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论女主的战逗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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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夏元熙暗运玄功,左眼七星浮现,几度闪烁,一颗星子暗淡下来,而刀刃则镀上了一层银白华光。此时,又是几团黑影向夏元熙和孙展书扑来。
“书写时心忘情于手,手忘情于书,并非是我强行欲将文字如此书写,实则本该如此。天地之意寄托于我,入玄之又玄化境,不由心手来操控。物我两忘,妙法自来,书以载道。”眼看二人就要丧命于蛛吻,夏元熙却平静地闭上眼睛。
“你们是一笔。”灌注了北斗洞明玄光的刀刃摧枯拉朽般划过三只蜘蛛肥胖狰狞的身体。
“这又是一横。”四片对半分开的残躯如同打破的水袋,溅起一地汁液,抽搐的节肢徒劳挣扎。
“刀锋行走的路线,这也是一种书道吗?”越来越多的蜘蛛扑过来,夏元熙睁开眼睛,柔韧的身躯灵巧地进退回旋,腕如戏凤,刀如游龙,雪亮的锋芒星坠奔雷一般,地上很快以她为圆心,积累了一大圈虫尸。
情况很顺利,可是她仍然如锋芒在背,洞顶的庞然大物仍然静静地审视这场一面倒的杀戮。好奇、忌惮和战斗的快感混合成一种略带兴奋战栗,把夏元熙每一根神经都刺激起来。时间在她脑海中被割裂,分界点就在对方出手的一瞬间!理智抽离,地上的她只是用本能在战斗,而她的意志,时时刻刻都在警戒着高悬于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又是一只蜘蛛被开膛破肚,而夏元熙刀势已老,新力未生。这时,一道白练如水银泻地般顷刻便至,早有防备的夏元熙就着横劈的势头一个飞转,把招式圆满的衔接上。
“铮!”一段粗如拇指的蛛丝落到地上,刀身依旧颤鸣不止。夏元熙抬起发麻的右手,看了看刀上小指盖大小的缺口,虽然仅仅是凡间精铁,可是在北斗洞明玄光的加持下,等闲石柱也是一刀两断,可是竟然被区区一道蛛丝打出了缺口,更让她震惊的是刀上附着的,本来可以支撑半柱香的洞明玄光也被消耗殆尽。夏元熙手指一抹,刀身又泛出光华,眼中的星子也随之暗了一颗。
又是无休止的虫海战术,而洞顶的巨型蜘蛛如同猫戏鼠一般,悠闲地在一旁守候,只是时不时发射一道蛛丝,只是每一击都能让夏元熙眼中的星暗下一颗。一盏茶后,她的洞明玄光便只有两次机会了。
夏元熙握紧刀柄,感觉到了湿润的汗液。她抬头看了看端居于网中的巨蜘蛛,那妖物暗沉的八只眼珠如同深渊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破绽百出的珠宝堆应该是故意叫人不去走的陷阱,以便把猎物逼近自己的巢穴。”夏元熙一边挥舞着刀刃,一边飞速思考着,“可是它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余的事?这些和它同一品种的小蜘蛛动作很快,而且它又有远程的蛛丝,在野外截杀人不是比较便利?又何必多此一举引入洞中?而且看它游刃有余的样子,为什么每次攻击间隔这么长?如果说动物没有装x的精神需求的话……”
夏元熙直勾勾盯着它,对方只是静静地用八只爪子抓住蛛网,足尖随着丝线的震动轻颤。而蛛网上千丝万缕的蛛丝交错延伸,把前方的石洞缠绕的跟蚕茧内部一样。
“……那就只能说明,这家伙视力不好?所以一开始想等我过去自投罗网?”
夏元熙知道,蜘蛛可以把足变成触角,以此感应蛛网的震动捕捉猎物,不过这并不代表它们是瞎子。为了试验,她随手削了两块拳头大的钟乳石,一块是石尖,一块是石柱。抖手分左右射出,石柱那块发出的破空声更大,在离它三丈的地方被蛛丝击落;而石尖那块因为流线型的外形,则前进到两丈以内。夏元熙又试验了两次,皆是如此,证明这只巨蛛当真目盲不能视物。而这时,她眼中的银星也只剩下一颗。
“真是遗憾,你所认为的猎物,其实是名叫寄生蜂的天敌啊。”最后一颗星黯淡,刀刃银光大盛,在黑暗的洞穴里把一张微笑的脸映衬得更加神秘,夏元熙的攻势就要开始了。
☆、第20章 陷阱·战狼蛛(二)
一挥手四、五张符飞出去,在噼里啪啦不绝于耳的响声中,洞顶岩石纷纷龟裂,斗大的石块雨落般坠下,巨型蜘蛛果然被这此起彼伏的震荡干扰,长满锋利口器的头部警戒地左右晃动,夏元熙趁机提气一跃,如白虹贯日一般向洞顶的蜘蛛纵去。
到离蜘蛛还有4,5丈的时候,她催动了手中的符箓,北冥制魔黑律玄符的云篆回路构成了一个持续坍塌的力场,把周围的空气源源不断吸引进来,所以她身体排开的气流并未激起蛛网太大的震荡,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在巨型蜘蛛感应到她气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虽然慌忙之下喷出的蛛丝在近距离内洞穿了左肩,可是这时二者相距已经只有6尺。
“快把脑袋伸过来,我给你加个祝福!”与此同时,夏元熙露出饱含杀意的笑容,把压缩了许多空气的符箓贴在刀尖,对着蜘蛛八目中间的位置就捅了进去。一路上被她以自身真元抑制的符箓终于炸裂开,囚禁于一点的空气重新获得自由。
一声闷响,巨型蜘蛛的脑袋如同一个烂番茄般,伤口和眼珠的位置喷溅出墨绿的体液,八足一阵抽搐,最终无力落下。
这一来也连累了左肩被洞穿的夏元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狠狠地摔在地上。失去了首领,周围的小蜘蛛便如同潮水般退去了。
“仙……仙童?贵体无恙乎?”夏元熙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发现畏畏缩缩在一旁的孙展书,从外观上开来,这群蜘蛛对他造成的伤害还不及林间的杂草,再看看衣服破破烂烂还混杂了蜘蛛体液和人血的自己,夏元熙沉下脸:“把刀给我拿来。”
“仙童饶命!”
