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善谋-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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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听的三皇子一愣一愣的。
“六弟如何知道楚王下落?”三皇子暗叹好运之时,却也心存疑惑。
“这我便不得而知了。只是,若你当真用到这个人头,便该做好与六皇子完全敌对的准备。只要这人头之事传了出去,六皇子就定然知道这是你的人从他手中抢走的。而药王谷与你结盟之事还不能为人所知,故而,这黑锅就只能你自己背上了。至于用或不用,随你。”沐如锦这是在阐述事实,同样也是在警告三皇子不要轻易将药王谷推下水,否则后果自负。
“怕什么?我与他,早就敌对多年了。”刘麒凌看了眼手中的人头,随即露出一脸的冷笑。但沐如锦却从这份冷笑之中,看出了一丝苦笑的味道。
不过,三皇子与六皇子之间的那点事儿她也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八卦的去追根究底追问不停。
只是,有些事,她也必须提醒提醒刘麒凌,于是,认真道:“若你当真要动用楚王人头来打动云大人,你要记得,务必要坚持这人头是你的人杀了楚王得来,切不可透露药王谷的存在,也不可让他知道这是从六皇子心腹手中抢来的。若是云大人得知真正杀死楚王为皇帝报仇之事是六皇子所为,保不齐他那犟脾气上来,会直接投靠了六皇子。到时,你也只能抱着楚王人头自个儿哭去。”
沐如锦的话如当头一盆冷水,瞬间让兴奋的有点难以自持的三皇子冷静下来。
刚刚他只顾着高兴了,这些事情却完全没有考虑。若是他一出门就抱着人头去找云尚书,一个高兴说漏了嘴,说不得他还真得抱着人头哭死去。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再见楚月心
自太和楼出来后,三皇子一刻也不停,立刻抱着楚王的人头回了府,与幕僚商量一番之后,觉得沐如锦的计策可以一试,于是立刻去了兵部尚书云大人的府邸。
没人知道三皇子与云大人二人究竟谈了什么,只知道,三皇子面带笑容的从兵部尚书府离开,而隔天便传出了兵部尚书云大人支持三皇子的消息。
沐如锦此来京城的目的大多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等待逍遥侯府将刘萱萱休弃,逐出府去,而后,便是她接收刘萱萱的性命,一切便大功告成。
这几日沐如锦也时不时的闲逛起来,倒并非是她无事可做,只是她要保证自己常在人前晃荡,加深自己的存在感。
在三皇子处置了刘萱萱,重新撮合她和苏衍之前,她务必要保证自己被许多人记住并且谈论。这也是时时刻刻在提醒三皇子,她的事情需要及早完成。
三皇子倒也不负所望,没过上几日,便行罪己书昭告天下,引起天下哗然,并且皇帝被毒杀之事也顺利成章天下皆知。
许多大臣公然谴责三皇子的行为,指他所作所为丢尽皇家脸面。十一皇子、十五皇子等更是发动世家,要求惩戒三皇子败坏朝廷声誉之罪责。百姓间前几日多是互相传播,似乎并不领情,十几日后,就在三皇子以为自己此计失败,几近绝望时,民众之中开始有公开支持他的声音。
只是奇怪的是,作为三皇子最大对手的六皇子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行动,不反对也不支持,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又过十日,三皇子在民间威望大盛,趁此时机。三皇子公然为桑郡王平凡,加封死去的桑郡王为英王,流放家眷尽数允其回京。又为平城王家立轮回祠。由皇家派使者日日焚香三年,望其往生轮回。来世可期。
同时,那些被楚王传播的皇家丑事,三皇子皆以一人之力全数弥补,平反冤屈、恢复声明之事在徐国公、镇国候、兵部尚书等等的支持之下,将反对声音几乎压制于无形。而钱财弥补之事,却由三皇子府一力承担,并未加重国库负担。故而他人也说不出什么。
