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征服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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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楚慈正要卷袖子,南宫英雄大叫道:“别动手哎,我来是有正事的。”
听到他的师父要见自已,朱平安拉住楚慈,这事明显透着蹊跷。
“你师父要见我,干什么?”
南宫英雄沉默了,半晌道:“自然有要见的理由。”
楚慈扬起了眉:“我们凭什么要信你?”
“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南宫英雄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师父说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就给你这个盒子。”
盒子做得很精致,厚厚的一层包浆证明是个有年月的东西,可里边是什么呢?
朱平安伸手接了过来,刚要打开——
楚慈伸手接了过来:“小心,有危险!”
朱平安:“”
南宫英雄:“”
最后楚慈用了一枚钱镖弹开了盒盖,借着灯光,朱平安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
第二天,朱平安、楚慈、南宫英雄三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出现在了前往周村的大道上。
朱平安的手心里东西都快被他捂热了——
盒子是一块玉佩,和他脖子上挂得另一半凑起来严丝合缝,圆如满月。
他的这半边是潜龙回环之形,那半边却是彩云流湍护着一轮清月。
他的是羊脂白玉,那个墨玉无瑕。一白一黑,合在一起严丝合缝,混然天成。
朱平安很怀疑这真的是一块玉么?
两块玉对在一处,龙首下的那个字也显现出来了,是一个月字。
跟着南宫英雄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没有人对自已的身世不好奇的,朱平安也是一样。
人都是有根的,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他责无旁岱要搞清楚,这是义务,也是责任,当然更多是好奇。
能拥有这样一块玉的人,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他们走得山路,南宫英雄在头前领路,楚慈和朱平安在后边跟着。
山路极是崎岖,昨晚又能下了一场雨,马是早就用不上了,就靠两只脚。
朱平安一会儿就有些累了,但身体累还好说,没想到耳朵更累,南宫英雄一路上围着楚慈跑前跑后不停的转。
“累了么,要不要喝点水?”
“想吃点什么?来块肉吧!”
“小心啊,这路有点滑——”
朱平安真是够了,你们都是有功夫的人好不好?老子弱得一逼,主角是我好不好!
还好楚慈只用一句话就终结了他的罗嗦:“你再这样,我就揍你了。”
南宫英雄瞬间就焉了。
终于见到那个小破房子的时候,三个人的心都松了下来。
彼此交换了个可算到了的眼神。
天阴沉的很,析析沥沥的下开了雨。
不大,恰好刚够让人心烦意乱的那种程度。
南宫英雄欢欢喜喜跳过去拍门:“师父,师父,我把他带回来啦。”
门开了,昏黄的灯光透了出来,竟然出乎意料的温暖。
“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声音微弱几不可闻,衬着昏黄的灯光,让人感觉象是风雨摧逼下的烛火,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南宫英雄的大脸满是担心:“你的病是不是重了些?”
朱平安静静打量眼前这个人,身材很高大,眼神也很亮,面色和灯光一样,蜡黄蜡黄的。
不知为什么,朱平安的心头忽然掠过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眼前这个人肯定是在某个时候存在于自已记忆中的,他虽然想不起来,但却可以肯定。
“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对你说。”灯下那人微微笑了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英雄,带这位小朋友下去换下衣服。”
楚慈凝神盯着他,纹丝不动。
对方虽然一脸病容,可那一身如渊如岳的气势不是白给的。
楚慈的戒备与敌意,那人理都不理,他目光自始至终全都放在朱平安的身上。
第38章 身世()
朱平安转头对楚慈说:“你先出去,我想听听这位前辈和我说什么。”
“我在屋外,有事我会再进来。”
楚慈丢下这句话后,硬梆梆的转身离开了,后边跟着的是一脸尴尬的南宫英雄。
“很高兴再见到你,我的名字叫叶朝,殿下。”
明明是初见,对方却用了一个再字,没等他反应过来,最末尾两个字让朱平安一口气差点没能喘得上来,胸口就象被铁锤狠狠的抡了几下,眼前金星乱冒,耳朵轰轰雷响。
“——你叫我什么?”
叶朝微微一笑:“殿下。”
殿下?我还殿上呢!
“您的生母王氏,在万历三十二年时进位才人,万历三十三年,王才人生下当今皇帝朱由校。”
朱平安听天书一样,觉得这个叫叶朝脑洞肯定开得很大,我叫朱平安,是草民中的草民,那个朱由校,可是紫禁城中的九五至尊。
就算都姓一个朱,你总不能管是个朱的都叫殿下吧?
