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河山别样红-第5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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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谋,现在渡过黄河的日军有第16、第109师团,若只是这两个师团那我们当然可以应对,但据军委会那边传来的可靠消息,第5、第14两个师团也正向濮县集结,并有过河南进之势。若是四个师团都压向我五战区,即便其后路被护卫军切断,我们也肯定要陷入苦战。”李宗仁神情凝重地说道,“别忘了,我们南面还顶着华中派遣军的主力呢!”
徐祖贻心下大惊,这还是白崇禧想法把护卫军拉进来,使其在挡住苏北日军的同时又切断华北日军的退路,五战区都濒临险境,若是没有护卫军这仍属敌对的助力,那五战区的前景可真就不妙了!
日军咄咄进逼,李宗仁、白崇禧调兵遣将左支右绌,护卫军这边也并非真个高枕无忧,而是做好了随时出兵的准备。
“日军留下运河西岸孙连仲部不打,这等于在日军和我军之间保留了一道屏障。若是孙连仲部不撤,我们还真不好冒着挑起内战的名声过河把孙连仲和日军一块打。”在护卫军总部,刘成山对着沙盘上的几方态势,皱眉说道。
“老刘,你放心,等日军从菏泽打到了曹县、单县,李宗仁肯定会把运河西岸的部队南撤!”杜义山笑了笑,又道,“恐怕到时候我们不出兵,李宗仁、白崇禧也会想法促使我军出动!”
“我就是担心出兵晚了,届时华北日军四个师团都集中在鲁西南,而我们过河的部队一下子没有那么多,会吃亏的。”刘成山皱眉说道,“只要孙连仲部一撤,日军肯定要增防运河西岸,我军要想顺利过河,还要盯紧李宗仁与孙连仲之间的联系才行。最好是在孙连仲部刚撤,日军尚未抵达运河西岸的时候,我们就渡河成功!”
“抢先过河固然要紧,但最好是在日军重兵进入皖北、南下陇海线的时候。”谷海川却有不同意见,“至于日军增防运河西岸的部队,肯定不是主力。我们有着重炮和空中优势,就是强渡也不成问题。”
刘成山是不希望在过河时与日军重兵对上,而想抢先过河,着眼点是避免护卫军出现过多损失。但若果真如此,从时间上算,日军重兵届时仍在鲁西南,护卫军仍免不了与其硬碰。哪怕此前避免了敌前渡河的损失,可护卫军抢先过河的前锋部队兵力却不会太多,加上还要在敌前展开,整体算下来,这部队的损失也不在少数。而且护卫军和日军重兵在鲁西南硬撼,不管胜负如何,都给临近的五战区、一战区部队制造了机会,对护卫军立足鲁西南不利。
谷海川同样不希望过早与日军重兵对上,而宁愿强渡过河,其着眼点却是使今后的战局对护卫军更有利。在谷海川看来,日军重兵瞄准的是徐州,等其南下陇海线与李宗仁部开战后,护卫军强渡过河更为适宜。虽然在强渡运河时会遭受一定损失,但护卫军却可以比较顺利的进占鲁西南,切断日军退路,在战略上赢得主动。
“不抢先过河,还有一个原因,我们要先对付苏北方向的101旅团。”见刘成山在沉思,谷海川又道,“这个旅团虽然现在距离鲁南有些远,但根据破译自五战区的电报,韩德勤、汤恩伯等部都将‘逐次抗击后再撤’,可根据韩德勤部33师于东台不战而退的表现,我们有理由相信,101旅团将比华北日军更早与我军碰上。因此,我们不能为了抢先过河而置鲁南之敌于不顾,更不能放弃这进占苏北的绝好机会!”
“我赞成先南后北!”参谋长孙观涛说道,“先打南边101旅团,我们不但有完全把握,还可借机再次表明我党、我军对日军的态度,表明我们歼灭日军的决心!”
“我也认为先打101旅团更有利。”杜义山也点头说道,“打掉101旅团,再陈兵于运河东岸、淮河北岸,我们就可从容整顿苏北。再过河与鲁西南日军作战也就用不着分心旁骛。”
“是我考虑的浅了,海川是对的。”刘成山也抬头朝众人笑了笑,有些感触地说道,“这行军打仗,还真不能只看一时损失,要结合大局考虑的更长远些才行!”
谷海川等人就苏北、鲁西南作战问题取得了一致意见,赵振中和周明远两人也在就对日作战问题进行研究。
“没有了台儿庄战役,徐州会战的时间可提前了不少。但就现在的形势看,在四月下旬之前,日军不会对护卫军控制区域构成威胁。”周明远说道,“老赵,既然海川他们那边已经确定了怎么打,我们这里是不是也确定下对晋北、察南日军的攻击时间?是不是等海川他们打响之后我们也动手?”
