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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大乾长凤-第25部分

小说: 大乾长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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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在何处?”

    “飞鸽带回来了信笺?在哪儿呢?有谁看到了?只要公子爷能在上头来人之间把这个案子做成铁案,该堵的漏洞都堵上,那就算上面追查下来又怎么样?一只小小的飞鸽而已,说不定在路上被猎人打了,被老鹰捉了,反正没把信笺带回湛英城!”

    雷青长长出了一口气,由衷赞叹道:“原来封锁一个小小的码头,便有如此说道在里面啊。”

    谢兵也是出了一口气,一边剥花生一边感叹道:“公子爷神机妙算,他的谋略我也就猜到十之五六,可能还有更深的原因,我一时想不到。小雷啊,还是那句话,以后多动动脑子,少动动刀子,以后的湛英城里,水只会越来越深,咱走路,可也得更小心了。”

    雷青呵呵一笑:“大哥,我管那么多干啥,有你在我前面,我紧紧跟着你就是了,你说去哪,我就去哪;你说砍谁,我就砍谁!”

    “马屁精,给老子滚犊子!”谢兵笑骂了一句,不过看他的眉眼神情,其实心底对这句话很受用。

    蓦然,雷青眉毛轻轻挑了挑。

    在背对着谢兵方向的一处浅湾海岸之上,有一道火把光芒轻微刺破浓郁夜色,然后便立即熄灭。

    察觉到兄弟的异状,谢兵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发现姜家崽子的踪迹了?”

    雷青从容地笑了笑,眼神里面依旧满是纯良:“没,不过是看看海上的情况罢了。”

第三十七章 鱼汤?() 
一艘微小但是坚固的渔船趁着夜色悄悄由浅湾驶入海中,渔船如同一艘鬼船,没有一点光亮,亦没有一点声响,静悄悄地在海面之上游动,身后除了一丝涟漪,什么都没有留下。

    静悄悄地行驶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渔船早已经看不清海岸所在,此时渔船船头之上,才点燃一盏微弱得油灯。

    油灯光芒黯淡,仅仅能照亮周遭三四丈的距离,海面之上又是夜色浓郁,但凡退出三十丈开外,便看不清这一点光亮了。

    油灯之下有一身着灰色短打的船老大正在轻轻弄水,这船老大已经五十开外,乱蓬蓬的头发黑白参半,但双臂之上的肌肉却不输年轻人多少,每次轻轻拨动船桨,渔船便悄无声息地滑出七八丈远,而且此人在海面之上摸爬滚打多年。经验足够丰富,黑夜之中行船,经验远远比气力重要。

    渔船船舱不大,四周皆以厚实棉被遮掩住,确保里面的光芒不会泄露一分。

    在船舱里面,顾长凤、姜流、李玉三人围绕着中央的小木桌盘腿而坐,小木桌之上摆放着一豆烛火,还有一锅热气腾腾,咕噜咕噜冒着响声的乳白色鱼汤。

    鱼汤香气扑鼻,鲜气四溢,但是方桌周围的这三人却没有一人动筷子。

    姜流与李玉是因为满腹心事根本无暇顾及口舌之欲,但是顾长凤,却是因为晕船。

    自从渔船开始行驶得那一刻起,顾长凤脸色便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了起来,身下摇摇晃晃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全身经脉,就似乎自己是飘摇在九天之中,根本没有落脚之处,这也使得顾长凤身上软绵绵的,觉得使不上一丝气力,若非船老大是个弄潮老手行船稳重,恐怕顾长凤此时就该哇哇大吐了。

    船舱之中还有一豆蔻年华的女子,是船老大之爱女,唤作水妮,或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肤色略显黝黑,但是一双大眼睛却是黑白分明,为她增添了几丝灵气。

    水妮此时正坐在船舱一角替自己父亲缝补着衣服,或许是受不了船舱之中的压抑气氛,水妮思量再三还是开口打破沉寂:“这鱼汤是不是不够可口?我看三位公子都没有动筷子。若是不喜欢,我去给你们捕一条新鲜的鱼来。”

    水妮的清脆话语讲船舱中的寂静骤然打破,姜流与李玉二人那神游物外的灵魂突然归壳,前者风度翩翩含笑表示不必,后者更是拿汤匙舀了一大碗鱼汤放进自己面前的海碗里,一边捧在手心里取暖,一边轻轻吹拂着鱼汤上面的白色氤氲雾气。

    只有顾长凤,还是以右手五指紧紧抓住船舱边缘的一截凸出木制横纹之上,另一只手不断拍打着胸口,脸色苍白、眉头紧蹙,模样甚是难受。

    水妮放下手里的活计,轻声灵巧地爬到顾长凤背后,伸出一双小手握拳,极为熟练地在顾长凤后背某几处大穴之上不轻不重地敲击了几下。

    顾长凤闷哼一声,额头之上微微渗出了一些汗水,不过脸色却微微有了一点血色。

    水妮笑嘻嘻地探过头来,问道:“这位公子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方才水妮并不知道,她这不轻不重的几拳捶打在顾长凤后背上之时,牵动了顾长凤的伤势,那股剧痛一下泛上来,硬是把这晕船的感觉都压下去为了。

