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重生功略-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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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洪看了立在一边的子容,见他没出声,接着问,“你染了多久东西?都染些啥?”
“因为要跑腿,间不中的在染,有两个来月,染过些花边布头什么的。”二狗捏了着把汗,“管事的,您行行好,我染的时候是不长,但我有力气,绝不偷懒,只要能让我留下。”
084 可疑之人
一直没出声的子容突然道:“洪子,一会儿这儿的事办完了,你领着他去染槽,染两缸东西瞧瞧,一缸随他染,另一缸就拿咱剩下的布头,染咱才出去的那批布随便一个布色。”
二狗转过身看着子容,滴溜着眼,不知称呼。
沈洪忙道:“这是咱掌柜的和咱夫人。”
二狗也忙哈了腰,“谢谢掌柜的,谢谢夫人。”
子容见他机灵,点了点头,扶了雪晴的肩膀,往一边走,“金家绣坊和衣坊的事一打岔,计划又要变了,你还回秀色坊吗?”
“想回去看看,顺道看看绝色坊,”雪晴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觉得背后有股寒意,回头见二狗正把视线错开,不知怎么的,对这人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这安置人员,也不能按自己的感觉去左右人家办事,只能权当没事。
子容见她神色有异,也回头望了望,什么也没看见,转回头,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雪晴又望了望二狗,“没什么,他真的在金家染过东西吗?”
子容看着她笑了笑,“你现在也变得多心眼了。”
雪晴睨了他一眼,“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子容又笑,“在外面,多个心眼是好的,他染过东西,但没有他说的那么长时间,另外就是不知是不是在金家,不过金家染东西就那么几丁人,一问便知,有假藏不了。”
雪晴奇了,“你怎么知道他染过东西?”
子容捏了捏她的脸,“你还是不够心细,你看他的手。”
雪晴打开他的手,又回头往二狗手上看去,二狗正看着她们这边,见雪晴看向她的手,将手缩了缩。
但就这一眼,雪晴也看清了,他手上确实沾了不少没能洗掉的染料,手心污得厉害。她自己老公是开染坊的,从小染布,那手是怎么样的,她再清楚不过。
二狗这双手的确象子容所说,染过布,不过那双手比起长年在染缸边打滚的人来说,皮肤不知细腻了多少倍,怪之不得子容说他染过,但时间不长
不过来找事做的,把工作经验说得长些,给自己争机会留下,这也是常见的,他也只不过说了两个月,也并不多夸张,倒是可以认可的范围。
这一发现,倒让她心里舒服了许多,刚才的那抹莫名的不自在也随之淡褪了。
“我送你过秀色坊,。”子容手臂搭着她的肩膀,往门口走,一边朝门口叫,“备车。”
“这儿,你不盯着了?”现在院子里虽然走了不少人,但还是人来人往,有得折腾。
“不盯了,这些事,沈子他们办得好。我想去给两孩子打一对锁,顺道送你过去。”子容招了个伙计过来,“去跟洪管事说,我有事先走了,有啥事让他自己看着办,实在办不了的,晚上回去再说。”
“诶。”伙计应着向沈洪跑去了。
雪晴上了马车,才问他,“他们不是有锁吗?那一堆的锁,一个月换一块,一年都戴不完,怎么又打锁?”
自他们得了这双儿女,冲着慕家的名头,登门祝贺的人差点没踢破慕家门槛。
虽然她和子容平时不在府中,那些事也都由王府的管家接着,但送来的东西,倒是一样不少的送去给他们。
那许多东西,他们也用不上,也不过是溜上一眼,便叫人送回王府,但锁还是好歹留下了些。
子容在她身边坐下,揽了她,“那些锁来来去去都只得个福寿什么的,没啥意思。”
雪晴听着还稀奇了,“这孩子求的就是吉利,不戴福寿,还戴什么?”雪晴不大信命,但这是一来入乡随俗,二来也图个喜头,所以两孩子也是一人一块长命锁。
“福寿是要,不过我想打上啥的名字,天下这么多孩子,都挂着福寿,这老天爷也顾不过来啊,不如由爹娘罩着,不强过空落落的福寿二字?”
