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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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便听岫烟在外头扬声说道,“皇后娘娘发,十公主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梁惠君大喜道,“快请她进来。”
那边就响起了赵容清脆的笑声,“听说沈少夫人恰好也进宫来了?”岫烟笑着应道,“正是。”一边说,一边把赵容领进门来。
赵容一进门便屈膝欲向梁惠君行礼,梁惠君忙上前伸手挽她起来,“快过来坐吧,就别讲这些虚礼了。”一边吩咐岫烟去沏一壶好茶来。
那边岫烟赶紧笑着去了。说实在的,自从皇后娘娘搬进乾坤宫,之前与她交好的世家夫人们都鲜少来往了,一则因为避嫌,二则因为家家各有事情要忙。后来梁皇后身体隔三岔五就会生一场病,这些夫 人们平常除了探病,便极少进宫来探望她。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两位与皇后娘娘交情匪浅的沈少夫人与十公主,皇后娘娘脸上才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她这个做奴婢的,也是看在眼里喜上心头。
258、同盟(下)
赵容笑着扶着梁惠君的手臂就势站起身来,抬眸看见她憔悴的面容,不由得吃了一惊,“惠君,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梁惠君苦笑一声,“最近身体是有些不适,已经让太医开了方子,正吃着呢!不过两天就没事了。”
赵容似是有些不信,转头看到苏玉妍端然坐在那里,脸上还带着娴静的微笑,一如平日里那般沉稳优雅,倒看不出什么异样,便道,“我且信你这一回。”说罢朝四周看了看,“我那皇帝哥哥呢?这会儿都下朝好半天了,怎么不见他?”
“他呀!一天到晚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梁惠君笑道,一边请赵容坐下。
苏玉妍听着,疑惑地看了梁惠君一眼。听她这口气,难道还打算瞒着赵容不成?她们三人,同为穿越人士,早前又共过患难,情分与别人自是不同些。如果眼下真到了那样危急的时刻,为何还要瞒着赵容?
梁惠君回望了一眼苏玉妍,有意无意地笑道,“方才玉妍来得早些,还在这里与他碰过面。你若不嫌麻烦,就去前头寻他去,只怕正在听那些老臣们絮絮叨叨呢!”
听她这么一说,赵容连连摇头,“我平生最怕那些个白发长髯的老头子絮叨了,还是不去了……横竖我今天来了,是打算在这里呆一整天的,我就不信,他连晚饭也不吃了。”
“你呀……”梁惠君作出哭笑不得的模样,“看样子,是打算赖在这里吃晚膳了?”
“这是当然。”赵容微扬着下巴。“我好不容易进宫一趟,自然得蹭顿御膳才走,也不枉我大老远来了一趟。”见苏玉妍与梁惠君两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便又翘唇一笑。“再说了,我还想跟赵宁说说话儿呢!许久没见她了,还怪想她的。”
说起赵宁,众人眉锋都微不可见地一颦。赵宁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按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却不知为何竟然还没有定下亲事。当然。以她堂堂公主的身份,便是生得丰腴了些,求亲的人依然会把门槛踏破,只是,却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而让赵宁到如今都待字闺中。据官方的说法,是赵宁因为自己身体过于丰腴而不愿意嫁人;至于个中内情,怕是只有赵宁本人才心知肚明了。
因此,趁着这个难得的大家团聚在一起的机会,正好把赵宁请过来好好问问,说不定还能把这事顺利解决。正应了一句话,一举两得。
梁惠君即时便着了小宫女去请赵宁过来。
待岫烟上了茶,梁惠君便又令她让御膳房准备午饭。等岫烟去了,她这才向赵容笑道,“今天请你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事这么紧要?竟巴巴地让人请我进宫来问?”赵容笑道。
苏玉妍瞧着赵容这一如从前那般天真活泼的模样。心知赵宥的事肯定瞒了她,要不然,以她的率真,这会儿哪里还坐得住?说不定早奔到赵宥身边哭泣去了。她心里想着,便有了计较,当下便接了赵容的话道,“自然紧要了。我也是为这事而来的呢!惠君说,昨夜她做了个梦,说是梦中有个白胡子老头跟她说了一些话,她心上心下不知如何是好。这才着人叫了我们进宫商议。”说罢朝梁惠君一笑,“惠君,你且把你的梦说给她听听。”
梁惠君一听,顿时明白她的心意,转念间。便就势笑道,“是啊,方才我已经跟玉妍说这事。”略顿了顿,继续说道,“前些天因为忻姐儿偶感风寒,连服了几帖方子也不见好,后来竟越来越严重,连饮食都不进了,我心里着急,便请人为她算了一卦,说是她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让我赶紧她拣一门亲事,借着定亲的事冲一冲,一定会大好。我倒是半信半疑,不过。”她面色略显沉递升,“昨夜我做了个梦,有个白胡子老头儿跟我说,忻姐儿正逢命中大劫,让我务必在三天之内为她定亲事冲喜。如此一来,我便不得不信了。”
