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狱-第10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晋脸红脖子粗地争辩着,但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心虚,他的色厉内荏使得岳州军的士兵们越发的动摇,弓手们已经将弓弦都松开了!
“罗副指挥使的意思就是不敢接受本官的验证,打算负隅顽抗是也不是!”
罗晋也是怒火中烧,冲回房中取出腰刀来,指着杨璟道:“本指挥就在此处,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杨璟的身上,但见得杨璟朝罗晋一挥手道:“给我拿下!”
赵府的武士和亲兵纷纷往前涌去,而正当此时,杨璟却朝鹿白鱼和王不留使了个眼色!
鹿白鱼心领神会,从后面冲上来,一掌推出,却是扣向了赵陈氏的肩胛!
赵陈氏也是猝不及防,肩头被鹿白鱼死死拿住,疼得呲牙咧嘴,然而这个平素里端庄稳重的大夫人,此时却凶相毕露,猛然转身,只听得喀嚓一声响,她竟然强行将自己的左肩关节卸了开来,右掌击出,将鹿白鱼打飞了出去!
众人也是看傻了眼,便是前头的罗晋也都一头雾水,而王不留已经紧随鹿白鱼,虽然他早年在道观里修炼的只是强身健体的内家功夫,但此时赵陈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左臂被卸开了关节,脱臼之下根本无法发力!
王不留偷袭之下,一掌打在赵陈氏的后心,将她打得趴在地上,脸面磕在青石板地面上,顿时满脸鲜血!
然而赵陈氏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地上弹起来,也顾不得脸上的血迹,疾行数步便一掌轰向了王不留的脑门!
王不留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谁都没想到赵陈氏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王不留也是倒抽一口凉气,只能双臂架起来格挡!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杨璟终于发动了!
但见得杨璟从旁边斜斜冲了出来,一头撞向赵陈氏,拦腰将赵陈氏抱住,狠狠地将她掼在了地上!
“噗咚!”
赵陈氏落地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而杨璟则用了摔角的技法,双手抓住赵陈氏的一只脚,来了个十字杀,喀嚓一声便将赵陈氏的膝盖给扭歪了!
“啊!!!”赵陈氏也没想到杨璟会如此果决狠辣,尖叫一声,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了。
虽然她的一只手一只脚瞬间被废,可她的眸光却如同毒蛇一般阴冷狠辣,满是血迹的脸庞格外狰狞,哪里还有半分大夫人的仪态!
“呼。。。”杨璟从地上爬起来,此时才发现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无论是赵府的武士和亲卫,还是罗晋和他的岳州兵,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
赵府的人刚刚回过神来,正要质问杨璟,此时的赵陈氏却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也被她的大笑吓得直起鸡皮疙瘩,而后才听到赵陈氏问杨璟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她怎么懂得如此高深的武功!看来大夫人果真是有问题了!”
在场之人全都议论起来,已经没人敢再向杨璟动手了,而罗晋也是摸不着头脑,有些难为情地朝杨璟问道:“杨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成真的是嫂夫人害死了赵大哥?”
杨璟看了看赵陈氏,又看了看罗晋,而后才开口道:“是,也不是。”
罗晋也急了,朝杨璟催促道:“杨大人,这都甚么时候了,你可就别卖关子了,适才可差点就让罗某真个儿大开杀戒了!”
杨璟朝罗晋抱了抱拳道:“杨某也是迫于无奈,多有得罪,罗指挥还请多担待,其实我早就知道跟你无关,适才不过演了一场戏,既吸引了这女人的注意力,也是为了将所有人都引过来这边,给灵堂那边制造一个潜入的机会罢了。”
“什么潜入的机会?杨大人你可是把我说糊涂了。。。”罗晋急得都想打人了,杨璟却不紧不慢地指着赵陈氏说道:“你糊涂,大夫人可不糊涂,是吧?我该继续叫你大夫人吗?”
赵陈氏冷哼一声,朝杨璟说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休想抓住我们的人!”
此时诸人安静下来,这才听到灵堂那边已经传来打斗和叫喊的声音。
杨璟朝罗晋说道:“罗大人,如果想要证明你对赵指挥的忠心,现在就带着人手到灵堂去吧,我的随从你应该认得,就是那个陆掌柜,眼下他的人应该还在灵堂,请你务必要将潜入者抓住!”