雪晴心里又暖又喜,知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是想纪念他们两人的这份感情,在孩子身上打下他们两人的烙印,捏了捏他的大手,手心粗糙厚实,却让她心里踏实。
雪晴陪着子容去选订下一双长命锁,一面仍照着习俗,刻着福寿图案,另一面雕的是同心环,圈着容晴,二字。
这年代,男人把自己的名字和女人的名字并在一起的极少见。
金铺老板连连感叹,直说雪晴好福气,遇上这么疼她的丈夫。
但雪晴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不觉得什么,但听老板这么个赞法,也觉得心甜。
子容却不以为然,“孩子是我们俩生的,不正该这么着。”
金铺老板一听,哪里还敢多说,一叠声的吩咐描图的伙计照着子容的意思,将图早些描出来给子容过目。
雪晴哪能在这儿候着等他,拉了子容去了绝色坊,,金家倒了,绝色坊,的牌子已经摘了下来,丢在屋外旮旯死角里,布满了灰,一个拾破烂的正将那牌了翻来覆去的看,寻思着把上面能卖,能烧的东西拆下来。
大门也半掩着,只留了个把人守着门口,里面透光不差,但望进去到处灰朦朦的一片,总觉得黑,如果没有以前的繁荣,倒也罢了,繁荣之后,这副光景,硬是觉得萧瑟得很。
雪晴站在门口望着,当初一直巴望着,金家摔上一跟头,拙拙税气,这时真的倒了,反而没高兴不起来,给自己提了个醒。
站得越高的时候,越要收敛,设法给自己留条后路,否则昨天还光艳着,今天就可以成这副模样。
子容看她望着门口出神,拖了她的手,“你不用担心,金玉兰是心太大,其实在皇上眼皮下,做什么都好,能给上头挣钱固然重要,但万万不能垄断,一旦心太大,存了垄断的心,上头就会顾忌。虽然平时用着的时候,不表示啥,但定会寻机会……”他抬了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砍脖子的手势。
雪晴抿了抿唇,吸了口气,不管哪个年代,忌的都是垄断,一但被垄断就等于被人卡了脖子,义宁公主虽然用着金玉兰,但同样顾忌着金玉兰,当觉得金玉兰不再好控制的时候,就寻机收拾,由别家代替。
抄了金家,金家落下的空缺由子容补上,而他们白白得了金家的财产,并不亏。
但今天的金家,明天会不会是慕家?
雪晴不能不担心,“我不就是担心这点吗,怕你心大。”
子容笑了笑,“我也不是心大,那时是一心想着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一上了手,就越做越大。做大了,也不能生生的把生意做小来。所以上头叫我们接铺子,我才想将铺子分出去,就留下我们在行的就行了,让上头觉得离了我们不是不行,只是可惜。”
雪晴对他的想法是极认可的,推开门,到里面看过,心里已有了想法,“这铺子装修的很好,不过终是金家风格,我想,还得改一改,把金家大风格的东西去掉,换上咱风格的,一来显得铺子新,二来也让人觉得这是新买卖,愿意来看。”
“你这和我想一堆去了,这铺子不用等人员到齐,只要你订下了方案就可以先装修,等那边人员清查完了,这边也七七八八了,不有一号人干等着
守门的伙计认得雪晴,又收到风说绝色坊,以后跟秀色坊,合并,以后就是她的产业,忙起身,向雪晴和子容打了个千,“掌柜的。”
子容吆喝,一声,“这事还没完本定下来,掌柜的就叫上了。”
伙计陪着笑,“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按理今天咱也该去报名的,不过宫里来了人,说怕金家散了,有人乘机混水摸鱼,进去偷东西,硬叫小的守着。咱托着铺子里的老程帮咱报了个名,求掌柜的给我留下个名额,也不知他报没报上。”
子容笑了笑,“就冲着你老实在这儿守着的这份上,也少不了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冯青,十九岁,家就住在后街的胡同里,铺子有啥事,招呼一声,一盏茶功夫就能到。”
子容嘿,的一声笑,对雪晴道:“这小子醒目,问一句,他答十句,家门,广告全报上了。”
雪晴也笑,这小伙子看上去精精瘦瘦,眼睛不大,却澄亮澄亮的,极是机灵,“我们记下你的名字了,这门没开之前,你还在这儿守着,等新开张了,直接给你分个职位。”
冯青大喜,连着鞠了几个躬,“谢谢掌柜的。”
雪晴从铺子后门进了后院,看到角落的染缸,回头问冯青,“你们染东西的,可有一个叫二狗的小伙子?”
“有一个,不过他大多时间帮着金小姐……”他话说到这儿,才想起雪晴和金玉兰之间不大对付,在她面前称金玉兰小姐,有些不大合适,“咳,帮她跑腿,只有回来铺子,闲着没事的时候搭把手。”
雪晴点了点头,“他在这铺子上做了多久的事了?”
“也不久,才两个来月。”
“他是怎么进的金家?”
