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记-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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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是要反悔吧。”齐攸问。
“怎么会?”荀卿染反驳,她是很讲信用的,“咱们一起养着雪团,那训练雪团,我也要参加。”
“那可不是好玩的。”齐攸道。
“我知道。四爷,你看,刷马的活我不是也干的不错吗?”
“好吧。”齐攸道。他也得承认,荀卿染干起活来并不娇气,所以他上次才肯教她骑马,而且肯让她骑疾风。
“四爷,雪团比四爷那两只金雕还珍贵,以后四爷打猎什么的,肯定是四爷极大的助力,对不对?”
齐攸本来已经起身,这时就又坐下来。海东青的用途,可不只是在打猎上,驯的好了,追踪、猎杀,传信,用途可多的很。
“嗯,”齐攸道,“它,还有点用处吧。”
恐怕不是一点,荀卿染腹诽。
“四爷很喜欢雪团,我也……很喜欢枣花、踏雪、小黑……”荀卿染抱着雪团,对齐攸笑道。
第二百十六章 五姑奶奶的疑惑
齐攸看了眼荀卿染怀里的雪团,他没听错吧,荀卿染要拿这雪团换他三匹骏马,还是他最喜欢的那三匹。
荀卿染看出齐攸面瘫脸下,明明露出肉疼的表情,忙安抚道:“四爷放心,我也不是都要走。况且,就算四爷的马全归了我,我还能将他们卖了不成。还不是要养在四爷的骊院(骊院当然也是我的,不过这话荀卿染没说),还是四爷的。就和雪团一样,是我和四爷共有的,四爷你看成不成?”
“共有啊?”齐攸摸了摸下巴,再次打量荀卿染和雪团。
共有就共有吧,齐攸心道。就像荀卿染自己说的,她还能牵了他的马带着雪团跑掉。就当哄荀卿染高兴吧,不过是挂个名而已,她在后宅,还能天天霸占住这些不成。马和海东青还是他的。
齐攸点头,不过马上补充道:“共有可以,但是我的马名字已经定了,是不能改的。”
这一点齐攸很坚持。
荀卿染噘嘴,不过她知道要想让齐攸和她对名字的审美达到同一高度,一时半会就就做不到的,也就点了点头。
“四爷,我说共有,可不只是挂了名。那个骊院,我想去的时候就可以去,枣花几个,我想骑哪一匹就骑哪一匹。”
荀卿染并没有一定要把那些名字强加在他的骏马上,齐攸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有,四爷要继续教我骑马。不能藏私。”荀卿染赶忙又补充。
“你还有什么要求,一起说出来吧。”齐攸大度地说道。谁让他看重雪团那,又能真的从荀卿染那里抢。
“没有了,就这些。”荀卿染笑道,“我可不是因为雪团才要求这些。就算没有雪团,四爷也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是不是?”
同时,荀卿染暗自叹气,谁让齐攸手里有垄断性质的技术那。
也不是说只有齐攸会骑马,会驯鹰,关键是她想学,就只能从齐攸这学。因此,她的要求都不过份,而且最后还要拍拍齐攸的马屁。
“好。”齐攸一口应承下来。荀卿染悟性不错,而且明显对于雪团还有那些马匹是真的喜爱,珍惜,他并不介意教会荀卿染骑马。不过有个前提……“不过,咱们要约法三章。没有我陪着,你不准去骊院,更不能自己去骑马。跟我学骑马和驯鹰的时候,要听话。”
“君子一言,”荀卿染伸出右手。
“驷马难追。”齐攸道。
两人击掌。
荀卿染笑眯眯地将雪团递给齐攸。
看见荀卿染笑的那样开心,齐攸呆了一呆,一时都忘了去接雪团。
雪团此时是吃饱了,也许还有受伤虚弱的缘故,正窝成一团,看来是在打盹。荀卿染见齐攸不来接,就自己将雪团放进笼子里。
齐攸才回过神来。不过,这时他反而不急着带雪团出去了。
“玉爪海东青,极为少见。只有我小的时候,见有人驯养过。”齐攸看着笼子里的雪团道。
“哦?”这还是齐攸第一次跟她提小时候的事,荀卿染自然侧耳细听。
齐攸这话说完,却久久不再开口,似乎在回想往事,眉宇间郑重非常。
“是谁,可是康郡王家?”荀卿染试探问道。
齐攸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反而转了话题。
“你学骑马,切不可急进。我刚开始学的时候,就因为急进,差点丢了性命。”齐攸道。
还有这样的事,荀卿染睁大了眼睛,心也提了起来:差点丢了性命,那该有多危险。
“那一年,我刚刚十岁,就开始学着骑马。学了没两天,师傅都夸我悟性极好,我也认为自己学会了,简直对那种仿佛飞起来的感觉着了迷。就不满足只让师傅带着,偷偷牵了马跑到外面。开始还好,可终究还是学的不到家,那马惊了,发起狂来。”
“后来怎么样了?”荀卿染紧张地抓了齐攸的手。
齐攸握了握荀卿染的手,“有人暗中跟着我,将我从马上救下来。”顿了顿,又道,“结果我毫发无伤,他却被那马拖行了有半里地。”
怪不得齐攸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那个人,他没事吧。”荀卿染问道,被惊马拖行,想想也是件极可怕的事情。
“他受了很重的伤,不过没死。……。我却欠了他一条命。”
“怎么从没听府里的人说过,老太太也没说过。”这样的大事,怎么没人和她提过。
“那是发生在外面,老太太当时并不知道,也不敢告诉老太太。老太太是几天后才知道的,……怕声张出来,惹得府里大惊小怪白白担心,因此就瞒下了。”
“是这样。”荀卿染低头思忖片刻,又问道:“那个人,他是谁?”
