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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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三人都觉得耐心要耗时候,就听见房门口传来一声清咳,三人不由得同时抬头看去。
苏玉妍淡淡地扫了沈珂一眼,便缓缓站起身来,“爷回来得正好。”
宋清霜听见沈珂咳嗽,顿时如闻天籁之音,立时站起身来,因站得急了,顺势把宋清雪胳膊一带,宋清雪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地,宋清霜却似没有看到,依旧带着微笑迎上前去。
沈珂脚步顿时一滞,眼里薄怒微现,却弯腰伸手,将摇摇欲坠宋清雪扶了一把,沉声问道,“你病得这么重,怎么不屋里好生养息?”
宋清雪见沈珂伸手扶住自己,只觉有惊有喜,又听他嗔怪,却道是心疼自己,便柔声说道,“爷……真要赶我们走么?”
沈珂剑眉一皱,放开宋清雪手,站起身来,走到上首坐下,这才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瞒你们了……你们还年轻,还会有好生活,我不想耽误你们。”
“爷……”宋清霜急急叫道,“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要离开您。”
“我已经请了圣谕。”沈珂扫了她一眼,“再无改。”
“爷……”宋清雪听罢,只觉眼前一黑,身子又晃了晃。为了获得沈珂欢心,姐妹俩算计了这么多,自己还吃了苦头,如今只剩下半条命,却还是换来这样残酷结果,又怎么不令她伤心欲绝?
“我刚从武贤伯府回来,已经跟武贤伯说了此事,等他为你们觅好合意人选,我再送你们去武贤伯府……这些日子,你们就好生府里住着,把身子养好要紧。”沈珂趁热打铁。若皇帝送不是宋氏姐妹,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要不是为了不让苏玉妍四处树敌,他随便就能把人送出去,兴许还会落个风流倜傥名声,反正他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别人怎么说,他已经学会充耳不闻。
此言一出,宋清霜姐妹也知再无挽回余地,是显出悲痛欲绝表情来。宋清雪病得厉害,此时已经头脑发昏,宋清霜却还是清醒,当下便冲沈珂惨然一笑,哑声说道,“爷这是想逼死我们姐妹么?”
191、暗涌(上)
此言一出,宋清霜姐妹也知再无挽回余地,是显出悲痛欲绝表情来。宋清雪病得厉害,此时已经头脑发昏,宋清霜却还是清醒,当下便冲沈珂惨然一笑,哑声说道,“爷这是想逼死我们姐妹么?”
“我念你们是玉妍表姐妹,一再容忍宽容,没想到你不但不知安守本分,竟还对我说出这等威胁之语,可见是我们平日里太纵容你了!”宋清霜话音刚落,沈珂脸色就往下一沉,“双珠,送两位宋小姐回碧波苑!”之前为顾及宋氏姐妹面子,他丫头仆妇们面前都称她们为“姨娘”,没想到宋清霜不但不领情,竟还得寸进尺,要不是顾及苏玉妍,他又怎么会如此容忍她们姐妹俩人?
双珠候门外,听见沈珂声音,连忙掀帘进屋,一见宋清霜满面怨尤,心中暗喜,便步走到她跟前,低声说道,“……请吧!”她原本想随着沈珂叫声宋小姐,转念一想,便干脆什么也不叫,省得让自家少夫人尴尬,毕竟,这两位宋氏小姐与自家少夫人还是表姐妹。
宋清雪因病得不轻,想到即将要被沈珂扫地出门,觉悲意难抑,早已哭成泪人一般;宋清霜看到沈珂这般严厉表情,自知覆水难收,只得慢慢站起身来,满眼含泪,拂袖而去,竟抛下椅上呆坐宋清雪于不顾。
宋清雪虽然是厉害,但头脑却还没有糊涂,眼见姐姐大步出门,心里自然着急,奈何身子无力,才勉力站起来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苏玉妍看不过眼。伸出手去及时扶住,她这才站稳身形,涩涩地冲苏玉妍一笑,也往外走去。及至出了房门,已经不见宋清霜人影,门边候着大丫头秋芳连忙伸手相搀,宋清雪定了定神,这才由秋芳扶着回了碧波苑。
才进院门,就听见屋里有瓷器落地清脆声响,接着又传出宋清霜骂小丫头声音。“……怎么就这么蠢笨,枉费我平日里这般苦心调教……”
宋清雪听得真切,只觉姐姐这话有些指桑骂槐意味。想到之前姐妹俩人商定计策,觉姐姐私心太重,心里不免又生出几分气恼,心火上升,就觉喉头有些发甜。不由得连声咳嗽起来,因咳得急了,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
秋芳连忙上前轻拍她后背,一边低声安慰,“二小姐,您别着急……先回屋歇着吧。还有什么比您身子重要呢?”
