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浓淡由它冰雪中-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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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瑾防备的看着他，不置一词。品茗却悄声走到他身边，突然用灵力对他道，“不用那么防备我，亲爱的弟弟，明天，我还会来看你的。或者，明天，你会有更多问题想问我，现在好好休息吧。”说着，在他脸上一挥，玉瑾马上觉得一阵倦意涌来，可是品茗的话却让他难以平静。弟弟？什么意思？还有星彤，她什么时候能醒，会怪他么？
第二天玉瑾醒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又看到品茗的笑脸。静下心来，他看着品茗，然后又看看周围，然后听到品茗用灵力传来的声音，“房子周围每天有一个天人轮流值守，因为我在这次事件中表现良好，又打上了钉仙针，所以可以出入自由其他人进不来。你想问什么写在我手心就可以。”
玉瑾慢慢写，‘为什么你被打上钉仙针还有灵力’。
仙界的人都知道钉仙针意味着什么，基本上，被打上的人已经相当于一定期限内不是仙人，甚至不是普通人，而是带罪之身。所以，钉仙针打上之后，天人的灵力和法力就会被禁锢和慢慢消耗，也不能继续修炼，直到由天官撤销他身上的钉仙针为止。既然品茗说他也被打上了，为什么他可以使用灵力传音。相信让他进来的天人恐怕也是觉得他失去了灵力才这么放心吧。
“呵呵，亲爱的弟弟，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我想先从我们的身份说起比较好。前天晚上提到的你的身世，大部分是事实。只有一点，我不是那个魔将魔离的孩子，而是你的哥哥。而我能够恢复记忆，催发魔晶，全是因为你下的那个咒语，你无意中打破了父王施于我们身上的禁制。”
‘你那次生病？’
“不错，父王便是要我们承受世人承受之苦方能掌握魔晶的力量。后来我便小心的融入仙界的阴暗中发现各种秘密，要知道，在光明的地方你永远看到的只是表相，只有在阴暗中才看得到完整。这是父王教给我们的第一个守则，不过恐怕你现在还记不起来。”
品茗又开始泡茶，玉瑾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接过茶，才看到窗外似有一个影子飘过。难道，对两个应该没有灵力的人仙界也这么戒备吗？
“不用担心，是雪凝尊者来看你的星彤。当时如果不是她，恐怕你们两个就会到仙界某个不被人知的地方幽闭了吧。不过，如果到那种地方，倒是有利于你修炼父王留下来的法门。”
‘或者我是你的弟弟，但是，我现在是普通的散仙，过去的一切，我都不想记起，也不想继续。’
“别傻了，你不想记起，不想继续，别人不会放过你。不然一年前，你以为谁想杀你，又是谁救了你。”品茗还他一个凉凉的眼神，让玉瑾非常不舒服，他心下也猜到，当时下手的恐怕就是空空，救他的是品茗。
“不管你想不想听，我要把父王留下的法门传给你。这种法门可以化解钉仙针的作用，魔晶已经催发了你体内的的血脉，凭你的资质修炼应该很容易有成效。有些事情现在我不方便告诉你，要你自己去发掘。”品茗把法门传授给他，看看外面，“我该走了，呆的时间太长会惹人怀疑，我明天再来。”
走到门口，品茗回头看他，略微犹豫了一会仍旧用灵力道，“空空那里有一株非常美丽的珊瑚，一半血红一半白，听说他在寻找一颗特别的珍珠。”
玉瑾彻底呆住，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太快，空空的突然出现，让他来不及理出头绪。那株珊瑚，他记得龙王说放在那里已经很久了，那么说空空很久就开始布这个局？那颗珍珠已经在星彤那里，他会强行取出吗？星彤也被打上钉仙针，他们两个人现在是摆在砧板上的鱼肉，怎么可以。明知这是品茗诱他修炼的诱饵，他却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那天晚上，挣扎好久之后，玉瑾开始修炼魔王的法门。
一连十天，品茗每天都会来陪他聊天，虽然有钉仙针让他行动不便，但是体内的灵力已经充沛很多。而且随着修炼，越来越多熟悉的影像会飘到他脑海，让他越来越能感应到他和品茗之间那种属于亲人的血缘联系。
他知道了他的父亲，那个被仙界嗤之以鼻的男人，实际上是多么的才华横溢。他记得最深的是品茗告诉他的那段话。
“你知道父王为什么要入魔道吗？他认为他可以改变魔界从而改变整个世界，实际上，他做到了，那些年，如果说魔界和散居人间的仙人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魔界显得更安宁美丽，虽然这里都是些嗜血极恶之辈，但是互相牵制下倒没出什么乱子。
