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品咸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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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哪里人多去哪里,不就是在提醒我以身做饵,将凶手钓出水面吗?
我叉着腰,站在一处假山后,守株待兔。
此刻,我心中没有半点儿忐忑,我相信以花容月这厮手眼通天的能力,必定早已派人埋伏在我周围。电视剧里不都是如此拍的么,故意放出风声,然后等凶手出现,众人群起而攻之。
站的时间太久,我有点儿瞌睡了,禁不住哈欠连连。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我捏着酸胀的萝卜腿想要找个凉亭歪一会儿。一瘸一拐的走了没三步,蓦地后脑勺一疼,砸的我眼冒金星。挣扎着晃了晃脑袋,还是晕晕糊糊,浑身抽搐着倒了下去。
凶手出现了,花容月的人马呢?
完了,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
第十二章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装饰华丽的寝房内。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环顾四周,待看到临窗负手而立的那抹挺拔身姿时,即刻怒道:“凶手果然是你!亏的我与花容月还急着为你洗刷冤屈!”
玉兮禾回过身,秀眉深锁,一脸苦大仇深:“莫不是连你也在怀疑我?”
我从床上蹦下来,呈戒备状:“徐瑾死的那晚,玄澈和紫凝人在后山,而你却说路上有事,晚了半个时辰才到,说!那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玉兮禾摸摸鼻子:“我能不回答么?”
我冷笑一声:“还有昨日,我信口胡诌的话竟然一一应验,很明显,是你在故布疑阵,故意将自己搅进是非之中……”
玉兮禾无言以对,忽然抬手摸摸我的脑袋。
我一猫腰躲开,满腔怒火的瞪着他:“恼羞成怒了,想要打爆我的头吗?”
玉兮禾微微一怔,蓦地泯唇轻笑:“昨日惠恩死后,我在一等地牢彻夜思量,若是见到你,定要好生摸摸这颗小脑袋。”
“闭嘴,”我继续瞪着他,“一点也不好笑!”
事实上,我本该吓的腿软才是,毕竟现如今,我已如砧板上的肉,插翅难飞了。然而,我心里却憋着一股火气,如同被人骗财骗色了一般!
玉兮禾果真不笑了,蹙眉道:“小昭,莫闹了,想想怎么逃出去才是真的。”
我“霍”地举起拳头,暴跳如雷:“怎么,你还想玩儿猫捉老鼠,玩儿死我你才开心?!”
玉兮禾额角一番抽搐,半响才道:“好端端一个姑娘家,何以说话如此难听?”
我正想说,老娘还有更惨不忍睹的段子伺候你!结果,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一个带面具的女子端着一方木质托盘走进来,将托盘稳稳当当的放置在小桌上,继而一言不发的原路返回。
门被阖上时,我清楚的听见“咔吧”一声。
我望了一眼托盘上的情侣套餐,再望了一眼由外上锁的房门。
最后,我一个猛子扑上去抱住玉兮禾,抖抖索索地道:“玉啊,咱们被抓了啊?!”
玉兮禾徐徐推开我,拍了拍前襟上的灰,眯起眼睛睨着我:“准确来说,是你个笨蛋被抓了,而我,则是被人要挟着服下十香软筋散,自愿进来的。”
我继续抖:“呀,绑匪好大的本事啊,竟然可以要挟堂堂无缺公子?”
“的确,此乃玉某平生头次遇到如此彪悍的绑匪!”玉兮禾捏着眉心,似乎被绑匪气的不轻:“你……你究竟是怎么被人抓住的?”
我忙把前因后果与他一一道来,玉兮禾听完之后,便在房间来回踱着步子。踱了一圈又一圈,腰间玉佩上的流苏左晃晃右晃晃,晃的我头晕眼花。
揉揉眼,我脑子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越看越心烦,既来之则安之,人都已经被抓了,想破脑袋又顶什么用?
一屁股坐在墩子上,我拾起玉箸拨了拨饭菜:白扒鱼唇、红烧赤贝、水晶肘子,竟还有小鸡炖蘑菇?!掀开汤盅瓷盖,仅凭着袅袅香气便可辨认,绝对的一品官燕啊!
这绑匪可真有心,我啧啧赞叹:“玉啊,快来看上帝!”
玉兮禾莫名其妙的凑上前,盯着盘中佳肴看了许久,疑惑道:“皆是些寻常菜色而已,尚蒂,是哪一道?”
看他这副模样,我捧起肚子笑的前俯后仰:“上帝,便是专门摆你一道……的那一道。”
玉兮禾微笑着点点头,用眼神表示我与他鸡同鸭讲,他与我无法沟通。
我不逗他了,瞅瞅四下无人,想要勾住他的衣襟与他咬耳朵,不曾想脚下一滑,饿狼扑羊一般扑在他胸前。倘若搁在平时,砸过去十个华小昭之于玉兮禾而言亦是小菜一碟,可他此刻偏偏中了什么软筋散,原本靠着最后一股真气撑着,这会儿破了功,身体软的跟面条有一拼。
于是,我们俩骰子似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以男上女下的标准姿势定格。
玉兮禾不敢置信,低头望着我,眸色复杂难辨。
一张俊美的脸与我咫尺相对,我那颗素来安分的心陡然不安分的剧烈跳动着,仿佛一张口,便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男色,果真是无敌的!
