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小妾种田记-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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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眼前,这丫头这会子出府倒不是桩坏事。你将东西一应都给了,叫张老六驾车将人送出城。。。。看着些,她总是曾于我季家有恩,虽已然还了,但没缘分在一个府里头,也还希望她好些。”
温妈妈在一旁点头,最后这几句话才是重点。
她跟在季夫人身边颇久,对她的心思也拿捏的甚透。这时刻事情的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引来的结果。
在她和季夫人看来,季桓一直对楚宁多加维护,而今日之事未必就不是楚宁一时使性子拿乔儿,回头想通了,哭着求着再要回来不是没可能,索须得断了她这个念头,叫她再不能回来!只是面上要说的好听些罢了,且府中出了这事她们若是管不住嘴烂嚼舌根确实祸害。
温婆子得到指令心中有了谱,转身就去安排了。
楚宁带着收拾好一切的三个丫头到温婆子处请行时尚有些木然,温婆子半句话也没多说更没有她想象中的厉辞,倒是淡淡的交代了她们几句“路上多留心”之类的话,这让她有点意外,让她更意外的是竟还派了人送她们离府,她怔愣半天才看着黑沉沉的上京城缓缓一笑,想着温婆子既然这般安排想必是经过季夫人同意的,罢了,便用这身子最后占次便宜吧。
——直至稀里糊涂的上了小小的马车,再没见过季桓的影子。
车轮辘辘作响,她方回神过来,——她终于,再不是任何府里的奴婢了。
心内有什么轰然坍塌,一阵晕眩过后,一天一夜没合眼,被药力折磨的身子再也强撑不住,昏死过去。
这一番昏睡直到出了上京,马车停下来方醒,中间她迷迷糊糊的感到似乎有人给自己喂过十分苦涩的汤汁,可眼睛实在睁不开,这会儿想想都不知是梦是真。
春寒尤甚,冽洌刺骨,楚宁抖着身子微微仰头吐出一口气,生出股新生般的雀跃。
“小姐,咱们现在要去哪?”寒丫边帮她拢着披风边问道。
楚宁放眼在四野一看,苍苍大地,哪里为好?正伸手准备随手一指,草儿过来道:“姑娘,不若去我的老家吧,那里米香鱼肥,人也和善,我们四人凭着一双手虽不能多富贵,却定然是饿不死的。”
楚宁看着三个冷的小脸通红却笑嘻嘻的丫头,两手一拍:“好,我们租辆马车,就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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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楚宁这边的新鲜畅然,暮色中的季府暗室里确是一片压抑冷肃。
名唤地隐的少年正翘着腿斜睨着默然不语的素容,半天“啧啧”两声:
“素容姐姐,你说你这是何苦,你有心于小四哥直接跟主子禀明不就是了?何必要、要这样,你这会教坏我这个单纯的好少年的。”
刚进来的地明听见这话立时瞪了他一眼,地隐嘿嘿一笑,眼睛弯的只剩条缝:“主子还在青芜院没出来么,嗯嗯,这一天一夜是不是累着了。”
地明“唔”的答应一声就没了后话,挑眼看着神色微动的素容,地隐又在旁边叨叨:“这为别人做嫁衣的事可不是谁都做的出来,等会儿我得跟主子讨赏钱去。”说罢还冲素容赞赏的一笑。
素容袖里的手默默收紧,仍是不吭声。
地隐心下笑了笑,问地明:“小四哥怎么样?”
地明一皱眉:“快了,有出气没进气了。”
“哎”,地隐一拍大腿:“午间还在那撑着要见主子一面呢,可主子这会儿哪有功夫看他,我想见都被花儿那丫头给骂了出来,可惜了小四哥。。。。。”
素容略略垂头,听着他们兄弟俩的一唱一和,终是道:“我要见爷。”
地隐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手指却飞快的朝地明动了动,嘴里叹道:
“这会子可不行,你也知道咱们爷这都憋了多少年了,一发那什么,是不可收拾的,咱再等会儿吧,等主子想起你这茬来,自然就来了。”
素容咬唇,声音渐高:“我要见爷。”
地隐挑眉哼哼两声,地明才不紧不慢的出了暗室。
季桓进来时并没有怒意,相反的他唇角含笑,素容甚至能隐隐嗅到他身上还萦着缕女子的香气,心下一抽,抬头定定看着他。
“想说什么?”季桓直接了当的问,似乎事情始末他已了然于心,她说与不说没甚差别。
素容咬唇沉默,须臾慢慢上前两步行至与季桓只有半步距离才停下,她伸出手去似乎想帮季桓整一整衣衫,却在即将触及他的时候又突然停下,退后一步道:“爷难道不该感谢我?”