反而是人间一团遭，仙人们为了自己的修炼对人间的悲苦视若无睹，天帝软弱无力，当时在人间修炼的你回来告诉父王说，魔界比人间仙界好得多。然后父王说了一句话，他说，他错了，世界上有恶才有善，人人都是如此，不管仙界魔界妖界其实都是人界得不到满足后一种自我欺骗的生活方式。都以为自己摆脱生死，其实还是在六道边缘徘徊，一个不慎就万劫不复，真正的神佛之道其实离他们很远。管理好了魔界，人界和仙界更加散漫，没有了对立面，就开始不珍惜安宁和幸福，开始贪得无厌。既然世界变成了这样，就不如重新大乱然后重新开始。
最后也是父王故意想输掉战争的，他看到最后人间和仙界的团结，看到他们为了安宁之地的牺牲，看到那些隐藏在魔妖仙人四界野心分子各自登场，然后他派出火烈，让仙界抓到，把制胜的秘笈告诉他们，然后又挑动妖魔两界野心分子的分歧，让他们自相残杀。父亲最后留下我们，他说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变得让人失望，至少让我们帮他们一把，不过，他要我们先体会过世人承受的种种苦难才可以解开禁制得到力量。
以父王的能力和才华，我想父王现在或者偿还完所有的孽债入了神道。”
他想他不能赞同父亲的做法，但是他不知道更好的做法是什么，天帝那样的人也会遭受背叛，空空这样的小人却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信任。还有纤纤，是她改变了？还是他改变了？他不相信她失去记忆，也失去了正常的判断。
现在他最想做的是，变得强大，知道有一个人在窥视星彤体内已经和她融为一体的珍珠，他清醒的时候没有片刻能平静。
第十日，品茗还是一如既往的过来报道，“看来你已经可以起身了，功力修炼的也不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星彤醒了，她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可以在睡梦中躲过最难受的十天。”
如今他也可以使用灵力交流了，对这种修炼法门的熟练超过了他自己的想象，很多东西他想不承认都不行，一切好像早就融入到他的血脉中。“她还好吗？谁照顾她？”
“赤霞在那边照看星彤。明天我们就不会来了，我要带赤霞到茶谷隐居，闭门谢客，直到世界大乱的那一刻。”品茗看着玉瑾有些心神不定的脸道，“你放心，赤霞不会再来找星彤了。”
玉瑾有一丝心思被看穿的尴尬，不过在他的哥哥面前，他不需要掩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原来也是这样一个有情绪，而且不想再掩饰的人。
“你不记得魔离叔叔了，可是我记得，父王能够把我们交给他，除了因为他灵力超强，还因为他们的亲密关系，让他放心把自己最重要的人在他生命尽头交托给魔离叔叔。”
玉瑾抬眼看品茗，亲密关系？
“如今，我和赤霞就如同父王和魔离叔叔，形同夫妇，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回来纠缠你的星彤。但是，你想留下星彤，就不要发乎情止乎礼，想得到有时候需要一些手段，何况，她虽然失忆，却还是不排斥你的怀抱。纤纤绝对不是冷梦的转世，能够修炼这种法门的不止一个，冷梦被神化了，成为这种法门的代言人，纤纤只是凑巧很合适炼而已，和当年冷梦比起来差远了。不过，我看星彤却总觉得有几分像冷梦，如果她真的是，以你目前的身份，是没法和她一起的。”
玉瑾的表情变为惊讶，品茗笑笑离开，留下他一个人沉思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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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霞看着星彤，本来他是不打算进来看她的，多看一眼又何用，他和她已经变成了不能交集的两条平行线。不过当师傅告诉他星彤昨天醒来，而今后他们要隐居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来看她了。想到品茗，他忍住满腹的不甘和残余的忿恨，一切已经不能回头，多想无益。
十天前的早上，在他准备出门去找星彤的时候，被品茗拦在了前厅门口，“赤霞，你还是要去找星彤么？难道师傅的话你一点都不考虑？”
“师傅，我知道这个让您为难了，不过我真的……”赤霞为自己的未来争取，而品茗抬手拦住他剩下的话。
品茗叹口气，又道，“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在一团彩霞中，想冲破变身的最后一道关口，但是有一个禁制拦住了你，你不知道，还在不停努力。我看着那团火一样的东西在东撞西撞，决定帮你一把，然后一个可爱的男孩出现了。你让我收你做童子，虽然我的灵力和法力在天人中很低微，根本不具备授徒的资格，但是还是忍不住同意了。
你的性子急躁，老是喜欢和人过招，但是法术又炼的不好，总让我跟在你身后帮你善后，然后每次还要很倔的跟我说都是我没教你好的法术。为了你，我开始主动对每个来这里的天人示好，让他们教授一些法术和窍门……”
