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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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春与锦秋两个,也因为苏玉妍特别关照而上坐了定远侯府家宴席位,虽然只是远远摆一旁,却也是满满一桌佳肴,颇让府中小丫头们艳羡。
次日。便是锦春锦秋出嫁大喜日子。
也不知是因为锦春锦秋出自定远侯府,还是两人嫁妆太过丰厚,她们婚礼竟成了昌宁人茶余饭后谈资,当然,可能是因为定远侯府如此大张旗鼓地为沈珂两个贴身丫头大肆操办婚礼原因。总之吉日这天,左邻右舍早早吃了饭,就将定远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再配上那喧天锣鼓,热闹气氛竟不亚于当初苏玉妍成亲那天。
苏玉妍与宋德书、沈琳都为锦春锦秋送上了颇为丰厚添妆礼,看看吉时到。喜娘便过来催两人上轿。
苏玉妍今天也打扮得十分齐整,穿着一套浅紫衣裙,用料是今年昌宁流行茧绸。柔软而顺滑,配以白玉钗环首饰,显得十分清艳,却又不失端庄沉稳,很有主母气派。不过。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容,不是伪装,而是发自内微笑。因为锦秋出嫁,于她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整个婚礼简单而不失隆重。沈珂甚至还郎进来后亲自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因为他们是避开人群说,听不清说了什么。但从郎频频点头和沈珂凝重面色来看,一定是嘱咐他们要好好对待锦春锦秋话了。
苏玉妍不是个多话人,虽然事先沈珂曾跟她模拟过好些场景。但她却没有付诸行动。
因为只是两个大丫头出嫁,从情理上说,沈珂是不宜婚礼上久留,所以交待完郎之后,他朝苏玉妍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直到喜娘高唱“吉时已到,郎上轿”时。苏玉妍才缓缓来到穿着大红喜服锦秋面前,用她清朗而不失动听声音,用周围人等都能听得清楚音量,徐徐说道,“这些来你侍候着爷,也算是心力,要不是你年纪大了,爷还要留你两年……”
听她一开口就说出这样话来,观礼人们顿生八卦之心,好奇地望着她们俩人,竖起耳朵倾听。外头鼓乐之声,也仿佛为了配合苏玉妍此刻行动,渐渐平息下来。
苏玉妍抬眼扫过周围人们,又继续对头顶喜帕锦秋说道,“难为你侍候了爷一场……我也没有别期望,只望你能以服侍爷心去服侍你丈夫,为他们杨家开枝散叶……”
她说话时候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语音不高不低,让听人如沐春风,可她那句“以服侍爷心去服侍你丈夫”,不仅让锦秋心里“咚咚”直跳,还令周围抱了八卦之心人们顿时如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果然这丫头身份不同凡响,这沈少夫人也不似外间传言那样温娴大度,竟还为一个即将出嫁通房丫头而醋意大发了。这样一忖,旋即又转出许多别念头——说不定沈珂是想将两个通房留下提为妾室,却又因惧内而不得不将她们嫁出去,只是心里终是不甘,才会给了两个丫头丰厚嫁妆……等等想法,如雨后春笋般冒将出来,个个都望着苏玉妍和盖着喜帕锦秋,眼里闪着兴奋之光。
锦秋微垂着头,好半晌才低声回道,“锦秋多谢少夫人训导……”
苏玉妍原本也知道锦秋不会有什么过激举动,当下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有空时候就回府来玩一玩,你和锦春没有爹娘,权当这里是你娘家就是……”顿了顿,又向一旁铁春笑道,“锦春,你们若夫家受了委屈,是他不对,你们就只管来府里诉说,自有爷去与他理论。”
锦春自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连连点头称是。
这句暖心话,顿时将锦秋满腹怨尤化为乌有,差一点就滚下泪来,幸亏有喜帕盖住才没有失态,便也应声称是。
围观人又是一阵嗡嗡议论,一时之间,倒弄不清这位沈家少夫人真伪了。
吉时到,喜轿起。两顶大红喜轿颤悠悠地出了定远侯府。喧天锣鼓也随之渐渐平息。
而苏玉妍对锦秋说那句“以服侍爷心去服侍你丈夫”话,却随着锣鼓声平息而昌宁城中渐渐流传开来。
至此,便初步获得了“善妒”名声。
当然,也因为她这句话,锦秋丈夫就算对锦秋有什么不满,也不敢拿她撒气,毕竟,她后面,是权势滔天定远侯府。但也因为这句话,不免就少了些许亲近之心,而多出几分疏离之感。这种淡淡疏离,自然也让锦秋觉得不平,因此虽婚,两人之间已隐现隔裂痕。不过,一个为了维持自己自尊,一个顾忌定远侯府,彼此之间虽则不满,却也暂时相安无事。
