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的发家史-第4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
“那,你跟你娘说了?”
“没说。”
“为什么不说?你娘她最讨厌我啦!她巴不得我被活活烧死,就像你考麻雀那样!”
高小宝不说话了,半响,才迟疑的说,“我不讨厌你。”
第九十三章无题
小宝的几句话,吓得高静媛面无人色,也彻底戳破了她身为穿越者自以为是的气泡——是的,尽管她心底总是鄙薄无厘头的穿越,厌恶穿越带来的各种烦恼,可套用一句俗气的话,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不用高高在上的心态俯瞰芸芸众生么?
她看不起粗鄙没文化的乡风,受不了悭吝贫穷的农家生活,对高家人抱着冷漠淡然的眼光看待。她怎么知道,高家一个最不起眼、从来没放心上的高小宝,竟然在她穿越的第一天,就认出了她本尊,压根不是高静媛!
死死咬着牙,才克制着激烈起伏的心绪,“你为什么不告诉人去?告诉你娘,告诉其他人……”
高小宝一愣,嘿嘿傻笑,完全没有刚刚复述那些话语的神秘感,“姐,你不是不让我把告诉你的话,跟别人说吗?”
努力回想了下,高静媛想起召开私人会议时,依稀跟小宝说过,但那是什么时候?她穿越而来都有一年了!
“我是说,那之前呢?你为什么不跟人说?”
只要说了,龚明道长的话不再是孤零零的“信口雌黄”,而是由了铁证!她的下场,不是被火焰活活生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哦。”高小宝翻了翻眼皮努力的想——高静媛见到他这副表情,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小孩子糊弄了这么久。单纯看看这小屁孩呆呆笨拙的样子,谁能相信他是个记忆力超群的天才呢?
隔了很久,这是第一次高静媛有那么多的耐心,倾听小堂弟说话。“你想到了吗?”
“想到了!”高小宝咧开嘴,给出一个让人吐血的答案,“因为没有人问我啊!”
“没人问,所以你就没说!”
“嗯!”高小宝理所当然的说。
“那……如果以后有人问你了呢?”高静媛设置了一个小小的陷阱。“你会不会说?”
“姐,你希望不希望我说?”
“当然不!”
“嘿嘿!”高小宝兴高采烈的举起了双手,十根粗黑的指头不停的在高静媛面前晃悠,眼中神采奕奕,显得非常高兴。
高静媛发誓,她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默契,可小堂弟一抬手,她就知道什么要求了,“十个糖?说准了?”
“嗯!”
“成交!”
夜晚,高静媛不管三七二十一。从高静娇那里搜刮了足足十粒麦芽糖,厚厚的包了一牛皮纸包给了高小宝。至此,契约成立。
双方都很满足。
高静媛松了一口气。短暂时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而未来她有足够时间培养感情,使小堂弟淡忘那些回忆……
高小宝则比姐姐更高兴。就连他的亲生父母都不愿意听他絮絮叨叨的说话(他记忆的太多了,颠三倒四,没有条理。在别人眼里有点傻气),可姐姐不仅因为说话给他糖吃,还会因为不要说那些话而给他糖。那十粒麦芽糖,足足吃了三天,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甘甜。
若干年后,他终于理解了记忆中的那些话语是什么意思。知道了姐姐的来历匪夷所思。但有什么关系呢,他的笑点和别人的恐惧点从来不一样。别人觉得有个妖孽天天在身边很可怕,他却觉得有个姐姐是妖孽能照着自己也不错嘛!
解决了高小宝。高静媛不得不再一次正视自己的身份以及处境。
身份:六岁女童。处境:岌岌可危!
为什么说岌岌可危呢?除却脑门被加夹坏了的龚明“妖孽一说”的陷害,她本身处在一个落后、偏远,本土重男轻女环境中,就注定这一生像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就算她现在跟父母的关系转好。就算高小宝信守承诺,就算她平平安安长大了……距离她想要的人生也太遥远、太遥远。路。要一步步走。上一辈子想要的一切这辈子难以实现了,但至少富足的生活要满足吧?