朱平安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你说的我都听不懂。”
他几乎是用逃得方式奔向大门,叶朝没有拦他,而是静静开口道:“世人都道王才人只是生下了一个皇子,可是事情却不是这样——”触在门栓上的手倏然停了,叶朝的声音依旧在继续:“万历三十五年,王才人再生一子!”
朱平安赫然转身看着他,吃惊之余更觉得好笑。
这情节跌宕起伏的——都快赶上说书唱戏了。
“没错,你就是王才人产下的第二子,这也是属下称呼您为殿下的原因。”
朱平安真的够了,撒狗血也不待这样的。
自已若是皇子,难道此时不该呆在紫禁城?过着人五人六呼奴使婢的逍遥日子?
又怎么会被人在深夜高崖追杀?
这么多年那个皇帝爹从来没有找过自已?
叶朝:“当时宫内风雨飘摇,咱们皇爷虽然是皇长子,却并不受世宗皇帝的宠爱。”
这段历史人尽皆知,明世宗只宠爱郑贵妃一人,一心只想立她的儿子福王为储。奈何朝堂大臣们玩了命和皇帝死磕,在折腾了几十年之后,明世宗终于败退认输。
“当时皇爷身边有两位姓李的选侍,宫人都以东李西李分称,但这两位都是郑贵妃送到皇爷身侧的,皇爷不喜欢她们,却又不敢得罪她们。”
温柔乡向来就是衣冠冢;郑贵妃之心便是司马昭之心。
外头的雨大了不少,隐隐雷声不时响起,气氛象块铅压在人心。
“当时郑贵妃跋扈六宫,为了她的儿子铺平道路,偌大的皇宫中皇子只寥寥几位。做为皇长子的皇爷,若是一举诞下龙种,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王才人本是宫中一位普通宫女,与皇爷日久生情,没想到侥幸生下龙子。”
“这些乱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殿下不要急,听属下慢慢说——”叶朝冲着他摆了下手,蜡黄的脸上现出一处红晕,象极了回光返照。
“王才人诞出皇子,在整个皇宫引起一片轩然大波!几个时辰内,皇长孙已几易其手,而王才人却连一眼都没有看过。”
“直到皇爷得到消息,急匆匆带人去看时,这才救了王才人一命。两年后,王才人再度怀孕,这一次她做出一个没人想到的决定——”
似乎老天爷都在配和,叶朝说到这里时,半空中那个蕴藏已久的雷终于劈了下来!
闪电晃亮了半边天,照出了山脚下一群黑衣夜行人借着夜幕与雨势,正快捷无伦正向山上潜来。
“在她的恳求下,皇爷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让属下带着王才人带着还没出生的殿下离宫别居。”
“带着谁?”朱平安瞠目结舌,“王才人,还有——我?”
似乎觉得挺好笑,却不知为何笑不出来。
嘴巴张开了,却怎么也合不拢。
时光在这一刻似乎凝滞了,朱平安呆呆望着他,在昏黄的光线下,对方脸上布满了细碎的褐斑,枯瘦得仿佛只剩下了一层皮,生命的光华似已耗尽,衰老颓败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个人活不长了——这是第一个反应在朱平安脑海中的想法。不知为什么就忽然想到了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话。
明明快要死了,却吃饱撑着了拖着病体找到自已,说了这么一堆没必要废话——
何苦来哉?
叶朝:“属下奉了老皇爷的命将你们母子接了出来,安置在远离京城的宁海州,那时老皇爷朝不保夕,此举实在是保全你们母子的不二良方。”
朱平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想到自已占据的这尊身体,居然有的这样撒狗血的经历。
叶赫见他镇定如恒,不由得越加佩服,这才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光凭这份镇定如恒就非同一般人可及。他眼底的光又热切了几分:“后来王娘娘因产后多思多虑,失于调养,于万历四十七年一病不起。”
朱平安心里咯噔一声,刚多出一个娘,马上就挂了。
算算日子,若是按他说的日子算起来,王才人过世的时候,自已正好十四岁。
“再然后呢?”
叶朝眼里的少年镇定的近乎冷酷,可是越是这样,他心里的那团火越加炽热。
这样的人才配坐上那个位置!
