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踏梦-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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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凌风愕然回头,看到一个身着云白衣衫的少年摇扇含笑看着自己,奇怪的是,那少年虽然在笑,但凌风却感觉到一种彻入骨髓的寒意。
“你是谁?”凌风勉强压下心里的惊慌问。
“我是宋译,你曾经向陛下进谗言陷害的那位。”宋译打了个哈欠,走到慕容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道:“你说咱俩该怎么收拾他?敲闷棍?捅刀子?或者,剃光他的头发让他做和尚?”
“我比较热衷于让他当和尚。”慕容很坦诚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就在他话刚出口的同时,知道不妙的凌风拔腿就要逃,却和站在他身后的朱敬抓个正着。
一个麻袋套在他脑袋上,很快被拖着到了无人的暗处,宋译点了点头,拳头雨点一般落在麻袋上。
揍人的是慕容冲和宋译平日里比较信得过的手下,虽然太子府的侍卫里有不少是慕容冲安插进去的细作,但如今慕容冲和宋译投缘,当下自然也不必分你我。
麻袋里的惨嚎声只高不低,胡同外那个棺材铺的老板耳朵已经不自觉的竖了起来。宋译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不由眉头一皱沉声道:“这是摆明了要和咱们较高下吗?给我用力打,打到他叫不出声为止。”
慕容冲也在一旁道:“我想着,揍完把他赶出祥德,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别在京师蛊惑君心,祸害他人。”
上头的人下了死命令,很快,麻袋里渐渐没了声音。解开麻袋口,鼻青脸肿口鼻出血的凌风道长呈现在大家面前,宋译走过去捏着他的下巴寒声道:“我如今已经算是四面楚歌了,你却要蹦出来雪上加霜。你可知道你胡言乱语的那些卦象会害死我?”
凌风抖着嘴唇要说什么,慕容几步上前一拳头打过去道:“我呢?我又怎么招惹你了?一见我就出恶言咒我,你当我真是泥捏的?陛下虽然信你,但把我惹急了,陛下也不会护你。”
一道血线从凌风嘴角流出,用道袍袍袖胡乱抹了一把后,凌风口音含混的道:“贫道向来不说谎话?我所算出来的东西,都是师傅临去前传授与我的。这些年从来没有算错过,你二人不是想收拾我,而是对我算出来的前景感到害怕,这才迁怒于我。”
慕容闻言脸色一沉正准备再赏他几记拳头,却被宋译拦了下来。
“你既然对自己掐算能力那么有信心,好,我且问你,我是谁?来自何处?如果算不出来,那只能说你是妖言惑众。”
宋译的真实来历,只有乞还一人知道。倘若凌风真能算出来,那便意味着,凌风并不是神棍,如果凌风不是神棍,确实有必要把凌风掐算出来的事儿摆上桌面了。
之所以会有如此想法,是因为凌风挨揍后的反应,寻常神棍这个时候早就开始磕头求饶了,而凌风,却只是忍着伤痛陈述自己的无辜。
凌风掐算了会儿,突然睁开眼盯着宋译道:“我知道你是谁。”
“那你说我是谁!”宋译言语步步紧逼,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年近半百的道士,究竟是不是神棍!
凌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很虚弱的闭眼道:“你来的地方,有长城,有故宫。。。。。。”
此言一出,宋译脸色陡变。
第一百二十四章 隔世寻究()
“你来的那个地方,有长城,有故宫。。。。。。”
这个道士嘴唇轻动,‘长城,故宫’那些几乎快被岁月磨蚀没了的记忆,突然从四面八方朝宋译涌来。站立不稳的宋译连连后退,指着凌风用复杂的表情问:“你还知道什么?不,你应该告诉我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中国?亦或是。。。。中国的古代?”
慕容冲一脸疑惑的看着极力压制自己的宋译,不由奇问道:“我知道你,你自小生活在京城,你说的那个中国是什么意思?”
此言一出吗,失态的宋译这才发现旁边有人,于是很努力的平复下情绪歉然的对慕容冲道:“无他,浮生一场梦而已。这个道士,算出了我小时候做的一个长梦。我很好奇他还知道什么,所以,目前他不能离开京城。慕容,把他交给我吧,我会想法子安置好他,绝对不会让他再生乱子。”
见宋译忌惮人多,慕容不好强迫他,便点点头带自己的人离开。
慕容走后,朱敬也很有眼力见儿的上前拱手道:“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小的先带弟兄们回府了。”
宋译点了点头,众人散去后,他忙上前帮鼻青脸肿的凌风从麻袋里解脱出来,抓着他的胳膊急声道:“你还知道什么?你告诉我。”
凌风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眼皮儿耷拉下去没有立刻说话。
宋译只当他为刚才所挨的打赌气,连连道歉后又紧跟着问:“我爸妈还好吗?聂云还好吗?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前世的我怎么样了?可还活在人间?你别杵在这里,你说,你知道什么就说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以至于引起了胡同外行人的注意。
就在这个时候,凌风擦擦嘴角的血污漠然道:“你留下我,想要怎样?”