赤霞陷入回忆，想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师傅对他一直都那么好，他记得。从来也没有阻拦过他，只有这一次而已，但是，这一次，却是他不能放弃的。“师傅，我知道我不听话，可是，我求你，我真的不能没有星彤。”
品茗脸上的淡然消失了，“不能没有吗？”然后在赤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品茗抱了起来，而且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霞儿，我也不能没有你。”……
“赤霞！赤霞！”星彤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赤霞把心思放到眼前的人儿身上，短短九日不见，她好像瘦了好多。钉仙针让她不舒服吧，不过师傅向他保证她会没事的。师傅……在这段日子以后，他还是他的师傅么？
“赤霞，你不舒服吗？”星彤忍住体内的不适问道。她的这个算不上朋友的朋友，一向看到她就以逗她生气为乐，今天怎么这么沉默，昨天她醒来看到的是见过一次的雪凝尊者，简单告诉她她和玉瑾被打上钉仙针，会有什么反应，以及她昏睡九天之后就走了。“知道我很悲惨也不用这样吧，我还等着你给我讲外面的事情呢，要知道，我被关在这里了。”
“星彤，过了今天，我也要随师傅隐居，不能来看你了。”赤霞咬牙坚持说完，转身就要走。
星彤拉住他，“你怎么了？”
赤霞转身抱住星彤，努力平息自己的愤怒和狂躁。
被自己信任和敬爱的人压在身下的感觉，除了痛还是痛，身体痛，心也痛。他还清楚的记得师傅如何把伤痕累累的自己抱到木桶清洗，温和的说他们以前的事情，而他满心只想杀了品茗再自杀。
当他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可以自由动作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以灵力化剑，想和品茗决一死战。然而品茗只是很坦然的站在那里，对他说，“离开师傅以后要小心，现在外面很危险，找到星彤就赶紧带她离开仙界。”好像赤霞只是要出去散心，而不是要杀了他之后永不回来。
赤霞的剑离品茗的脸只有两公分的时候，从屋外冲进来一个鸟类神兽，焦急的道，“主上，赶紧走，那个妖道带着人就要过来，他不会那么好心放过你的，他要的只有魔晶。”
品茗脸色一变，“行痴，你带着赤霞离开这里，往人多的地方去，如果有人缉拿，你们记得不要反抗，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又看向赤霞和他手中的剑，“仙界马上有大事发生，我死后，赶紧随行痴离开这里。”
“赤霞你干什么，主上身中‘钉仙针’，毫无反抗能力，你想出卖他吗？”行痴看着赤霞手中的剑怒道。
赤霞的剑停在了那两公分处再也刺不下去。咬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师傅什么时候被打上钉仙针，他居然不知道？是因为有事情发生，所以让师傅性情大变，强迫他么？还是师傅不想死在他人手下，宁可由他结束他的性命。
品茗又恢复了那种淡然的表情，有如无害的空气，“赤霞，没有你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你赶紧走吧！”
“你不说清楚，我不走！”
两人还在对峙，行痴已经焦急的不行了，“主上，赶紧走吧。有什么以后再说。”
行痴的话音刚落，谷外有人朗声道，“天帝有令，请所有仙界入了仙籍的天人散仙到大殿前集合，有重要事情。”赤霞把剑收了起来，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然后在转瞬之间，紫竹的身影出现在屋内，“品茗君身中钉仙针，行动不便，由在下负责送你过去吧。”
品茗还是淡淡的表情，对赤霞道，“为师去去就回，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言外之意，让他赶紧离开。
赤霞看看紫竹，有些不认识面前这个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师傅现在毫无灵力法力，行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他想明白之前，已经一脚站到品茗的旁边，“师傅，我跟你一起去。”
然后，他没有看到品茗和行痴之间交换的一个眼神。
那天晚上他看到玉瑾紧紧抱着星彤，魔晶被纤纤收服后露出他们两个的样子，让他嫉妒的心酸。品茗师傅拉着他的手，他才没有冲上去。之后的九天，他送应该没有灵力法力的师傅去看玉瑾和星彤，却一次也没有再踏入那个他经常去的地方，看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人。
在夜晚，当师傅把他压在身下的时候，也不会觉得痛不欲生。明明现在是师傅没有法力而他可以轻易推开他，他却没有拒绝，实际上，他发现这样的发泄能够让他忘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