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长凤-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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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坤双眼一亮,但是随后却又黯淡下来,她嘟起小嘴,唉声叹气:“不行的,我离家太长了,何叔叔是肯定不会同意的,这么长时间没见娘亲,我也该回家看看了,晚饭就不吃啦。”
顾长凤点点头:“也好,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确实也不安全,还是早日回去得好。”
易坤贝齿轻咬下唇,犹豫片刻后还是轻声喊道:“哎,小白脸,你真的不跟我去闯荡江湖吗?”
顾长凤歉意一笑:“女侠好意,在下心领,若是有朝一日在下改变了主意,一定会去找你。”
易坤不满冷哼一声,嘟哝道:“就算你想来,你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我了。”
顾长凤只是微笑却不说话,他知道此时多说多错的道理。
蓦然,远传传来一阵清澈嘹亮又悠远不绝的长啸之声。
何山仰首,以同样韵律长啸回应。
易坤跺跺脚,问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地上这恶女人真实身份的?”
顾长凤哈哈一笑,继而一本正经道:“我会神机妙算,不过现在不是泄露天机的时候,若是有缘,我们江湖再见之时,我便统统告诉你。”
易坤对顾长凤的故作神秘很不满,从小到大她这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如此主动和“热情”,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回应,这让她感觉很没有面子。
不过易坤倒也是洒脱之人,她学着江湖人的模样拱了拱手,眨了眨眼睛故作潇洒道:“天高水长,江湖路远,各位,咱们有缘江湖再见了。”
此话刚刚出口,还不等顾长凤他们回礼,何山便告了一句得罪,然后负起易坤,与其弟几个起落之间,便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青煋此时似乎是真的被人遗忘了,易坤没有理他,何氏兄弟更没有理他,他只能等易坤离去之后,自己带着下人面色阴沉地匆匆离去。
经此风波,晚宴再吃也已经索然无味,众人各自告辞之后,便回到马车里找自己的红颜知己,或是共度良宵,或是促膝长谈,这都是他们的事情了。
满山坡的寂静,此时也只有顾长凤独自一人静静享用了。
————
姜流略带紧张地跪坐在自己宽大的马车之中,对面的颜如玉正在小口地吃着自己带来的饭食,虽然不如盐商子弟的饭食优越,但是却胜在小巧精致。
在颜如玉示意之下,姜流这才小心翼翼地两指捏起一块糯米糕放入嘴中,极其珍惜地品尝着其中丝丝甜味。
这一刻,糯米糕的味道比今晚任何饭菜的味道都要美味。
颜如玉一边小口吃着糕点,一边笑嘻嘻问道:“小胖子,你今日既然已经与孙素撕破脸皮,为何不与他玩那‘暗桩勾猜’的把戏,他一个城牧外戚,银子怎会有你多?”
姜流嘿嘿一笑:“九哥儿制止我的,后来我也偷偷问过他,他说若是我真中了孙素的圈套,一是显得我仗着银子压人,不知天高地厚;二是若孙素与春风渡的老鸨沆瀣一气,那我可真是血本无归了。现在想来,九哥儿虽然平日里才华内秀,但是确实是能比我多看出至少三步去啊。”
颜如玉嘻嘻一笑:“我一直想问你,这顾九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何要一直对他刮目相看?你小胖子可别给我打马虎眼,要说就说实话,不说拉倒。”
姜流环顾左右,确认四周无人之后,压低声音说道:“我与九哥儿是不打不相识,那日我在街上与谢松玩闹,被九哥儿撞见,然后是一顿胖揍。”
“这个我知道。”
“接下来的事情你肯定就不知道了,其实当时回到家之后,我是越想越气不过,便央求我家李护院点齐三十家丁,准备当晚摸黑去暴打他一顿,但是就在我家家丁还未出门之时,便有一蒙面大汉闯了进来。只用了三息功夫,我家所有护院家丁全部倒地,那把长枪,就抵在我咽喉之上。”姜流下意识缩了缩脑袋,似乎又想起了那把散发着寒气的铁枪。
颜如玉却不以为然:“江湖上哪有那么多万人敌,不过是一八九品高手而已,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姜家撒下银子,还怕请不来江湖高手?”
姜流心苦笑道:“是啊,我原先也和你一模一样的认为,不瞒你说,我家确有一名供奉客卿,在‘小金刚’境界徘徊多年,近年来正有突破到金刚境界的可能,当日里他正在后院洗剑,以他的本事,自然能感受到有强敌来犯。”
颜如玉连忙追问:“然后呢?”
