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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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本人,也应该知道不少东西,毕竟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口中打听情报肯定比从这个老头子口中打听要容易多了。
“我不知道这些佛经如此珍贵,行为莽撞了,得罪之处还请这位小师傅见谅!”阿劳丁笑嘻嘻的向觉庆欠了欠身体:“只是不知这位小师傅如何称呼?”
一旁的觉恒如何敢让觉庆自报家门,赶忙一把将觉庆扯到身后护住,笑道:“这是贫僧的徒弟,法号觉闻!”
“原来是觉闻师傅!”阿劳丁微微一笑,双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剑柄上:“原来你们两人是师徒呀,不过天下岂有师傅步行,徒儿却坐在轿子里面的道理?”
“我这徒儿前两天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才在轿子里!”
“原来小师傅染了风寒,那为何不早说,我这里有从明国带来的良药,泡上一剂给小师傅喝了,明日便好了!来人,快去为小师傅煎药!”他嘴里说的好听,右腿却向前迈出去了半步,腰腿肌肉已经绷紧,整个人一触即发。
觉恒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滴,他如何看不出对方已经是剑拔弩张,如果自己出言拒绝,只怕对方立刻就猝起发难,可若是应允了,那岂不是违背了门迹的命令。正左右为难间,却听到觉庆在自己身后说:“你方才问了我们这么多问题,那我也问问你,你们是什么人?这是要往哪里去?”
“呵呵!”阿劳丁饶有兴致的看了看那发问的少年僧人,笑道:“我们是什么人这个现在不能告诉你,此行的目的便是你们的来处!”
“我们的来处?奈良兴福寺一乘院?”
“你们去那里干什么?”觉庆下意识的抓紧了觉恒的衣角,目光中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奉上司之命,去接一位贵人,将其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说的那位贵人是谁?”
“当今将军的亲弟弟,也就是您!”话音未落,阿劳丁右手已经拔出腰间长剑,向觉恒的腰间斩去。觉恒早有防备,顾不得拔刀出鞘,连着刀鞘向上一提,便挡住了对方这一击。刀剑相交,觉恒突然觉得对方手上的力道轻的惊人,心知不过是个虚招,本能的向后一跳,却被身后的觉庆挡住了,接着就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已经吃了一刀。原来阿劳丁方才右手的长剑不过是虚招,左手短剑那一刺才是实招!
觉恒一把推开身后的觉庆,退后了两步便双膝一软,险些跪了下去,他赶忙用刀拄住身体,恶狠狠的看着阿劳丁:“你——”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只要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们就会放你们过去,可惜你还是想要骗我们!真可惜——”阿劳丁抖了一下手腕,将左手上短剑沾染的一点残血抖落:“我这柄剑上淬有剧毒,你的性命已经没多久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觉恒听到对方说剑上有毒,心中大震,他赶忙甩掉刀鞘,当头一刀就劈了下来。他此时恨绝了眼前的敌人,这一刀力道唯恐用的不足,恨不得一刀便将阿劳丁砍成两段。却不想对方的动作快的竟然,横刀一托便将这一刀隔到了外门,反手一剑便割断了他的颈动脉。
“快包围殿下!”四周的僧兵见状赶忙扑了上来,阿劳丁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反手一抓便将觉庆拖到了自己面前,短刀便已经勒住了目标的喉咙:“你们若是想他死,就一起上来吧!”
这些僧兵也都知道觉庆的身份,见其落到了对方手里,只得停了下来。阿劳丁拖着觉庆后退了两步,退入了己方人群之中,将觉庆推开,笑道:“全部杀光,不要留一个活口!”
“不——!”觉庆发出绝望的叫喊声,但很快就被铁炮声和喊杀声淹没,他看到这些不速之客一拥而上,好似甲胄与刀剑的横流,他的耳朵里一片响声,内心充满恐惧。有人拔刀在手,但却在四个对手的围攻下倒下;有人转身逃走,背脊却被一支白羽射穿;有人冲上前来,想要夺回自己,却被这个手持一长一短双剑的家伙以令人目眩的速度割开喉咙。“不要把佛经弄坏了,这些东西很值钱的!”阿劳丁声若洪钟:“其余的人都杀掉,不要走漏了风声!”
