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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大乾长凤-第50部分

小说: 大乾长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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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凤皱了皱眉:“我刚刚说的话,你们这么快就忘了?”

    刚刚说的话?

    一个不留!

    有一个机灵的黑衣打手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抄起长刀便将发愣的对手劈倒在血泊里面。

    霎时间,刚刚平静下来的小院又被杀戮与死亡填满。

    顾长凤深呼吸一口气,脸色凝重地举步慢慢向房屋内走去。

    小院里的北原人已经是负隅顽抗之姿态,偶有作困兽之举者满脸鲜血地朝顾长凤劈杀过来,但是都被雪见随手便消弭于无形之中。

    穿过小院,打开房门。

    房门里面的桌子上菜肴酒水还在,桌下有一人躺在血泊之中微微抽搐,另一人不知所踪。

    雪见上去谨慎检查了一番,站起身来之后方才低声说道:“心肺被一刀洞穿了,活不成了,看这模样是一个练家子,应是情报上说的何清无疑。”

    顾长凤脸色更加阴沉:“能被王友财那个泼皮无赖偷袭致死,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练家子?”

    雪见知道顾长凤现在心情十分压抑,所以只是抿了抿嘴垂手而立。

    顾长凤走到那何清面前,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他。

    何清微弱无声地双眼用尽最大力气睁开一条缝隙,他朝右手边的床榻微微抬手指了指。

    “行了,你放心去吧,作为受你指路的代价,我会用你这把刀把王友财的头颅割下来的。”顾长凤点点头,提起何清身边的官刀站起身来,转身朝那床榻走去。

    至于何清是死是活,顾长凤依旧完全抛诸脑后。

    雪见冰雪聪明,在何清伸手的那一刻便反应过来屋里有密道,所以她直接抢先一步来到了床榻旁边,伸手一挥直接把床榻上的衣被铺盖全部卷到地下。

    床榻之上并无异状,看来应是有一个巧妙机关掩饰。

    此时却不容顾长凤再细细寻找,所以他看了雪见一眼。

    雪见抿了抿嘴唇,猛然抬起白皙右掌一记掌力挥出。

    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烟尘弥漫。

    床榻中央塌陷了下去,在这弥漫的烟尘之中显露出一条地洞出来。

    顾长凤来不及检查地洞里是否有陷阱,直接便跃了下去。

    雪见被顾长凤的鲁莽举动吓了一跳,立即紧随其后。

    地洞不大,仅能容纳一人同行,而且由于长时间没有用过的缘故,这地洞里面全是腐臭和尘埃的味道。

    雪见从怀里取出火折子拧开,递给前方脚步如飞的顾长凤。

    顾长凤接过火折子,一边观察着周围景象一边快速前行,这地洞只有一条,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追到岔路中去。

    约莫前行了半刻钟的功夫,顾长凤在地洞尽头停下脚步。

    这里是一个大约四五丈的地窖,里面还装有两三只巨大的菜缸。

    在这菜缸中央,五花大绑地绑着一名衣着朴素,脸色枯槁的女子,这名女子正在靠着菜缸昏睡着,绳索已经勒入了她的皮肉之中。

    顾长凤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在那女子身边跪倒在地,伸出左手轻轻摩挲着那女子的脸颊,空中喃喃低语道:“老板娘,小九来晚了啊”

    秦三娘微微侧首看了顾九一眼,眼神空洞,面如死灰,仿佛自己身前的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局外之人。

    下一刻,顾长凤犹如一个孩童一般,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起来。

    郎心自有一双脚,

    隔江隔海会归来。

    可惜来晚一步,就算归来,又有何用?

    一次错过,便是终生遗憾。

第八十二章 灰烬余温(上)() 
顾长凤带着秦三娘回到湛英城的时候,天色微微已经有些擦黑,湛英城里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海滨小城的静谧祥和,大街之上有着摊贩招摇过市,街巷人家的烟囱里飘起袅袅炊烟,仿佛这几日发生的一桩接一桩的大事全是一场幻梦,如今梦醒了,一切便都结束了。

    北巷冯三是葵水堂堂主北堂逸安插在湛英城里的一枚暗棋,而那王友财的头颅也是被北堂逸提着回来的,这枚暗棋此时启用恰到好处,佛爷已死,刘二势力被重创,以后恐怕北巷就不是三分天下的局面了。

    不知作何考虑,顾长凤在白云堡里留下了雪见替他看着那群冯三手下的心腹们收拾残局,他对雪见和北堂逸给出的解释是女儿心细,看事情稍微仔细一点,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他并没有说,两个下属也不敢问。

    顾长凤带着秦三娘回到湛英城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老田所住的泥瓦巷。

    自从顾长凤走后,老田所在的家中来了两拨捕快盘问顾长凤的问题,一是赵铁锁的人,二是谢鸣的人。

    不过顾长凤带着秦三娘来到泥瓦巷老田家的时候,老田却并没有追问任何事情,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了问顾长凤现在是否平安之后,便直接去伙房给他们二人各自弄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片汤。