宋清雪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轻轻点了点头,任秋芳扶着进屋。
一进屋。就见一个小丫头跪捡满地瓷器碎片,许是被宋清霜骂得慌得,竟被碎片划伤了手,却又不敢出声,只低着头飞地捡着。竟顾不得手上沁出丝丝血迹。
宋清雪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眸光。淡淡地说道,“姐姐,你别生气,都怪我没用,没能……”
话音未落,宋清霜就打断她话,“你病成这样,也怨不得你。”说罢便不耐烦地冲地上小丫头挥手,“你先出去!”等小丫头怯生生地出去了,她又冲秋芳说道,“你也出去吧!有我,这里就不用你侍候了。”
秋芳看了看如迎风杨柳般宋清雪,虽然不放心,但也不敢违抗宋清霜话,只得缓步出去。
宋清霜这才狠狠地瞪了宋清雪一眼,“不是说好了你向沈珂哭求吗?刚才怎么竟像没事人似,除了哭,连一句恳求话也不说?难道你就甘心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他们赶出沈家?”
“姐姐。”宋清雪定了定神,抬眸看了满脸怒气宋清霜一眼,这才缓缓说道,“姐姐,就算我们这样强留碧波苑,又有什么意义呢?依我看,倒不如听从沈珂安排,等武贤伯为我们拣好了合意人选,我们就风风光光地嫁出定远侯府……”
“你以为事情真就像你想象这么简单?”宋清霜冷笑着打断宋清雪话,“我们不过是被逐出沈家妾室,就算嫁得再风光,又能怎样?别人唾沫也能把我们淹死!何况,以我们身份地位,又能嫁得怎样如意郎君?不过就是些商贾鳏夫罢了,又哪里及得上沈珂这般年轻英俊?”
“就算沈珂再年轻英俊,可他连看也不看我们一眼,我们再赖这里,又能怎样?”宋清雪忽地抬起头来,脸上也露出一丝冷笑,“要不是看苏氏情面上,他只怕早已将我们扫地出门,你难道就真没有看出来他对我们有多厌恶?”
“我们年轻漂亮,但凡男人见了都只会喜欢,又哪会无缘无故厌恶我们?”宋清霜眼里迸出一丝怨尤,“不过是因为苏氏怕我们分去沈珂对她爱意,才想方设法阻止沈珂接近我们罢了,我就不信,沈珂真是柳下惠!”
“姐姐既这么想,那就自己再想办法吧!”宋清雪冷冷说道,“恕妹妹不能为姐姐出力了。”说罢缓缓起身,扶着门框叫秋芳。
秋芳连忙进来,宋清雪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回去吧!”
宋清霜眼见妹妹态度陡变,脸色也瞬间变了几变,宋清雪脚步迈出门槛之前,才慢慢说道,“秋芳,好好侍候二小姐,若有什么差池,我就唯你是问。”
秋芳连忙回头答应,“是。”一边说,一边扶着宋清雪出了门。
宋清霜眸光一晃一荡门帘间移动,阴晴不定,良久,唇角才露出一丝冷笑,用细若蚊蝇声音说道,“苏玉妍,你想赶我走,我就偏不如你意!”
……
宋清雪病随着天气转冷,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渐渐沉重起来,她本人似乎也丧失了求生欲望,一反从前那鲜活灵动模样,变得眸光呆滞神情蔫蔫,只急得秋芳暗暗垂泪,私下里不知说了多少劝导话,宋清雪也不为所动。
宋清霜自从那晚之后,也鲜少来看宋清雪,一直安静地呆屋里,似乎谨遵了沈珂所说“安守本分”话,但暗地里却实施着一桩秘密计划。
……
自从那晚之后,沈珂便免去了宋清霜姐妹来兰亭居晨昏定省,宋德书也没来过一次,只有沈琳抱着歉意来看过苏玉妍几次,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姑嫂之间反倒不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了。
这天,沈琳又过来小坐了一会儿,才刚离开,双珠就抱着大哭不止梦姐儿慌慌张张地冲进门来。
苏玉妍素知双珠沉稳,见了她脸上那慌张表情,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再看梦姐儿哭得惊天动地,忙从双珠怀里接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双珠连忙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梦姐儿还玩得好好,忽然间就大声啼哭起来,几位妈妈闻声过来看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奴婢就赶紧抱着她过来了。”
梦姐儿本就不是个爱哭孩子,平日里总是乐呵呵特别讨人喜欢,若不是因为哪里不舒服,绝不会如此大声啼哭。苏玉妍心里一忖,便沉声吩咐双珠,“赶紧去请太医。”
“奴婢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了。”双珠道。
苏玉妍点了点头,抱着梦姐儿屋里来回走动,边走边轻轻拍着她手背,柔声跟她说话。换作平日,梦姐儿听见母亲熟悉声音,就会慢慢止住哭声,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梦姐儿对于母亲柔声安慰充耳不闻,反倒哭得加厉害了。
苏玉妍屋里来回踱步,看着面色哭得有些发白梦姐儿,心里忽然没来由地一紧,竟生出慌乱感觉来。梦姐儿难道犯了什么急病?她不是学医之人,但也粗通医理,看到梦姐儿反常,竟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便又吩咐双珠,“你差人去兵部看看,若爷没有差使,就请他赶紧回来。”
双珠忙应声去了。
梦姐儿啼哭,很就惊动了整个定远侯府人。
因为孩子哭得实厉害,不仅面色发白,嘴唇也渐渐发乌,还背过两次气去,苏玉妍做为一个年轻母亲,就算平日里再镇定,此时也禁不住六神无主了。
沈珂怎么还不回来?太医怎么还不来?