“哦,感谢你什么?”他心里当然明白素容所指,此刻言笑淡淡仿佛就在说,确实得感谢你,不然,哪来的这春帐柔情。
素容苍白着脸色正要再开口,季桓眉宇霎时陡然一变,语气森森:“感谢你当日报信时犹豫再三,最终晚了一天,让我自平城捡了条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鉴于上张船戏被乃们集体嫌弃,第二回要不要来个“月亮也害羞的躲进了云丽”之类的捏??
谢谢阅读,明晚见。
正文 第107章 素容之死
素容双肩微不可见的一抖;看向季桓的眼神瞬间复杂隐忍,凄凄一笑道:“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桓看她一眼并未答话;转身走至室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了,轻捋着袖口;站在他身后的地隐不知从哪变出根狗尾巴草来,叼在嘴里嗤笑一声开口:
“早就怀疑你了,若不是你当日犹豫不决将消息晩露了一日,爷念在你伺候了夫人一场也算尽心的份上;你以为这会子你还能在这同爷说话?昨儿晚上还能给小四哥下药?啧啧;我的好姐姐。。。。。只可怜了小四哥倒是信你;到这刻仍不信你拿了他做棋。”
这话又戳到了素容的难堪,她牵出丝苦笑;想也罢了,已是眼下这般情势即便再难堪又能如何?
“既然爷已经知道,那便请爷饶他一命吧,总归是我利用了他的情意。”素容平静的说到。
地隐挑挑眉,本欲再刺她两句,瞧见季桓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两下,便哼了声,自嚼他的狗尾巴草去了。
“你有何事想说,此际俱可言明。”
素容瞅了地隐一眼,地隐恶狠狠回瞪,季桓若有似无的低低一叹,挥手示意地隐出去,少年警告的瞥瞥素容才蹭出门口。
“谁怂恿你对宁丫头下的手?”季桓的语气撤去了方才的冷意,如平常无二。
“爷不认为是我自己心生妒意?我。。。。。”
季桓负手站起,打断了她后半句话:“你自然也是有那层心思的,若非如此别人怎能找上你呢。”
“爷明白,爷竟然都明白。。。。”素容喃喃自语,忽地眼里透出丝亮彩,绕到季桓身前带有一点不安的问:“倘若奴婢那次不曾露了主子的行踪,今日也没有这番,主子会否对素容舍一分怜惜?会否。。。像待宁姑娘一般?”
季桓垂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看得素容眼中的亮彩一寸寸怯怯退去,方开口:“万事没有如果,素容,你可知为何你今日会如此?”
素容攥紧袖子,看见季桓脸上有丝可惜之态,紧跟着便听见他说:“你性子瞻前顾后,不够果决,而同时,有多了那么一分情。倘若是个一般的丫头倒也罢了,然你的身份这些却是最要不得的。
当日,你若是毫不犹豫的及时将消息传于你主子,想必这时你已不是季府的丫头;而你若因着心中情意对我一护到底,我季桓虽不是甚君子,但日后定会保你无尤。不过你终是给自己留了一半路,这原也无可厚非,可季某是不敢将这等踌躇不明之人放在身边的。
当然,你这般也并非全无好处,权拿昨日之事来说,我想你既下了手,必然想过要毁了宁丫头,可到最后却又顾忌我,因此让小痕提前去叫了温妈妈,也正是如此,才救了最后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你。对也不对?”
