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身王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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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政薄唇微扬,露出难得和善的笑,神态轻松和煦,仿佛就连泰山崩于前,都无法改变那慵懒的微笑。
“你觉得本王,跟你是一样的人么?”
望着鲜少温和的男人,副将蓦地脸色大变,他已经习惯了冷漠的南宫政,每每看到南宫政露出伪善笑意,都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卑职说错话了,还请王爷见谅。卑职忘了王爷还在新婚期间,听说娶了个美貌如花的王妃呢……”
南宫政冷哼一声,算是不跟他计较,合上文书,从容站起身来。
“王爷好像从不提起王妃,不知王妃是个何等样的女子?卑职实在是好奇极了。”副将跟随其后,恬不知耻地追问道。
“像本王的王妃这么特别的女人,还真的是难得,世间少有。”南宫政不冷不热地吐出这句话,拨开帐内门帘,望向苍穹和无边戈壁,黑眸渐渐变得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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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南宫回府
吕青阳叩响了门,但书房内没有任何声响回应,轻轻推开门进去,望向其中。
苏敏的手边是一叠厚厚的账本,她倚靠在红木椅子上,双眸紧闭,像是看累了,陷入小憩。
“跟老爷一样,不会照顾自己。”望着这一幕,低低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几家商行的资料册子,放置在一旁。转个身子,他从一旁拿过一件外袍,轻柔地披在她的身上。
如今还是深冬,天气严酷,很容易沾上寒气。
这些日子,她愈发消瘦起来,世人看她的脸上常常是笑意,没有任何的悲伤情绪,更有人流传苏家二小姐是个没心没肺的不孝女。
目光扫过她深深皱起的眉宇,即使是在休息的时候都显得心事重重的她,谁又看得到她的心里,到底有多不好过?
吕青阳坐在她的不远处,翻阅着她写下的一些改善苏家店铺的条款,眼神渐渐清明起来。没人想过一个这般年轻的女子,学习经商的经验,胜过不少男子。
她有一颗敏感的心,善于发现苏家商铺中潜在的一些弊病,做事一丝不苟,沉着冷静,假以时日,必当造就一番事业。
耳边似乎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他抬起眼眸,望向苏敏,只见她额头已然冒出一层细汗,虽然还没有醒来,却神情紧张不安,看的令人于心不忍起来。
她做恶梦了吗?
“不要——”苏敏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蓦地低呼一声,彻底醒了过来。
她只是觉得累极了,才闭上眼歇息,没想过梦境里一眼望过去,便是躺在血泊中的幡儿,还穿着那日的绿色棉袄,形单影只,她想要走进去细细看,却连幡儿的面孔看不清晰,只剩下那个模糊的影像,烙印在自己眼底。
双手,根本触碰不到,她们如今只是阴阳相隔!
轻轻擦拭干净光洁额头的冷汗,苏敏稳住吐纳,这才看到面前坐着的吕青阳,她低下头,望着身上的灰色外袍,心情最终平复下来。
“小姐,你怎么了?”他明白她是个不太流露真实情绪的女子,但她的神情,已然出卖了她。
“我罪孽深重,曾经亏欠了一个人。”苏敏苦苦一笑,眼底无声淌过层层悲伤的黯然,眉目上覆上更多的沉重。
“欠了很多人情吗?往后慢慢还便是了。”他英俊面容上依旧是淡淡的温和,似乎鲜少有过动容。
“没有以后了,我欠她一条命。”
苏敏久久沉默过后,才说出这一番话,低垂着眉眼,悲怆无处藏匿。死蜷着拳儿,握紧到双拳微微发颤,眼眶微红,一滴眼泪无声滑落。
他没有看到她的眼泪,只是她的过分沉静让人觉得压抑而失落,吕青阳站起身来,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他不清楚她的身边是谁失去了性命,但自己在乎的人连连离开,换做是谁,都无法轻易释怀。
更何况,一个娇弱的女子?!
这个女人,有一部分的眼神,他常常是看不到的,即便看到她的笑靥,他也不自觉地猜想她是否当真快乐。
她任由他给她一个君子的怀抱,他是不会趁人之危作出逾矩的举动,这才令她悉数接受他的安慰。
到后来,苏敏没声音了,脑袋压得好低,这突来的沉静像是她说累了在休息,直到灼热的水珠子滴落吕青阳的手背,几乎要炙伤他。
就这么拥着她,双手落在她的纤细的肩头上,他宛如父辈一般屹立在她的身旁,整个偌大的书房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我找了位首饰工匠,既然你身子不适,那就改日再见吧。”
苏敏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愁绪彻底驱逐出去,望着眼前的男人,淡淡笑着,摇头。
“这件事也是我的心头大石,能够早点解决,省的麻烦。”
她说的很平静,目光缓缓滑下,落在右手腕上,仿佛透过宽大的袍袖,能够看到什么一样。
吕青阳微微蹙眉,顺着她的眼神去看,却看不到什么,更不知,她身上还有什么烦心事。
“什么麻烦?”