“王娘娘殡逝后,是属下一直守着殿下生活,直到万历四十八年,先后传来了老皇爷与皇爷一起龙御归天的消息——”
朱平安不无恶毒嘲笑着:果然够奇葩,一年挂两个皇帝。
叶朝声音忽低了下来:“后来宫中忽然来了消息,先皇临终前,给您送来了一枚玉佩和三道遗诏。”
玉佩在自已手里,三道遗诏,那又是什么?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呢?”
叶朝有些迷芒了,对方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意料,由不相信到相信只在一瞬间,可以断定一点的是——他认可自已说的话了。
叶朝真是好奇,他印象中的小皇子刚烈有余,机智不足,这也是自已瞒了他这么多年的真相一直没和他说的原因。
万万没有想到,一场追杀后他失去记忆竟然和换了一个人一样?
这事情落到以前,他知道后必定会大喊大叫闹腾一番。可如今只是举重若轻的轻轻放过,淡然中带着一丝不屑,而后一言中矢:“你现在来找我,是要干什么?”
“殿下待的地方不应在这里,应该是朝堂,这是皇爷的意思!”
叶朝走上一步,将那块龙凤呈祥塞到他的手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手心的玉佩忽然变成一块炭,烫得朱平安再也捏不住,一松手便跌了下去。
黑白的光茫在灯光下放出妖异的光茫,没有想象中粉身碎骨,垂垂待毙的叶朝枯叶乘风一样飘了起来,玉佩稳稳的落在他的手中。
——特么的身手真好,看来真的是大内高手出身。
朱平安板着脸,盯着对方手里的那个玉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这块玉佩,大明首辅叶向高来看过了——
大名赫赫的九千岁魏忠贤也来看过了——
以前的无意举动,现在看来都是有意为之。
可是他们都没有反应,真的都是因为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么?
朱平安不相信。真相似乎已近在眼前,就象一层盖子,一揭就开。
“玉和遗诏是怎么回事?”
叶朝:“玉的名字叫太极阴阳玉,另有一个名字叫龙凤呈祥。天生半墨半白,大明皇宫第一奇珍,当年皇爷与王才人定情之夕,亲手将此玉赐给了她。”
明朝皇帝宠幸宫女的时候,都要留件首饰以为证物,听叶朝这么说,最少证明了一件事,明光宗确实很喜欢这位其貌不扬的王才人。
不过现在关键点不在这里,朱平安想的是这玉如此有名,那么叶向高与魏忠贤肯定都认出了这块玉——但他们都装得若无其事,这让他有些发慌。
叶朝知道自已说的这些个中缘由复杂得一言难尽,三言两语间跟个半大孩子怎么说得清楚,本想水到渠成慢慢渗透,但自已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属下前些日子见过叶阁老,他答应属下会护恃殿下回宫。”说到这里时,叶赫站了起来,一手托着龙凤呈祥,一手托着一道黄绫:“殿下爷,听旨罢。”
这个时候,朱平安觉得自已应该跪下,先是痛哭流涕然后山呼万岁,接过对方手上那道旧得有些发暗的黄绫遗诏,虽然他不知道里边写了什么。
可是他没有动,狗屁皇子身份,要来有什么用,能吃么?
自已今天接过了这道遗旨,今后的日子必定天翻地覆。
也许就此回到皇宫,见到那个素没谋面的皇帝兄长,封个亲王,慷慨点的话给自已一块封地,然后用不了几年,不是死在流民头子李自成的手里,就是死在野猪皮的铁骑下?
这是自已的命运?
滚吧,我不要!
朱平安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叶叔,你收起来罢。”
叶赫不敢置信的望着朱平安,眼神是全是难以理解的惊骇:“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朱平安笑了:“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叶叔,你知道我现在失去记忆了对吧?”
叶朝有些惭愧:“是属下的不是,我接到遗诏后,便即刻带着你回京,没想到半路遇到东厂的人追杀,等我将追兵引开,殿下却被人引了出去。幸亏吉人天相,殿下有惊无险,否则属下万死不能赎罪了。”
原来如此,朱平安心里越发凉了气。
看看,这八字还没有一撇,自已便已九死一生。
这要是真进了京城,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呢。
“叶叔,我不想回京。”
在低头想了片刻后,他终于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全然不顾叶赫因惊讶而张大的嘴。
“殿下知道你拒绝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做出了决定的朱平安不再迟疑,转身推开屋门,一阵风夹着雨点扑了进来,“那种生活不是我要的,我为什么要接受?”
回过头,对上楚慈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朱平安装出来的平静瞬间就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