其中最为引人在意者,莫过于十三公主刘萱萱与奴才偷情之事愈演愈烈,苏衍一怒之下一封休书将刘萱萱赶出逍遥侯府,并且放言。为尊严故,即便皇室加罪也绝不再接受刘萱萱为妻。同时公开同沐如锦致歉,希望沐如锦不计前嫌,重回逍遥侯府,并且再三保证。此生绝不再纳一妾,唯有其一人相伴白头。
正当百姓都在观望皇室是否会惩治逍遥侯府对公主不敬之罪时,三皇子竟与六皇子一同出言立挺苏衍,言刘萱萱身为皇家公主,金枝玉叶之身。却不知自爱,做出此等不贞不洁之事,令祖宗蒙羞,特废除刘萱萱公主之名,责令其出家为尼,往后日日诵经念佛,再不涉红尘之事,时时焚香忏悔,以赎自身罪孽。而那个酒后放言与公主有染的奴才,也被直接打杀,事情终究尘埃落定。
离苏衍休弃刘萱萱,又公开致歉之日已过半月,沐如锦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不仅仅如此,之前每日里在街头晃荡的沐如锦,这半月来再也不曾出现,有人甚至猜测她已经回了药王谷,此生再不愿涉及京城。
而此时的沐如锦却乔装改扮,同绿蛛等人正在去同心庵的路上。
同心庵是一间十分简陋的庵堂,坐落在京郊一隅之地,庵中只有一个老尼姑,终日诵经念佛,鲜少见人。
因同心庵简陋僻静,少有人来,三皇子刘麒凌便将刘萱萱安顿在此处。
自从被苏衍扫地出门之后,刘萱萱性情越发乖戾。经过沐如锦的暗示,刘萱萱被罚出家之后,贴身丫鬟秀梅也随侍在侧。
自那日秀梅杀死素行,又打伤自己,嫁祸刘萱萱之后,成功的引来了徐氏和老太太。秀梅一番假话将故事编的滴水不漏,而徐氏和老太太又是沐如锦一边的人,故而事情尘埃落定,对外称刘萱萱不知何故,迁怒丫鬟,砸死了素行,打伤了秀梅,自己也不小心摔伤,伤了喉咙。
被赶出逍遥侯府后,刘萱萱也一直是瘫软着身子不能行动自如,只得由秀梅搀扶着离开。而在外人眼中,也不过是以为刘萱萱金枝玉叶之身被休弃而伤心欲绝,受到打击,浑身瘫软无力罢了,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其中蹊跷。
甚至于,在苏衍大声训斥刘萱萱不知廉耻之时,因为秀梅给刘萱萱下了哑药以致她无法开口说话的关系,外界也一直以为是刘萱萱心虚,无从辩驳,根本没有人想到,此时的刘萱萱身中软骨散与哑药,几乎成了半个废人。
自从被丢弃在同心庵,吃粗茶淡饭,睡简陋草席,身边无人伺候,唯有秀梅这个叛徒一直在眼前晃荡,刘萱萱越发恨沐如锦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任她咿咿呀呀乱叫,缺了角的茶杯被摔得粉碎,却依然没有人搭理她。
她日日睡不着觉,眼前全是沐如锦胜利者的笑容,她拼命地抓,拼命的拍打,却丝毫不能减轻内心之中的痛苦与不甘。她只能无声的诅咒,诅咒沐如锦从今往后缠绵病榻生不如死,诅咒沐如锦一定要死的比自己早。总之所有恶毒的诅咒几乎被她念了个遍,却依然没有办法让自己觉得安慰。
沐如锦见此事风头已过,这才赶往同心庵,要见刘萱萱最后一面。只是半路上她偶然碰见了楚月心,疯疯癫癫的满大街乱撞。
自从苏彭死后,楚月心就疯癫不已。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死于非命,被婆家赶出门去,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也面目全非惨死人手,作为一个女人,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人生意义。
她几乎不记得从前任何与之有交集的人,只是隐隐记得沐如锦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带给她的,却是一段痛彻心扉、恨入骨髓的感觉。
当沐如锦碰见她的时候,她还在傻笑着乱闯乱撞。原本乌黑的秀发凌乱不堪,华贵的衣裳已经灰尘满布。她嘴里叼着一朵黄色小花。逢人便问“沐如锦在哪里”。直到她疯疯癫癫的来到沐如锦的马车前,看着沐如锦同从前毫无分别的面容,却依旧还是傻笑着问:“你可认得沐如锦?快!快告诉我她身在何处!”
沐如锦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下意识的问:“你找她做什么?”
却见楚月心低头想了很久,而后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满布仇恨,大吼道:“杀!杀!杀了她!杀了她!杀!杀了她!”