宋译看了他许久,叹了口气不无悲戚的道:“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远离的游子都有个回家的梦,对于同一个世界的人们来说,那梦很近,近到一张车票一张机票就能解决乡愁。
宋译内心深处,也有个回家的梦。可是,他知道,除非机缘巧合,不然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于是,他一直很努力的把思家之情埋在心底,很努力的想要忘记。在乞还的帮助下,拼命的想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然而,凌风刚才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开启思家魔盒的钥匙一般,所有压抑着潜藏着的情绪统统从里面涌了出来,使人欲罢不能。
凌风初时还对自己无故被打而介怀,然而在宋译悲声道出‘我想回家’的话后,终于放下了方才的屈辱疼痛。人之初,性本善,他一直都是以好人自居。
“宋译,方才你让我算你的来历,我掐指算了下,脑海中所涌现出来的,只有长城和故宫两个画面。”凌风不无歉然的道:“找个清静的地方,我再算一次吧。”
。。。。。。。。
。。。。。。。。
找医馆为凌风处理好了伤口,宋译带着他去了离他们最近的燕归楼。
进去后,掏出身上的银子吩咐掌柜开个雅间,在拒绝了美人相伴的邀请后,宋译和凌风双双跟着小二走了上去。
雅间确实很安静,一进去就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清香盘旋在鼻翼。梅兰竹菊四君子图悬在雪白的墙壁上,焦尾琴和棋盘一应消遣东西应有尽有。
阳光从薄如蝉翼的窗纱中透了进来,射在古木地板面儿上,人立在那里,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小二沏了一壶清茶后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凌风也不废话,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坐在那里掐指细算起来。
宋译在窗旁很紧张的看着他时而皱眉时而叹息,想出声询问又怕打扰他掐算,只得耐着性子立在那里。半柱香功夫过后,凌风突然睁开了眼,抹了一把额上冷汗对问宋译道:“现在你想问什么,尽管来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我凌风算卦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等奇事,两个很少有交集的平行时空,竟然会机缘巧合传送过来一个人魂。”
“我爸妈。。。。”宋译坐了下去,一脸紧张的看着凌风。
凌风吃了口茶抹嘴道:“因为你的事儿,你父母很伤心。不过我相信,时间会淡化一切,也许很多年以后,再提起你他们还是会很难过,但是,那只是很偶然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
宋译僵着嗓子不敢问出那个问题,但凌风却不给他任何退避躲闪的机会,张口道:“你已经死了,没救了。我刚才看到,你的尸体被他们推到一个很奇怪的柜子里烧化。”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后,一阵寒意从脚心冒了起来。宋译白着脸坐下,喃喃道:“你的意思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回去了?”
“节哀。”
见宋译目露绝望之色,凌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那个和你很要好的。。。。未婚妻很不错,她还没有找下家,一直在你们曾经呆过的地方留连。对了,她现在在你们结缘的那个书院教书,每年都会去你坟前看你。”
宋译惨然笑道:“我宁可她不要再记得我,我回不去了,她守着那些记忆做什么。”
说到这里,宋译突然抓起凌风的胳膊急急的问道:“我能不能通过某种途径叫她好好生活不要等了,我再也回不去,她即使等一万年也是空。”
凌风叹了口气道:“她愿意等,那是她的心意,你不好强加干涉。等时间长了,绝望了,她自然不会再等下去。忘记你,只是个时间问题。”
宋译没有说话,凌风见他只是神情恍惚的坐在那里,只得抬高声音道:“我已经算出了你的事儿,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事情已经发生,无力改变那只有适应。你就当自己过奈何桥时忘喝孟婆汤,所以今世这才残存着前世的记忆。你那个世界的亲人和你缘分已尽,改变不了就顺其自然吧。宋译,此生你还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做,执着前世未免也太娘们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程梵()
不知不觉黄昏将近,凌风朝径自喝酒的宋译拱了拱手道:“你先慢慢儿悟吧,贫道要走了。”
宋译默然的看了看他,正要张口说话,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只见杨云轩负手立在外面皮笑肉不笑的道:“道长为何走这么急呢?我在府里备了酒宴,无论如何你得赏脸过去。”
不认识杨云轩的凌风愣在那里,倒是宋译起身上前行礼笑问道:“你不是去沁香斋了吗?怎么突然跑来这里了?”