“你的命值几个钱?一边去。”夏元熙没好气地骂道,挣扎起来拔出刀,发现刀尖部分已经被刚才的“空气炸弹”爆得歪歪扭扭。于是踩着废掉的刀尖,还能使力的完好右手一扳,四尺的雁翎刀就被改造成二尺多的短刀了。
在孙展书惊恐万状的注视中,夏元熙向他慢慢走来,然后……擦肩而过,蹲在地上开始肢解蜘蛛的尸体。
“仙童?此地不宜久留……”
“等我找找,按理说应该有个珠子啊……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结果直到蜘蛛变成一滩碎肉也没找到,夏元熙脸色更阴了,一把拖起呕吐不已的孙展书,砍开封住洞穴的蜘蛛网就走了出去。
距离规定的时间只有一刻钟了,山顶的迎仙居早已陆陆续续到来了二三十人。此处白鹤青岩,碧波流水,丹枫映日如霞,一团红云般簇拥着十数间庐舍。能到这的人多半也非常人,三三五五闲话风土,清谈不倦,一眼看去个个风骨不凡,恍若神仙中人。
众人一边用隐藏很深的探究目光互相巡视着,一边谈笑风生,字里行间都是旁敲侧击,这时对方往往也用毫无意义,华丽又空洞的社交言辞回过来。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看来就是剩下这些人了。”许多人松了口气。
然而天不遂人愿,又有两个新人加入进来,一个一身污秽,看似受了点伤的小女孩,另一个则是衣物略破损,亦步亦趋跟着的书生打扮青年。
“哎呀呀~一路劳顿辛苦了。咦,道友怎生如此狼狈?”王二毛连忙迎上去。
“一只蜘蛛而已,倒是费了点功夫。”夏元熙皱眉答道,“没迟到吧?”
“哪里哪里,还有一刻……”
这时,几个同样和夏元熙一样路线靠近东南的人纷纷侧目。
“真的假的?难道说她走的是我避开那条路?”
“怎么可能,如果是那个气息的妖物,道友你觉得此人的修为能全身而退吗?”
“可是她来的方向正好途径那里。”
“或许没遇到,只是和它的后代战了一场?”
“适才在下卜了一卦,那只妖物的气息的确已消失。”
……
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的声音隐约可闻。
这时,王二毛抚额,露出歉意的表情:“只是加上你们二人就是三十一人了,多了一人,你们当中哪位委屈下?”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停下了手中的事,发出无奈而惋惜的叹息,眼里深藏的却是幸灾乐祸的光芒。孙展书仿佛被当头一棒,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开合。
“只有三十个名额?!怎么办?仙人肯定会选比较强的她!我难道只有就此回去?……”孙展书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周围的世界全是一对对嘲笑的恶毒眼神,星夜一般闪烁着。
“或是按照先后顺序?刚才谁走前面……”王二毛轻轻地几句话重锤一样擂得孙展书头脑发沉,他记得自己是跟在夏元熙后面的!
“依我看来,此人仅胎息,若是对上正主,能逃脱生天都是祖坟冒青烟了……”眼看局势已定,几个人又开始对将来的对手品头论足。这几句窃窃私语如醍醐灌顶般让孙展书精神一振。
“仙人!且听小生一言,方才这位姑娘舞弊,用了违禁物品!”孙展书抱拳,下定决心大声说。
“你再说一遍?我用了什么?”夏元熙眼锋一扫,寒气逼人。
“我就说嘛,一个胎息怎么可能。”
“竟然敢不顾仙长的告诫,使用家里长辈给的宝物,真是胆大包天。”
孙展书快速向前,几步与夏元熙拉开距离,贴着王二毛,仿佛这样比较安全,这才继续说:“这位姑娘所遇乃是一只两头牛大的蜘蛛。开始不敌,仅能苦苦支撑。最后她拿出一种符箓,瞬息之间便将其击杀,此事必定有蹊跷!”