觉庆在昏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件事物是他乘坐的驮轿,翻倒在地,自己的两柄佩刀落在地上,他平生第一次恨自己是如此的软弱,不能像个武士那样保护自己。
堺港,兰芳社会馆。
“你就是觉庆,公方殿下的亲弟弟?”周可成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和尚,与记忆里强壮刚烈的足利义辉比较了下,摇了摇头:“不像呀,杜阿,你是不是搞错了?”
“肯定没错!”阿劳丁拿出一个包裹来:“您看,这是佩刀、契卷、还有一乘院门迹的念珠、印章,如果不是他,怎么会是都在他身上?”
周可成拿起那念珠,只见那串念珠上是用“佛家七宝”(金、银、琉璃、珊瑚、砗磲、赤珠、玛瑙)串成,圆润透泽,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代高僧的抚摩,还有佩刀、印章也都不是寻常僧人所能拥有的,心下信了几分。只是这小和尚和那位公方殿下差的也太大了呀。
“一只母猫生下来的小锚都长得未必一样,何况人,再说一个是堂堂的将军,一个养在寺院里的和尚,一个舞刀弄枪,一个念经打坐,十几年下来自然差别大得很!”阿劳丁看出周可成的心思,笑道:“你将来看看我弟弟就知道了,哪里看得出是一个爹生出来的!”
第四百一十一章客人()
“这倒也是!”周可成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那小和尚,柔声道:“请起来吧,你便是公方殿下的亲生弟弟觉庆禅师吧?”
觉庆并抬起头来,警惕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是兄长派你来的?”
“不!”周可成摇了摇头,他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撒谎,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他确实想要在自己和眼前这个小和尚之间建立一种相互信任的关系,毕竟即便是木偶,要想活灵活现的操纵,柔软的丝线也比坚硬的铁棍更适宜。
“那你是什么人?想要利用我来与兄长争夺将军之位?”觉庆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不,至少现在我还不打算这么做!”周可成答道:“你应该知道,幕府本身的实力已经衰弱到了极点的,假如再来一次兄弟之争,最后恐怕引起幕府的毁灭,这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两个原因!”周可成伸出两根手指,慢吞吞的答道:“第一、我希望能够确保你的安全,并且不要落在其他人手中,成为攻击幕府的武器;第二、你应该知道这几个月来公方殿下在近畿做了什么,他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假如失败的话,他本人很可能会死,这个时候就需要另外一个人来替代他成为新的公方殿下,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了吧?”
“哦!”觉庆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这么说来您这都是出自一片好心呢?”
“不敢说是好心,不过我的确对您并无恶意!”说到这里,周可成的躯干微微向前倾斜,站起身来走到觉庆面前,微微鞠了一躬:“忘了向您自我介绍,在下姓周名可成,乃是公方殿下刚刚任命的濑户内海总奉行,先前的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濑户内海总奉行?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官职?”
“我是第一个出任这个官职的人,几个月前令兄刚刚任命的,您没有听说过也不稀奇!”周可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蜜水:“也许您不太相信,不过您在我这里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了!”
“最好的选择?被人用刀剑逼着塞进轿子,然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觉庆冷笑了一声:“您可真会说笑话。”
“我并没有开玩笑!我承认您的师傅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来保护您,但他还是低估了形势的险恶!”周可成停顿了一下:“殿下,您知道在您离开奈良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
“松永久秀列阵于兴福寺前,用大筒轰击城门,守军被迫出城迎战,双方从早上厮杀到下午,谁也无法取得胜利,当天天黑之后,松永久秀纵火焚烧,将贵国七大寺中的东大寺、兴福寺、法隆寺三大寺院尽数焚毁,所遇到的僧侣上至老僧、下至幼童、无论男女老弱一律斩杀。如今古都奈良已经化为一片火海!”
“什么?”觉庆挺直的脊梁一下子弯曲了下来,整个人立刻变得呆滞起来,他的双唇微微颤抖,几分钟后才从地上跳了起来,用他最大的嗓门喊道:“你在撒谎,这不可能,松永久秀不敢这么做,东大寺、兴福寺、法隆寺乃是千年的古刹,天下佛徒的景仰之地,如果他这么做,就是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处境——”
“我撒过谎,但不会撒这么容易被揭穿的谎言!”周可成的声音就好像一把钢刀,干净利落的截断了觉庆的反驳:“像这样的事情您很容易从第三者的口中得到证实的!”
“第三者,难道你不会把我关起来?”