    顾长凤足足深呼吸数次,才慢慢恢复过来,扯动嘴角笑了笑:“还还算可以,姑娘这几拳捶得恰到好处,我现在感觉身体好受了许多。”

    水妮嘻嘻一笑,双眼熠熠生辉:“那我再替你锤一锤吧,我阿爹说了,要是客人晕船的话,只要勤捶捶后背那七处大穴,不到一刻钟便能好转过来。”

    看着那一双摩拳擦掌的白皙拳头,顾长凤几欲魂飞魄散,慌忙摆手拒绝道:“不必了不必了,我感觉自己完全好了,不必再劳烦姑娘了。”

    水妮放下拳头,撇撇嘴小声道:“骗人,不想就不想,还说什么完全好了,你当人家是傻子啊。”

    姜流此时也是嬉皮笑脸地在旁边添油加醋:“九哥儿啊,人家这位姑娘一片好意,你怎么忍心拉下脸来拒绝人家?”

    顾长凤抬头瞪了姜流一眼,不过此时他全身虚弱,眼神也是毫无杀伤力可言,姜流只是微微缩了缩脖子,不过想到顾长凤现状之后,立即挺起胸膛抬起头,作昂首挺胸状。

    最后还是李玉看不下去,笑着向水妮解释了原因。

    水妮轻啊一声,慌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伤!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把你弄疼了吧不过你这装得也太好了,都能去唱戏了,上船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你身上有伤。”

    顾长凤呵呵笑了笑,立即转移话题道:“姑娘也是一片好意,在下先行谢过了。不知姑娘作何称呼?”

    水妮从小是跟着阿爹在水边长大的,水性好,性情也爽利,没有城中女子那么多的说法礼道,听闻顾长凤询问之后,笑呵呵开口道:“我阿爹叫我水妮子,你们就叫我水妮吧,公子爷,你叫啥呀?”

    顾长凤拱了拱手:“在下顾九。”

    “顾九”水妮琢磨了半晌,然后笑呵呵道:“好名字,好听,也好写。”

    姜流低头抿了一口鱼汤,抬起头嬉皮笑脸道:“水妮姑娘,为何你偏偏只问九哥儿的名字,不问我们兄弟两个的名字?”

    水妮连犹豫都未犹豫,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因为他比你们好看!”

    顾长凤哑然失笑,姜流与李玉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表情。

    水妮脸颊罕见得微微红了红,站起身来低声道:“你们你们先吃着,我去给你们热米饭去。”

    说完,水妮灵巧若游鱼的身躯一个闪身,便自船舱之中悄无声息的钻了出去。

    水妮一离开,船舱里面便再度恢复了压抑静谧。

    三人皆未开口说话,船舱里面只有烛火灯油偶然爆烛之噼里啪啦声响、姜流啜饮鱼汤之轻微响动以及船舱外隐隐约约传来的浪涛之声。

    片刻之后,顾长凤坐直了躯体,轻声开口道:“二位也不必惊慌,就在下看来,孙家这次出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事发突然,但是却未尝不在姜世伯与李世伯的预料之中。”

    李玉猛然抬起头来,急切问道:“顾兄,此话何解?”

    顾长凤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李兄不妨静心深思,这些年里,李家与姜家的行盐生意明面上看来如火如荼,扩张日益加剧,鼎盛程度愈演愈烈,但是不知李兄有没有想过,不谈姜家,这些年李家扩张出去的生意,有哪些真正是李家嫡系在打理?又有哪些扩张出来的生意与李家核心生意又有关联?”

    李玉低眉深思良久,猛然抬起头,双目放光激动道:“顾兄说言甚是!这些年看似我李、姜二家是在扩张,但是那衍生出来的生意,却都是一些不堪重用之外人打理,甚至一些地痞无赖,只要能保证每月交上两倍的例银,家父还是会把产业交给他们打理,为此事,在下还与家父有过数次争执,当时以为是家父眼里只有银子,所以做了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勾当,现在想起来,这这都是家父有意为之啊!”

    姜流捧着海碗的双手顿了顿,而后蹙眉追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与鲤鱼父亲为何从来没与我们说起过??”

    顾长凤摇摇头,低声道:“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应该是两位伯父并未有真凭实据,只是多年与人斗争经验使得他们闻出了这湛英城里不对的味道,应该是未雨绸缪吧,使得他们提前做了一些手段。而如今想来,这些暗手,最终还是被派上用场了。”

    姜流长舒一口气,放下手里装着鱼汤的海碗,拿小胖手拍着心窝道:“听九哥儿这么说,我便放心了,也是,咱们现在如若丧家之犬一般,就算心有余,也力不足啊。咱们在海上飘荡上几天,等到湛英城里事情平定下来之后,咱哥几个,一块风风光光的回城!”