为了地主婆的目标,她需要帮手,需要伙伴,需要强大有力的人支持她!天然同盟军——亲大哥高守拙。只是这位比读死了书的还迂腐,说话文邹邹的,待人十分礼貌客气。看得出来,连高二太爷和高老太都不大喜欢他,难以亲近。但很看重,因为高守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读书种子,将来会有大前途的。
高静媛绕着兄长三天,就彻底放弃了。这货得中学老师来,她一幼稚园老师,本领有限。高守拙排除后,人选变为高守诺和高守诚。
八哥守诚不用浪费时间,早被她收服了,可惜现在年龄小。而高守诺,经历了丧母之后,对亲生父亲十分敌视,仇恨郑大姐,连带张大姐的女儿静娇,也被他厌恶。
想了想高守诺的亲妹妹静妶,这个目标也放弃。
剩下就是长房的高守礼了。守礼是个好孩子,标准的道德君子,跟守拙以文雅掩盖冷漠内心不一样,他表里如一、胸藏锦绣。涉及原则性的问题时,哪怕高静媛是个小孩子也不会退让。
想到这一点,高静媛更有把握了。
这一日,高守礼正在和高静娥商量再去看望大姐,高静娴带着堂妹过来了。两个年长的兄姐换了话题,问静娴最近身体如何,静娇的家里的茶叶都运送走了么。轮到静媛,不好说那龚明道长吓唬人,只安慰她不要听信外人的闲言碎语。
高静媛心里也有些感动,但感动归感动,该有的表演绝对不能少。“嗫嚅”了一会儿,仿佛下定决心般,壮烈的行礼,
“大哥哥,谢谢你帮我说话。”
高守礼微微一愣,“你叫我一声哥哥,我自然要维护你。”
“不是……”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哀容,“我的哥哥多了,可只有大哥哥你帮我说话了。我知道,他们说的都对。大哥哥是真君子。”
君子,无疑是对高守礼的高度赞扬,对一个才十五岁的少年郎来说,这种程度的夸赞足够让他高兴了。忙掩饰下脸色,“谈不上,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说得高静媛更感动了。她眨眨眼,不好意思的说,“以前元元不懂事,老是喜欢跟人过不去。大哥哥,你千万别生气。元元知道错了,大哥,以后你教导我好不好!以前都没人告诉元元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换做高祈恩和高守拙没有回来,这句话说得楚楚可怜,还算有几分理由。但是现在放着亲生父亲和亲兄长不求,来问隔房的兄长……当然,也不能算错。因为高守礼可是长房长孙,将来的族长。
高静娥觉得不妥当,刚想说什么,谁知高守礼一口答应了——他在父亲面前打了保票,要照顾二房三房的人,就算高静媛今日不来道歉兼求指点,他也会这么做的。
高静媛喜出望外,从而更刻意加深和长房和高守礼的关系。现在长房最烦忧的,莫过于夺亲案。可是县令迟迟没有上任,拖了快半年了!
一次,高静媛听兄姐愤怒的骂梁家“欺人太甚”,杀了二十几个的人只当猪猡。因为律法上规定的奴仆等同家产,高家陪嫁的人甭管什么身份,都是在官府有备案的“仆役”,因此梁汝真压根不当一回事儿。别说他可以推给武敏郡王,就算推不了,一条人命陪个几十两银子了事。
现在大街小巷都知道梁汝真曾经被人折辱,他反而连最后的廉耻也不顾了,撕掉了温情面纱,对高家的态度极为恶劣。具体表现为:他先一步将高家告上衙门,要求赔偿未婚妻被夺的名誉损害。而且不知哪里弄来的婚书,上面只书写了“高氏女”,并没有写明哪一个高家女。言下之意如何,路人皆知。
高静娥压根不敢出门了。外面说什么的都有,她全知道,夜里气的咬被角直哭。可白天面对高家众人,还是笑语晏晏,假装什么都知道。
梁家,就是挡在高家面前最大的拦路虎。怎么搬倒呢?
听说新上任的县令大人已经在路上了,那么高梁两家之间的案子迟早有一个说法。见官?上法庭?背后就是势力角斗啊!高静媛放下穿越者的骄傲,虽然自觉比其他人更精通些,可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律法啊。
临时抱佛脚,逼着认字的子衿在书房里天天读律,静妍静娴静媛三个女孩在书房里,高小宝在窗户外,每天四人小组研究。就这样过去了三天,真的让高静媛找到了应对之策。
“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了!”
“什么办法?”
“奴婢等同於家产,那只要有一个不是奴婢的,却被梁渣渣害死,他就是犯了杀人重罪!情节恶劣,不死也要脱层皮!”
高静娴听了,愁眉不展,“可是大姐姐陪嫁过去的,都是带着身契的下人。”
“有一个不是!”高静媛嘿嘿的笑起来。“你忘记了吗,我们都有一个干娘来着!”
干娘?
“对啊!我们高家坡不是有一个风俗吗,小孩子出生病怏怏的,怕长不大,要拜干娘。我们两个三四岁的时候,都拜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
几个女孩一起去问翁氏。当下翁氏也想起来这件事!