“当然要快刀斩乱麻,不留后患——”
苏敏眼神一沉,右手腕上的物什,瞬间沉重的想要压断她的手骨。她此刻陷入沉思,轻声呢喃,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吕青阳但笑不语,离开书房,渐渐走远,直到走出苏家正门,他才缓缓转过身子,望向书房的方向。
方才她眼底的那一小簇火苗,激烈的胜过一场大火,她的本性应该是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偏偏有些时候,她的体内藏匿着一股不知名的陌生的力量和情绪,甚至是,骇人的。
仿佛,她曾经遭受过很多事,心里很苦,也多了几分不属于她的冷漠。
苏敏望着眼前的黝黑男人,淡淡微笑,点头示意。
“这位就是金银坊的大师傅,能请你专程来一趟苏家,我觉得万分荣幸。”
大师傅摆摆手,面容和善。“苏家之前跟金银坊做了不少生意,若是这点小忙都不帮的话,我也未免太势利了。只是不知,苏小姐是想要什么样式的首饰?只要苏小姐说得出来,我一定尽力做出来!”
他在金银坊卖力了十多年,只要看一个女子一眼,就能够精心打造适合她的首饰。就像是刚进门的那一瞬间,目光掠到这位鼎鼎大名的苏小姐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中想象选择,到底何等的珠玉,才能配得上她这般清雅迷人的女子。
挽唇一笑,她的晶莹面目上划过一抹淡然,低低说道。“我暂时没有添加首饰的想法,大师傅。”
大师傅哈哈大笑,“这也很难说啊,往后若是到了苏小姐成亲嫁人的好日子,大师傅我一定帮小姐准备一套绝无仅有,天下无双的首饰。”
垂眸一笑,她的心中平静似水,不起一分波澜。“那一日,怕是要让大师傅等很久。”
那个曾经跟她承诺,若何时她离开王府,回到洛城,必定会替自己挑选一个如意郎君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那么,她还有什么好期盼?
对方没有把她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小姐是跟我说笑呢。”
“言归正传,我听说大师傅见识广博,天底下没有你不懂的首饰,那么,我想让你看看这个——”苏敏缓缓撩起宽大的米色衣袖,露出白玉般的纤细手腕,那一个精致的物什,在烛光下大放耀眼光芒。
大师傅从袖口中掏出一块镜片,凑近一些,仔仔细细观察着那个龙凤镯。沉默了很久,他才放下手边的镜片,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个镯子出自关外的手艺,所以这些金丝缠绕的工艺特别复杂,戴上去之后,很难取下。”
“再说了,这个镯子可不是一般的那么珍贵,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小姐的想法是?”转念一想,这么华贵的镯子,给他看,要他帮忙的用意,他有些不解。
“我要脱下它。”苏敏毫不犹豫,每一个字,都说的万分坚决。
“这个……大师傅我也束手无策了。”重重叹气,他的拒绝不像是伪装。
眼神一暗再暗,苏敏蓦地垂下双手,语气有些急迫不安:“只要能够脱下它,我什么都能忍受。”
“若一定要取下,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我融掉它。”大师傅有些为难,眼神定在苏敏的脸上,最终补了句。“一般人是吃不消的。”
苏敏眼波中闪耀着逼人的光耀,那一瞬间胜过世上最美的明珠,她直直望向不远方,语气突地低沉起来。
“我只想早一日取下它,即使是戴着它,看着它被你融掉,什么都没有关系。”
“既然小姐都发话了,那我就帮你一回。”大师傅最终做出了决定,这个答案说出口的那一刻,苏敏久悬的心,蓦地落地下来。
既然离开了王府,那么,什么都要抛弃,什么都不该留着,她绝不可能留恋过去。
“多谢。”苏敏释怀地笑了,清绝的笑靥,令人看不到一分悲伤惆怅,仿佛雨后的青莲,展现出希望和活力。
“不知小姐何时方便?”毕竟这个苏家小姐如今可是苏家商号的继承人,自然要比自己这个首饰匠来的忙碌。
苏敏的笑意瞬间收敛干净,素净的面容上只剩下万分笃定的颜色,重重吐出四个字。“今日,现在。”
翌日。
大营之外的戈壁滩,阳光落在沙粒上,反射出金色的光亮。
一个颀长的身影,身着银色劲装宽袖,黑色腰带束身,眼神飘扬在半空中,薄唇紧抿着,不留一分情绪。
眼前的这一派大气雄壮的风景,跟京城全然不同。耳边已然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南宫政神情不变,没有转过身去。
“王爷——”
苏郁噙着笑意,脚步稍稍停住。她来到南都三日之后终于得见南宫政,一身红色金边的华袍,画着精美妆容的面貌上,令人惊艳。
南宫政仿佛没有听到她的甜蜜嗓音,身影如山一般岿然不动,直到最后,他才缓缓回过头来,淡淡睇着她。
“大营内,是从没有女人踏入的,除了一种女人。”他的嗓音低沉,毫无波澜。
苏郁心头一喜,眼神愈发炽燃起来。“王爷,你是说还有例外?”当然,如果自己就是例外,当然是因为得到了王爷的喜欢,才能成功顺利进入大营。
南宫政神情优雅地套上黑色的皮手套,眸光没有扫向苏郁脸色的欢欣,薄唇边溢出一句冷漠的话语,残忍泼下冷水。“那种例外,是军妓。”
苏郁顿时脸色涨的变成朱红色,即使没有望到他的双眼,也觉得内心忐忑不安起来,这种奇异的感受,从未有过。
她心头一沉,蓦地想起苏敏说过,这个男人不是一眼能够看穿的。
笑意有些僵硬,但她却还是佯装镇定自若,说的以情动人。“王爷,民女只是万般牵念你,才会不顾女子的矜持,千里迢迢来到南都,只为了见你一面!”