“这,就不太清楚了,咱做伙计的也不敢多问。”
他这么一说,倒和二狗说的对上了号,雪晴仅存的那点疑心也消了,又回自己的秀色坊,逛了圈,金铺的伙计便捧了图过来找子容过目。
雪晴凑上去看了看,那家金铺的老板思想虽然古董了些,认定什么男尊女卑,但做事实在叫人挑不出毛病,就凭着子容一番口述,来来去去不过个把时辰,描出来的图竟十分倒位。
子容将图递给雪晴:“你看还有什么要改动的不?”
“我看这样就成,也没啥可改的。”把图还给子容。
子容将图又仔细看过,确实没什么可改的,才递给回金铺伙计,“就这么着吧,跟你们老板说,叫他把金子称出来,算好价钱,直接去我柜台上支银子。该多少金子就多少,关键东西要实,别为了图便宜,生生把锁皮削薄来,一压就扁。”
伙计哧的一声笑,“莫掌柜当真会开玩笑,咱老字号了,哪能做那事,您尽管放心,金子,咱一定用足。如果没啥事,小的先回去了。”
“成,走吧,记住要快,别等我家两宝贝蛋子满街跑了,你这锁还没送来。”
伙计更是笑,“不出三天,一定给您送去。”
“好,那我等着了。”子容了了桩心事,心情也愉快。
雪晴在一边早笑得合不拢嘴,等伙计跑走了,才捶了捶他,“这才二十几的人,当了个爹,就变得罗嗦了。”
子容裂了嘴笑,“别的事能马虎,咱孩子的事万万不能。说到这儿,我还忘了有件事得问问你。”
“什么事?”雪晴见他说得正二八经的,在他对面坐下。
“我爹知道我们爹娘来了,一直想见见,前一阵忙着你坐月子的事,你月子坐完了,又忙舞服的事,接着又是金家的事,反正没得一点空闲。我见我爹每次都欲言又止,没好开口。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你看能不能寻个时间,让两边的爹娘见上一见?”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是应该的啊。”雪晴松了口气。
“那我就回去跟爹说了。”子容松了口气。
“嗯,说吧。”其实这事换成二十一世纪早该见的了,但这年代门户观念重,子容爹是王爷,皇亲国威,而她爹娘只是平民百姓,门户差别太大,她不愿主动地拉着自己爹娘往上贴,万一热脸贴上人家的冷屁股,受委屈的还是自己爹娘。
但现在是他家先提出来,感觉就有所不同,起码是尊重爹娘的。
子容又问,“你看是请爹娘去王府呢,还是让我爹去咱们那儿?”
雪晴虽然她心里没有什么门第观念,但公公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身份不同,按理该爹娘去王府,但爹娘一直在民间,突然去到那样的地方,免不了约束,再说王府的人,可不是个个象裕亲王那样随和,万一象刘佬佬进大观园一样,被人当猴子,还不得气死爹娘?
但如果让裕亲王上他们那儿,又似乎差了礻数,一时间犹豫不决。
子容察颜观色,道:“照我看,请我爹去咱那儿,娘烧的菜可好吃了,就是王府的厨子也比不上,我爹准保喜欢。”
雪晴知道他是为她着想,笑着擂了他一下,“王府的厨子听你这么作践他,还不得气死,以后回王府,他故意做些难吃的给你。”
子容也笑,“他听了这话,还不赶紧着好好想着怎么做好?”
雪晴笑着叹了口气,“我看啊,你还是先回去问问爹,看爹的意思,想我们进府,还是想去我们那儿,如果愿去我们那儿,娘铁定是要赶着拿手的东西送上。”
“行,听你的。”子容心喜雪晴识大体,把她的手合在掌心里,轻轻地捏,“以前我小时候在王府大,还不觉得怎么,现在在外头野了,也不爱呆在王府。”
雪晴微微一笑,帮他拢好耳边一缕发束,“谁都喜欢自由,你以前虽然风光,但回了王府,少不得受那些礼数约束,自是没有我们乡下自在。”
子容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以前风光?”
“听说书的说的。”雪晴那些日子在镇子上真没少听慕容大将军的事迹,根儿更是对慕容大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那时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慕容大将军成天就在自己身边。
爹娘和程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就是慕容,如果知道了,真不知会怎么样。
“嗨,说书人说的东西,都是怎么好听,怎么说,只能糊弄你们这些人
“我们这些人怎么了?”雪晴不依。
“战场上的那些事,哪有他们说的那么玄忽?那都是真枪真刀,本事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运气,本事再大,运气不好,眨眼间就能被人穿一身的窟窿……”他说到这儿,见雪晴微变了脸色,忙打话打住,“不说这些了,怪没意思的。”
雪晴反握住他的手,直直地看着他,“以后,还会上战场吗?”
子容的唇慢慢抿紧,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