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征服者-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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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尘意骇然看着他,就算到了生死关头,对方的眼睛依旧清澈明亮,星辰大海一般浩瀚深远。
在这双眼睛下,他没看到对方有一点慌乱失措,反倒觉得自已就象一只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心中妒火熊熊烧起,当下狞笑道:“好,这一次一定给你个痛快!”说罢伸手一撕,朱平安上身衣服瞬间被扯了下来——寒光如水,朝着他的心口就扎了过去。
借用千里眼察看这一切的女子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个祸害终于就这么去除了,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总算还是不错。突然,她的视线象是被冻住了一样,死死的定在了某一处地方。
片刻后,秘室中发出母狼一样嚎叫:“住手!谁也不准伤他,不能伤他——”
感觉刀尖刺入肉中的冰寒感,朱平安闭上了眼叹了口气:“李大叔再见,宛儿再见、沧羽和小宝再见,楚慈再见——”
想到楚慈时,心头又酸又涩。
不得不说,自已来得时间不长,遗憾事还挺多。
门忽然被人撞开,两片门飞向两边——然后就是一声枪响,
得救啦,这朱平安第一个念头,心神一松的结局就是很没出息的倒了下去——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到了他身体的极限,在他晕倒前清楚的听到霍尘意惊讶的吼叫声,然后一个人扶住了自已,焦急麻慌的喊:“快来,看殿下怎么样了。”
朱平安听出那个略带稚气的声音是曹文诏的——然后就是无数的声音,喊打喊杀的,人仰马嘶的,甚至他还听到了母狼一样的尖叫——
“太吵了,都不能让人清静点么——”似乎老天爷听到他的抱怨,一切的声音全都隐得干干净净。
“平安,平安,”耳畔传来的声音很熟悉,好象他日夜思念的那个人。
————
黑暗中亮起一道光,朱平安奋力的睁开眼睛。
眼前一个影子拉长扭曲,最后变成了他魂牵楚萦的楚慈。
“是你么,你回来了?”
楚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似喜还悲。
两个人一坐一站,半晌相对无语。
“我一直很想你。”
“想我干什么呢,你我早晚必定是敌人。”
“你疯了,说的什么胡话?”
“是不是胡话,你知道我的身份后就不会这么说了。”
朱平安拚命的瞪大了眼,迷迷糊糊中看到楚慈正在冲他冷笑,忽然发现她身上的衣饰古里古怪的——
第72章 军户()
“楚慈,不要走,把话说清楚!”他倒抽了一口气惊醒过来的时候,眼中惶惑未散,却发现自已躺在慈庆宫中。
香炉缓缓吞吐熟悉的安神香气,无数人紧张的围在他的身旁。
“做恶梦了吧,没事啦,你现在安全了。”天启一脸紧张的凑了过来,发现这个兄弟气色着实不怎么好,转头厉声问把脉的太医:“怎么会这样,到底有事没事?”
太医魂都吓掉了,心道我这手指刚搭上呢——
定下神后的朱平安开口:“皇兄,我没事了。”
说是没事,稍微一动,顿时疼出一身冷汗。
“回陛下——”太医回话:“殿下确实没有大碍,刀伤虽重,好在处理及时恰当。”
天启面无表情的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那血肉翻卷狰狞可怖的伤口后,眼睛腾一下就瞪圆了,胸口沉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然后一股怒火腾一下就烧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一齐松了口气的时候,天启眼眉忽然竖了起来,忽然一巴掌呼到他头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懂不懂啊,谁让你去闯活人署了?就算去多带些人能死么!”
朱平安让他吼愣了,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天启指着朱平安的伤口,“朕要把他凌迟!”
天子一怒,谁也不敢说话,偌大慈庆宫跪倒了一片。
“陛下消消气,殿下刚刚醒来,身子还虚着呢。”高小手轻笑了一声,轻轻上前,“再说您也熬了有些时候了,还是回宫歇歇吧。”
几句话说的柔情似水,这把好嗓子若是用来唱戏,必成一代名伶。
周围所有人一齐低了头,齐齐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众人的异样眼光视如不见,他又不是没听到宫人给他的外号——哼,不就是叫高小姐么?
叫就叫,又不少一块肉。
一旁的魏忠贤愤愤的看着他,两道眼光如果是刀,高小手早已千疮百孔。
朱平安不肯让皇帝走,“皇兄,那些流民如何了?”
