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第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谋良缘》
文案
她穿越而来,只愿安享平凡,母亲病故,让她的身世变得扑朔迷离,父亲郁郁而终,她又被迫寄人篱下,既要敷衍嫉妒多疑的兄弟姐妹,又要应付心机深沉的各房长辈,在夹缝中求生的她与庶弟携手共度难关,一路披荆斩棘,为亲人谋求平安幸福,为自己谋求锦绣良缘。
001、九月(上)
更新时间2013…3…29 11:55:10 字数:3268
馥郁却不浓腻的桂花清香随着微风一阵阵地飘进内室,让苏玉妍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放下手中的《大乐烈女传》,抬眼望向窗外——满院的金桂正开得如火如荼,一簇簇,一丛丛,映在傍晚的余晖里,犹如一个个清艳的女子,掩袖含笑,欲语还休。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转眼,又到了九月!
掐指算来,她来到信阳,已经整整三年。
九月一过,她就十四岁了。在大乐朝,几近及笄的女孩子,大多就要开始谈婚论嫁!
想到这里,苏玉妍两道秀眉不禁微微一皱。
别的尚可,唯独古代女子婚姻不能自主这件事,令她束手无策。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再生”父亲苏慎把她当作掌上明珠,对她十分宠爱,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就连小她四岁的兄弟苏玉修都无法望其项背。
按理说,古代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苏慎作为古代的书呆子,能把女儿与儿子一视同仁,在苏玉妍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所以,苏玉妍把自己穿越以来一直顺风顺水的现状归纳为一句话,那就是——苏玉妍是个幸福的女孩子!
唯一遗憾的是,苏玉妍的亲生母亲宋德诗,对她并不亲厚,有时候甚至还带着某种莫名的怨恨之意。以致苏玉妍曾无数次在心中揣测她与宋氏之间的关系,要不是证据确凿,苏玉妍还以为宋氏并不是她的生母。
不过,就算宋氏不喜欢她,脾气也坏到极点,苏玉妍也不得不承认,宋氏是个极其美貌的女子。
宋氏常常生气的原因,会不会与她倾国倾城的美貌有关?莫非,宋氏当年嫁给资质平庸的苏慎,并不是心甘情愿?想到宋氏从未提及她远在京城家势显赫的娘家和她对待苏慎的冷漠态度,还有她偶尔从宋氏陪嫁江妈妈那里打听来的只字片语,苏玉妍不由得有浮想联翩。
“大小姐……”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她的遐想。
她闻声抬头。是她的贴身大丫头春草。
随着半卷的竹帘一荡一晃间,春草一阵风似的走进屋来,不等她开口,春草已经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夫人她,又摔东西了……”
宋氏隔三岔五总会无缘无故发一通脾气,苏家上下已经习以为常了。不仅下人们惧怕宋氏,就连作为她亲生女儿的苏玉妍,虽已经过三年的适应,想到宋氏柳眉倒竖的模样,也还是会感到莫名的紧张。苏慎是信阳的父母官,今天大早便去了县衙理事,兄弟苏玉修也到书馆就读,眼下家里除了宋氏,便只有她是主子了。她抬起眼睑,看了看春草,问道,“春芽呢?”
春草素来胆小,遇事便显得慌张无措,不比另一个丫头春芽,同样的年纪,却沉稳得多,有时甚至还会帮苏玉妍出出主意。
“春芽刚刚给夫人送了大小姐亲自酿制的桂花露,还没回来,也不知是不是在夫人屋里……”春草似是想到什么,突然满脸惶然,“难道是——春芽惹恼了夫人?”