“海川他们打起来最早也是四月底,我们这边就在五月初好了。怎么着也要把114师团给拉到晋北。”赵振中沉吟道,“时间延长点,部队的准备也能更充分些,把握也就更大些。另外,可与阎锡山联系下,鼓动他趁机反击,让20师团、108师团也不得脱身。这样一来,华北日军的兵力就被牵制在黄河南北数个战场上不得脱身,我们既能发挥全力,又可借力打力,赢得战略上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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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南征北战(四)()
第九章:南征北战(四)
继4月10日夺取鄄城后,16师团又于4月14日占领菏泽,进而兵逼定陶。在16师团之外,华北方面军其他几个师团的动作也相当迅速。
由于濮县与鄄城之间的黄河渡口已为日军掌握,原本就驻防黄河北岸的第5师团和第109师团也自4月12日开始源源不断地过河南下。唯有土肥原贤二所率的第14师团,因要先从晋南的垣曲,豫北沁阳、焦作等地集结,加上距离有点远,尚未赶到濮县一带。
华北日军的动作,让阎锡山大大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给李宗仁、白崇禧的心头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
“14师团这一撤,再加上华北、华中日军都瞄准了徐州,我们二战区的苦日子就快到头了!”在临汾的战区司令部里,阎锡山心情愉悦地说道,“土肥原走了,川岸文三郎和下元熊弥也肯定打不了多长时间。除非杉山元疯了,否则他决不会冒四处开战的危险。”
参谋长朱绶光一时没明白过来,便提醒道:“四处开战?阎公,我们这边加上李宗仁那边也不过才两处啊!”
“兰荪,你忘了民众党在晋北、绥东的人民军,还有山东方向的护卫军了。”阎锡山淡然笑道,“依赵振中的脾性,他怎么会放过趁火打劫日军的好机会?你就等着看吧,我敢说人民军和护卫军接下来肯定会有大的动作,只是不清楚他们究竟会在何时发动罢了。”
“这倒是!”朱绶光赞同的点点头,随即又叹道,“日军两大重兵集团一起朝五战区压过去,李德邻的日子恐怕比我们更苦!”
“五战区的事情,自有中央和李德邻、白健生他们操心,我们就不用费脑筋了,还是管好自己这摊子事吧!”有五战区给自己分压解忧,阎锡山可不愿节外生枝,话题也就此打住。
死道友不死贫道,阎锡山因李宗仁五战区把14师团吸引过去而心中暗喜,而李宗仁、白崇禧则想利用护卫军这把利刃去对付日军,缓解眼下五战区面临的危局。或许这也算是阎、李等大佬们另类的心有灵犀?
只不过,李、白两人的意图只能向上报告老蒋,向下传达到集团军,最多向军级透露些,无法对广大中、基层官兵明确宣布,这便导致了基层部队对一退再退的做法心生不满。
“军长,我们30师为了守鄄城,几天下来被小鬼子炮火轰得只剩了不到五千弟兄!可上面放着那么多部队不增援,却毫无来由的让我们撤!我怎么和死去的那一万多弟兄交代?怎么和活着的弟兄交代?”30师师长张金照胳膊上缠着绷带,在武城30军的指挥部里也顾不得上下尊卑,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朝军长田镇南吼道。
“你以为老子不想打?!打这样的仗老子也憋屈得慌!”田镇南也一肚子闷气,咆哮道,“可孙总司令说了,这是战区的命令!违者军法从事!你说老子能怎样?!”
“这他娘的都什么事儿!”张金照一拳擂在桌子上,愤然说道,“我们集团军简直就是后娘养的!先是一战区,后是二战区,接茬下来又是一战区,现在又到了五战区,从平汉线到正太路,再到鲁西南,换来换去,干的净是些堵枪眼子的差事,还处处出力不讨好!再这样下去,老子也学谷良民!”
虽然田镇南不是出身于西北军,可出任30军军长以来他却和手下相处得挺好,这也是张金照敢在他面前直来直去的原因。可即便如此,田镇南听张金照说要学谷良民的气话后,也厉声喝道:“你个混球给老子闭嘴!你要是再敢胡咧咧,老子直接把你送到孙总司令那里,看他怎么收拾你!”
张金照也知道自己说的过头了,坐在那里气鼓鼓的默不作声。
缓和了一下情绪后,田镇南说道:“你的意见我会如实向孙总司令上报。但部队是战是撤,由不得我们决定,那是战区司令部的事情。你现在给我回部队带好那些兵!”
张金照脖子向旁一扭,楞脾气上来了,闷声说道:“上面没有个说法,我没法和弟兄们交代,我不回!要不,你们把我撤了,或者枪毙也行,一了百了,大家都省心!”
