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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道长,带我回家 完结-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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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阿采姑娘自然是诡异笑着了,兴许还会点点头。然后把我洗干净煮了,最后在我弥留之际说一句:“这位姐姐,你觉得阿采厨艺如何?”
  
  心中激灵一下,忙拼命晃头将乱七八糟想法甩开。我自地上起身,拍拂掉衣裙上沾的雪花,最后望一眼那小厨房。
  
  哎!家园已失啊!哀哉痛哉!
  
  又行了会儿,眼瞧着就要到达灵堂。我抬头望一眼苍穹,一轮皎月在云中穿行,也不知是几更天了。
  
  想来陆少卿已坐了大半夜,口渴也是应该,腹中饥饿也是可能。
  
  自打他午后醒来便一直在画符,那符咒制作说来容易做来难,我是眼瞧着他一次次用法力加持,朱砂细画的。而中途我端去的一小盅莲子羹他却一口未食。如今还有大半夜要熬,他身子骨怎么吃得消?
  
  脚步不由慢下来,我在离厅堂近在咫尺的地界儿犹豫起来。
  
  回去?还是进去?
  
  这厅堂就在眼前,这几步之遥怎的就不想迈步?
  
  转身,觉得不成。便又转回来,还是觉得不妥。
  
  最后终于叹了口气。比起可能的危险来,我对陆少卿却是有万千个不忍心。想来七笑尸并非传言般凶狠,只要我尽量轻声,便可安然。
  
  而小厨房内还有午后煮的莲子羹。虽已冷透了,但我只需取出,再远远的寻个地界生火温温便成。虽法力最近离我远去,但怀中还有火折子,府中还有树木草枝,总可以弄出火来。
  
  于是下了决心。但我却不能贸贸然就这样回去。到底该如何才能令自己更安全呢?!
  
  我急得在原地转,又怕弄出大响动惊到屋内人。于是便将脚步放轻,尽量令其踩雪不发出太大的响。
  
  注意脚底下的时候,竟令我猛地发现,那不远处有一物在月光下隐隐发光。那光华金黄,虽月色下不比白日,但在一片皑皑白雪中却也扎眼。
  
  轻着声过去,我弯腰拾起后借月色细细观瞧。却见那物只是张黄麻纸,上用朱砂画就繁复符咒。
  
  符咒?!
  
  心中大喜!原来这里还落了一张!如此事情便好办了!我瞧一眼那小厨房位置,心中敞亮起来。有了它便有了保命的,那我还在此浪费什么时间?!
  
  于是将那符咒小心揣进怀中,大步流星朝小厨房赶,我已出来好久,只怕屋子里那位早已饿得前心贴着后背!
  
  二度回到小厨房时,我先在门外探头朝内瞧,只见小厨房中空荡荡好生令人心安。于是大着胆子进去,急慌慌翻找起白日煮的羹来。
  
  不是不是都不是!
  
  我将没用物件一件件抛开,手忙脚乱地翻找着,终是发现被放入青瓷碗中的莲子羹。于是将其捧起,勾头用力嗅嗅,眼前似已有那位人儿微笑的脸面。
  
  恰在此时,竟有人拍我肩头。
  
  我没心思理他,于是就道:“别闹,切勿打翻了我的羹汤。”
  
  那人又拍我。
  
  我心中多少有些恼,这人好生没眼力见,这般说还不停骚扰!于是便又道:“都说了别拍别拍么!一会打翻了就不好了!”
  
  咦?嗓子好了呢!原来七笑尸法力只能撑这么久,也不是多厉害角儿么!
  
  那人继续拍我,更甚的是,最后竟干脆将手放在我肩头不拿开。
  
  “都说了别闹!真是讨厌死了!”我心中怒火腾起,一手端着羹汤,腾出一只手来去打那只讨厌的、放在我肩头的手。
  
  那手冰凉冰凉,瘦的似乎只剩骨头,指甲留得很长,应是个不讲卫生的。而那种凉令我感觉奇怪得很,竟仿佛死人的手一般。
  
  死人?!
  
  “我的娘!”
  
  我大叫一声回首,正对上一双半眯着的眼,以及一张惨白大脸。
  
  那张脸离我实在太近,以至于脸上的诡异笑容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几乎是条件反射了,我猛地后跳,只觉得喉头打结,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你,你回来了!”
  
  呸!和她客气什么?!
  
  谢天谢地,这次脚边正有个烧火棍,我顺手抄起并抡圆了胳膊朝她天灵盖打。这一下的确使了大力气,我甚至听得到棍子带起的“呼呼”风声。
  
  “珰!”一声脆响在暗夜中听来刺耳至极。手中烧火棍应声而折,我不由咋舌,这般子大力气,任由你是铜头铁臂也该碎了吧?!
  
  而棍子碎后木花四溅,待那木花散去,我满心欢喜地瞧眼前那位主儿。
  
  却见她坚/挺地立在我面前,一双眼依然空洞茫然,一张口依然向上勾起个恐怖弧度。
  
  我的娘!
  