素容嘴唇生生咬出了血,淡淡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让她一阵阵泛苦。季桓的话字字珠玑,激起她心里无限悔意、纠结,却也瞬时让她明了。
“怂恿你的人即便你不说我只要让人去查一查前几天你见过谁,自然能知道,我问你是因为觉得你被利用不值,给你回报她们的机会,既然你不想那便罢了;至于你的主子,这京城里的官员谁府里没有几个眼线,左不过那么几人,况且上次的事本就露了头绪,查起来并不难。
我来不过是因着念在你在我母亲身边伺候一直未打过她老人家的主意,总算有份主仆情,至此也算仁尽了。”
说完这几句,季桓再不看素容一眼转身便走,素容浑身凛凛一凉,冲口道:“素心,我见过素心。”
季桓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看她,素容上前几步:“素心来找过我,但应该并不是她的主意。”
她最后的话有些多余,想来以季桓的心思这事一想便透,素心在燕家,楚宁与她已不成威胁,但她仍伸了手,那便说明其后还有人指使,而这人应是素心有所求的。
燕瑾?不,他不会用这种妇人惯用的手段;那如此对楚宁对季家盯着不放的。。。。季桓脑中闪过一个人影,——燕婧。
呵,真是不错,手都伸到他府里来了。
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他微微一点头不欲再停,素容却扯住了他的袖子,季桓淡淡看她,并不说话。
素容如做了什么决定般,缓缓走到他面前,然后,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
这个怀抱她想象的甚久,今日终于达成所愿,男子清冽的气息、宽厚的胸膛让素容突然发现原来她比想象中更贪恋。
——只是,有些晚了。
季桓似乎也有点想不到她这突然的动作,身子微微一僵,正蹙眉不动素容已抬起头,飞快的在季桓耳边说了句话。
季桓分神一想,她忽又偏头,在季桓唇上轻轻一吻,之后急速退开,自袖中滑出一根银簪抬手便刺进自己胸口。。。。。
“爷,素容这回,总算果决了一次吧。。。。。”
地隐在小门外见到素容拿簪子便已冲了进来,此刻也有点不明的睁大了眼睛。
季桓弯腰将她扶住,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素容似也并不要他回答,只看着他涌动的眼神,满意的闭上了眼。
半晌,季桓将她交到地隐手中,平静的低声道:“你终是多了分不该有的情。”顿了顿,吩咐地隐:“悄悄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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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走停停行了约三日,终于到达草儿所说的老家,劼州。果然是南方天气,虽湿冷扑面但相较北方的干洌刺骨却好的太多,三个丫头将身上的银两一并都交予楚宁,楚宁本让她们贴身留着,奈何三个丫头坚持,她也只好并到一处,总起来竟也有二十多两。
楚宁自己身上的银钱大部分还是在燕家带出来的,季桓赏她的一些值钱东西除了好带的一些首饰其他并没拿,而银钱都在临走时赏与小季同学做“小费”了,不过她沿途注意了下她们现在落脚的这个往雁小镇,物价要比京中低的多,她身上还有两根小金条傍身,倒也不怎么发愁。
寒丫也是江边长大的,回到了这南方颇适应,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真有些一家姐妹相依为命的感觉。
“姑娘,过了这个镇再有两日就到水乌县了,咱们都在那安顿下来。”草儿一面给几人各买了碗热乎乎的甜汤一面说。
楚宁点头:“你们这两日留心看着,先得找一处干净利落的小院,两旁人口简单些的,打听下周围的价钱,咱们先安顿下来再说。”
花儿道:“放心吧,咱们这一路都瞧着呢。”
几人乐呵呵的喝了甜汤继续上路,奔水乌县。
同一时间,季府。
地明站在季桓的书房案前回禀:“今日四人已经到了往雁镇,估计再有两日便到达水乌,路上还算太平。”
季桓摸着下巴想了想:“让人跟远点儿,那丫头犟着呢,别被发现了。”
“明白”。
地明掩上门,出了院子。屋里的季桓盯着虚无处静了会儿,默默自怀中取出两样物什摆在眼前,眼神中略略有些不解和嘲讽。
——不是一个人么?
当年那个援手的女子自己分明看的清楚,怎会不是楚宁?可他在这之前毕竟只见过她一面,纵然这几年来从不曾忘却,可细细想,自己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楚怕更多的是因为那段难言的时光吧,使得自己不敢忘却,日日警醒。
后来再偶然碰见她是前年回乡祭祖路过通州之时,他后来也曾暗里差人打听,知道了那女子姓楚,是县丞庶女,也知道了她进了通州燕家为妾,那一次相见,意外却又隐隐感念。
可是那女子对他似没有分毫记忆,眼神连波动都未有一下,当日他便想,也是了,对于她来说也许不过是一时心善为之,并未曾放在心上,如今既已此身安好,他也不必一直想着如何还这份恩情了。
然万没想到的是竟在兰安寺又遇见她,那日他上山给母亲送药,出来时远远就瞅见一个清丽的身影略略有些眼熟,他定睛一看方有些不敢置信,于是才让小四跑去试探,过程中撞掉了她的簪子,他想借此还只更贵重的给她,也算稍作酬谢,而那女子却侧立在台阶下,淡淡的说让他回去好生管教小厮,看来竟是看穿了两人的故意,可她并未点明却也用这种方式宣示了她的坦然。
若说那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大约便是在这个时候,因这也才有了那副送到楚宁手里的画。
想到这里,季桓记起画已被楚宁撕毁,心中愈发沉闷。
此事之后,他便又去了寺中两次。实际上,心里是隐隐希望再见到她的,第一次没能如愿;第二次却老天开了眼,那日见她半躺在树荫下,身前的石桌上有茶水点心,野花杂果,女子一派娴静悠然,哪有半分前几日的清冷之意。
被发到寺中来,虽是打着祈福的名号,但明眼人怕都明白这内里的蹊跷,偏她一副自得情态,仿佛来山中游玩一般。
季桓瞧着她闲适姿态心中微微一动,突然觉得她在燕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