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踏梦-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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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错过你。好在你允下了我的提亲,我知道了你的心意,感觉很开心。”
许颖回头看着他,迟疑良久才道:“不是我允的亲事,是哥哥。”
“那不也正是你的意思吗?”宋译问。
许颖摇了摇头,苦笑道:“对于婚事,我向来无法自己做主。如果我能做主,我会回绝相府的提婚,我宁可与你做一生的知己好友,也不愿意嫁给你给你带来危险。”
“危险?”许颖的话越来越奇怪,以至于宋译越发糊涂了。
这时,只听许颖叹道:“这两天,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寻你的。”
宋译安静的等待着她的未尽之言,本来烦乱的一颗心,无端平静如水。只听许颖道:“我害死了我的嫂嫂和她肚里的孩子,这些年,哥哥一直很恨我。他曾说过,我害他失去至爱,他一定也让我尝受失去心上人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宋译,咱们都还小,所有的心事都在脸上,哥哥已经知道了我对你有心,他很努力的要促成你我的婚事,只等着我嫁给你后发动天下文人攻击你。他乃祥德文士,祥德乃我大安朝的心脏,只要他振臂一挥,天下文士全都会遥相呼应,而文人要找一个人的知名理由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历史长河中,文人比武夫更可怕。”
宋译呆呆的听着许颖的讲述,很奇怪她是怎么害死她的嫂嫂和未出世的侄儿。但是许颖把那事一言带过,想必是不愿回忆,于是压住心里的好奇闷闷的道:“你哥哥太麻烦了,他可以直接找群杀手捅我刀子。何必闹出那么大动静,让天下文人都成为他的棋子。”
“雇杀手只是一时之快,而号召天下文人为他效命那却是流传青史的壮举。他自以为自己的名望已经堪当天下文人之首,他只是想借此做一件震撼江山的大事,使自己的名字被史官记在史书中,供后世文人敬仰。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杀人的过程却至关重要,一刀子捅了你,不仅你痛快,我自己也轻松。他要做的,是让你我遭受世间文人的唾骂,让你我背着他们的鄙夷与压力而死。”
许颖很冷静的分析着许仕奇的行为,宋译却对此很不屑的道:“你哥哥就是一个斯文败类变态文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如此费尽心力的事儿,他也不嫌累得慌。”
说到这里,突然对兀自苦笑的许颖道:“你我都是是非人,你我的婚约,不仅害了我,也害了你。但是,眼下的情况是,你我都无法回头了,必须想出应对之策,好换得来日举案齐眉之乐。”
“此话怎讲?”许颖很好奇的回过头。
宋译花费一刻钟的时间把宋家今年的危机,和今夜慕容冲告诉自己的那番话讲给许颖,许颖闻言陷入沉思,良久方道:“其实我死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我活着只能给你带来无穷尽的灾难,不如一死了之,免得你一直受人制肘。”
“别胡闹。”宋译瞪了她一眼道:“你我如今把各自的隐衷说了出来,为的是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你张口就是自己去死,摆明了要我难过。”
许颖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过。也不会让你为了我陷入绝境,我会以另一种方式活着,直到你变得强大不再受人制肘。
“另一种方式活着?”宋译立刻一脸警觉的看着许颖。
许颖笑着解释道:“柳妈那里有一种让人吃了假死的药,明天我就会把药吃下去。我死后,你可以大张旗鼓去我家吊唁,动静越大越好,这样就会很快传到皇上耳中,皇上知道我已经身死,自然不会再以赐婚一事迫你违抗圣旨冒犯君威,而你,也可以就此避免了娶不喜欢人过门的烦心事。”
“你的意思。。。。”宋译眼中的阴霾渐渐散去,他已经知道了许颖的想法。“之后的你会以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份活着,直到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你的时候,才出来回到我身边,做我的妻子。”
“然也。”许颖面上的笑容越发绝美,使宋译怦然心动。
。。。。。。
送许颖回家后,压力尽减的宋译只觉得身轻如燕。骑着马很快就回到了太子府,太子府众人歇的差不多了,和守门侍卫打过招呼后,宋译直接先回房睡下。
与此同时,许府。
许颖回去后,先去柳妈的房中叫醒她,给她说了几句话后,柳妈想了想起身取出一个小匣子,拿出青花瓷小瓶给她道:“姑娘,这样也好,你哥哥已经丧心病狂,你选择如此方法脱身,倒也不失为一种生路。”