锦春却因是处子之身而倍受婚丈夫尊重与呵护,再加上她天性活泼,很就与婆家人打成一片,婆家两个待字闺中小姑见她文武双全,对她是敬重,时常缠着她教习强身简单招式,倒也过得充实而乐。
当然,因为有心人打听和传播,锦秋与锦春婚后现状也被作为苏玉妍“善妒”一条有力证据而被昌宁贵妇们加津津乐道起来。
接着,定远侯府又有两个美貌丫头被撵了出来,好事者打听,说是定远侯见孙媳妇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而送到兰亭居去,却被沈家少夫人给撵了出来。
连定远侯面子都不顾了,苏玉妍是声名远播起来。当然,这一项“善妒”之名,足以让定远侯府以“七出”之名将她休出沈府,但她这短短几个月来让沈府那个从不夜宿家浪荡子婚后宛如变了个人似,不仅夜夜归家,连那歌坊茶座也极少光顾,别提勾栏妓院,是连看也不看一眼了。沈大少爷如此之大转变,这功劳自是非沈少夫人苏氏莫属,看这一点上,定远侯也不可能将她扫地出门。这沈少夫人也很可能是倚仗这一点才敢那样放肆。
因此,就算好事者对此生出多种揣测,昌宁贵妇们还是对苏玉妍行为大加赞赏——因为苏氏敢做,她们做不到,也不敢做。
而沈珂,也渐渐地开始闭门不出了。
初时尚有人上门邀约,沈珂不便拒绝,自由苏玉妍出面解决。这一回,她却没有露出巾帼英雄飒爽英姿,与寻常女人一样,温婉地坐丈夫身边陪客人谈话。她彬彬有礼待客之道以及其端庄而又不失严肃表情,再加上她那让人不可直视美貌,让邀约之人涌上喉头话终是无声地吞咽回去了——谁家有了这样天仙一般妻子,也不会再寻思着出去胡混!这沈珂,真是痴人有痴福!
几次三番,邀约人也就渐渐绝了心思,感叹沈珂艳福不浅同时,也感叹其夫人苏氏驭夫之道。
沈珂狐朋狗友们不再往来了,兰亭居却加门庭若市起来。因为苏玉妍一时之间竟成了昌宁大红人,各家年轻夫人们都对其崇拜不已,纷纷登门拜访,以求驭夫之道。
对于所谓“驭夫之道”,苏玉妍全没有经验。不过,她还是煞有其事地广而告之——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妻子们原谅丈夫曾经缺点和过失并予以激励和帮助,一无是处浪子也能变成光彩夺目金子。
140、妒妇(下)
对于所谓“驭夫之道”,苏玉妍没有夸夸其谈。不过,她还是煞有其事地广而告之——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妻子们原谅丈夫曾经缺点和过失并予以激励和帮助,一无是处浪子也能变成光彩夺目金子。
而对于她这番老生常谈,贵妇们也都信以为真。事实摆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赵容因有了身孕,自那次冒雨入宫救定远侯祖孙三人之后,又略受了些风寒,许太夫人便不许她轻易出门。赵容原本是活泼性子,又哪里能拘得住?进宫是不易,要好朋友就只有苏玉妍,隔得又不远,来去也方便,跟老太太说了一回,老太太却没有答应。赵容不好跟许太夫人质气,只好许恒面前软磨硬泡,终于说得许恒意动,便许太夫人面前再三许诺,说只去两个时辰就回家,绝不多做逗留,许太夫人扫了一眼旁边满面笑容赵容,想着她金枝玉叶身份和一贯温娴孝顺,终是心软,这才允了。
赵容便如出笼鸟儿,顿时雀跃不已。
待到了定远侯府,苏玉妍闻讯出来迎接。
只不过近月余时间不见,赵容已经显怀,轻薄夹衫已掩不住她微微隆起腹部,她面上挂着恬淡幸福笑容,一副标准准母亲形象。
这一次,许恒跟沈珂都陪坐侧,几句寒喧过后,两人都面带微笑地看着各自妻子,一副与有荣焉模样。
赵容拿眼扫了扫沈珂,不禁心里嘀咕——看这架式,外间传闻倒真有几分可信了!
女人之间话题,不外乎都是衣食住行之类,再有就是感情方面敏感问题。赵容生活得很幸福,因为她是金枝玉叶。就算她迟迟不怀孕,许家也不敢轻易给许恒纳妾,何况她现已经大腹便便,许家人只差把她捧手心里供养着了,所以,就算她是个穿越人士,她也觉得很幸福。
但赵容却为苏玉妍抱不平。苏玉妍生得美貌,虽然有些高嫁意思,但以沈珂名声,也只配娶一个出身不高妻子。因为那些眼高于顶名门闺秀们就算看中沈珂俊美皮囊,也可能拗不过家中长辈意思,再加上沈珂之前又有了“克妻”名声。早过了弱冠之年,能娶到娇美如花苏玉妍为妻,大概是他前世修来福气,他应该为此而善待苏玉妍才对,怎么还偏偏传出苏玉妍是个“妒妇”流言?以她看来。这流言一定是定远侯府默许和纵容下才会昌宁盛传开来。
可是,当着沈珂面,赵容却不方便提起关于流言事。
苏玉妍看着赵容几次欲言又止模样,不禁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管直说便是……”
赵容瞟了沈珂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沈大哥,上回我就说了这次要来吃饭。不知你家厨娘有没有准备几样我喜欢菜肴?”