杨云轩用眼色示意萧三林立他们守在外面,也不理会宋译,自己走到桌前坐下后沉声喝道:“凌风,你好大狗胆,竟然以妖言蛊惑君心。”
大概是好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儿了,杨云轩挣得眼睛充血。宋译在一旁看得直皱眉,而凌风藏在袍袖下面的手已经在快速的掐算眼前这个少年的来历了。
宋译见凌风忙着掐算,恐无人搭理杨云轩惹得他更加生气,便上前倒了两杯酒道:“你听谁说他妖言惑众了?”
“他在父皇面前说你坏话,害的父皇对你起了杀心,怎么不是妖言惑众!”
此言一出,凌风一惊,藏在袖子里的那只手猛地一哆嗦,一脸惊讶的看着杨云轩。
“我这不是没死吗!”宋译看了脸色陡变的凌风一眼,然后随手把其中一杯酒递给杨云轩坐下道:“我观他是个直性子人,他不是故意对皇上说那些话的,只因为皇上问了他,他这才知无不言。”
“可你会被他那句话给害死。。。。”
杨云轩话未说完,宋译端起酒杯昂然道:“我宋译命硬的很,害我性命的人还没出生呢。”
已经确定回不去了,那么,就要在这个世界活的有特色点,怕这怕那瞻前顾后,未免太窝囊。
说完,看着杨云轩笑道:“你急急忙忙过来,就是为了帮我呵斥道长?”
杨云轩瞪了凌风一眼,气哼哼的点头道:“如果不是你为他说情,这会儿我早就把他吊到棺材胡同最高的那棵树上喂乌鸦了。”
凌风闻言朝远处挪了挪,做出随时逃跑的姿势。
。。。。。。。
。。。。。。。
在杨云轩的连声恫吓下,凌风到底没有再回皇宫,趁城门未下匆匆出城去了。
宋译和杨云轩远离了棺材胡同,上了马车,杨云轩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宋译道:“才刚见慕容冲的时候,他夸你知人善用。”
“哦?”宋译笑道:“怎么会这么说?”
“他说你小小年纪,竟然能把东宫众侍卫收拾的服服帖贴的,如此气魄,一时半会儿连他自己尚不能做到,可你却做到了。”
“他太客气了。”
虽如此说,但宋译自己心里却很受用。
杨云轩又道:“为了继续锻炼你的能力,他把一个不成器的手下托付给你,希望你能把废铁炼成钢。”
“哦?在哪里?”宋译已经在外面行走着的侍卫中搜寻陌生脸庞了。
“我已经让朱敬先把他带回府里了,”慕容冲朝他炸了眨眼道:“就安排在你院子里,也做你的亲军。”
“是吗?”宋译不经意的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程梵。”
“好名字。。。”话刚出口,宋译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迟疑了下方小心翼翼的问道:“程先生是他的。。。。。?”
“先生是他的父亲。”
“纳尼?”宋译努力营造出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
。。。。。。。
下了马车,进入太子府,脸含怒气的宋译一径朝自己的院子处走去。而杨云轩颇为闲适的边走边道:“先生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听说以前娇惯的很,曾经还在闹市伤过人命。如果不是先生在撑着,这会儿只怕已经被砍脑袋了。”
“我知道。”宋译盯着不远处的院门咬牙沉声道:“冤家路窄,躲来躲去还是被他给寻上门了。”
“你认识他?”
宋译没有立刻答话,只是沉着脸一脚踹开了院门。
院子里,盛饭正颐气指使的让朱敬给他端水捶背,院门被宋译一脚踹开,朱敬面上的委屈一闪而过,但还是很快迎上前去施礼道:“太子殿下,宋大人。”
“这是哪家的大爷?”宋译沉下脸明知故问。
“是武安侯程又远将军的儿子。”朱敬尽量使自己的声音里带不出一丝情绪,毕竟身份悬殊,倘若这程梵存了坏心,出身卑微的他今后的日子可能就不好过。
“胡说,”宋译寒着脸道:“先生前日邀我去府上,亲口告诉我他没有儿子,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啊?”朱敬一脸疑惑的看着不远处傲然杵着的程梵,很头大的道:“可他自己说他是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