    顾长凤喝了大半碗,秦三娘一筷未动。

    在过去的这些年里,谢松和食舍是她所有的心血支撑,如今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尤其是幼子谢松的身亡,对她来说是一个惊天噩耗,她现在已经近乎处于封闭状态,眼神空洞心如死灰,对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皆是不闻不问。

    吃完了面片汤,顾长凤说出自己的真实来意:秦三娘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是不能自己独居,而食舍那边又怕让他睹物思情造成更大伤害,所以顾长凤想让老田旁边的王大娘帮忙照拂一段时间。

    王大娘是个热心肠,这一点从她对老田平日里不遗余力地帮衬上就能看出来,顾长凤一提出这个建议之后,老田就急匆匆地去隔壁找王大娘,不到半刻钟功夫,王大娘便一脸心疼地过来领人了,就连顾长凤再三递过去的银子,王大娘都坚决不要。

    从泥瓦巷走出来之后,顾长凤终于能重重出了一口气。

    秦三娘目前能有个安顿之所,去了顾长凤的一个心病,等到这两日风头过去,他便会委托姜家帮忙寻找湛英城附近最好的郎中来给秦三娘瞧一瞧,不过顾长凤自己心里有数,秦三娘这是心病,最好肯定是要心药来医治。

    至于郎中汤药之类的东西,权当安慰,聊胜于无吧。

    ————

    泥瓦巷距离食舍不远,顾长凤却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等到顾长凤站到自家小院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轮皎洁圆盘镶嵌在夜幕之上,像极了十七年前的八月十五。

    顾长凤低头,轻轻推开羊宫先生的房门。

    羊宫先生今夜没有读书、没有练字、更没有喝酒,他在煮蛇羹。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铁锅灶台,如今就摆在堂屋中央,灶膛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着燃烧着,铁锅里的蛇羹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羊宫先生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灶膛旁边,左手往灶台里又添了两块木柴,然后右手拿起铁勺轻轻搅拌着。

    一时之间,偌大堂屋里面只有木柴燃烧之音与蛇羹咕噜之音混合在一起,沉寂得有些可怕。

    顾长凤脸色平静如水,他一把扯掉自己右臂上的绷带扔到地上,露出那早已经完好无损的右臂之后,双手一掀袍襟,恭恭敬敬地跪在乐冰冷地板之上,一言不发。

    羊宫先生并没有理会顾长凤,左手轻轻扯住右臂袍袖,右手拿起铁勺轻轻舀了一勺蛇汤出来。

    他的右手拿着铁勺把手轻轻摆动着,蛇汤在铁勺里面左突右撞,终究没有溢出一滴。

    一盏茶冷热的功夫在木柴的噼里啪啦之音之中悄无声息地流逝,顾长凤膝盖与腰杆已经酸痛无比,额头之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开口,就连表情也没有任何异样。

    羊宫先是还是一直看着铁勺里的蛇羹,似乎要从那油汪汪的汤汁里看出一朵花来。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羊宫先生终于抬起头来,轻轻叹道:“现在的结果,是你想要的?”

    一直凝结在顾长凤眉梢的一颗汗珠终于滚动着摔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到了地面之上。

    顾长凤面色黯然,终归没有勇气开口面对恩师质问。

    羊宫先生仰首看着房顶,悠悠然说道:“阮锦园死了,佛爷死了,很多马匪死了,那个七岁的孩子也死了,刘二的很多手下死了,冯三的更多手下也死了甚至还有更多人,将要死去,或者已经死掉了一半”

    顾长凤深深叩首,抬起头后翕动着嘴唇断断续续道:“恩师明鉴,长凤所作所为,绝不是绝不是为一己之私欲!”

    “一己之私欲?”羊宫先生把铁勺里的蛇羹随意泼到地面上,反问道,“你觉得什么才是一己之私欲?”

    顾长凤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又舀了一勺蛇羹出来之后,羊宫先生微微笑了笑:“孙素身边的那个玉阶,是你的人吧?”

    顾长凤点头应是。

    羊宫先生轻轻叹了一口气:“好计谋啊以孙素为出发点,以盐商为障眼法,利用当局者们的贪欲、恨欲甚至爱欲,把湛英城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戏耍得团团转,让他们为他人作嫁衣还不自知,若是等日后他们这些老狐狸琢磨过味来,恐怕会羞愧得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恩师此言谬赞了。”顾长凤极其认真地开口说道,“长凤蒙恩师授学两年有余,为了这个局准备了一年半,前前后后死掉的道德宗精锐弟子就有二十一人,花费银两不计其数,有三条情报线被连根拔起,若是这个局再做不好,长凤才该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羊宫先生看了顾长凤一眼,犹豫半晌后终于开口问道:“你就为了个邹锡林把整个湛英城给折腾了个底儿朝天?”