    顾长凤与李玉同时仰首大笑,前者拿起汤匙舀了一些鱼汤,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之后,慢慢一饮而尽。

    砸吧了几下嘴巴,顾长凤这才反应过来,鱼汤忘记放盐了。

第三十八章 两面玉阶() 
夜色依旧一片浓郁,唯独城牧府内灯火通明。

    为了以防万一,城牧府已经被巡防营的两标甲士团团围了起来,除了现在代行城牧职责的孙素,所有人出入都要通过严格的检验程序才行。

    城牧府坐落在湛英城的最中央,地段位置是最繁华的,不过这城牧府里的装饰却谈不上奢华,甚至还有一些简朴,不论是假山流水,还是门楣楹联,俱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所在,大多都是一些低调质朴的味道,更有甚者已经被岁月长河洗涤出了光辉,仅仅是一桩博古架、一件太师椅静静地放在那里,便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历史韵味扑面而来。

    城牧府的书房,是如今守卫最严密的房间。

    书房门口的当值守卫,正是当日在葫芦山上意图带走顾长凤却未能得逞的右路管带姜良。

    今日里姜良身披铁甲,手握长枪,威风凛凛地站立在书房门口,一双虎目杀气腾腾,彰显出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他内心很愤怒,非常的愤怒。

    自己带着八十多名精锐甲士,在葫芦山上捕捉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最后竟然空手而归了!

    若是孙公子能责备甚至辱骂自己几句,自己还能好受一些,但是孙公子并没有责备自己,相反还对自己加以疏导开解,但是这更让姜良心中窝火。

    姜良自认自己与孙素孙公子是君子之交,但是现在自己却愧对了这一份交情,这让姜良在窝火的同时,更多的却还是惭愧。

    君以国士之礼待我,我却未能以国士之礼报之!

    可叹!可悲!可恨啊!

    姜良抓着铁枪的右手不知不觉间已经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精铁打制的枪杆竟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作响之声。

    此时,一道黑衣人影不知何时来到姜良面前站定,他穿着一身黑色宽大罩衣,头上也被罩衣衣帽所遮住,行走之时悄无声息宛若幽灵一般,只有他那双盯着姜良面孔的眸子,亮得骇人。

    姜良瞳孔骤缩,但是还未开口,便被对方抢先开口道:“现在整个大乾的士兵,十之八九用的长枪枪杆都是用白蜡木所制作,就连长安的禁军与御林军,也不过是在白蜡木之外加包裹了一层铁皮铁丝而已,整个天下,只有东陵有银子让每一个寻常甲士都能披上铁甲,用上精铁打制的枪杆,而你,却还不珍惜。一根寻常铁枪重二十一斤半,总共所需银两为七两半,服役寿命不过四年便要回炉再造,而你这轻轻一捏,七两半的银子就至少要凭空丢一半,你是左路巡防营管带,一年俸禄是多少,不用我说吧?”

    姜良恼羞成怒,手里铁枪一摆,双手握住枪身,眨眼之间,寒光闪耀的枪头便抵在了那黑衣人影的咽喉上面。

    姜良双目死死盯住对方,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城牧府里装神弄鬼,有什么企图?”

    “我有什么企图,都不用说给你听。”黑衣人影受制于人,却依旧不慌不忙,声音甚至比刚才还要平淡,“你在葫芦山上丢了目标,孙素会对你好言相劝;但是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他定会灭你九族。”

    姜良嗤笑一声,不过还未开口,那黑衣人影便再度说道:“你不用跟我说你信不信,你信不信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手无缚鸡之力,你若是想的话,来吧,只需微微用力,便能将这杆长枪刺穿我的喉咙,下一刻,我这个装神弄鬼的小人就倒在你的脚下,以无神的双目向你摇尾乞怜,怎么样?想想是不是很痛快?”

    黑衣人影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臂,作拥抱状。

    姜良面色不善,但是双目之中却阴沉不定,不知在思量着些什么。

    黑衣人影嘿嘿怪笑了两声,竟然就这么张开双臂,慢慢向前走去。

    枪头已经陷入了他的皮肤之中,下一刻便可以刺穿他的喉咙。

    姜良双目圆瞪,下意识地便抬腿向后退去。

    两人对峙,一旦输了气势,那便是输的彻彻底底了。

    姜良想控制自己的双腿像钉子一样地扎在地上,但是在看到黑衣人那一双充满着疯狂与戏谑的瞳孔之后,身经百战的姜良却感觉自己双腿与双臂根本不听使唤。

    黑衣人影前进了七步,姜良后退了七步。

    黑衣人影还不断轻声蛊惑着姜良:“来吧,不需要你用力,只要你站在这里不动,便能杀掉一个你最厌恶的装神弄鬼的小人,这是多么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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