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我回家 完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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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陆少卿是可凝结护身金光的,但如今他不用,必然是怕那护身光伤到凡人百姓,只是你性命已堪忧,哪还顾得了许多?虽说他常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之类的话,但我却怕他未等到大任到便已归了西。
而那护身银光这群凡人却是不懂的,这群人逮到个好欺负的,只管着一应兵刃齐齐往他处砸,其中又属当先的领头孩子砍得最欢,口中喝着:“就算不敌,死也要试一试!”而手上长刀更是挥舞开来。
“对!我们每一个家中都有亲人被你们捉走,今儿是与你们拼到底了”,有人高和。
那孩子一鼓作气,人刀一体飞向陆少卿,但有了护身银光,岂能随意便近得陆少卿身?他人与刀方靠陆少卿身前尺余,便被那护体银光击得一连几个滚回去。
孩子再爬起又冲上前,再被击退再起。嘴角就流了血,他也顾不得擦拭,只是挣扎着要再起,却无有气力!陆少卿自然看不过,竟双手捏指印收了护体银光并要去扶,万不想那孩子在此刻竟一个鱼跃,手中刀就直直上划,却是奔了陆少卿的腿脚去。
却听“叮”一声脆响,孩子本以为必然得手,这声儿却令其大惊得忘了接下动作。
陆少卿腿上波斯毯被这凌厉刁钻一刀挑起,随着那毯子飞上天,便露出他一只金光灿烂脚。
此景下,所有人皆怔住,似被钉在原地,片刻后就听得人群中有人高呼:“怪物!他没有脚!”
那声音尖锐锐的令我耳朵里嗡一声!而已有人接言:“不对,他不是没有脚!他是有一只金脚!他左脚是金的!那是金子吧?!他们真的是妖!哪有人的脚是金子的”。
“金子,金子?!”
“真的是金子!这只脚要用多少金子打造?这次发财了?!”
“看来那小子没骗咱们!那曲儿唱的是真的!”
也不知是哪个先喊一声,接着便有无数音附和,于是这乱作一团的场面就更乱,人人眼中都有贪婪色,似蜂儿见了蜜糖,蜂拥着将我们围住。我瞧一眼那只暴露在众目睽睽下的脚,心中一处就死命的疼。
是我的错吧?!
抬眼瞧,却见那人一张脸上似安慰似从容,他冲我淡淡笑,末了掐个剑指朝天,就见那被刀尖挑上天的波斯毯子就晃悠悠回转,端端盖上他双腿。
“各位,少卿并非妖物,这只脚倒的确是金子,却是被点金术点中——”
“那你是仙人吧?会不会教我们点金术?”方才还杀红眼的人群此刻却是被这只金灿灿的脚蒙蔽眼了,一个个“叮叮咣咣”扔了兵刃,齐刷刷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大仙,大仙!”
我与陆少卿面面相觑,若说此处之人未中妖法,倒连自己个都不信,若说中了,却实在说不通。
中过妖法的人我们是知晓的,单不说别个,瞧眼便瞧得出,中了妖术的人眼无神并一片灰蒙蒙,多数不能控制思维想法,都是些行尸走肉呢。
可为何他们一会要我们的命,一会又要金子?!这伏虎镇只剩一群疯子吧?!
“少卿并不会点金术”,陆少卿毕竟比我镇定,竟还有闲心与他们解释。
“那就留下你的脚!”人群中有人高喊。
“对!把他的脚砍下来!”
“砍下来!”
呼喝声似又一波潮水,要将我们活活淹死,虽伏虎镇只离灵山三十里,我却未曾来过,此刻心中不由暗暗思忖,这方民众难不成平日介也如此?
而当先那个孩子就突地膝行几步,一把抱上陆少卿那只金子脚,口中低不可闻道:“不管您是仙是妖,求您收我为徒教我点金术!我要救我爹娘”。
那声调低得可怜,若不是我离得近必然听不到,当下便问:“你爹娘怎的了?难道也中了点金术?”
“救你爹娘?”陆少卿已伸手扶他,他却固执的仍跪着,而闻得我言一双眼中即刻有了恐惧色。
“嘘——”
他来不及阻,就已听人群中又有音高喊:“你不是说你爹娘和镇上其余失踪的人一样,都是被妖怪抓走了?怎么说中了点金术?那不是也成金人了?其余人呢?是不是也变成金子了?!”
“这下我们发财了!”