“柳妈,”许颖接过那个小瓶道:“下葬前你想法子引开哥哥,我会尽离开此地。临走的时候我会把一些同等重量的东西放进棺木中,如此不会被抬棺人发现出异样。我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姑娘放心,少夫人的事儿当时我也在场,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柳妈叹道,“只是少公子一根筋儿,他怎么也走不出这个坎儿,竟然对你。。。。”
说到这里,许颖脸色一白,却没有再说话,拿着小瓶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月亮如此,浮生若梦。一瓶液体尽数饮下,血丝从嘴角渗出,一阵眩晕过后,栽倒在榻前。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生如戏()
“大人,翰林编修许仕奇的妹子今儿早上去了。事关宋许两家婚事,丞相派人来要你去许府一趟。”
早上,刚起床的宋译听袁长如此回话,陡然一惊,整个人如同被无数利剑穿过一般难受。恍然了一会儿,想起了昨夜和许颖所说的那一番话,这才回过神来暗笑不已。
这一觉睡得,如此重要的事儿竟然忘了。
但即使是戏,也要演像点。当下急声揪起袁长问道:“去了?怎么去的?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袁长见他双目争红青筋暴起,自己也深受感染悲声道:“听说是得了急症,早上的时候,身子都硬了。”
此言一出,宋译揪着袁长的那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整个人踉跄着坐倒在门框上。袁长在一旁看得难过,上前轻声劝道:“丞相说,要大人你节哀养身,逝者已矣,就别徒添难过了。还说,大人若实在想不开,就家去歇两日,千万不要弄坏了身子。”
关键时刻,父子之间要避的嫌都不管了。宋译感慨于宋年慈父情怀,但知道事情原由的他自然不会答应。反而当着闻讯赶来的太子一行人的面儿沉喝袁长道:“他不是不要我这个儿子了吗?如今何必来此假惺惺,你去告诉来人,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再进他家门一步。”
说完,拳头狠狠的砸在门框上,血水蜿蜒流下,宋译面上虽然悲恸,心中却如释重负。父亲,儿子能为您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倘若儿子的存在真的能把文帝猜疑的眼光引到我这里,也不枉我受你庇佑这么多年。
这场戏,许颖和宋译是戏中人。演给周围的亲朋和奸细看,演给大宋朝的国君看,演给敌人看也演给朋友看。人生本就是一场戏,戏演完了,人也就该散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剧本出了意外,戏演的快,人也散的快,最终化成了一生的遗憾。
“蠢东西,都愣着干什么,快叫郎中过来包扎伤口。”
杨云轩的声音急急的响起,话音刚落,杨云轩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宋译身旁。气的用拳头砸他肩膀道:“英雄若儿女情长,将来势必要气短。许颖死了那是她命中注定与你没这个缘分,你折磨自己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太子府的郎中匆匆跑来给宋译包扎伤口。
宋译坐在那里任他们折腾自己受伤的手,一双眼睛却冷冷的盯着不远处抿嘴不言的萧三。
若非知道的早,许颖之死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萧三,我宋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害我。
就在这时,杨云轩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快别难过了,收拾收拾,我陪你去许府吊唁许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如此对她,想必她死也瞑目了!”
。。。。。
。。。。。
好一番忙碌,身着云白衣衫的宋译和杨云轩坐上了去许府的马车。
一路上仪仗浩大,引得国王百姓纷纷围观。此时,差不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翰林编修许仕奇死了妹子。连带着,深宫中的文帝也得了信儿,见用许颖已经无法威胁到宋译,只得暂时收回要给宋译赐婚的打算。
见文帝如此,慕容冲恨不能立刻抽身出宫告诉宋译这个喜讯,谁料,就在他刚找了理由要退出去的时候,小黄门报说称王觐见。慕容冲向来虽成王怀有戒心,少不得耐着性子看成王又玩什么幺蛾子。
身着蟒袍的杨云成在两个小宦官的陪同下进入殿内,先是一番马屁过后,不经意问道:“侄儿听说皇叔父要给丞相的儿子指婚?”
文帝闻言叹道:“本来是有这个意思,谁知道他家与许家已有儿女婚约,今晨还听说许家那女子已经得病去了。此时想必宋译正伤心,朕怎好迫她娶别的女人。”
杨云成眼珠子转了转拱手笑道:“侄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此言一出,慕容冲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在得到文帝准许后,杨云成正色道:“宋译未婚妻得病亡故,此时正伤心。倘若陛下给他此一门亲事冲冲晦气,那是他们的福气。”
慕容冲出离愤怒了,旧人尸骨未寒,当天子的就忙着给人家塞新媳妇儿,这天底下还有如此混账的道理!