见他刚醒就惦记着这些事,天启心里忽然塌了一块,有些说不出来的柔软。
“没如何,他们先是内讧,然后大军到了,那些叛匪无心抵抗,轻轻一打就风流云散了。”
想到昏迷前见过曹文诏,朱平安嗯了一声:“徐洪儒抓到了么?”
“谁?”天启大吃了一惊:“那个?徐鸿儒?”
看来又让他跑了——朱平安叹了口气,这个家伙一心想成真龙,混来跳去活象是混水湾里的泥鳅。
“就是前几天从山东押回京的中兴福烈帝。”
天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了,脸色变得铁青:“不是已经枭首示众了么?”
殿内静寂的不象话,高小手嘲笑的望向已经开始色变的魏忠贤。
放眼这大明朝廷,能从死牢里往外捞人的本事,只有一人。
天启绝对不是笨蛋,相反他聪明的很。
很快他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一秒之后,他喷火的目光就盯到了魏忠贤的身上。
后者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浑身颤栗,看样马上就要跪了。
“你好生养着吧,这事交给朕,一定给你个交待。”
朱平安点了点头,有这句话就行了,皇帝此脸色已经说明一切,来日朝堂上必有一番风雨。
“皇兄——我有事求你。”这声确实挺打动人,朱平安发誓自已真不是装的。
可是天启现在的心软得不象话,此时就算朱平安星星他也能造架梯子去摘,“说吧,什么事朕都会应允。”
“那些俘虏打算怎么处理?”
天启连个哏都没打,一挥手:“谋逆大罪,必须重惩,首恶者枭首,从者流放!”
这就是帝王,一句话就能伏尸遍野,血流千里。
朱平安郑重的望着他:“千万别,请皇兄交给我处理吧,我有用。”
天启瞪着他,似在寻思他有什么用,高小手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
“好吧,随你便吧。”看着后者笑眯起的眼,天启心头掠过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句话脱口而出:“等你好了,就随朝听政吧。”
所有人全都愣了——自天启登位已来,朝政方面全部交由内阁管理,在任人方面少有建树。迄今为止,朱平安是他亲口提拔的第二人,第一个是魏忠贤。
可以想象的到,从此大明朝堂上必将再多出一个炙手可热的红人。
自始至终魏忠贤一声也没吭,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沉默。以他陪王伴驾的经验,自然知道皇上已经对自已生出了不满。
他能做的就是夹起尾巴,他这几十年就是这样做的。
他不急,因为急没有用。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多少人跑在他前头,可是后来呢?
离开的时候,魏忠贤没有任何情绪的视线和朱平安的对在一起——彼此眼底的风波流涌,只有他们自已心里清楚。
皇上走了,慈庆宫里老半天没有动静。最后还是南宫英雄嗷的喊了一声:“升官啦、发财啦!”
宋小宝斜了他一眼:“皇上又没让你随朝听政,得瑟什么?”
苏婉儿从屏后飞奔出来,扑到朱平安的怀里,心都快碎了,流着眼泪:“平安,你没事吧?”
所有人一齐咝了一声,先前肯定没事,你这一扑可就不好说了。
朱平安痛出了一身白毛汗,差点都叫出来。
苏婉儿已经哭出声来了,朱平安伸出一只手抬了起来,轻轻落在她的头发上。
一手丝滑,就象那个人——
朱平安黯然,先前果然是个梦啊——
叶沧羽看不过,把苏婉儿拉开。
“你运气真不错!”见朱平安缓过了气,宋小宝把事情经过一一说了出来。南宫英雄带着铁卫与大军就算可以荡平匪窝,但想救人,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幸亏有曹文诏,是他下山找到南宫英雄,带领二百铁卫顺着一处秘道爬了上来。等他们闯入小屋时,发现霍尘意与崔呈秀已被击昏在地。
不是曹文诏带人来救得自已?朱平安表示有点晕,他迷糊中记得晕倒前霍尘意明明是要对自已下手的,然后门就飞了,再然后就听到曹文诏的声音——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不是曹文诏他们救了自已,那就是另有其人。
是谁呢?
“霍尘意和崔呈秀呢?”
宋小宝哼了一声:“他们都没事,不过你想见怕是见不到。”
朱平安秒懂了,那二人都是魏忠贤的人,自已肯定是见不到。
不过不要紧,早晚能问得出来,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已这次侥幸逃生,绝对不单纯是什么运气。
“好了,说正事吧。”
殿内瞬间安静了,不知不觉间,这个少年已经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他说的每一个字似有一种魅力,让人不得不听不得不尊。
“那些暴动的流民清点了么,有多少人数?”