这些人方才的视死如归就成了烟,被那金风吹散,每个人都一脸兴奋,仿佛那失踪或中了点金术的亲人不再重要,只有金子才最重要似的。
而远远地,就听一道好听男子音,哼唱起一只曲儿:“花似锦,秀卿心,少年怀金金化禁……伏虎镇内双印心……”音止了止,又唱:“仙若断骨,妖便断肠,只苦了这锦绣卿心,不过一场黄粱——”。
这曲儿哼得凄惶,而随着曲儿就见一匹快马疾风闪电般奔了我们来,那马上懒洋洋卧着
个黑衣少年,即使马蹄声急,他却安然如卧在明月阁最软的床上。
“怎么样,我的见面礼还不错吧?”
☆、三锦
第三章
我一见那少年当即怔住;傻愣愣地足足瞧了好一会,方被他一声咳唤醒:“虽然我长得还算不错;但你个大姑娘;用不着这么盯着男子瞧吧?!”
按说换了谁被人这般抢白都该臊;可我却恼了!压压火气将自己个觉得最好看的笑摆在脸面上,便伸出只手朝他讨:“拿来”
“什么?”
“解药么!”
“什么解药?我又不是采花贼,没给谁下过毒自然没有解药!何况大姑娘你觉得我这身材相貌还用得着去采花么?”
那马上少年故意一脸迷茫,可怜兮兮瞧着我;并一摊手:“我真的没你要的东西;不信就亲自来搜”。
他着一件抿襟黑袍,腰上束着金丝带;金丝带上端端镶嵌一颗夜明珠,那珠子竟鸽子蛋大小,便是如我这般外行却也知价值不菲了。
而他言罢就随手一扯那束腰带子,再一抛。
风呼的一声吹开他袍子,袍子下当然有个肉/身子,只是那身子十分健硕,并有些黝黑。而周围人群一片哗然,却不是为他,而是在夺那腰带上的夜明珠了。
“这么大一颗,这下镇子有救了!”
“你说这颗夜明珠能卖多少银两?典当张呢?还活着不?来估估价”。
我生来用不着这些繁琐物,自然不知银钱珠宝是否对凡人如此重要,只是隐隐觉得,这伏虎镇之人未免过于极端。
不是说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么?怎的一个个都瞪圆了眼,抡开了臂膀抢呢?!
也不知谁当先得手,便有一群人围过去,我趁着人群散开,忙又朝那马上人走,并一味的苦口婆心劝他:“我们知晓你年幼自然爱玩,但眼下不是玩儿的时候,而且那夜的事不怪你,你也不知金人会诈尸么!再说也去追了,虽未追上……咳咳,只是如今你瞧——”说着便轻轻掀开陆少卿腿上波斯毯子,仅露那金足一角。
“果然吧!我曲并不是白编的,少年怀金金生禁”,那马上人摇头晃脑的又要唱,我见他顽固不化,再也压不住火气,便厉声喝他:“楚少琴,你是否觉得有趣?难不成你没看到陆少卿身上的伤?没看到身后那些要将我们生吞的人?我却没心思与你混扯!”
“喂,大姑娘,我有三件事要声明,第一件:我不是什么楚少琴。第二件:我不是瞎子。第三件:不是我与你们混扯,是你一见面就粘着我!甩都甩不开!”
“你不瞎却实在找打!陆少卿,快瞧你的好师弟,竟不关心你我死活,一味开这不着边际的玩笑呢!”我拿那小子没法,便转回头求助陆少卿。
但陆少卿只是蹙眉沉思,而身上手臂上的伤竟已自行修复。我倒是忘了,他本修仙道,便是凡人刀剑也留不下伤口的。
“咳咳,虽然你大师兄好了,但你仍需与我们回灵山!”我逼近他,他胯/下马便不满意的前蹄起,马头高/昂,好一通仰天嘶鸣。
而马上人卧着的仍卧着,即使马儿已近直立他却不动分毫,似被黏在马背一般。
我瞧他懒洋洋的,浑身骨头都似要脱节,这马儿一闹腾他更是要睡,一双眼沉沉的,眼皮就要耷拉下来,当下心里就又气又急,一手抓了缰绳,口中喊声:“吁”。
他强挑眼角,瞄一眼我:“大姑娘,不用套近乎,更不用献殷勤,你这种货色不和我口。你身后那位瘸子道长还成”。
“呸!楚少琴,你这玩笑倒是过头了!实话告诉你,妙缘真人正四处捉你,你若与我们回去自然大好,若不能,今儿我们便是绑你也要将你绑回去!”我心下躁,当初妙缘真人的话犹在耳旁,这陆少卿所中法术最怕的便是时间,若在陆少卿全部金化前仍不能解救,便唯有拾到拾到陪着他一同去了。
而且,这楚少琴别的话不刺耳,唯有那一声瘸子,却如针扎了。
“锦绣姑娘,他不是楚少琴”。
谢天谢地,那位一等一的大爷还肯开口!我以为他便要化作亘古不变的石,打定主意放我一个人与楚少琴生搅呢!