罗晋听得杨璟这么一说,顿时严肃起来,因为他知道陆长安是杨璟的下属,同样是皇城司的人,如果陆长安在灵堂,那么杨璟所言就没有半点虚假了。
想到这里,罗晋也就只好压下心中所有的好奇,带着岳州军的亲兵,匆匆赶往灵堂。
杨璟见得赵府的人无动于衷,便冷下脸来,朝他们沉声道:“本官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的大夫人与赵老爷的死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想成为同伙儿,我劝你们还是听从罗副指挥的吩咐,到灵堂那边去围捕潜入者吧,否则你们老爷的尸骨都保不住了!”
听得杨璟如此一说,众人才见了鬼一般往院子外头跑,一下子便散开了。
院子里头很快就只剩下杨璟三人与赵陈氏,杨璟便朝鹿白鱼和王不留下令道:“你们分头行动,把槐花儿和郑小虎抓起来!”
鹿白鱼和王不留刚刚与赵陈氏交手,想起这女人的武功和狠辣,也是心有余悸,但眼下也来不及多想,赶忙照着杨璟的吩咐,去抓槐花儿和郑小虎去了。
赵陈氏的眼中原本还充满了凶狠和毒辣,可听到杨璟要去抓槐花儿和郑小虎,眸光中那希望之光顿时就黯淡了下来。
“你到底知道多少?”
面对赵陈氏的提问,杨璟缓缓蹲了下来,掏出香帕,帮赵陈氏轻轻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慢悠悠地说道:“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迟早会想办法从你身上知道的。”
杨璟说这话之时很是云淡风轻,可赵陈氏却浑身发凉,只觉杨璟是个让人生畏的恶魔一般!
她拼命地扭着头,避开杨璟给她擦拭血迹的手,可这种坚强很快就被杨璟的冷漠所摧毁,她的眸光变得死灰,耷拉着头,低声喃喃道。
“我始终不明白,为何你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我应该是最没有嫌疑的一个人了。。。”
杨璟认真地点了点头,朝她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你确实一点嫌疑都没有,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任何犯罪都会留下痕迹,你也不例外,况且,你也没想到,你们的计划会坏在槐花儿和郑小虎这么两个小人物的手里吧?”
赵陈氏听得此言,越发沮丧,眼中满是绝望,叹息道:“原来你真的都知道了。。。可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第145章 对坐讲解()
赵陈氏是如何都想不明白,杨璟为何能够怀疑到她的头上,更没想到杨璟竟然还耍了花招,大张旗鼓捉拿罗晋,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迷惑她,而后出其不意将她拿下了。
此时杨璟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的一只手和一条腿都被废了,想要站起来都难,鲜血模糊了她的视野,当她伸手抹掉眼镜上的血迹,她看到杨璟的双脚。
杨璟的袍底之下,左小腿竟然不断有鲜血涌出来,此时她才醒悟过来,原来杨璟身上有伤,只能撑着手杖走路,正因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才设计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流血了。”
杨璟自然察觉得到伤口再度崩开,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会冒险捉拿赵陈氏,之所以要拼着伤口崩开也要动手,就是吃准了赵陈氏忽视他的武力值。
这小腿的伤口本来是在彭府留下的箭伤,三番四次被崩开伤口,也增加了感染的风险,杨璟心里又怎能不担忧,只是形势所迫,不得已罢了。
杨璟捡起地上的手杖,支撑着走到院子角落,提了一个木桶,将木桶倒扣在地上,在赵陈氏的旁边坐了下来。
“其实我的证据并不多,大部分结论都是推断出来的,但你的反应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杨璟将手杖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而后掀开裤腿来,一边查看小腿的伤势,一边回答赵陈氏的问题。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毫无头绪,甚至在开棺验尸之前,我心里都没有明确的一个调查方向,直到开棺验尸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些眉目。”
赵陈氏见得杨璟开口,也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挪到正房的廊柱边上,背靠着廊柱,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
杨璟本不想跟赵陈氏解释,但灵堂那边还在激战,他又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对赵陈氏用一用心理战,以便为接下来的审讯打个基础。
给赵陈氏解释推理过程,并非为了显摆自己的心思有多么缜密,而是为了击破赵陈氏的心理防线,让她彻底认栽,如此才能从她口中抠出白牛教的内幕来。
“我身边有个奇人,你应该知道是谁,他其实早就看出你懂武功,只是我找不到你犯案的动机,一直都没有跟进,直到后来才引起了重视。”
“你说的是那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儿吧?看架势应该是武当的内功心法,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也就只是个花架子,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奇人啊,哼。。。”
赵陈氏显然对王不留的功夫极其不屑,若不是鹿白鱼和王不留偷袭,正面硬撼的话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众所周知,武当派兴起于明朝,因为张三丰才声名鹊起,但事实武当山早在明朝之前就已经是道教的圣地之一。
五代宋初的道教传人陈抟就曾经隐居武当山的五龙观,后来又在武当九室岩餐霞饮露、服气辟谷二十余载,元末之时,武当被焚毁,到了明朝英宗时期,才花费数百万的人力物力,耗时七八年,建成了规模宏大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并赐名为:“太和太岳山”。
杨璟知道王不留曾经出家当道士,可若非赵陈氏此时点破,他还不知道王不留竟然是在武当出的家。
“对于你们白牛教而言,王老先生或许算不得高手,但对于杨某而言,王先生已经着实让人佩服了,你倒是看不上他,如今还不是落在我手里?”