“当然不会!”周可成笑道:“您是我尊贵的客人,我怎么会囚禁您?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保护您的安全!”
“我可以随意出入?”
“当然可以,我刚刚说过了,您是客人不是囚犯!”
“你不怕我逃走?”
“不,不,不!”周可成晃动了两下右手的食指:“是离开,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您是我的客人,如果您想要去哪个地方,我会派卫队将您安全德护送到目的地!”
觉庆怀疑的看了看周可成的脸,最后决定尝试一下:“我想要回京都。”
“京都?您是去二条御所还是内大臣府上?”
“这个——”觉庆犹豫了一下,周可成说的内大臣乃是近卫前久,觉庆与足利义辉的母亲都是当时的太政大臣近卫尚通之女广寿院,当时近卫尚通与其母都已死,近卫家与其血缘最亲近就是近卫前久,周可成这句话便是问他是投奔兄长还是母亲那边的亲戚。
“请恕在下直言,这两样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周可成笑道:“按照将军家的规矩,将军的儿子除了继承大位的之外,其余都必须出家为僧,以免发生兄弟相残的悲剧。眼下令兄已经继位,未经幕府的允许,你离开奈良,来到京都。我想公方殿下会有不好的联想。即便是内大臣,在这件事情上也会立刻禀告公方殿下的!”
“你是说兄长会杀我?”
“那倒是未必,不过至少会把您送到另外一座寺院,您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另外一座寺院?”觉庆脸色微变,他对周可成并不信任,但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很可能是真的,从过往上看,室町幕府的历史就是将军家兄弟们自相残杀历史,在幕府里是没有自己的位置的。自己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被送到一间寺院继续出家为僧,只不过这一次恐怕不会再遇到觉誉那样将自己视为己出的人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新生()
“既然如此,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看到对方没有坚持让自己派人送他去京都,周可成暗自松了口气,只要是肯交流是一个好的开始。
“殿下请讲,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什么你的人当时会把护送我的人都杀光了!”觉庆问的声色俱厉。
“殿下,在下派去的都是些武夫,行事莽撞之处还请见谅!”周可成躬身行礼:“不过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殿下的安危呀!”
“为了我的安危?”
“不错!若想确保殿下的安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第三者知道殿下的去向。当时在吉野荒山之中,若是我的人将护送您的人都放走,后果会如何?”
觉庆陷入了沉默之中,周可成叹了口气:“那些人肯定会想方设法把您就我的人手中救回来,而他们很有可能会落入松永久秀手中,您觉得松永久秀会怎么做?肯定会派人追杀的,而我的人必须回到伊势长岛才能上船,中间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这中间什么都可能发生!”
“那,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也许有,但当时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毕竟您身边的人太多了。公方殿下现在做的事情树敌极多,而他的敌人眼里,您就是对付公方殿下最有力的武器。”
听到这里,觉庆才终于明白了对方先前那些话的真正含义:作为将军的弟弟,在足利义辉活着的时候哦,自己是他的最大威胁和武器,所以保护足利义辉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让自己落在其他人手中;而足利义辉如果已经死了,自己又是将军之位的第一继承人。所以周可成这么做可谓是一举两得。觉庆抬起头来,低声道:“是兄长让你这么做的?”
“不,这些都是我的自作主张!”周可成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公方殿下是希望您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什么?”觉庆大惊失色:“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没有错!您应该记得,两个多月前您住的地方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同时还发生了一场火灾吧?”
“你怎么知道的?”觉庆的身体颤抖了起来,这是隐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梦魇:漆黑的夜、刀剑劈砍在肉体和骨头的沉闷声响、被捂住嘴后发出的惨叫声、自己躲在地板下面的空间里,紧紧捂住嘴,屏住呼吸,以免发出一点声响引来那些可怕的家伙。直到大火引来了师傅和僧兵才将自己救了出来,可是他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火是我的人放的!”周可成面不改色的说:“我派人想要将您暗中请到堺来,但是等我的人赶到的时候,发现有一伙黑衣人已经抢先到了,为了避免您受到伤害,所以我的人在附近点着了火,引来守卫惊走了那伙人,而我的人抓到了一个活口,他供认说是受了令兄的命令而来的!”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确实不能肯定他说的是真的,但是请您想想,除了您的兄长,您的存在会对谁造成威胁呢?”
觉庆低下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