齐攸深深地看了眼荀卿染,沉默半晌,“你学会了骑马,我再告诉你。”
“四爷、奶奶,五姑奶奶打发人过来了。”外面小丫头禀报道。
齐攸就站起身。
这必是齐婉容想来找他们说话,先打发丫头过来看看。
荀卿染也跟着起身,就打发人去请了齐婉容来。
上房内,齐婉容指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陪笑道:“这是抚远县的土产,四哥四嫂可别嫌弃,是我和我们爷的一份心意。”
齐攸扫了一眼,点头道,“你来看看也就罢了,不需这些虚礼。”
“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荀卿染也笑道,吩咐人将东西收拾了下去,“快坐下来说话。”
齐婉容这才在荀卿染旁边坐了。
齐攸问了几句齐婉容在这边生活如何的话,就又问起冯登科。
“……有志向报效朝廷,只是窝在那样小的地方,实在施展不开。要来见四哥,因有军务在身,没有上峰的命令,不能轻功。他对四哥一直仰慕,跟我说,如果能跟在四哥身边,常听四哥教诲,肯定受益匪浅。”齐婉容陪笑道。
齐攸不置可否,又闲话了两句,就带着雪团到前院去了,让荀卿染和齐婉容说话。
世家内,讲究男女大防,就算兄妹之间,接触的也不多。齐婉容在齐攸面前多少有些拘束,等齐攸走了,这才放松下来。
“……。听说四哥四嫂要来平西镇,高兴的我好些天都睡不安稳,就盼着这一天能和四哥四嫂重聚。当初我出门,没几天就跟了我们爷到这地方来。无亲无故,我们爷只是五品的小武官,那些个艰难,四嫂只怕是想都想不出。”齐婉容说着,拿出帕子抹了抹眼角。
这个地方,自然比不得京城里安闲舒适,又有娘家倚靠。
“难为你了。”荀卿染安慰道,“一开始,总是难的,慢慢就好了。”
“如今有四哥和四嫂在,这自然难的也会变成容易的。”齐婉容破涕为笑。
荀卿染也笑了,就劝齐婉容用点心,闲闲地说起京城齐府内的事情,又说起这平西镇地方的风土人情。
齐婉容自然陪着,不过她来这里,可不只是和齐攸、荀卿染叙旧的,说了一会,齐婉容就转了话题,说起馨兰院的事情。
“……不过是我们奶奶见那位辛姑娘用牛奶泡手,说笑了两句,辛姑娘就恼了。宋嬷嬷更厉害,就对我们奶奶说话不恭敬起来,把我们奶奶气的不行,便要替夫人教训这两个忘了本份的,谁知道,宋嬷嬷胆子那样大,硬是谎说出了大事,将大人请了回来。婢子瞧着,四爷气成那个样子,若不是夫人回来开解,早就一个窝心脚踢了她们出去。”齐婉容的陪嫁丫头彩霞陪笑说道。
“可不是,不过是奶嬷嬷的外甥女,也是奴才秧子,就摆起千金小姐的款来。真真好笑,亏的四嫂大度……”齐婉容撇了撇嘴道。
“宋嬷嬷对姑奶奶不敬,”荀卿染笑道,“四爷已经罚了她了。”
齐婉容自然已经知道宋嬷嬷被罚了。
她今个到了总督府,看着宋嬷嬷和辛妇好住在馨兰院,她心中觉得辛妇好的身份只怕不是宋嬷嬷的外甥女那么简单。再打量辛妇好,她觉得这很可能是齐攸的新宠,因此才安排宋嬷嬷在亲自照顾。她心中有火,最是见不得这些,就很是摆出姑奶奶的款来训斥了一番。
结果齐攸赶了回来,她有些吃惊,也顿时就后了悔。不该在没开清楚情况的时候,就那样发难,低估了辛妇好在齐攸心中的地位。即便是冷情如齐攸,也还是个男人,在新宠美人和她这个堂妹之间,齐攸的立场……她来这里,是有事相求,得罪了齐攸的新宠,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因而她虽一时因着身份不好低头,也马上改换了态度。后来荀卿染赶到,宋嬷嬷和辛妇好那些举动说话,就是冲着荀卿染去的,她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她不知道荀卿染这个正室和辛妇好这个新宠,哪个能胜出,她不能被裹进去,不想在结局不明的选择立场,就装出害怕的样子,躲到一边。
然后,齐攸的举动,在她看来,却是偏向了辛妇好那一边,她更加后悔,不该得罪了辛妇好,还想着要如何才能缓解。荀卿染让人带她安置,她自然乐得离开是非之地。