姜流心有余悸,喃喃道:“然后?他临走时看了后院一眼,那口剑便碎了。”
第二十章 纨绔也有烦恼()
杨秀黑着脸回到杨府,一副生人勿近的杀气腾腾模样。
就连他最宠爱的小妾凑上来讨好,也被他一脚踢出八丈远。
他自己知道,自从父亲在盐场上失势之后,那些一直围绕着自己转来转去的狐朋狗友虽然表面上没说,但是内心的态度却悄无声息地发生了些许改变。
纨绔薄凉,杨秀打小便深知这一点,他承认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是拿大笔大笔的银子砸下去,这才能极为勉强地维持住自己周围脆弱的关系网。
今日与姜流相争,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谋划之事。
他原本是想借着此事,来向大家说明,我杨秀还能与姜流掰腕子,我杨家只是暂时失势,但是与姜家还是可以平起平坐的盐商家族!
可惜,一败涂地。
而且还是在银子这一项自己从来都不缺的事物上一败涂地。
盐商子弟竟然会缺银子?
这当真是奇耻大辱!
杨秀此时已经察觉到了,若是明日自己出门,湛英城里的纨绔会以何种态度来对待自己。
把自己排挤出圈子去算是最好的,甚至还有可能把自己当成嘲讽对象。
落井下石,一向是纨绔们的拿手好戏,也是他们最擅长的看家本事。
杨秀深呼吸两次,步入父亲客房之中,想去找父亲商议对策。
但是一进客房,却见一股刺鼻酒味扑面而来,这酒味之浓烈,杨秀顿时开始止不住地咳嗽。
看着如烂泥一般瘫坐在太师椅上的父亲,杨秀心中怒火猛然喷发出来。
“你还喝酒?!你为什么还喝酒?!你知不知道,咱们杨家的生意都快被他姜家吃光了!”
父亲睁开朦胧双眼,呵呵笑道:“吃光了?那便任由他们吃去吧。”
“你你怎么能说如此糊涂之话!”
“儿啊,一开始我就知道,咱咱弄不过姜三石那个老东西,你爹你爹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才敢扣下他那一笔款子,现在现在这便是报应吧。”
杨秀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你你要认输了?”
“不认输还能怎么样?呵呵,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我的儿,不过你放心,我给你早就存好了三千两银子,就算咱杨家败落了,你后半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杨秀一把夺过父亲的酒杯狠狠掷在地上,哐啷一声,上好的春桃酿散落于华贵地毯之上。
杨秀几乎是咆哮道:“狗屁的三千两,我不稀罕!要认输你认输去,我不认!”
杨秀一把推翻圆桌上的残羹冷炙,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出房门。
父亲依旧瘫坐在太师椅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房顶,慢悠悠唱道:“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渗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走出房门便霍然止步的杨秀能听见父亲的心酸唱词,他也知道当年意气风发的那个盐商衣襟不存在了,以后杨家或许真的是要一步一步地退出湛英城了。
蓦然,他继续朝前走去,同时大吼:“给我拿最烈的酒来!”
方才被他踹出去的小妾名春桃,是半年前他刚刚从勾栏里买出来的花倌儿,虽然相貌只是中上,但是胜在贴心会伺候人,所以平日里还算受杨秀宠爱。
杨秀刚刚来到自己房间坐下,春桃便亲自捧着酒水与饭食推门进来。
酒壶刚刚放下,杨秀便直接拿起来举到嘴边,一口气将一大半倒入嘴中。
酒水真的很烈。
呛得杨秀连眼泪都流出来。
杨秀一边喝酒一边疯狂大笑,也不用饭,也不说话。
直到一壶酒喝完之后,杨秀才低笑着断断续续开口:“这人啊哈哈哈还真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啊”
春桃不接茬,只是一丝不苟地替杨秀烫酒。
杨秀又抢过酒壶,如饮水一般再次饮了一大口。
“爹是狗熊儿也是狗熊老杨家两个酒囊饭袋啊哈哈哈”
便在杨秀刚刚吞下这一大口烈酒之时,房门却被人从外直接推开。
杨秀勃然大怒,重重一顿酒壶,便要破口大骂。
但是看到来人之后,杨秀却瞠目结舌,下意识地便把所有脏话连同酒水一起吞到肚里去。
孙素带着随从进屋,来到杨秀对面坐下,满面笑容:“杨兄,借酒消愁,可是愁更愁啊。”
杨秀摆摆手,春桃放下酒壶施了一个万福,便悄然退出去,并在外面扣上房门。
杨秀颓废一笑:“孙公子莫非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
孙素摇摇头,诚恳道:“你我都是今日刚刚被姜流羞辱过的同病相怜之人,我又怎么会来嘲笑杨公子?”