“符箓?如果他所言非虚,这倒十成十是舞弊了。”
“能把那样的妖物一击灭杀,赐下物品的长辈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能制作道术符箓大多已得一脉真传,何必让自家晚辈舍近求远?”
“说不定是向别人购买。”
“那可是下了血本啊!”
和凡间方士所作,用以驱疠禳灾,祈福除鬼的符纸不同,撰书能激发道术的符箓必须通晓玄文。如今临近末法,大道徒流于形式,各宗门往往依照自己的道统,增删修改玄文,这样虽然更易解读,可是代代传下来却个个残缺不全,衍生出不少次生玄文。比如炎洲昊阳山羲和殿的离火真文,就是把上古玄文有关“日”“炎”之类部分提炼,再加以注释;而琅虬琼书则是北海元洲沧海岛天一阁代代总结而来。由于只知有关自己功法的部分,如果门人稍有不争气,传承断绝一两代,符箓这类号称“符中有书,参似图象;书中有图,形声并用”的严谨道术,一旦没有师承指导,仅凭文献记载揣摩就很容易学个似是而非,要么干脆失传,难以通过别的玄文考据、推敲出原貌。所以在场的修士们认为,如果夏元熙的符箓是家中长辈赐下,那她根本没有必要参加昆仑下院的遴选,毕竟那边是一门真传,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上古传承。
“你们说的是我一天就能画十多二十张的玩意?”夏元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安静起来。
随即更大的议论声爆发。
“口出狂言,真是无知者无畏。”
“要么她当道符是菜市口‘麻衣神相’‘铁口直断’之类十文钱八张的东西吧?”
“诸位稍安勿躁。道友称符箓为自己所画,可是据我所知,山腰处的引梦狼蛛已有八百年道行,是本门前辈外出游历时降服。由于凶性难退,故而毁去它八目,将其禁足放入山洞,待到它结成妖丹便将之炼作法器。此獠一身外骨,刀剑难入,更何况还会听风辨位,行动敏捷,符箓要想击中也殊为不易。若是它身上无伤,筑基修士亦不敢缨其锋。道友的符箓如若能一击之下将其杀死,以贫道猜测,就算道友天资聪颖,自幼通晓玄文,撰书这等符箓,自身修为至少也要凝元。”王二毛也收起了一贯懒散的做派,正色道。
“所以说我是近身上去用刀开了口子把符送进去。”
胆子不小!王二毛不动声色打量她一言:“那道友如何证明符箓确实属于自己所作?”
夏元熙冷笑着眼神巡视一周,最后定格在王二毛身后的孙展书脸上:“我要是当场画出来,可以把它贴到你脑门上吗?”
孙展书心中一惊,少女那力战蛛群,英姿飒爽的身影又在眼前浮现,即使被洞穿左肩,牵动伤口时候疼得倒抽凉气,也不改行事嬉笑怒骂的本色。他自小在宅院中长大,见惯了弱柳扶风,伤春悲秋的娇美女儿,又何曾遇到过比身为男人的他更坚韧不屈的少女?如果自己也步入仙道,是不是也会成为话本上所写“纵然万刃加身,亦不坠青云之志”的伟男子?
“我看她是虚张声势!如果我会这手段,早就自己去找个普通宗门投奔,雪中送炭不如锦上添花,人家昆仑又不缺这点玄文,倒是那些个小宗门肯定会倒履相迎。”
旁人的起哄声传来,孙展书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胡思乱想着:“一定是这样的,她知道自己有保命底牌,所以才能临危不惧!让凡人和仙人竞争本来就不公平,我这也是逼不得已……不对,是她舞弊了!我揭穿只是为了伸张正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仙人的后代就要高人一等?就该抢夺凡人的机缘?她家中长辈宠爱,肯定会有更好的出路,不如让给我!纵然一介凡夫出身,我一定也会成为仙人!”不断这样安慰自己,孙展书竟鬼使神差应下!
☆、第21章 剑迹·摩云崖(一)
上古阴阳始分之时,宇宙鸿蒙之气在虚空凝结为文书,状如庆云,所以称之为云篆,是最早的玄文。之后衍生的玄文则是以云篆为基础,用当时的文字强解,正如大道无形无相,强名为道。夏元熙虽然被山洞中玉环灌输了一脑子云篆,可是她没有达到相应境界,不能理解云篆真意,只是在脑中把云篆替换成最接近的汉字理解。正如对一个天生目盲之人形容太阳如同火炉,瞎子目不视物,在他的印象里太阳就是一个烫手的金属圆柱,似是而非,依然是在强解。要通晓云篆真意,也只有到她修为达到一定深度,才能拨云见日。
所以当夏元熙伏案挥毫的时候,谁没认出这女童笔下拙劣的文字就是神妙莫测的云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