“你说的很有道理,”文帝对杨云成道:“只是,怕宋译不答应。。。。。”
说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倘若宋家父子抗旨不尊,那不正好有了对付他们的借口了吗?
许颖早死,本就是为了不让宋译被文帝赐婚。谁知道,竟然是白费力气。
慕容冲在一旁听着固然生气,但只要许颖已死,那么,似乎也没什么危机存在了。不过是取一个女人过门儿,不喜欢,撂在一旁就是了。
但无论如何,这最新消息还是赶紧告诉宋译的好。这样想着,匆匆拱手退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文帝眼神幽深若潭。
而杨云成,也是带笑不笑的看着一个地方。脑海里浮现出的是文帝登基那日,小黄门给自己父亲灌迷丧心智疯药的一幕。经过他的调查,知道那件事的幕后主使是已经位极人臣的宋年。他动不了宋年,便出钱买通了文帝旁边的一个小宦官趁人不备害死了执行宋年指示的黄元,然后继续等待时机。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文帝对宋氏父子不放心,是他对扶宋年最有利的武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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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之河缓缓向前流淌,昔日已经岔开的流水,也有可能会重聚。
许府外,白灯笼白幡,来来往往又都是身着素服吊唁的人。御林军右中郎将曹业也在其中,面色发沉眼睛中满是血丝。
而更多的,还是京师各地不知名的文人秀才。他们都是冲着许仕奇的面子前来,可见许仕奇在文坛的影像不小。
而在人群中,夏封满是油渍的身影显得那样耀眼夺目。宋译们下车后,入眼就先看到了他。
第一百三十六章 铡刀抬起()
太子亲自前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许仕奇抹去面上的眼泪鼻涕,哭着跪迎过去。杨云轩不自觉的往宋译身后躲了躲,被一个身着素服的人跪拜,实在不是好兆头。
“臣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降罪。”
说完,许仕奇再次拜倒。杨云轩只觉得身上冷飕飕的,僵着声音道:“起来吧,我向来与宋译交好。他的未婚妻去了,我自然要来尽心。”
直到许仕奇从地上爬起来,杨云轩这才挺直了腰板儿,对周围同样拜倒的众人道:“你们不必如此多礼,快些起来吧。死者为大,都拜我成何体统。”
说完,亲自上前在灵前上了柱香,然后看着面色沉痛的宋译道:“来也来了,拜也拜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此时实在不方便让你趴到棺木前看死者遗言。还是和我一样,上柱香出去找个酒楼一醉方休。”
宋译恐许颖一个人脱身不便,便道:“殿下如果还有事要忙,那就请回吧。我与她没有夫妻的缘分,这是我此生最大的憾事。我想送她最后一程,入土后,我自然会回太子府当值。”
“眼不见,心不伤。你这又是何必呢!”杨云轩叹息着拍了拍宋译的肩膀,但也知道这是宋译为许颖尽的最后一份心。于是道声好自为之后就带着众人离开。
他走远后,大家言语间才勉强自然些。
许仕奇迎上前来感慨道:“我知道我妹子和你的情意,也一直都致力于撮合你们。谁知她竟然如此命苦,年纪轻轻的竟然去了。。。。”
宋译默然的看着许仕奇,如果不知道他和许颖只间的过节,一定会对他方才的言行生出好感。不知道此人这时候表露出来的伤心,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就在这个时候,夏封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一把勾住宋译的脖子笑道:“前些日子有两个人找到我,说你找我有事。我不敢轻信,就打算找你问问,谁知道竟然找不到你人。去了丞相府,守门的小厮竟然说没你这个人,想来真是可笑。。。。。。”
“原先找你有事,现在没事了。”宋译沉着脸道:“死者为大,你如此嬉皮笑脸成何体统,难道就不怕主家生气吗?”
夏封满不在乎的摆手道:“许仕奇嘛,我认识他。其实他这虚名都是连中三元给他的,没什么了不起。想我夏封,天纵奇才,怕他作甚。”
他如此言语,害得在一旁的许仕奇牙痒痒,但碍于宾客在场,只得努力维持着自己文人的平和形象。
见许仕奇没应声,夏封越发得意了,拉着宋译的手臂道:“我不过是顺路进来看看,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谁他娘也拦不住我。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我并没有放在眼里。”
“那我呢?你可曾放在眼里?”
宋译的脸黑了下来,这是许颖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