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儿谋-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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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声音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温柔下来,掺杂着对她因同情而起的疼惜。
金丹凤在他怀里,许是他的怀抱够温暖,许是他的声音够轻柔,她的颤抖慢慢平静下来,却依旧一动不动。
这里毕竟仍是险地,其他的部落勇者随时可能出现,司徒睛见她连站都站不起来,叹了口气,另一只手伸过去想将她横抱起来。
哪知道刚碰到她的腿,她就惊醒一般,拼命挣扎起来。
司徒睛猝不及防,被他推到了一边。
金丹凤一脸惊惶表情,转头看到雪地上他的长枪,伸手就抢了过来,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往外冲去。
她的左腿已经断了,按说不可能正常行走。但这种时候,竟硬生生让她闯出了一段距离。
“金参领!”司徒睛大急。他是来救人的,可金丹凤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要是由着她乱闯,指不定会把他及他的亲卫全陷到危险中去。
金丹凤却没冲出多远,她只冲到那些尸首们旁边,就半坐半跪了下去,那受伤的腿被压住了,她却好像根本没觉得疼,只用力举起长枪,枪尖向下拼命扎去。
随着她的动作,鲜血不停地崩溅出来,不时落到她的脸上和身上。原本司徒睛已经将自己的外套借给了她,上面不过几处血迹。这下一来,她就直如刚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阎罗,满身满脸的鲜血,让人一看就心生惧意。
那些亲卫们一早就背过身去,不看这边,此时听得动静不对,有几个便转过头看过来,立刻就瞪圆了眼睛,睁大了嘴巴。
这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金参领看上去怎么像是……疯了?
司徒睛在她抢枪时还怕她是想用自己的兵器寻死,刚要制止,却发现她是用它来泄愤,当下心中定了几分,便一语不发地任由她发泄。
他 其实平时很少和女孩子接触,边城这边女子本就不多,再加上他一心扑到公务上,根本没考虑过个人的事情。没有心仪的女孩子,更不曾娶亲,亦不曾踏足过JI 院,这导致他到现在竟然还是童男之身,不然也不会在黑石等人听出了勇者们的SHEN吟之声时还没意识到那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眼看着金丹凤已经将那些尸体戳得千疮百孔,几乎要变成一摊肉泥了,她却依旧没有收手的趋势,仍是不停地扎着。
她不是真的受刺激过大,疯了吧?
金丹凤渐渐戳得手足发软,不得不停下来,就在司徒睛等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后,她竟然喘着粗气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司徒睛受不了了,扑过去抢过长枪,喝一声:“够了!”
金丹凤长枪被他抓住,挣了几下没有挣脱,便抬起头,向他看去。
那双眼睛里什么也没有,没有痛苦,没有伤心,没有仇恨,只是黑黝黝地眼珠深井一般地看着他,里面好像充满了死气,直要拉着和她对视的人一同死去。
饶是司徒睛从小胆子就大,这时仍旧忍不住咽了下唾沫,放柔声音唤了一声:“金参领。”
金丹凤嘴唇动了动:“干什么?”
连声音都和她现在的人一样,充满了死气。她说话的时候,嘴唇翕动,但脸上肌肉却僵硬着,让人看了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升到头顶。
“金参领,已经够了,这里随时会有敌人来,我们先离开吧。”司徒睛好言好语地劝道。
金丹凤嘴唇又微微动一下,这次她只说了一个字:“滚!”
声音里没有掺杂很强的情绪,但正因为这样,配上她的表情动作,反而更让人觉得心惊。
司徒睛见不是办法,只得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试图将自己的长枪抢回来:“金参领,你先放手!”
可惜金丹凤从来便不是爱听从他人的人,现在更是这样,两只手只死死地抓着,他抢了几回都没抢回去。
金丹凤对着他掀起嘴唇,露出了森森的白牙,那一瞬竟似变成了山林间的野兽:“滚开!”
只是她毕竟早已经脱了力,和司徒睛撕扯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被他抢回了长枪扔到一边。
她一巴掌扇到了司徒睛脸上。
司徒睛愣住了。
说从小到大没挨过打,那绝对不是实话。事实上练功夫的,哪有没挨过打的?但是被一个女人扇耳光,这的的确确还是第一回。
金丹凤趁他发愣,又要去抢长枪,司徒睛索性扣住她双手,也顾不得上下尊卑,大喝了一声:“你是不是疯了?”