好在,她没有纠结多久,就听到宋嬷嬷差点被打死的消息。总督府后院的情况明朗了,是荀卿染做主,她很高兴。同时也暗自感叹,荀卿染比她想像的还有手段,这才不到一年的功夫,不仅在内宅站住了脚,竟然已经得了她那个冷情的哥哥的心。
她们齐家,最讲究孝道,因而对奶嬷嬷也高看几分。宋嬷嬷更身兼管家之职,在齐攸身边伺候了十几年。这累积起来的体面、信任和感情,在齐府内也是首屈一指了。何况这内宅的事情,从来就仅仅是是非对错的问题。
齐攸那样狠狠地惩治了宋嬷嬷,只能因为他宠爱荀卿染。
所以她只要讨好了荀卿染一个人,就可以。
“四嫂,咱们姊妹间说话,那辛妇好,我看着很不顺眼,怎地四嫂那样厚待她?”齐婉容低声问道。
第二百十七章 宴客
齐婉容往荀卿染身边挪了挪,推心置腹的语气中带着对事情的几分好奇,还有对辛妇好的几分不满。
荀卿染迟疑了一下,说到辛妇好的待遇,如果辛妇好真的只是宋嬷嬷的外甥女,那么这种待遇确实是太高了,不妥当。可是,实际情况远比这个更加复杂,而且不足以为外人道。
“不过是怜惜她受了很多苦,宋嬷嬷也算得是劳苦功高的,因此上高看了一些。”荀卿染只好模糊地说道。
齐婉容听出荀卿染的话中并没有任何酸涩或者别的意味,却是明显的不想多谈。她偷觑着荀卿染的表情,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她会错意了,还是这个四嫂真的那么贤惠大方,没有妒意。她可不相信有哪个女人是不妒忌的,不过荀卿染这毫不在意的态度,齐婉容眼珠一转,自认为是明白了,齐攸已经重罚了宋嬷嬷,那个什么外甥女,自然也不过是一时新鲜。荀卿染只怕已经有了法子整治。
想到这,齐婉容自己倒有些不是滋味了,不过眼下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只要讨好了荀卿染,一切顺利,那她的那些烦恼,自然也会随之消失。
“四嫂,你我虽是姑嫂,可却情同姐妹。在家时,我就与四嫂最为投缘,只是四嫂进,我就出嫁,没机会和四嫂亲近,我却将四嫂当亲姐姐一般。馨兰院那个,呵呵,……我最讨厌那种没有尊卑,忘了本份的奴才。四嫂若是不方便,我可以……”齐婉容陪笑向荀卿染示意道。
她已经瞧清楚,这总督府里,是荀卿染这东风压倒了馨兰院那西风。她是姑奶奶,这个身份,出手给辛妇好点难堪,甚至故意挑辛妇好的错,让荀卿染有借口发落,那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荀卿染自是听出了齐婉容话中的意思,不禁暗自摇头。在最该援和的,观望风向,尘埃落定再来讨好,齐婉容和齐婉丽相比,胆识、魄力,以到于人品的差距都是那么明显。就如同在齐府中,齐婉容对定远侯有意,却根本没有半分成功的机会,后来嫁妆被吞,也是依仗着齐婉丽、容云暖姐妹们的帮助,才能讨回了公道。
“婉容妹妹别误会,馨兰院那边,我和她还颇投缘,是咱们的客人。”荀卿染笑道。
齐婉容见荀卿染如此,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有些尴尬地陪笑。
“妹妹自打到平西镇,就少有联络,一向可还都好。”荀卿染随即转开话题,问起齐婉容在这边的生活如何。
不能用馨兰院的事讨好荀卿染,齐婉容有些遗憾,不过也只得作罢,她现在的生活,这也是她想说的。
“哎,还能怎么样那。当初嫁过去才知道,他家里,全是倚靠着本家过日子,他一个人的俸禄,上要养活父母,下要扶养弟弟。”齐婉容叹了口气,“那些也就不多说了,没几天功夫,我就跟着我们爷来这里上任了。”
齐婉容的婚事是齐婉容的嫡母,大太太做的媒,大老爷也愿意,别人却是没立场说话的。冯家的情形,荀卿染只是略微知道一些,听齐婉容说起,却是很艰难的样子。
“我陪嫁那些,那些粗笨东西搬不动,就留在京城里。就我和我们爷两个人,两辆马车就上任来了。”齐婉容道,“我们爷那么点俸禄,还要接济京城那边,这日子,多亏我还有老太太和太太给的私房。”
齐婉容说着,笑了笑,笑容中有些凄凉。
荀卿染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