“况且,天下父母心,眼见忻姐儿病得这么沉重,我也就只能听从梦中人的安排了,虽说并不全信,却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宁信其无。所以,思前想后,这才请了你们两位来。”梁惠君放下手里的青花瓷茶碗,缓缓说道。
苏玉妍听着这滴水不漏的说词,不由得心里一忖。连忻姐儿病得沉重的事情都出来了,只怕并不是梁惠君临时编出来的故事,而是早已就想好的说词了。否则,只须看一看忻姐儿是不是真的病得严重,就会戳穿这个谎言。
果然,赵容听说忻姐儿病得严重,也不由得担心起来,“不过是个伤寒,怎么连服了几帖方子都没有治愈?是不是太医院的那些庸医没有尽力?”说罢便要起身去看忻姐儿。
“她才吃了汤药睡了,等会儿醒过来,再让岫烟抱过来吧!”梁惠君道。“今天特意请你过来,便是想为忻姐儿定下亲事。”
“不知为忻姐儿拣的是哪位勋贵之家?”赵容颦眉道,忽想起梁惠君说的是特意请她过来定下亲事,不由得瞪大眼睛,“你是说,你想把忻姐儿定给我们家梓川?”
“正是。”梁惠君笑道,“莫非你不乐意?”
赵容不由得嗔道,“你这是什么话?别说忻姐儿这么乖巧漂亮,便是为着给她冲喜这事,我也是千肯万肯的,况且我们之间这样患难与共的交情,我又岂会不乐意?”
听她这么说,梁惠君才绽颜一笑,“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本来,之前我还曾跟惠君说过,想让我们家梦姐儿配你们家梓川呢!”苏玉妍故意凑趣,“只可惜,一夫不能娶二妻,我们家梦姐儿,只能远远靠边站了。”
赵容就笑道,“我们梓川就这么好?竟让眼高于顶的沈少夫人这么早就惦记上了?”
“就冲你们家许恒那模样那品性,梓川自然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苏玉妍笑嘻嘻地调侃道,“这样的好男子,哪家的女子不惦记?我替我们家梦姐儿早早谋划,也在情理之中。”
赵容就哈哈大笑起来,“怕是你看中我这个做婆母的人品好,才会有此想法的吧?”
说得梁惠君与苏玉妍两人都禁不住笑了,苏玉妍更是指着她的鼻子笑得浑身乱颤,“真是的……都做了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不知羞。”
笑罢,梁惠君这才正色转身赵容,“我想着就在这两天把亲事定下来,你怎么看?”
赵容自是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定就定吧!等回头我跟许恒并老太君说一说,就派人过来提亲。”
如果许恒与许太夫人是知情的,这门亲事自然不难。苏玉妍心道,嘴里却取笑赵容,“看样子,你们许家如今已是你的天下了。”
赵容眉峰微扬,“我是堂堂的金枝玉叶,连这么一点小事也做不了主么?再说了,梓川是我的儿子,儿女的婚姻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亲自为她拣个媳妇,也在情理之中,许恒与老太君自然也不会反对。”
“呵呵,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苏玉妍作出服输的模样,“有件事,我倒想催催你。”
“什么事?”赵容问道。
“你几时再生个儿子,我好给我们家梦姐儿预先定下来。”苏玉妍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这一说,连梁惠君也撑不住笑了。
赵容脸皮难得地浮起一丝红晕,“不跟你说了,没有个正形。”说罢转向梁惠君,又问起了忻姐儿病况,“……太医怎么说?吃了什么方子?要不要我回许家问问老太君?”
苏玉妍顿时想起许太夫人来。她倒忘了,许家还有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也不知赵宥的病请许太夫人问过脉没有。想来应该没有吧,许太夫人是诰命之身,已经年迈,寻常时日都不大进宫,便是年节,也只是前来应酬一下。
赵容的话,同时也提醒了梁惠君。她蓦地想起当初赵宥弄来的那个许家的“生子秘方”来,顿时面露惊喜道,“我倒忘了许太夫人是个懂医理的高手……要不,我即时差人去请她进宫?”虽想请许太夫人进宫,却又怕她推拒,故此征询赵容的意思。
赵容见了,只道她是为忻姐儿的病担忧,当下便说道,“倒也使得。老太君虽说为人沉闷些,心地却是好的,必不会推辞。”
听了这话,梁惠君顿时放下心来,立时召来岫烟,让她派人去许府请老太太进宫一叙。
等岫烟应声去了,赵宁也正好来了。
多日未见,赵宁虽没比从前更加丰腴,却也没有清减,依旧是那张笑意盈盈的银盘脸庞,一进门便笑嘻嘻地向众问好。
赵容上前拽住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许久,才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么些天不见了,竟还没有瘦下哪怕一丝半点儿,也不知我和玉妍给你弄的那些方子你吃了没有?”