南宫政伸出大掌,戴着皮手套的双手落在苏郁的肩头,眼神阴郁的可怕,那说话的表情,却是有些诡谲的和善。“别害怕,本王这不是见你了吗?”
“王爷,不知你出战在外,有没有想过民女?”
“出征的时候,可容不得一刻的分心,否则,死的那个人,就是本王了。难道你希望发生这种情况不成?”大掌隔着没有温度的手套,覆上她的白皙脖颈,引来她一阵情动的轻轻战栗。他的眼神阴鹜如鹰,凝神笑着,薄唇边扬起的笑意,伴随着和缓的语气,都令今日的南宫政,判若两人。
苏郁神情慌乱,忙不迭地低头,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民女实在不会说话,请王爷包容!”
奇怪,她从未乱过阵脚,为何面对南宫政,她居然无法从容应对。
“本王怎么会跟你计较呢?”
南宫政默默看着她,黑眸灼亮得骇人,平日悠闲的神态,已被出鞘般的锋寒取代,全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令人胆寒。
苏郁虽然笑着,心中却冰冷如霜,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他,不敢再轻易说出什么惹恼他的话来。
“你离开王府的时候,她没说什么?”径直走入帐内,南宫政神色不变,不冷不热地问了句。
“王爷指的是——”苏郁眼神一暗再暗,胸口涌上复杂沉闷感受,面目沉下笑意,轻声回应。“王妃妹妹吗?”
南宫政冷着脸点头,没有更多的表示。
苏郁虽然不甘不愿,却还是说出口,一句带过,没有详情。“她一早就跟乔妈出府了。”
“出府?”重复这个字眼,南宫政的黑眸内扫过一抹异样光芒,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她进门四个月来,何时自由出入王府过?
苏郁察觉到周遭压抑的氛围,他斜长入鬓的浓眉紧紧蹙着,再无一丝笑意,试探着问道。“王爷怎么了?她难道不能出府吗?”
闻言,那双深幽的黑眸,愈发深邃起来。“那天是什么日子。”
“我有些记不清楚了……”苏郁笑意漾着,摇头,白皙容颜楚楚动人。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再度说了一遍,眼神森冷,蓦地推开她,保持着疏离而危险的距离。
“是初三,那天是初三——”苏郁稳住踉跄的脚步,他的力道险些让她跌倒,更猜不透他为何勃然大怒。
有些狼狈,她佯装神色自若,给出了答案。
他的嘴角紧抿着,让一身寒意的地,看来格外危险骇人。“正月初三。”
他大步走向前,一把扬起门帘,走出帐内。
苏郁眼神一闪,急忙追了上去,只见南宫政一声尖利哨声,远处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疾驰而来,他一跃而起,稳稳坐于马背上。
远远看上去,那一身银色的男子,仿佛与白马融为一体。
他疾驰而去,身影仿佛就要瞬间消失在苏郁的眼底,她又急又气,扬声大喊:“王爷,你去哪里?”
可惜,马背上的男人,头也不回。
苏郁追的气喘吁吁,终于体力不支,瘫倒在地,她捶着酸疼的双脚,望着那个飞扬的背影,银色最终消失在视线之内,不禁眼神愤恨如火。
“别追了,你一个两条腿的女人,还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壮马?”身后一个不屑的浑厚声音响起,武副将倚靠着树干看她的狼狈相。
“给我找匹马来。”苏郁冷眼看他,这么多年颐指气使的小姐脾气占了上风,习惯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