她心里暗暗祈祷着梦姐儿安然无恙,一边又暗暗着急。
就她急着头上冒出冷汗时候,胡太医总算到了。
看到孩子哭成这样,胡太医也吓了一跳,什么客套话也没说,径直就上前给梦姐儿拿脉,接着又探了体温,还翻开她眼皮看了好半晌,这才沉声说道,“梦姐儿脉象有些奇特,老夫从医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样情况……还有,她体温也比正常人要高出许多,却又不是受凉受热症状……况且,她虽哭得厉害,却也只是干嚎,眼里并没有眼泪……”
不等胡太医说完,苏玉妍就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话头,“您就别拐弯抹角了,只说梦姐儿到底怎么样就是!”
192、暗涌(下)
苏玉妍一向性情温和,即便是上次遇到定远侯祖孙三人被困内宫之事,也没有显出这样慌乱来,胡太医自知她是为梦姐儿病情着急,当下便索性直言道,“梦姐儿病情,老夫一时也不敢确诊,术有专攻,还请沈少夫人去太医请专治小儿病症姜太医前来,此人医术高明,一定能手到病除。”
听胡太医这么一说,苏玉妍便果断吩咐双珠,“立即着人去请姜太医。”
双珠拔腿就奔出门外。
秋蕙几个看眼里,也颇是着急,但根本连手也插不上,也只能是干着急,苏玉妍抱着梦姐儿双臂酸软得厉害,但心里慌乱却甚之,几乎连梦姐儿也抱不住了,秋蕙看她手抖得厉害,急忙上前接过梦姐儿,却也像抱着个烫手山芋一样,怎么抱着都觉得不对,只急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因为孩子哭声太大,兰亭居里丫头仆妇们都被她哭得人心惶惶,不时有人过来向小丫头打听梦姐儿病情,小丫头自是毫不知情,只一概回说不知,让人觉得事情十分严重。
好定远侯府车马够,少时双珠便领了姜太医进了兰亭居。姜太医早过来途中就得知了定远侯府小小姐病得蹊跷,连太医首辅胡太医都束手无策,因此进屋之后,也没有过多客套,径直就向苏玉妍询问梦姐儿之前症状,双珠便上前把梦姐儿之前哭闹情形都仔细说了一遍,胡太医边听边点头,接着又为梦姐儿拿了脉,良久,才向苏玉妍道,“请沈少夫人稍候片刻。令爱脉象有些奇特,老夫还须与胡太医仔细商议,才能确定令爱病情。”
苏玉妍心里微沉,缓缓点头,“那就有劳姜老先生了。”
姜太医谦逊地说,“沈少夫人不必客气,等老夫与胡先生再为令爱仔细看一看。”
苏玉妍便出了屋,正逢沈珂从院外进来,满脸焦虑,一见她便问。“梦姐儿怎么样了?”
“胡太医与姜太医尚屋里,还没有确定梦姐儿病。”苏玉妍看到沈珂,慌乱心顿时稍稍安定下来。不过她眉宇间忧色仍将她内心忧虑暴露无遗。
沈珂听说连是两位太医联袂出诊,自知梦姐儿病得沉重,也不禁有些着急起来,便道,“梦姐儿呢?”
想是哭得累了。此时竟听不见梦姐儿哭声,院子里静悄悄,显出与平日里不一样安静来。
“还屋里。”苏玉妍道。
胡太医是定远侯府常用太医,又是太医院首辅太医,医术高明自是不言而喻,而姜太医听说是擅长诊治小儿。现两人同时为梦姐儿诊治,梦姐儿病势就可想而知了。沈珂心里暗忖,随即伸手拉起苏玉妍。“我们过去看看吧!”
苏玉妍担心梦姐儿,自是连连点头,才到屋门口,就听里面姜太医说道,“……我觉得这病有些奇怪……”
苏玉妍顿时抬起头来看向沈珂。沈珂也听见了姜太医话,正向她看过来。两人禁不住同时顿住脚步。
“我行医四十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奇特脉象。”胡太医声音很低,但还是传出窗外。
“那依先生看,这位沈小姐病……”姜太医问。
“依我看来,只怕不是病。”胡太医道。
“果然与我想一样。”姜太医道。
“此事非同小可,轻则致人痴傻,重则取人性命。”胡太医道。
“那我们该如何跟沈少夫人说明事情原委?”姜太医到底不常到定远侯府问诊,不知这些贵人们脾性,便向胡太医询问解决之道。
“沈少夫人是个有胆有识奇女子,非一般贵妇们可以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