  我抛了手中半截木棍,急慌慌再寻武/器,但这次没那好运气,脚边只剩几根手指粗细的柴火。
  
  天要亡我!
  
  边腹诽林云治理仆役不严,我边不死心的继续找,正寻得热火朝天,却瞥见那七笑尸大人竟似被我一棍子打开了窍。这次双目不再茫然无聚焦,脚步也不再迟疑,竟是目标明确的直冲我来。
  
  哀哉悲哉,我又不幸瞧见她弹起的十根指甲。您就不能换个方式有点新意!每次都用这指甲做刀,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也不怕有所损伤,对不起老祖宗。
  
  不过,这一套似乎对她没用!
  
  我心中胡思乱想着,口中也没闲着。眼仍紧盯住七笑尸,口中却已大呼小叫起来:“救命!救命!裴少玉,七笑尸——”
  
  也不知都浑说了何,但裴少玉那厮耳朵灵得很,总不至于听不到!何况还有陆少卿以及林云,一会可别怪咱们人多欺负人少!
  
  “谁?谁欺负人!”
  
  若今后有人问我这天下间最快脚程的是哪个?!我定然要说裴少玉。
  
  我只觉呼救音还未落呢,裴少玉那厮便一个箭步自外窜进,我正张大口惊讶他的速度,他已一阵风似的窜到我身旁,一把拉住我双臂,就一连串问:“叫我做什么?什么裴少玉七笑尸?我肉身虽没了精魂还在呢!别咒我成那么恶心的玩应儿啊!还有救命救命的!你怎么了?太高兴所以煮汤烫到手?!”
  
  “喂,别装哑啊!”那厮见我不回话,就有些恼。
  
  我只好叹气:“大仙,您一口气说这么多,我不知先回答哪样才好。”
  
  “拣重点的说。”
  “那便只剩一句了。”
  “呃?”
  “你瞧——”
  
  我抬手指指那厮身后,他方才进来得急,必然未曾仔细观察这间屋。果然那厮顺着我手指方向瞧去,立马妈呀一声。
  
  他极快地转回头,拿眼瞧我,我也拿眼瞧他。他便苦笑一声,道:“我眼花没?”
  
  我摇头。
  
  他立马毛了,一把拉住我,大叫一声:“那还等什么?等着再被刺个千八百窟窿呢?!”
  
  “可我——”
  “我什么我!”
  “但你——”
  “别你啊我的,大仙教你一招,这种时候就要充分运用三十六计。”
  “哪一计?”
  
  裴少玉重重叹口气,颇有些朽木不可雕之感:“走为上啊!”
  
  




☆、日更君赐我力量

  
  我与裴少玉对视一眼;二人撒丫子便溜。幸而阿采一直不忍打扰我俩废话,我本以为她只喜欢听着;却不想我们这一动她竟不乐意了。
  
  裴少玉拉着我狂奔出门;方跑了几步;便试着身后阴风起,不用回首我也知,必然是那位阿采姑娘舍不得我们走。
  
  “裴少玉,跑快?还是飞快?”
  “废话!自然是飞得快!”
  “那我们为何要用腿跑?”
  “瞧我;也痴了!”
  
  那厮手紧扯住我手;臂上一用力,我便被他带着腾空而起。说来这厮没什么法力;但飞行之术的确首屈一指,只几下便将阿采甩在身后。
  
  “我们该往哪儿逃?”
  “什么逃不逃的?!大仙是不愿与其交手,只想放她一条生路。”
  “哦,那我们怎的才能放人生路?”
  “目前最保/险的地方自然是灵堂喽。”
  
  夜风被我们抛在身后,我觉得自己成了只雀,但这只雀能不能逃出鹰爪还是未知呢。眼瞧着就要到灵堂了,那厮却突然面色白了白。
  
  “呃?大仙您怎的了?”
  “嘶——没事。”
  “大仙您背后湿。”
  “是汗吧。”
  “不是汗。”
  “没事,大仙仙筋仙骨,就算流血都不怕。”
  “嗯,那我就放心了!裴少玉大仙,您后背流了好多血。”
  “啊!!!”
  
  裴少玉身子一抖,直直拉着我坠下云头,眼瞧着灵堂就在眼前,偏那厮却在此时倒下。我知他必然是旧伤复发!说来白日里他本已被七笑尸阿采戳出千八百窟窿,虽说如今没肉身只是精魂,又服用了林云所赠极品养魂丹;外伤倒是瞧不见了;但内里必然会伤了元气!方才又是那番疾飞以及惊吓,能撑到此时已是万分不容易。
  
  但阿采姑娘没爱心!不但紧追不舍,此刻见我们跌下云头,居然在半空中拧身,用了一招苍鹰扑食急冲下来。我暗叫了声娘,眼前便是死路,万不想这几步之遥,我便要与陆少卿天人永隔!却不知日后他可曾会忆起我,忆起后是否会苦笑一声,道一句:“痴儿。”
  
  阴风裹着恶臭扑鼻而来,我闭上眼,在最后那刻拼尽全力挡在裴少玉身前。白日里他曾为我做过人/肉挡箭牌。今夜,便由我还他的情。
  
  无论人或妖,三界六道最漫长的便是时间,最短暂的也是时间。
  
  我以为那痛会很快到来,但闭眼等了半响,却只闻阵阵锁链响。
  
  难不成,又是裴少玉?!
  