这一声似震回了她的神智,金丹凤抬头看着他,眼珠动了动,总算有了点儿活人气息。
虽然只是一点儿。
“你别管我,都离我远远地,我用不着你们假惺惺地过来!”她一字字地说。
司徒睛恶狠狠地瞪着她。
如果不是她品级比他高,如果不是她刚刚遭遇过非人的事情,情有可原,他非打她一顿不可。
现在这里是险地,随时可能有敌人过来,他带着亲卫过来救她,结果她不但不配合,竟然还在这里胡闹。
真要是被其他的游牧部落堵在这里,大家一起死的可能性都很大。
心里万千念头转着,最后司徒睛还是压下了所有情绪,叹气说:“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金丹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喃喃地道:“你如果能活着回到边城,就告诉黄将军,说我在寻找你们的途中,遭遇到游牧部落,已经战死了。叫黄将军呈给朝廷的战报上也这样写。你要记住,我是战死的,我是战死的军人!”
她的话说得颇为悲凉,与其说是在交待后事,不如说是在说服她自己相信战死这件事。
她再刚强,毕竟是个女人。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会受不了吧?
司 徒睛原本百般不耐,在听到她这话时,竟然消去了很多。他伸手抱住还不肯老实的金丹凤,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地说:“金参领,金丹凤,现在是我司徒睛带你走, 带你回边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切都是好好地。你只是为了救我司徒睛和手下失散,被那些游牧部落的勇者们打伤,其余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刚刚你昏过去 了,你睡着了,所有可怕的事情其实都是你做的一个噩梦,现在你醒过来,就没事了。跟我回去,回去找那些士兵,我们一起回边城,离开这里。你放心,这次游牧 部落的勇者们突袭我们,早晚会付出代价,我舅舅不会放过他们的。你不能因为一个噩梦,就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知道吗?那不值得。”
金丹凤呆呆地看着他,突然伸出手,沾满了鲜血的手抚上了他的脸。
她咯咯地笑起来:“噩梦?”
“对,噩梦。金丹凤,你累了,困了,再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们就到边城了。”说着,他的手在她后颈处一切。
金丹凤头一歪,晕了过去。
司徒睛抱着她的身子站起身。
亲卫们这才走过来,有的捡起他的长枪,有的迟疑片刻问道:“司徒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却没一个人肯主动伸出手把金丹凤接过去的。
司徒睛见这帮亲卫们这般不仗义,不由气得翻了个白眼,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趁着其他人没找到这里来,我们赶紧顺着原路回去!”
“是!”亲卫们应道。
只是仍旧没人伸手将这昏迷的女参领从自家大人手中接走。
☆、第125章
司徒睛带金丹凤回去的路上;先后碰到过几小股勇者,人数不多,每股只有十来个人左右。
亲卫们没等司徒睛发话就冲了上去;快准狠地举起手中的武器向对方攻击。
但总有几个勇者看着司徒睛怀抱女人就把他当成了软本柿子,寻机偷袭他。
司徒睛虽然抱着金丹凤;手里长枪用得不像平时那样灵便;不过以他的身手;就算身手只有平时的一两成,对付这些比乌合之众强不了多少的家伙也绰绰有余了。
金丹凤开始还昏着;后来便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时,正巧司徒睛手中的长枪扎进了一个勇者的胸口,鲜红的血一下子激溅到她的脸上。
她木呆呆地;似乎傻了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有那双眼睛暗沉沉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在和司徒睛等人失去联系近一个月后,边城终于收到了司徒睛回城的讯息。
黄将军大喜过望,微娘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人回来了就好。
此外她还有件事比较开心,那就是据传回来的消息,顾三思与铃姑不但平安,并且已经安全混进了尤章部落。
司徒睛回来后将百姓藏身的地方告诉了黄将军,黄将军立马派军队去迎接,总算将他们接了回来。
当然,并不是所有百姓都回来了。当初游牧部落的勇者们袭击来得太过突然,仓促之下,百姓们亦折了不少。这次百姓回城之后,不少人家都挂起了白幡,哭声四起。
唯 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边城百姓在躲藏的时候发现附近有一个巨大的食鼠窝,里面的食鼠成千上万。他们一开始为如何抓住它们费了不少心思,毕竟食鼠肉虽然好吃,性 子却是出了名的残暴。后来有人提议往鼠洞里熏烟,食鼠的洞都不深,烟很容易进去。这办法不错,食鼠相当怕烟,纷纷被熏倒,让百姓们抓得极为顺手。
甚至自此以后,烟熏食鼠就成了边城百姓们冬天猎肉的重要手段。
食鼠带回来之后,全部要上交。黄将军派了几个识字的下属并微娘一起,每人带支小队,将这些食鼠点数完毕,竟然足有一万两千多只。
这下足够边城百姓们过冬了。
接着黄将军发出告示,让百姓们分东南西北四个区按照民册上的人头数去城中指定的几个点儿取食鼠。按惯例,这些食鼠一半归公,一半则重新发放给百姓。
另外,城中亦有规定,一旦出现伤亡,伤者可多得一半的食鼠,亡者家庭则得多得一倍的食鼠。
平时这个规定和摆设差不多,因为以前从没出现过类似这次的意外,基本都是多少人出城便多少人回来,偶尔缺损的几个,多是身体太弱或者穿得过少,饿死或冻死的。
分鼠就不用微娘直接参与了,饶是这样,整整五六天的点数也让她熬得两眼发光,狠狠睡了两天才缓过来。
沈杀看她明显瘦下去的小脸,两腮边一点儿肉都不见,心疼得不行。
“我去给你弄点儿肉食吧,整日吃这个怎么成?”他看着碗里的野菜粥皱眉。
天寒地冻,这点儿野菜干还是秋天时在城郊挖了晒干制成的,不然现在只怕连野菜干都吃不上。
微娘赶紧摆手,几下喝干了碗里的粥,这才站起身:“千万别,难不成让我去吃老鼠?”