然而这块儿嘴边肥肉,是饿死也不能吃的!
他与小花交情匪浅,一个聪明的女人,要懂得和男朋友的好朋友保持距离才是。本小姐立志要和小花的智商维持在同一水平线上,断然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咦,真真儿奇怪了,我为何要顾及花容月?
撇撇嘴,考虑这般姿势实在尴尬,我道:“玉公子,您能不能动一动?”
他面色讪讪,语气很是无奈:“我也很想动,但我动不了,已经软了。”
我凝眉:“那,要不我来动?”
他表示怀疑:“你力气够不够?”
我无语,本就将从昏迷中清醒,身子极弱,再以我如今这副五短身材,被他整个儿压下来,的确全盘崩坏。
后来我建议:“那你在上面努力动一动,我在下面配合着动一动?”
他答应了,于是我们俩尝试了好几次,摔的“恩啊”乱叫一通之后,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两人皆是精疲力竭外加满头大汗。
便在此时,那道上了锁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我与玉兮禾相互搀扶着,齐齐掉脸望去。
乖乖我个隆滴咚呀!狭窄走廊挤的密密麻麻全是人,且人人神色怪异——惊讶的、不齿的、失望的、悲愤的、荡漾的……
玉兮禾最先反应过来:“屠堡主,这里是……”
我只顾着看众人表情,经他提醒方才注意到那些表情的主人,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庞,可不正是江湖那些泰山北斗们?
屠万里那张书生脸拉的极长,正欲张口,蓦地一个俏丽身影排众飞出,掌中带风,迎面向我袭来:“受死吧!”
我奇了,想我如此爱吃一个人,要死也是胖死的,怎么可能会瘦死?
一根银针“咻”地飞出,杀连城躲也不躲,宁可被神针穿手而过,依旧选择紧紧扼住我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我的心跳骤然停止了。
足足半分钟不敢扭动脖子,害怕稍稍一动,我就咽气了。
濒死一刻,我是多么希望再见花容月那张绝美的小脸啊!然后拉住他的小手嘱咐他:小花,在没有老娘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娶个好娘子,生个胖小子,将老娘忘了吧……
事实证明,这一世的确沾了大神的光,老天十分眷顾于我。
因为随着一声惨叫,我发现不是我的脖子断了,而是杀连城的手断了。
微一眺望,果真在人群中寻见了花容月。
可他颜上不带半分血色,冷漠的神情,像天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我心口一滞,正想唤他一声,他却转身离开了人群,单薄的背影愈显凄凉。
玉兮禾突然低声道:“原来这一切,皆是小花的主意?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皱起眉:“前面的剧情是他安排的,然而,鉴于后面咱俩自由发挥过了头,导演大人一气之下撂挑子走人了。”
玉兮禾依旧云里雾里:“简单说……?”
我仰天悲叹,拍拍他的肩:“简单说,待会儿受审时,咱俩还是自求多福吧!”
玉兮禾反手拍拍我的肩,目色熠熠中透着笃定:“别怕,小花既然有此一计,必是成竹在胸,咱俩应该对他有信心!”
我靠!那一刻,我当真震惊了。
才知道一个人的智商与武功,竟然可以相差如此巨大!
第十三章
上辈子蹲在街边看多了八卦周刊,深知丑闻是一把双刃剑,可以捧红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比如我;也可以毁掉一个高山仰止的神,比如玉兮禾。
如我所料,审判一经开始,玉兮禾那张好看的脸便再也不曾好看过。
因为我们现下身在洛阳府衙,并非龙门堡,居中高坐的亦不再是屠万里,而是府尹刘大人。至于右侧那名冷酷护卫,化成灰我都认识,正是狄青。
按理说,江湖仇杀所引发的命案,朝廷多半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江湖中人素来不耻朝廷,以江湖规矩处理江湖事早已成为铁打不动的惯例,衙门根本无力插手。
眼下刘大人亲自提审,想必接了圣旨。
如此一来,整件案子便上升到了政治高度。
——惨淡了。
再惨,也不及杀连城惨。
在我晕厥的那段时间内,上演了许多狗血桥段,小花在龙门堡内舌战群雄,不仅没有令我沉冤得雪,反而言辞凿凿的指认我乃帮凶,还道杀死徐瑾之人,恰是杀连城。
此言一出犹如一枚生化武器,即刻将厅内众人轰的集体变异。毕竟,以杀连城这般病病歪歪的女子,此番杀人指控,委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而花容月给出的理由是,证据就在杀连城的闺房内,只需移驾一探便知。
于是,我与越狱而逃的玉兮禾大神,便被众好汉捉奸在房了。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没想到凶手竟然是你!”