杨璟之所以与赵陈氏交谈,就是为了打击她的信心,击垮她的心理防线,为接下来的审讯做前期准备,又岂会让她在气势上占据上风。
听得杨璟这般讥讽,赵陈氏果然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杨璟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裤腿放下来,而后继续解释道。
“起初我一直找不到头绪,最终只能利用反推法来寻找破绽,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案发之时练功房是从里头反锁的,而房里只有赵高义,并无他人,可赵高义又是死人,不可能将门反锁起来,这世上没有妖魔鬼怪,门上和门栓周围都没有什么能够从外面反锁房门的机关,那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陈氏见得杨璟开始分析他的破案过程,虽然脸上仍旧是不屑的表情,但那期待的目光却出卖了她渴望得知真相的心思。
杨璟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或许真的能够通过解析案情来击溃赵陈氏的心理防线!
“综合上面的分析,只能得出一种可能,那就是门并不是反锁的!可如果门不是反锁的,那么槐花儿又怎么会拍不开门?只能说明她撒谎了!”
杨璟的分析环环紧扣,赵陈氏不由听得入了迷,虽然她是参与者之一,但古时之人对伪造现场并不在行,也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意识,所以当她听着杨璟的分析,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似乎没干过这些事儿一般。
杨璟见得赵陈氏的心思已经开始松动,便继续分析起来。
“如果槐花儿撒谎了,那么之后撞门而入的郑小虎,同样也在撒谎,既然门没有反锁,自然就没有撞开一说,可门闩却是断的,那么门闩又是怎么断的呢?他明知道门没有反锁,却故意装出撞开门的假象,这又是为什么?”
杨璟不断用提问和回答的方式来讲诉,这样的效果极具吸引力,也极具心灵冲击力,当一个问题冒出来之时,是那么的引人入胜,让人期待,当答案揭晓之时,却又牵出下一个问题,一环接一环,让人欲罢不能!
即便赵陈氏早已知晓了整个过程和答案,但仍旧被杨璟的分析给惊呆了。
因为她是参与者,她也是知情人,但杨璟却是在案发之后五天才抵达现场,只通过短短的调查,却能够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娓娓道来,实在由不得人不去震撼和惊叹!
“对于槐花儿和郑小虎的撒谎,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样,槐花儿假装拍不开门,但其他人不可能拍不开,她们也不可能不上来试一试,也就是说,槐花儿和这些人拍门的时候,门确实是拍不开的,那么为什么拍不开?”
“只能说明有人在门后面顶着门了,那么这个人是谁?只能是郑小虎,因为他是第一个撞开门的人!”
“其实郑小虎事先就藏在了练功房里,也是他砸断了门闩,制造了门闩被撞断的假象,那么他这么做是为了掩饰什么?”
杨璟说到这里,便朝赵陈氏看了一眼,后者的目光开始有些躲闪不定,似乎生怕杨璟看出她心里的想法。
赵陈氏为了潜伏在赵高义的身边,不惜委身给赵高义这样的武夫,还为他生育了一对儿女,这等心性和意志是极其可怕的,杨璟能够撼动她的心志,已经着实不易。
“想要知道郑小虎掩饰什么,必须确定一个前提,那就是槐花儿拍门之前,郑小虎就已经待在了练功房里,所以他才是第一目击者,他看到的远比所有人都要多!这也是他想要掩盖的东西之一!”
“而本官已经检测过床单上的秽物,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赵高义留下的!整个练功房除了赵高义,就只有郑小虎这么一个男人在里头,那么这些秽物,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