沐如锦有些同情这个女子。或许从一开始。她罪不至死。
她的父亲救了驾,于是皇帝封了她为郡主。本以为凭着郡主之名今生能嫁个好人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一生平平安安也就罢了。
可是,皇帝为了贪图逍遥侯府家财一再算计,先是牺牲了她的幸福让她嫁于一个卑微的庶子做妻。出嫁从夫,她嫁给了苏启,就只能随着苏启的打算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尽管苏启并不爱她。装作与她和睦也不过是因为她郡主之名,可她却不得不守着这个男人过一辈子。
苏启因为沐如锦的出现而死不瞑目,苏烨威却又听信了沐如锦的挑拨,以为孙茉莉与苏二爷有染,毅然决然非要将苏启逐出族谱。楚月心身为苏启之妻。尽管是郡主之身,却依旧要被扫地出门。
好不容易儿子长大成人,本该是将来母凭子贵享清福的年岁,却偏偏因为怨恨,让苏彭起了坏心,间接害死了苏小小。而后又亲眼见着自己付出心血养育成人的儿子被人残虐致死挂在府门前示众,对于楚月心来说,她一生的意义已经在那一刻彻底终结。疯癫,或许已经是一种幸运。
看着楚月心血红的双眼与狠厉的神情,沐如锦的心中咯噔一下,竟然难得的生出了一丝恐惧。
她本不欲再对这个可怜的女子做些什么。虽然并不同情,但同样身为女子的沐如锦能够明白,这样的磨难即便是换做了自己,恐怕也不会当做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可是,楚月心的仇恨让她恐惧。那双写满了暴戾与嗜杀的眼睛仿佛是一把冰冷尖锐的剑,尽管两人之间隔着不小的距离,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剑上那冰冷的死气。
闭上眼睛,沐如锦努力的让自己平静,而似乎是感觉到她的不对劲,绿蛛很自然的将楚月心拉开,为沐如锦放下了车帘。
“切雨,你不必跟我去同心庵了。悄悄的跟着楚月心,找个偏僻之地……”说着,沐如锦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属下遵命。”切雨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直接下了车跟在楚月心身后。
自从回了药王谷之后,切雨已经习惯了药王谷的日子,也不再自称奴婢,而是称属下。这一点却与绿蛛不同。
起初绿蛛也与切雨一样,改成自己为属下。只是考虑到反正最后沐如锦还要回到逍遥侯府做少夫人,慢慢的,绿蛛的称呼又改回来了。
自从跟着沐如锦之后,绿蛛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也不想要改变。虽然当初在神仙府的日子也还不错,可毕竟总要出任务,总有险死还生的惊险时刻,哪比得上在沐如锦身边来的滋润?
每日里跟着出去逛上几圈,整个逍遥侯府里也没几人敢对她放肆,逢年过节的还有不少的赏赐与吃食,若是可以,她宁可就这样一辈子。
“走吧。”沐如锦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楚月心的事情,她很清楚,她现在要做的,不是关心楚月心的将来,而是去同心庵,落井下石去。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刺激刘萱萱
来到同心庵,沐如锦吩咐锦瑟添了不少的香油钱。从前同心庵只有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尼,每日里咸菜稀粥,诵经念佛,与那些终日里香火鼎盛的寺庙庵堂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再加上近日刘萱萱也来了此处,虽她已经被褫夺了公主的之名,但说到底自小娇生惯养的臭毛病并未改过,普通的清粥小菜她吃不惯,可想吃更好的,这同心庵也做不到。
沐如锦倒是敬佩这等如苦行的僧尼,先不论她信不信佛,但总归这样的坚定的人物能够获得她的好感,她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尽尽心意。
当沐如锦来到刘萱萱房门前时,正好一蓬稻草被扔了出来,落在沐如锦虽不够华贵却整洁干净的衣裳上,沾染上了一抹灰尘。
沐如锦头不抬眼不眨,似乎衣裳之上那脏乎乎的一块并非在自己身上一般,并不去看它,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近乎疯狂的刘萱萱,有些好笑。
曾几何时,这还是一个尊贵的皇家公主,任性、跋扈、凭喜好做事,从不顾及他人感受。
她喜欢的她要先挑走,她讨厌的宁愿毁了也不愿便宜了别人。她开心时赏赐几个小钱,就像打发叫花子,丝毫不给人尊严,她不开心可以随意打骂残杀奴婢,甚至连眼都不眨。她想要的可以轻易从别人手中抢夺,夺走了还嘲笑原主人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东西,而凭着她开心她高兴,甚至于不顾公主的身份体面要下嫁别人为平妻。明知人家夫妻恩爱,却非要要死要活横插一脚,让所有人都不幸福。
而现在呢?曾经的风光不再,曾经的体面不再,原来的金枝玉叶如今还不如一个阶下囚来的有尊严。花样的年华。被罚出家为尼,虽未被剪去一头秀发,面上的青春张扬却终究不见了。
沐如锦甚至有些恹恹。所谓报复,在她来看无非是一个游戏。因为无论从哪一方面,刘萱萱所拥有的与她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她同意苏衍娶刘萱萱是因为要算计皇帝,否则,若她执意反对,苏衍绝不会将刘萱萱娶进家门。
可是,短短几月时间。刘萱萱一下子从天堂跌入地狱,大梦一醒,她甚至都怀疑从前那些张扬肆意的岁月是否是一场美梦,那样的不真实。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堂堂公主之身。又如何会沦落到了连一个奴婢都敢对她不敬的地步?
沐如锦目光越过刘萱萱。打量起这间简陋的禅房。破旧的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泥土砌起的墙已经满布裂纹。地上一堆干枯的稻草铺成了一个简陋的栖身之地,一个小小的黄色蒲团已经略显发黑,而那一尊打理得十分仔细的菩萨塑像却也缺了一角,高高的放在刘萱萱够不到的地方。
蒲团的一旁是一地瓷器碎片,碎片下还隐隐能看到一团掺了沙子的米饭和一碟不知道是什么腌成的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