春芽向来伶俐,怎么会惹恼宋氏呢?苏玉妍的眸光越过半开的朱漆镂空雕花木窗,落在桂花树丛斜对面宋氏所居的东厢房里。
苏家并不大,三进三间的小院,另带东、西厢房各三间,一进为外院,多为接待外客之用;苏慎与宋氏母女住在第二进上房,庶子苏玉修与其生母丰姨娘则住在第三进。
“大小姐……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春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巧看到江妈妈从屋里出来,当下便问道。
江妈妈是宋氏的陪嫁,一向最得宋氏信任,也是宋氏身边最说得上话的人。苏玉妍心里一忖,旋即站起身来,“把我昨日绣好的护膝取来。”宋氏身体一向不好,逢到天气变化就会关节痛疼,苏玉妍便琢磨着给她绣了一副护膝,现在已经到初秋,应该快要用得着了,只是宋氏脾气古怪,一个不好,说不定还要挨她训斥,不如趁着江妈妈在时送去,,有她在,宋氏的怒火相对会平息得快些。
春草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转进暖阁,少时便捧着一个银灰绫缎小包袱出来。
苏玉妍伸手接过,跨步出屋。
空气里,处处都弥漫着桂花的清香。
抬眸处,尽是开得正妍的桂花。
她脚步一顿,深深吸了口气。
当初她刚刚穿来的那会儿,也正是桂花盛开的时候,那时候,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三年过去了,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跟苏慎、苏玉修父子相处也十分融洽,唯独与宋氏无法亲近起来——并不是她不想亲近宋氏,而是宋氏对她永远都保持着那种无可逾越的疏离与冷淡。
春草只管低着头往前走,差一点就撞上苏玉妍,不由得“哎呀”一声。
苏玉妍回眸,缓缓说道,“你去煮壶桂花茶,回头送到夫人屋里。”宋氏素爱金桂花香,但凡桂花制就的东西,她都特别钟爱,尤喜桂花茶。
春草怔了怔,愣了半晌,连忙点头,急急转身而去。
苏玉妍定了定神,这才提起裙裾,沿着大理石砌就的走廊,快步往宋氏屋里而来。
还未近前,江妈妈已远远迎了过来,轻声笑道,“大小姐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瞅着苏玉妍手里的包袱,“这是……”
苏玉妍把手中的包袱略略展开,微微一笑,“这是我给娘缝的一副护膝,里面用了棉花,秋凉了……若穿在腿上,说不定能管用。”后面这句话,却是对江妈妈说的。自己若要宋氏穿上护膝,她未必肯听,若是江妈妈相劝,效果兴许更好。
江妈妈本就是个聪明人,这三年来又与苏玉妍有了某种默契,自然闻弦音而知雅意,当即便笑道,“难为大小姐费心……这都到了仲秋,夫人很快就用得着了。”
苏玉妍就顺势把包袱递给江妈妈,正要应声,就听屋里传出宋氏的声音,“谁在外头?”
她还未开口,江妈妈已经抢在前头说话了,“夫人,是大小姐给您送护膝来了。”
屋里有片刻的沉默,随即就听宋氏说道,“进来吧!”
虽然知道宋氏自从大小姐三年大病一场后,已经对大小姐的态度好转了许多,但此刻她正在气头上,说不定会迁怒于人。见宋氏唤大小姐进屋,江妈妈不免有些担心,与苏玉妍对视一眼后,便把包袱塞到她怀里,低声说道,“夫人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小心些。”说罢上前打起薄毡门帘,请她进去。
苏玉妍冲江妈妈微微一笑,算是谢过她的提醒,随即就跨步进屋。
屋里的光线随着江妈妈放下浅灰色的毡帘顿时变得暗沉,满屋的药香也随之扑鼻而来,浓浓的药香里,似乎还夹杂着桂花淡淡的清香。
苏玉妍强忍不适,脸上的微笑不变,上前给宋氏行礼。
宋氏偎在太师椅毛茸茸椅褡里,穿着秋香色家常的薄棉裙袄,脸色略显阴沉,浑身透着慵懒与疏离的气息。
才到九月,就用上了毡帘,屋里密不透风,难怪会一身病疼了。她心念微转间,就听宋氏淡淡地说道,“什么护膝?也值得你一大早巴巴地送来……”顿了顿,又道,“拿来我瞧瞧。”
苏玉妍落落大方地上前,手脚利落地打开包袱,把一对密合色的棉布护膝展开在宋氏眼前,“女儿听人说用这个对膝头好,就想着给娘也做一副戴着试试……要不,女儿现在就给您戴上?”她半蹲着身子,仰面看着宋氏,等她首肯。
尽管屋里光线暗淡,可透过窗棱里透出的微光,苏玉妍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宋氏的异样。
宋氏向来身体病弱,甚少出门,平日里时常都是素面朝天。可是今天,她的妆容明显是精心打理过的。两弯柳眉用黛笔细细描过,匀称得近乎完美,略显苍白的脸色也因两颊涂过淡淡的胭脂而显出红润之色,特别是那双碧潭般深邃的眼眸,闪着熠熠光辉,使她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庞更加荡人心魄。
更引人注目的是,素来不喜钗环的她,乌黑的云鬂上,竟然还斜插着一只喜鹊登梅玉籫。
今天的宋氏,与往日大有不同。
九月十六,是什么日子?
苏玉妍的眸光在宋氏脸上停留片刻,趁着宋氏接过护膝,飞快地扫了一眼离太师椅不远处的水渍。桂花的清香,似乎来自这片水渍,地上有几片浅蓝色瓷器碎片,与春芽盛用桂花露的汤盅的颜色一般无二。难道,这是宋氏摔碎的桂花露?宋氏为何要摔碎它?春芽也没在屋里,不过片刻工夫,她会去哪里?