259、暗涌(上)
乾坤宫突然一反常态地热闹起来,虽然岫烟向前来打探风声的各宫太监宫人们守口如瓶,十公主赵容与定远侯府长孙媳妇沈少夫人来访的消息依旧传了出去。紧接着,七公主赵宁也来了。她们都是旧识,且还是关系及交情都非比寻常的旧识,如今齐齐聚在乾坤宫里,也不知仅仅只为叙旧,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自然会令有心人疑窦丛生。
当然,也是因为处在这样的非常时期,才会令人心生怀疑。
这些心生怀疑的人里,左贤妃婆媳就是其中之一。
左贤妃素来与沈玮针锋相对,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处处殚精竭虑,最后却仍败在沈玮手下,她心中的不甘自是无与伦比,如今对赵宥的身体状况生出疑心,又岂能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良机?先皇已故,如今他父亲左仍身居丞相之位,虽说比不得前朝位高权重,但余威仍在,依然能一呼百诺,况且,赵宏的身后,还有汾阳侯的支持,所以,如果能把握好机会,把她的儿子皇三子赵宏推上帝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惠王妃宋青梅,虽然是个内敛沉稳的女子,但身处在这样的地位,耳濡目染的都是权位相争,心里又怎么没有那样的念想?只不过她仅仅将这念头藏在心底,不像她的婆母左贤妃表现得如此明显而已。
所以,当乾坤宫突然迎来了两位与赵宥夫妇关系非比寻常的女眷时,一向机警的左贤妃就不得不特别注意起乾坤宫的动静来。
婆媳两人匆匆商议,最后左贤妃还是决定让儿媳亲自去一趟乾坤宫。借以探探里头的动静。
好在宋青梅不比左贤妃为人咄咄逼人,当初与苏玉妍与赵容她们在宫中相处时,彼此也没有生出罅隙,而且在赵宥登位后与梁惠君妯娌之间表面看起来更是和睦无比。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妒嫉之心,在梁惠君身体不适时总会第一个出现在乾坤宫来探望,那嘘寒问暖的架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嫡亲的姐妹。
所以,宋青梅以这样一个大好人的形象出现在乾坤宫。自不会引起乾坤宫所有人的反感。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当岫烟禀报说惠王妃前来拜访时,却是令梁惠君的眉峰微微一颦。“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话虽这样说,却还是令岫烟请她进来。
赵容不知内情,反笑道,“她一向是个爱静的性子,敢情是听说我们都在这里,便过来凑凑热闹?”
赵宁虽然性子随和,却是个谨慎的人。自然隐隐知道了些关于赵宥身体不好的传闻,因此对惠王妃宋青梅的来访,也存了戒备之心,便接了赵容的话茬,笑道,“你们难得来一趟。便是皇后娘娘不差人唤我过来,我听到风声以后,也是要过来凑热闹的。况且,这阵子梦姐儿病了,她也隔三岔五会过来瞧一瞧。”
赵宁这么说,在苏玉妍听来,简直有刻意解释之嫌,她略忖了忖,得觉眉心一跳。原来,关于梦姐儿的亲事。赵宥夫妇早就谋划妥当了,这说词,早早就放出了风声,宫中上下看起来只怕是无人不晓了。这是不是说明,赵宥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感到了绝望?如果真是这样。情势就如梁惠君所说,到了十分紧急的地步了。
梁惠君已经接了赵宁的话头,叹道,“是啊,忻姐儿自从病了,也亏得惠王妃每天过来帮着照顾……”
苏玉妍不免在心里一笑。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照顾人的人。宋青梅如此热心,其目的何在,也不难让人揣测。
就在这时,宋青梅正好款步而入,听了这话,脸上倒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来,“皇后娘娘这么说,可就真是羞煞臣妾了。”一边说,一边上前屈膝给梁惠君行礼,接着又一一跟苏玉妍等人热情地打招呼。
赵容素来是个天真的,这时候便有意无意地笑道,“皇后娘娘身子弱,这忻姐儿也是个三灾八难的,我们又不能时时进宫,还多亏惠王妃能时常过来帮着皇后娘娘,仅是这份心意,就难得了。”
宋青梅浅浅一笑,“我虽与皇后娘娘是君臣,但也是妯娌,况且忻姐儿是我的亲侄女,能为她出一份力,也是我份内的事,哪当得你们夸奖……”一边说着,一边在梁惠君身边坐下,细声细气地问道,“怎么不见忻姐儿?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