只是,这马上人左瞧右看,唇红齿白的似个姑娘,不是楚少琴还能是谁?!
但陆少卿的话,是该信的。
并不是我只一味痴傻单思他,没了分辨能力。只是这许多年来凭着我对他的了解,知晓他不是个随意断言之人,若是当真说了,便一定不会错。
“你说他不是楚少琴?那他是哪个?”我猛忆起另一个花锦绣鸣萱来,再瞧,果然就不像,说来楚少琴顽皮倒是,却无有这少年的慵懒,况灵山之士皆整日修行,自然个个身姿挺拔,风采斐然,不该是这付没骨头的样儿。
心中暗叫声苦,难怪这小子与他说来说去都对牛弹琴了!却原来找错了主儿。只是这三界六道难道时兴两个一模一样的仙妖人?总不至于个个爹娘都在外生养了另一个孩儿,瞒了天下吧?
“你瞧,大姑娘,他就是比你聪明。我和你说了半天你都认死理儿,他没说一句就已知道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了!果然我看中的,准没错”。
马上人口中说着,一双眼便眼波流转了!说来这厮万分像楚少琴,本也不丑,只是这一副女儿态,再配着男子身,又对的是陆少卿,真真令我觉得浑身鸡皮起了。
双手用力搓搓臂,我呲牙裂嘴:“别在这儿酸!我只问你,你是哪个?那曲当真自己个编的?听来似乎内含玄机么!”
“多谢大姑娘夸奖”,他不在乎我的话,一双眼只管瞧着陆少卿,那样一双讨厌的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陆少卿看了个透彻,似乎隔着衣衫看到内里了,隔着皮肉看到脏器了。
“我叫禁锦,金禁锦”,他突地朝陆少卿一笑,一双眼便瞄一眼地瞄一眼天,随即就掉转马头,双足一夹马腹,那马儿吃痛撒丫子狂奔起。
“喂!这算什么?!”我眼瞧着他要逃,顾不得多想,口中当即喝一句:“小子别逃”,双脚点地并身子腾起。
他胯/下马枣红色,似一团火般直奔天边,可我打定主意便是天边也不能令其溜掉,毕竟算妖,总不至于跑不过马!别说只是匹枣红马,就是千里驹来了我也照追不误!
“陆少卿,跟上”。
不忘回头唤一声他,却发现那位道长早已连着木轮车一同上天,只是他毕竟方失一足,即便能运用自如这妙缘真人特送的木轮车,要想恢复从前十成十法力,却需时日了。
我俩一前一后的追着那团火以及火上颠颠偏不落地的人,追着追着我不由笑话自己,原来竟还忘了会腾云,怎的方才与那群凡人硬碰?难不成这痴病也传染,即便我想不到,就连陆少卿都想不到了?
而只是这转念间,那团火已停住。
我落下云头,瞧一眼陆少卿,他未开言,只是眉间笼一抹愁云,脸色也不活泛。
“三锦停住了”,我言。
“三锦?”陆少卿便问。
“是么!他叫金禁锦,不就是三锦”。
陆少卿终抿唇一笑,脸色活泛起来,就挪动木轮车:“锦绣姑娘,前方似乎是亦庄?”
“亦庄?娘啊!有鬼吧?!”
“姑娘忘记自己是妖?怎样的鬼才能伤到姑娘!”
“倒也是么!自打来了这伏虎镇,我便觉得痴病更重了”,我搔头,竟有些脸热,“咱们这就去抓了三锦,我觉得他最后又瞧天又瞧地的,不对劲呢!”
“姑娘所言极是,少卿也觉得这男子不寻常。而且他那首曲子似乎暗指什么”,陆少卿当先走,我忙几步赶上,将他护在身后:“便是我来保护你就好”。
他就不言,只闻得木轮车碾动地上的土,发出阵阵的:“吱呀吱呀”。
枣红马被拴在门柱上,马上的人却不见了。
我围着那马转了几圈,最后又趴在地上不死心的朝马腹下找,终证实这黑衣少年平白在我们眼前消失。
但这确是个令我讨厌的证明了!
陆少卿法力不差,我法力虽不强却不至于看花眼,何况这双眼本是裴少玉的仙眼,更不比别个,但一路追来相差只丈余,不该看不到他偷溜,怎的偏到了此处竟发现人不见?!更要命的是连人家何时不见都不知!
此事不用别个笑话,我自己都要笑话死自己个了!果然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也兴许这妖外就有妖呢!
“锦绣姑娘,不如我们进去查看一下?”陆少卿瞧一眼亦庄,便征求我意见。
我也顺着他目光瞧,心中便紧,而浑身汗毛皆尽数直立,但我不该在他面前怯懦,当下就梗脖子:“那就瞧吧!反正我本是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