30师已经彻底打残了,没有几个月的补充和休整是无法再上战场的。田镇南稍一思量,便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就先在这呆着吧!”
基层官兵的不满并非仅有孙连仲部,汤恩伯、韩德勤两部的中、下层官兵同样也有不少牢骚和质疑。
从4月11日开始,在东台休整了半个月的101旅团又开始向北面韩德勤部驻防的盐城、阜宁、涟水、淮阴等地攻击前进。韩德勤原本就有保存实力的打算,现在又得到李、白两人的指示要祸水外引,他就更乐得“奉命行事”。
于是,国民政府第二十四集团军六、七万大军在韩德勤的指挥下,配合日军101旅团万人左右的兵力上演了令人惊讶的“攻防”戏码。日军是攻城略地,在短短十来天内连下盐城、阜宁、涟水等地,一进再进!而韩德勤则命令部队虚应故事,接触后就撤离,一退再退!
韩德勤麾下的89军是韩兼任军长,对部队的掌握还算到位,把一些言论给压制了下去。但57军却是由东北军改编而来,在中、下层官兵当中,抗日、打回东北老家的想法具有普遍性。韩德勤命令部队一退再退的做法也就激起了官兵们的反感。
部署在陇海线上的汤恩伯部虽尚未与日军接触,可在南面作为汤部屏障的韩德勤部明显防水的做法却激起了官兵们的愤慨。大家都是吃粮当兵、抗日为国,凭什么你二十四集团军就能一退再退?这不明摆着要让二十军团提前和小鬼子硬碰吗?
虽然有消息灵通人士透露,二十军团也将执行逐次抵抗的命令,退到运河西岸固守,可官兵们的心中仍感到压抑,就连汤部第2军军长李延年以及该军第3师师长李玉堂私下也牢骚不少。
李延年与李玉堂都是黄埔一期出身,又都是山东广饶人,现在又在同一军**事,多年相处下来,彼此间几乎是无话不谈。前方战事令人闷气,驻地又邻近鲁南,两人私下里自然少不了关于护卫军和民众党的话题。
“汤司令已经说了,不光韩德勤要撤,我们随后也要撤。说是让北上日军去和护卫军互掐,好减轻五战区的压力。这主意据说是‘小诸葛’出的,委员长已经同意了。”第2军军长兼第9师师长李延年说的似乎漫不经心,但却难掩心中的失落,“都打到这份儿上了,还是只想着算计。大家都是中国人,为什么就不能一致对外呢?”
李玉堂比李延年大了几岁,加上相貌有些对不起观众,因而虽才能不错,但他经历的人情世故和挫折却不少,闻言之后,便回道:“民众党所坚持的理念与我们奉行的有很大区别,特别是这些年,我们这边不少人只把三民主义挂在嘴边上,完全忽略了底层民众的艰难,这两党之间的差异也就愈发突出。在加上对外问题上的严重分歧,你说,这怎么能一致?”
叹了口气后,李玉堂又道:“前些天,老家来信了,说护卫军虽然征收了我家的一些田地,却也在减免店铺商税等方面给了补偿。无地、少地民众获得了土地,而没有血债的地主乡绅又能得到补偿,这种做法可比**更得人心。再回头看看我们这边,韩德勤有两军四师,我们二十军团有五个军十一个师,这么庞大的兵力放着小鬼子一个旅团不打,却要想法赚护卫军出手。这样下去,我们只能越来越失去民心,我真不知道上面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瑶阶兄,这话也就咱们私下说说,对外可千万要慎言!”李延年提醒之后,又道,“老家那边的情况我也接了信,不管怎么说,民众党和护卫军的举措称得上仁义。可我们现在的位置决定了不能任意行事,身不由己啊!”
顿了一下,李延年又感叹道:“我们军团虽然兵力不少,可李、白两位长官却留了三个军放在微山湖以南的徐州周边地带,运河往东的陇海线上只有两个军三个师。凭心而论,我们是能打败小鬼子101旅团,可上面有命令,我们还能抗命不成?总不能真学谷良民吧?”
“现在倒不至于抗命,也用不着学谷良民,可我们总要尽一个中国人的良心!”李玉堂哼了一声,又道,“护卫军占据了山东大部,虽然老家被征收了一些田地,可总比在小鬼子的刺刀下当亡国奴强得多!不冲别的,就冲护卫军保全家乡父老这一点,我们也应该出点力!”
李延年吃了一惊,连忙说道:“瑶阶兄,你可千万别乱来!万一出了问题,可不是你我两个人的事,会连累全军数万弟兄的!”
“放心,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干,更不会违犯军纪!你拭目以待就是了!”李玉堂笑了笑,目光中透露着一种别样的光彩。
……
对于部队中官兵们的不良反应,李宗仁、白崇禧虽然事先已经预料到一些,但却没想到韩德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