  我忙睁眼回首,却发现那厮正仰着头往半空瞧。
  
  “喂,瞧何呢?”
  “嘘。”
  “阿采呢?”
  “那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却见半空中两道红影儿正交/缠在一处。其中一个手持锁链,那阵阵锁链响便是自它发出。
  
  那人头戴红冠帽,冠帽正中拳头大一颗红绒球,两条红丝绦顺官帽两侧垂下,直到前/胸。腰系玉带,中嵌茶杯底儿大的一块照妖镜。
  
  云少海!
  
  见他们“叮叮咣咣”打得欢,我闲不住,就戳裴少玉那厮:“喂。”
  
  “叫大仙。”
  “大仙。”
  “嗯,乖。有何事要问大仙?”
  “这次是真的还是假的?”
  “呃——据大仙观察——真假莫辨啊!”
  
  我一口血涌上喉头,这厮当真不靠谱。突地想起他救人时出现速度极快,于是就问:“怎的我一喊你便出现?是用的遁地术还是飞天术?”
  
  裴少玉那厮朝我眨眼,我拿手去戳那眼,觉得他脸上挂着两颗星。他一把擒住我手,我忙扯回。那厮倒不执着,只是僵僵地呆愣片刻,便借着拢碎发之际收回手,并笑道:“也不是飞天术也不是遁地术。”
  
  “那是何?”
  “嘿嘿,因为我离得近。”
  “为何离得近?你不是该在灵堂陪着陆少卿?”
  “还不是你太久没回去,我担心么!”
  
  不知何时起了星,群星璀璨高挂天际。我们头上横亘着一条炫目银河,我装作瞧星瞧月,打着哈哈混过,都不知该说何。
  
  “痴儿,今夜月真圆。”
  “嗯。”
  “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吧?”
  “嗯。”
  “别担心,我不会搅了你的美满。”
  “嗯。”
  “只要你高兴,我裴少玉保证不出现。”
  “那我不高兴呢?”
  “我就出现呗!”
  “出现做什么?”
  “做你的出气筒,受气包。随便什么都好。就算只能远远地望着你,都成。”
  
  皎月在云中穿行,微风阵阵拂过脸颊。半空中两道红影儿斗得正欢,不时传来兵刃相击音,女子吃痛尖啼音。
  
  地上好厚的雪。雪很凉,却又暖如炭火,是想要融了谁的心。
  
  小半盏茶的功夫,云少海就锁了阿采落下云端。我忙不迭自地上起来,竟觉得有些尴尬。而云少海似未听得我与裴少玉方才的话,竟先解下酒葫芦灌一口酒水,而后方道:“你还随我去么?”
  
  裴少玉那厮立即扯住我臂,恼道:“去哪?”
  
  我瞧他脸都青了,也不知在气何。便拿眼去瞧云少海,知晓是该征询人家意见。何况云少海只道去地府与解开陆少卿点金术有关,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化解我却拿不准。
  
  云少海又灌了口酒,而裴少玉已撒开我手,一把搂过云少海肩头,就道:“喂,师弟,借一步说话。”
  
  云少海便点头,扯着被勾魂索锁住的阿采,与裴少玉远走几步,我只见二人交头接耳好一阵子,努力竖耳朵听,却只听得风声。
  
  片刻后二人一尸回转,这次裴少玉那厮的脸色好了许多。并大方地挥手道:“去吧去吧。”
  
  我忍不住笑,说来我花锦绣又不是背上刻了你的名,既不是你的私人物件,何来你管着我去哪处不去哪处。
  
  但这话却是不能说的,有些话放心底便好,说出来是要伤人心的。
  
  “几时启程?”我问云少海。
  
  他冷眼瞧了我好一阵子,便问:“你都不问我到底带你去地府做什么?只一句陆少卿,你就走?!”
  
  我也冷眼瞧他,末了便笑道:“因我是痴儿么!痴儿不会琢磨太多。”
  
  “唉。”云少海便长叹一声。别有深意地瞧了眼裴少玉。而那厮却在此时望天,似乎什么都未听到什么都未见到。
  
  天上飘起雪来,我与云少海踏着雪走,已走出几步,我又回转。见裴少玉那厮依然在原地杵着,就问:“为何还没走?”
  
  他笑:“赏雪不错。”
  我拿眼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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