杨秀仰首呼出一口酒气:“杨家现在是落败的凤凰不如鸡,不论孙公子来所为何事,恐怕都得让阁下失望了。”
“我来之前,肯定早就知道杨家现状,甚至比你还要清楚,但是我依然踏进了杨府,那是因为,我有事要与杨家商谈。”
“我父亲就在堂屋,恕在下不胜酒力,不能引领孙公子过去了。”
“不不不,我不是来杨老爷子的,我是专程来找杨公子的,这些事儿,只有杨公子才能办得。”
杨秀一个激灵,浑身酒意至少醒了一半,他瞪大双眼看着孙素,孙素微笑着颔首点头:“杨公子何不去洗个脸,然后咱们俩再详细谈一谈?”
“失礼了孙公子,请容我片刻,去去就回。”杨秀起身作揖,得到孙素首肯之后,这才快步走出房门。
待到杨秀离去之后,孙素脸上的笑容这才消失不见,向身后身形单薄面容苍白的随从轻声问道:“玉阶,你说杨秀会不会去找他父亲?”
被称为玉阶的那名随从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在孙家的暗中授意之下,杨家一败涂地,杨秀他父亲心灰意冷,每日里借酒消愁,杨秀出门,可能会犹豫,但是最终一定会再进来。”
孙素放心地点点头:“我相信玉阶的判断,若是能说服杨秀加入,那咱们大事儿,便又多了一分把握了。”
玉阶轻轻一笑:“之前咱们暗中配合姜家打压杨家,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杨秀现在所剩的最后一条明路,便是与公子合作,这是阳谋,他选也得选,不选也得选,而只要杨秀加入进来,成,咱们多了一分把握;败,咱们有一个替罪羊,让此事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公子身上。”
孙素开怀大笑:“昔日周武王有渭熊,今日前西凉王有黎清,而我有玉阶,不遑多让矣。”
玉阶只是自谦一笑,却未曾出言谦让。
一刻钟功夫过后,杨秀推门而入。
此时杨秀脸上的水痕未干,不知是来去匆忙,还是故意留下给孙素一个洗脸的印象。
孙素微笑颔首:“杨公子请坐。”
此时杨秀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落座之后轻声开口道:“方才我无意间听下人说起,原来孙公子是从侧门低调入我杨府,看来孙公子今日是诚心而来,我杨秀说话不会兜圈子,今日便直说,此时我杨家剩下的,已然不多,但是若孙公子有心,不论需要什么,只需要一句话,尽管拿去皆可。”
孙素双眼一亮:“杨公子快人快语,那我便直言不讳了,杨公子应该知道我叔父还有四日才能返回湛英城,这四日,便是叔父留给我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一个整顿湛英城盐商的机会!”孙素压低声音,目光炯炯,“湛英城内,私盐贩子猖獗,那些盐商表面上说是为大乾效力,但是却往往是把劣盐送往朝廷当官盐售卖,好盐留下自己囤做私盐,而这几年下来,盐商捐输日益下降,朝廷对此极为不满,但是想必杨兄也知道,我叔父平日里与湛英城盐商关系错综复杂,让他下手,实乃下策,所有,这个担子,便落到了孙某的头上。”
杨秀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心潮澎湃,语调有着些许颤抖:“这么说来湛英城是真要变天了!”
孙素肯定的点点头:“没错,这就像打叶子牌,桌上坐着的那些人,已经把荷包挣得满满的,现在该是他们下场,重新洗牌的时候了,若是他们不想下来,孙某便只有亲自请他们下来,给后来者让位,比如杨家。”
“孙公子负责快刀斩乱麻,孙大人回来之后负责安抚善后,一张一弛,双管齐下,看来湛英城的大变动,免不了了。”
“此事若成,我孙家能得朝廷赏识,更上一步;而杨家也能从这牌局上重新抓一把好牌,这是双赢的合作啊杨兄。”
“湛英城盐商关系错综复杂,孙公子想从哪里入手?”
“这边叔父早有训诫,首当其中,便是姜、李、杜三家,今日我在春风渡之中,其实是故意所为,目的就是向湛英城内放出一个信号,让那些蛇鼠两端的小人,在这次洗牌之中在找准自己的东家。”
“先去其羽翼,再动其根本?”
孙素一拍大腿:“然也!”
杨秀沉思片刻,拱手沉声道:“杨秀再次发誓,杨家上下愿以孙公子马首是瞻,该当如何做,请孙公子示下。”
孙素微微一笑,柔声问道:“你现在能动用的现银,有多少?”
杨秀咬牙切齿:“砸锅卖铁,能拿出两万两银票。”
孙素抚掌而笑:“足够了,足够了,杨兄,事不宜迟,劳烦你拿好银票,随兄弟我走一遭。”
第二十一章 北巷()
夜半时分,北巷。
北巷不仅仅是一条弄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