瞳犹豫良久,方才柔柔弱弱道:“桃花姐姐,刚才我我只是胡乱说了两句,你既然问了,那我我就瞎说说自己看法,桃花姐姐,若是我说的不对,你可不许笑我!”
一直以女侠自居的商桃花豪气干云地一拍自己胸膛,搂着徐芷瞳香肩豪爽道:“我们走江湖的,讲的就是一个义字,怎么会嘲笑他人,芷瞳妹妹,你尽管讲,我要是笑你,我我就是小狗。”
徐芷瞳听了商桃花最后一句话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心思也放松少许,二人一边向别院走去,徐芷瞳一边徐徐说道:“桃花姐姐,药师哥哥肯定不会因为严家雏凤一个称呼错了就如此大发雷霆,也不是把在外面的邪火朝他身上发,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药师哥哥与这严凤池关系不浅。”
商桃花正待反驳,徐芷瞳笑道:“桃花姐姐,你先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讲,你想啊,与药师哥哥相交这么多年,你可曾听谁敢以如此质问的口气与药师哥哥讲话,而且看他模样,分明是习惯了这个态度,依我看来啊,药师哥哥不仅与这严凤池关系匪浅,甚至还想对他有重用的想法,只是这所谓的严家雏凤实在是药师哥哥失望,所以药师哥哥这次才没控制住自己脾气,严凤池的名号我也是听说过,只是我听到过的与桃花姐姐大同小异,我听父亲幕僚说起过,这个严凤池啊,才气是有的,并且不小,但是为人呢,却不通人情世故,仗着自己有几分才气,几乎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用恃才自傲这四个字形容他,是再合适不过了。”
徐芷瞳摘下一朵不知名鲜花替商桃花别上,继续说道:“当然,若是他仅仅做一幕僚,药师哥哥一直便有容人之量,肯定能容下这个有着几分怪癖的严凤池,别忘了,在顾府里放浪形骸的文人可是多得是,但是药师哥哥,这次入主西凉,几乎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境地,所以他需要的,是能独当一面的全面之才,而不是一个只能缩在他背后的幕僚。”
徐芷瞳的一番分析,有理有据有退有进,竟然把顾仙佛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商桃花现在心中只剩下惊奇与赞叹,啧啧称赞道:“芷瞳啊,我突然发现,你是真的真的很不简单啊,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一个小白兔,没想到你这小脑瓜里装着的,可不只有你的药师哥哥哦。”
徐芷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