伙房里这几天的伙食确实改善了不少,别的不说,至少能闻到了肉香,而且粥和菜里也略微能见到几条肉丝,运气好的甚至能得到蚕豆大小、尚未熬化的一小块肉块。
只是微娘从来都不吃那个,她特意派人嘱咐了伙房,单独给她做素菜。其他军士们还以为她是以身作责,与兵士同苦,哪里知道她是根本不想碰老鼠肉。
虽说食鼠不是真正的老鼠,可是一看到那差不太多的长相,她就想作呕。
有时候夜里实在冻得睡不着了,她就睁着眼睛看着帐顶,想想她顾微娘接手号称“天下第一富”的顾府,却不得不在边城挨饿受冻,被人瞧不起,甚至还有丢了性命的危险,这都是拜三皇子所赐,那心里翻滚着的情绪就慢慢沉淀下来。
只要让她熬过这一切,早晚,三皇子会变成她网中的那一尾小鱼,任由她揉搓。
为了这个目的,吃点儿苦头算什么?
她看着自己手背上已经出现的冻疮想。
沈杀两道长眉皱了起来,不赞同地看着她:“便是鼠肉又能怎样?”
微娘脸上现出嫌弃的表情:“不怎样,只是不吃罢了。”
语气坚决毫无更改余地。
“你这样,会生病的。”沈杀道。
“病也不吃。”微娘犟着。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第二天就真的躺了下来。
黄将军听闻这个讯息后,亲自到微娘的大帐里探望她,还提出让军医来看看军师,却被相视一眼之后的两人拒绝了。
微娘扮男装再像,毕竟还是女儿身。
男女的脉相是不可能混的,如果真让军医来诊脉,怕是一搭手就会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到时候微娘的所有布置和心血都会付诸东流。
“不必了,”她微笑道,“军中军士那么多病的,军医平日里早忙不过来。我这护卫不但身手好,在诊病这方面亦所知颇深,有他在就好。”
沈杀迎着黄将军的目光点点头。
黄将军果然信了,道:“既然这样,那我便不叫他们来了,”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就他们的水平,看看小打小闹的毛病还成。病得狠的病得重的,他们亦是瞧不大准。”
说白了,就是医术不精罢。
他坐了又说了一会儿话,谈了谈这次边城遭受到的损失,又提了提需要将军队里的各队重新打乱编组。
这些原本就是他的事情,微娘并没什么异议。黄将军见她面露困乏之后,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辞了。
沈杀将黄将军送出去,转身看到微娘用手揉搓着白生生的脸颊,左手背上的那块冻疮看起来特别显眼。
他皱了下眉头,走过去坐到床边,抓住她的左手:“别乱动,当心这里沾到脸上。”
他指着那块冻疮。
微娘果然不敢再动了。
不管怎么说,冻疮真要是转到脸上的话,她就不用见人了。万一再留个疤之类的……想想就可怕,和吃鼠肉一样可怕。
沈杀再次替她诊了脉,道:“是你身子太虚,又总是吃素食,再加上这里天寒地冻的,一不小心着了寒气,就变成现在这样。病倒是不算严重,只是诱因太多,治起来麻烦。”
微娘道:“无妨,看现在这情况,战事短时期内不可能起,我可以慢慢调养。其实现在病算好的,总比将来打起来了我却倒下强得多。”
沈杀不赞同地看着她:“哪有这样说自己的?”说着右手放到她的额头上,“还是在发热,我刚刚吩咐过伙房那边,让他们送中饭过来时带一碗热热的肉汤。”
微娘的嘴角紧紧地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