第九十四章 男人为功名而战,女人为自己而斗
高静媛和高静娴,乃至周边十里八乡所有生了病的小孩子,可以说都拜过一个干娘——位于连云山山脚下一棵足有数百年的大樟树。此树高大百米,树干枝干弯曲茂密,枝叶累累叠叠,远远地望去,如一朵绿云,十分有名。
树的生命力是顽强的,古人封建迷信,拜了干娘送了瓜果,就是正儿八经的干亲了。那干娘活了那么大年纪,总要分一点“生气”给小孩子吧?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地,很多小孩子拜过干娘后,身体真的一天天好起来。因此,拜干娘也算是本地一大风俗了。
且说翁氏也是受过正统闺阁教育的,刚嫁过来时对这种迷信风俗不大待见。但是,连房氏那样出身高贵的媳妇都管不了亲生女儿拜一棵树为干娘,她呢,过门一年生了个女儿,立足不稳,怎好标新立异?于是只好顺从了。
高静娟、静娴都拜过。
翁氏仔细想了想,若干年前不乐意的情绪还记忆犹新。当时她不好直言反对,在孩子拜过干娘后,就借口以后不能拜其他人为干娘了,乳娘都不行……好像还了身契?
高守礼急忙去翻家中下人的花名册,果然没看见高静娟乳母英嬷嬷的名字!这么多年来,大家都习惯了英嬷嬷照顾大姐,英嬷嬷忠心耿耿、老成周到,大姐出嫁谁人都没想过她压根不是高家的下人。这本该是个失误,可现在却是能使梁家、梁汝真受到应有报应的关键!
六月,耽误了足足半年的云阳县终于上任了新任县令吴说。他梁家不是倒打一耙告官了么,倒要看看梁汝真谋害良家子的罪名板上钉钉,还敢不敢张狂了!
初一十五是衙门开衙的大日子,无数看热闹的老百姓涌到县前街上,连树上围墙上都早早有人爬上去预定了座位。就等着衙役敲着水火棍齐齐低声“威武”。
新县令吴说是个貌不惊人的小矮个,尽管穿着官袍带着乌纱帽,可惜上堂后坐在“明镜高悬”匾额下,只露出一个头。他努力吧脖子伸啊伸,还是看不到堂下的人。于是乎,当着全县多少人的眼睛,不得已让人速速去后衙拿几个厚厚的垫子。
经过这一幕,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不少。梁家来的人更是不放在眼底,当高家提出受害的仆役中有良民时,冷笑着说“放良不是几句话随便说说的。得在官府衙门有备案”。高守礼气怒,加上相信他母亲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说放良肯定就是放了英嬷嬷的人身自由。当场请县令查看……结果,自然不用说。英嬷嬷是奴籍。
吴说看了一眼,一拍惊堂木,“这上面白字黑字,胆敢戏弄本官焉!”勃然大怒。要不是看在高守礼是本县教谕的得意弟子,便要大刑伺候了。
不过,梁家的人想要乘胜追击,吴说再拍惊堂木,否决了“还未婚妻”的说法,声势逼人。就差爬在桌案上了,
“高家已把长女送上花轿,路上出事也是你梁家守护不利。没听说迎亲路上丢了新娘还要跟娘家索要的。尔等当本官是糊涂官不成!再说高家二女非高祈恩于翁氏所出,只是同族同姓。若高家无女,梁家所求,难道要陪个男妻不成!休要啰嗦!”
把梁家来人吓得够呛。
要是昏官吴说真的判了个男妻给梁汝真……天,哪不是雪上加霜吗?用脚趾头都能想象。梁家以后会怎么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这次审案的结果高家不满意,梁家也不满意。但对于新任县令都没其他办法,只能受着。但对于赶来看戏的普通群众来说,各个看得心满意足。
不管是县太爷的尊容、举止,还是审案的起伏跌宕,到最后的意犹未尽,都比说书先生还要高明一些。很快的,审案的始末又飞速的传出去。无数人议论纷纷,到底谁能胜谁会输呢?
……
回到高家坡,高守礼垂头丧气,好不容易找到对方梁汝真的办法,最后竟然功亏一篑。他去问翁氏,翁氏却一口咬定,放良文书当年就在官府备案了的。因为高静娟的出生后的乳娘,不是一个,而是四个!
英嬷嬷只是其中之一。不可能其他三人都放了,唯独英嬷嬷不放吧?尤其是英嬷嬷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几乎把静娟当成半个女儿看待。翁氏自己管着一大家子力不从心,平素顾及不到的,不都是英嬷嬷小心提醒着?要是只留着英嬷嬷的身契,她怎么会那么忠心,十几年啊!!
高守礼想起大姐对英嬷嬷的确特别看重,连带包括自己的几个弟妹对英嬷嬷都不能稍有不敬,如此看来,英嬷嬷千真万确是放良的!
可是今日审案又怎么说?梁家又不可能知道他准备利用英嬷嬷是良民对付梁汝真而做好准备……等等!高守礼猛然一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