“时间短暂,具体人数还在统计中。”文震孟从袖里摸出一个小册子:“大体清点了下,差不多有将近六万人。”
朱平安点了点头:“徐鸿儒跑了,那李老大和韩老二呢?”
宋小宝哼了一声:“快别提了,本来都抓起来了,可是——”说到这里气愤不平:“算啦,你自个好问他吧。”
看着从外头磨蹭进来的曹文诏垂着头,鼻头红红的明显是哭过,进来了一声不吭地跪下,一句话不说。
朱平安再次从他身上看到了那次抢人馒头,抓了任由你打的那股劲。
“起来起来,你放他们走,我不怪你。”
曹文诏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兔子一样红的眼里,全都写满了真的么真的么?
朱平安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如果当时我在场,也会放了他们。”
曹文诏眼泪瞬就流下来了。
朱平安不是为了安慰他说这句话的,在他看来这场叛乱早有必有——所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谁不知道造反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可真到了朝不保夕,根本连活都活不下去的地步,那还能怎么样呢?
窝囊死也是死,造反了也是死,既然左右都是死,那还不如揭竿而起,没准还能死个青史留名了。
更何况这些流民确乎已经到了要反的境地,他们逼不得已造反,无外乎是为了向朝廷讨一条活路而已。
第一次去活人署的时候,他已经发现这个苗头了,所有这才有他二去活人署,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去的,他认为这种被活活逼出来的暴民叛乱并不难解决,再悍不畏死的人也会留恋一线生机,有了这一线生机,谁愿意当鸡蛋去碰石头?
他没有想到的是,徐鸿儒的出现让这件事出现了变数。
这一点变数差点让他满盘皆输。
这让朱平安第一次开始反省,他不是神仙,也没有事事前知的本领,这一次教训告诉他,以后做事必定要谨慎再谨慎,下次老天爷能不能眷顾他,那可不一定了。
“回去告诉大伙,就说是我的命令,这次事到此为止,死了的好好埋了,没死的你带我的话过去——”
曹文诏两只眼亮晶晶,一边流泪一边点头,这个小孩发起狠来就和个狼崽子一样,可是狠劲一过,说句话都能掉泪。
朱平安说:“回去问下大家,愿不愿意成为军户?”
这句话就象炸雷,所有人全惊呆了。
第73章 探营()
明初实行卫所制度,军户多为世袭。一旦入了军籍,世世代代都是军户,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直到一家死绝。想除籍只有两条道,一是皇帝开恩朝廷下令,二是家中子弟奋发图强,光宗耀祖。如果军户之家死绝或是逃逸,那么空出来的位置必须由亲戚顶上,亲戚没了,原籍同姓再上。
总之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填满为止。
长而久之,在大明朝便形成一条不成文规矩,就算去要饭也没有人愿意当军户,因为那是比平民更低贱一等的存在。
到嘉靖一朝的时候,军户制度已经废驰已久。如今朱平安再次提起,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呆。
流民是什么?说好听的是要饭的,走到那里成群结队,食不裹腹衣不蔽体,说难听的就是丧家之犬,走到那让人骂到那,没有地,没有家,死了都没有人管。
军户再低贱,好歹也是国家承认的正式编制不是?
曹文诏已经决定认命了。
文震孟疑虑重重,短期看军户这个身份确实比流民强上一点,可是以后呢?
宋小宝一脸的不置可否,他不相信朱平安会想出这样的昏招。
曹文诏的认命与无奈还有文震孟的疑虑与宋小宝的不相信,朱平安一一都看在眼里。
一个月后,等朱平安的伤口全都结了疤能下地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来到西山大营。
这里原来是三大营的驻扎营地,现在变成了流民聚集之地。
熊蛮子成了熊教头,朱平安养伤养了多久,他就在这里操练了多久。在籍的十三万流民,给魏忠贤修行宫死了一批,暴动时候又死了一批。李老大和韩老二逃得的时候,带走了一批——
如此这般折腾之下,还是剩下近六万人。去除老弱妇孺,青壮男子近三万人,想当然全都被收编成军。
自从曹文诏将宁海王的口信带到,这里就成了一片欢腾的海洋。
正应了朱平安所说,但凡有一条活路,谁愿意造反玩?
军户虽然不咋地,总比流民好的多。吃到嘴里的窝头咸菜味道虽然说不上好,可都是实打实的、热乎乎的,一天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