这是明摆着要赶他出去,沈珂自然识相地站起身来,笑道,“公主这一说,我才想起上次还欠你一顿饭……你放心。就冲你奋不顾身冒雨进宫那一次,只要是你喜欢吃。我沈珂想千方百计都会替你弄来……”一边说,一边向许恒道,“许兄,你对公主口味清楚,不如随我一起去厨房看看?”
许恒心知赵容有话要跟苏玉妍说,便也适时站起身来,笑道,“也好。”
两人联袂而去。
苏玉妍也知赵容要跟自己说体己话,便摒退左右,笑道,“你心里向来是藏不住话,这下可以直说了吧!”
“我有什么话?还是为你事着急!”赵容嗔道,“我不过几天没出门,外头怎么就传出你赶走了沈珂通房大丫头和你婆母塞给沈珂两个美貌丫头事来?这一来二去,只差把你说成是母夜叉了!你难道就没听到一点风声?”
原来是为这事。苏玉妍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笑道,“我说你呀,还说是粗中有细呢——这样话,你竟信了不成?”
“由不得我不信呀!外头传那个绘声绘色——简直比茶馆里说书人说得还要详细,我能不信么?”赵容瞪着她,“难道,这是你故意让人传播?”
“是啊,这是我故意让人传播。”苏玉妍微微一笑。
“你为什么要自毁名声?”赵容不禁急道,“让你把你说成‘妒妇’,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于我没有好处,却于沈珂有好处呀!”苏玉妍看着赵容着急样子,不由得呵呵一笑,“沈珂浪荡了这么多年,总不能一辈子都过这种浪荡公子生活呀,我若是妒妇,又凶悍又小器,管教起他来也方便呀!”
“这么说,这事竟是你们俩个串通好?”赵容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你想让沈珂改邪归正,法子多是,又何苦让自己背上这样一个恶名?”
“沈珂为我,已经付出了很多,我为他背上区区一个恶名又算得了什么?”苏玉妍不经意地笑道,“再说了,他浪荡了这么些年,也该改邪归正了。要不然,我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一个浪荡子妻子了。”
“说到底,也还是为了你自己……”赵容不禁笑道,“只是你犯了七出‘善妒’这一条,定远侯父子就眼睁睁地看着不管?或者,这根本就是定远侯这老头子出馊主意?”若这主意是定远侯出,就显出这老东西怎么来了——为救自己孙子脱离苦海,就牺牲孙媳妇名声,可见这外姓人还是不如自己家里人。
“你可别误会了人家。”苏玉妍笑道,“倒是你自己,这大腹便便,也该多注意饮食才是。”管许家不比朝阳宫,许家却也是家大业大,外面看着光鲜,谁知道内里又有什么勾当?赵容心思单纯,又是面慈心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小心些为好。
赵容微微撇了撇嘴,不意地说道,“吃食方面根本就不需要我操心,自有他家老太太精心料理,但凡是送到我屋里来,都是她过了她口……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着忽然话题一转,“你这成亲都几个月了,肚子里怎么还没消息?”
苏玉妍不禁失笑,“你不姓孩子跟吃饭一样,说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有?”
“我不是跟你说了许家秘方么?”赵容捂着嘴窃笑,“听说上回我家老太太还把许家那本秘笺送给你们家沈珂了,经过这些天实践摸索,怎么就没弄出点动静来?”
见赵容取笑她,苏玉妍便佯作恼怒样子,“瞧你这模样,倒像是兴灾乐祸来了!你道我不着急呢……思定堂里那位,暗里不知问过多少回了……”宋德书作为婆母,同时也做为姨母,自比一般人加关心此事,苏玉妍虽则不耐,却也没往心里去,只当是宋德书抱孙心切所致。
哪知赵容听着,却是面色一肃,“她又不是你家沈珂亲生娘亲,怎么竟比亲生还要关心起来了?只怕……”
苏玉妍不禁笑道,“你别多心,就算她不是沈珂亲生母亲,好歹也是我亲姨母呀!总不会存了害我心思不是?再说了,家里还有定远侯坐镇,她就算存心害人,也不会轻易得手。”
赵容却仍板着脸,一脸正色地说道,“你可别大意了……你为了沈珂竟不顾自己名声,为沈家也算是付出了不少,就怕他们看着你好说话,就处处压你一头……”
“好了好了,你几时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苏玉妍呵呵一笑,“你还没当妈呢,就这么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