第八十三章 灰烬余温(中)() 
提起邹锡林三字,顾长凤脸色刷的一下便苍白了几分。

    这是一个让他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掘其三代祖坟的名字!

    顾长凤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激动的心情,语调颤抖地开口道:“恩师应该知道,十七年前也是一个如今日般皓月当空的夜晚,长凤先父与六万西凉老卒战死于湛英城边的官渡,现在每当到了雷雨之夜,居住在官渡旁边的幼儿还能在暴风雨之中听闻到如泣如诉之音;如今在官渡旁边的空地上随便掘几铲子,就能挖出几根白骨!十七年里湛英城所有的野狗都胖了不只一圈,老人们说说官渡三十里内处处埋死人,这句话不假吧?”

    羊宫先生沉默片刻,然后慢慢说道:“官渡之战,虽然现在被长安与东陵皆回避不谈,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百姓的眼睛不瞎,大将军的那一战,不是替西凉打得,不是替东陵打得,甚至不是替大乾打得,他那是替天下打得!没有这一仗,逐鹿之战最少还要延续七年,天下百姓还不知要多死多少!”

    “好一个替天下打得!”顾长凤语调猛然拔高三分,满面愤懑,目光直刺羊宫先生双瞳,“那长凤请问恩师,为何本该前去驰援的六万东陵军,在战势最凶险之时却迟迟按兵不动!”

    羊宫先生脸颊竟然变红的少许,他重重叹了口气,才轻声开口道:“因为因为有人假传了商酌的命令,让这六万甲士不得出营一步,违令者诛九族!”

    顾长凤步步紧逼,语调越来越高,神情越来越悲怆:“那长凤再次请问恩师,到底是何人假传的商酌命令?”

    羊宫先生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他无奈摆摆手,小声嘟哝道:“谁传得还有意义吗?翌日商酌得到这个消息后,十日之内杀了多少人,你难道不知道吗?震惊中原的‘孤山斩首案’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单单有名有姓的官吏,就杀了四百人之多啊!”????顾长凤与自己的恩师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他冷笑数声,语调颤抖道:“好一个没有意义!好一个十日杀四百人!既然恩师避重就轻,那长凤就斗胆替恩师说一句。那假传商酌旨意之人,皆是出自长安授意!长安城里的那位,最喜玩弄得,便是均衡权术,对他来说,唯有死掉的西凉军,才是最好的西凉军!商酌杀掉的那四百大小官吏之中,与长安有染者不过百人之多,其余都是他党同伐异、排除异己之举!‘孤山斩首案’为何短短十日便停刀了?还不是因为长安那边把一道分量十足的世袭罔替的封王旨意送到了东陵?与这一纸圣旨相比我先父的性命,我西凉军六万老卒的性命,都算是狗屁是不是!”

    顾长凤语调越来越高,说道最后神情激动面目通红,犹如杜鹃啼血,字字诛心。

    羊宫先生闭上了眼睛,面色黯然,不再开口。

    顾长凤深吸一口气,语调慢慢放得缓和了一些:“呵,很好,他商酌不肯动手,那便由我这个先父的不孝子亲自替他铲除长安留在东陵这边的钉子,当日参与假传旨意一案的所有人等,长凤只要知道姓名的,务必会一一清算过去,只要长凤活着,那些人就不能再活得如此有滋有味、如此逍遥法外。”

    羊宫先生依旧闭着眼睛,缓缓开口说道:“哪怕搞得刚刚太平了不到二十年的大乾再次动荡,你也在所不惜?”

    “太平?这也叫太平?”顾长凤跪在地上,却仰首放声长笑,“恩师啊恩师,您堂堂的羊宫先生,怎地也会自欺欺人了?太平?这大乾哪里太平了?正如您刚刚所言,这大乾刚刚立国不过十七年啊!可是您看看现在大乾庙堂之上,论资历、讲出身!一副垂垂老矣的江山暮气模样,立国之处那右相谭龄要废九品中正该科举,号称要为天下寒士开一扇龙门,还作诗曰‘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狗屁!全是狗屁!”

    顾长凤神色激动,伸出手指对着窗外的一片漫漫黑夜指指点点:“恩师您睁开眼睛看看啊!自从那谭相死了以后,这天下和二十年前又有什么区别?三年一度的科举变成恩科,只有皇帝太后大寿之时才会举行,选拔官吏先看你是哪家学生,背后有无什么门阀世家,那天下文人士子,苦读半生圣贤书,到头来要么成了那些黄紫公卿的幕僚智囊,要么籍籍无名老死山涧,这都是一副什么狗屁景象?当年大乾立国之时,那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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