宋氏把护膝接在手里,细细看了看,又轻轻摩挲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先收起来吧……现在天气还算暖和,等入冬的时候再戴也不迟。”
这样温和的态度,已经出乎苏玉妍的意料之外,她自然不敢奢望其它,便把护膝装入包袱,应声道,“也好。”说罢顺势起身,笑道,“娘,今天天气不错,外头也还暖和,要不,我扶您去外面走走?”
宋氏看了她一眼,好半晌,才微微叹了口气,却答非所问,“再过二十余日,你就满十四了。”
苏玉妍只觉眼皮一跳,“娘……”宋氏鲜少用如此亲切的口吻跟自己说话,想到江妈妈的提醒,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娘在你这样的年纪,已经嫁作人妇。”宋氏的眸光落在苏玉妍身上,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等你生辰的那天,我打算办几桌酒席,请你父亲同僚和当地几家富裕之家的内眷们来玩一玩,你看可好?”
002、九月(下)
更新时间2013…3…30 21:01:38 字数:3334
虽然宋氏脸上只有浅浅的微笑,苏玉妍心里还是生出淡淡的欣喜——宋氏发生这样的改变,就说明她心里开始已经珍视苏玉妍这个女儿了。
只是,宋氏所提到的生日宴会,却又同时令她生出几分惆怅来——宋氏鲜少参加贵妇们的聚会,更别说在家里举行宴会,此次为自己操办生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说不定这场“生辰”之宴就是场变相的“相亲”之宴也未可知。女子一旦定亲,就意味着很快就要出嫁。她这年纪放到现代,还是个初中生呢,发育成不成熟且不去说,单是那种仅凭几句媒妁之言就能促成的婚姻,想想都让她感到惶恐。
不过,出于对宋氏的理解与尊重,苏玉妍还是十分诚恳地回答,“只要娘高兴,女儿就觉得好。”这倒是她的肺腑之言,宋氏不高兴,整个苏家就会阴云密布,她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妍儿……”近三年的朝夕相处,宋氏已经渐渐对女儿生了浓浓的疼惜之情,只是这些年来的习惯使然,让她无法在女儿面前轻易流露出真实情感,此时看到女儿那温驯可亲的模样,好半晌,才低低地唤道,“傻孩子……”
听宋氏近乎呢喃地唤起自己的小名,苏玉妍一时之间只觉心情激荡,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喃喃叫道,“娘——”
随着这拉长声调像是撒娇似的一声“娘”,一向冷峻的宋氏不禁微微有些动容,眼眶也慢慢变得湿·润起来。她眼神迷离,望着眼前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的女儿,只觉心内狂潮汹涌,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上女儿如墨云般的鬂发,语音哽咽,“妍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她说得十分艰难,仿佛用尽了平生的力气。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说出来的却是她对女儿这十四年来的愧疚。
当年,她曾一度想要在女儿未出世的时候就用药流了她,尔后女儿出生了,她也甚至想要把她掐死以泄心头之恨,可因为苏慎日夜防备,又特地请了两个心思细密的奶娘照看,以致女儿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慢慢长大。女儿长得太像她了,一笑一颦,举手投足,俨然就是年少时的自己。看到姿容出众的女儿,她只觉得心里隐隐刺痛,并没有半分为人之母的欣喜。
她恨了苏慎一辈子,既然没能弄死他的女儿,那就处心积虑把他的女儿养坏!在她的有意纵容下,在苏慎无意的宠溺下,女儿渐渐长大,因为被人捧在掌心长大的缘故而冷傲得就像一只美丽的孔雀,并渐渐变得跋戾骄横起来。她很满意,这样的女子,与大家闺秀所应具备的素养相去甚远,而这样的女子,正是按着自己的意愿成长起来的。虽然她知道女儿是无辜的,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她要让苏慎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可是,自己的心意却在三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发生了转变。
三年前女儿大病一场,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神情呆滞,不言不语近半个月。苏慎花费重金从各地请来名医诊治,经过三个月的治疗,女儿渐渐恢复了。而令人震惊的是,女儿的身体康复了,整个人也渐渐发生了改变,不仅脾性变得温和起来,还时常到自己屋里来说些书上看来的笑话来讨自己欢心,每天到自己屋里晨昏定省,几乎不曾有一日拉下,日日在膝前承欢。每每看到嫣然如花的女儿。天长日久,宋氏冷如坚冰的心竟然渐渐变得柔软起来,也开始对女儿生出了一个母亲应有的舔犊之情——女儿虽然是苏慎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