堂上始终静谧,此刻冷嘲热讽的人,乃是崆峒掌门丘一鹤。据玉兮禾解释,丘一鹤与屠家素有过节,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必定落井下石。
“我家嫂嫂绝不是凶手!”屠娇娇指着他的鼻子,“你休得血口喷人!”
又是一个非著名掌门冒出来:“你们不是说屠杀氏身体孱弱,连只鸡都杀不了吗?可我看她出手伤人麻利的很呢!又当如何解释?”
屠杀氏?
我楞了三秒,正准备仰天狂笑,却被狄青一道视线冷冷逼回,只得再度耷拉下脑袋。
丘一鹤冷冷一哼:“还能如何解释,她一个内妇人,哪里会与徐副帮主结怨?分明便是受人指使!勾结一品堂暗害劲敌,再陷害神剑山庄,某些人的用意,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堂上顿时一片抽气声,众好汉遂将目光投在“司马昭”身上。
但面色上仅是猜忌,并无人附和。
屠娇娇既恼又惊,嗤笑道:“以我龙门堡的实力,以我爹爹的功夫,武林盟主原本便是囊中之物,根本无需杀那两个酒囊饭袋!”
四下抽气声蓦地转为惊怔哗然。
好的很,屠万里终于被他宝贝闺女拉下水了。
丘一鹤兴奋的眉毛直竖:“屠万里,你果真觊觎武林盟主之位!”
屠万里始终云淡风轻,但笑不语。
若不是屠龙刀拦着,我看屠娇娇恨不得冲上去一脚踹死他!
一激动,屠小姐开始口无遮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我也可以说,这是神剑山庄的阴谋,陷害我们龙门堡!”
玄澈挺身而出:“屠二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神剑山庄素以安定武林为己任,岂会蓄意破坏南北之间的平衡?”
屠娇娇不顾他哥的威逼,继续口无遮拦:“我嫂子出自金陵大户,杀家与神剑山庄世代交好,你们去江南打听一下便知,她与玉兮禾打小便是一对儿恋人,若不是我哥游江南时看上我嫂子,杀家又曾欠我爹一个恩情,他二人早已花开并蒂,子孙满堂了!”
世纪大爆料啊!众人登时惊圆了嘴!
杀连城脸上惨白一片,玉兮禾眉头越蹙越深,而我幸灾乐祸的同时,不忘朝一旁挪了挪。
屠娇娇,好样的!
敢情你老哥就是那强抢民女棒打鸳鸯的小霸王周通呀?!
一直以为我这颗脑袋左边装的是水,右边装的是面粉,一抽起来立马搅成一坨浆糊。直到遇见屠娇娇,我才真真儿明白,原来这世上的浆糊,也他妈分为三六九等。
你这究竟是为杀连城洗冤呢?还是在判她死刑?
丘一鹤此刻兴奋的快要跳上房顶了,正准备煽风点火,口水横流的刘大人突然从梦中惊醒,撩起袖子将惊堂木拍的“piapia”作响:“都给本府闭嘴!谁再说话,本府砍谁脑袋!”
堂上登时静了,等着刘大人训话。
刘大人打着哈欠,望向右侧的狄青。
狄青木头桩子一根,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又望向左侧,只见角落书案边,稳稳坐着一名青衣男子,一直伏案疾书。若我猜的不错,那是一名师爷,呦,还躲在阴暗处,不让人瞧清楚模样,理应是位深藏不露的伪师爷。
连狄青都跑来当衙役了,哪怕我义父客串做师爷,我也不会惊讶。
伪师爷放下手中毛笔,起身走到刘大人身侧,附耳低语一番之后,刘大人再次一拍惊堂木:“屠杀氏,徐瑾死的那晚,你人在何处?”
杀连城静静跪在那里,垂眸不语。
欢喜想要扑进来,却被衙役手中木杖夹住,听她跪下泣道:“大人请明鉴,那晚我家小姐省亲归来,早早便睡下了!”
“可有人作证?”
欢喜未答,屠娇娇哼道:“你当我嫂子是个奶娃娃?莫不是你睡觉还要人守在床边?”
刘大人怒道:“大胆刁民!仔细本府砍你脑袋!”
此时,伪师爷又附在刘大人耳畔捣鼓几句,刘大人转眸望向玉兮禾:“那晚亥时三刻,你人在哪里?”
我也望向玉兮禾,真的,我很好奇。
玉兮禾即便跪着那也是姿态翩然,锊了捋长袖,拱手道:“草民……不便相告。”
“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好一个无缺公子,果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刘大人突然打了鸡血似的拍案而起,怒将惊堂木砸至我们身前,“无需再审,此命案已经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