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征服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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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安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几句话聊开后,李老实精神好了很多,不象刚才那样颓废沮丧,话也越说越顺。
朱平安拿出带来的酒壶递了过去,李老实拿在手瞪了半天又递了回来,哽咽垂泪道:“我不喝啦!若是不喝它,也不会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平安,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已。”
朱平安见过气沮,便给他打气:“叔,掉什么也别掉了志气,事情还不到不可收拾的时候。”
“对对对!”苏婉儿大包大揽:“李叔你是个大男人,只要你是冤枉的,我敢保证没有人能动得了你。”
她的嗓门很大,整个监狱有一半犯人都听到了。
沉寂了片刻之后,瞬间响起一片震天响的喊冤声。
朱平安:“”
宋小宝:“”
外头衙役慌慌张张的跑了起来,一阵厉声喝骂过后,骚乱终于平静下来。
金丝楠木固然珍贵,但霍府选来雕刻的无一不是济南府方圆千里的名师,十几人齐心合力,终于大功告成。活做的不错,一向挑剔的霍管家都没有说出些什么。结算工钱的那一晚,十几个人凑在一块喝了一顿庆功酒。
“我们几个兄弟在一块谈天说地,不知是谁开了头,说起了金丝楠木的珍贵之处,我一时兴起,也跟着胡扯了几句”
朱平安刚想问他胡扯什么了,就听李老实说:“我们正喝得高兴,霍管家就进来了。”
苏婉儿奇怪道:“你们喝酒,他来干什么?”
“鬼知道!他那个人一直看不起我们!”李老实愤愤吐口气:“他一来我们都倒了兴头。没想到他进来说了几句好话,又特地给我们敬了圈酒,大伙都惊呆了,都说他这是吃错药了。”
想起那个表情阴戾的人,朱平安皱起了眉。
苏婉儿断然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老实:“不能吧从进府我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也没有得罪过他。”
苏婉儿忽然大叫一声,吓了几个人一跳,一齐看向她。
苏婉儿脸激动的通红:“我想到啦,那酒肯定有问题,你喝了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
几人的目光一齐集到李老实的身上,李老实一脸茫然:“没有,我没觉得怎么样。”
苏婉儿不死心:“头晕有木有?恶心呢?肚子痛?”
李老实被问的都快哭了。
“你闭嘴!”朱平安真是够了:“叔,你继续说!”
苏婉儿不高兴的的闭上了嘴,委屈的低下了头。
朱平安发觉自已有些暴燥,歉意的冲着她笑一笑。
狱中暗淡的光线下,看得出他的脸上有点红。他笑起来非常英俊,有种让人跟着他一起笑,看到他的笑容就觉得很亲切很幸福的魅力。
苏婉儿那点气瞬间消失,心怦怦跳,感觉快要窒息了。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李老实:“他走了我们就没有心情喝酒了,后来我回自个工房睡觉,心里想着明天就能回家见到你,心里高兴一会就睡着啦。”
怎么可能是这样?苏婉儿有些失望:“就这样睡了?”
下一秒对上朱平安扫来的眼光,苏婉儿连忙手在嘴上比划了下,表示封住了封牢了。
宋小宝一边画乌龟,心里不无悲哀的想:真是一物降一物,刺头大小姐也有克星了。
“下半夜下半夜”李老实的脸可疑的红了起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朱平安知道说到了关键地方:“叔,不管什么事,你要一点不拉的说出来。”
李老实脸红得可疑,“我知道。”
接着说:“我忽然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苏婉儿的好奇心已经膨胀到极点,忍不住又想插嘴,想到朱平安只得忍住了,把个脸憋得通红。
还好朱平安问:“什么东西?”
“当时我不知道,就是滑滑的,软软的,还香香的”李老实的头几乎垂到脚面上,红的都快滴出血来。
朱平安明白了,宋小宝也明白了
然后苏婉儿也明白了:“呃,我知道啦,是大白喵对不对?”
宋小宝绷不住哈哈笑开了,朱平安也忍不住笑了,只有李老西哭了。
“不是大白喵,是个女人!”
“女人没事跑你被窝干嘛?”苏婉儿一怔之后随即反应过来,脖子都羞红了,恼羞成怒:“好不要脸!我没说你!我说那个女人!”
李老实低着头:“我心里发慌的紧,就想这里不能呆了,快点跑得了。”
“可是刚跑出门转过墙角的时候,忽然撞倒了一个东西,再然后就被抓了。到了这里他们就说我强奸还说我杀人了可是平安,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是冤枉的。”李老实再度崩溃了,忍不住哭了起来。
从牢中出来后,三个人无目的溜哒着走,朱平安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苏婉儿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拉着他进了路边一个茶楼。
上了二楼找了个临窗的桌子坐下,扑面清风很是清爽。
“喂,你喝什么茶?”苏婉儿说,“我请你们喝!朱平安,你想喝什么?”
又是这一套!宋小宝真生气了。
自从有了朱平安,自已就是空气!
敢不这样厚此薄彼成不成!
“来壶碧螺春,再来几样你们楼上拿得出手的点心,不够再点。”
茶楼伙计被她一身气势所惊,不敢怠慢,一跑小跑着下去准备了。
朱平安说:“今天的事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帮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宋小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道你知道就好
苏婉儿:“咱们谁和谁,不用客气的。”
宋小宝重重的灌了一杯茶,压了压心底的火。
朱平安说:“这案子很明显,我叔是被人下了套。”
苏婉儿点头:“对对,肯定是这样的。你人品这么好,李叔自然差不到那里去!”
宋小宝一口茶喷出老远,那有这样的道理,这人品也有连带的?
“一个穷木匠,谁吃饱撑着了给他下套?半夜送上门的艳福,这好事我怎么没遇上过呢?”
“宋小气,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样龌蹉!”
苏婉儿当即炸毛:“有什么问题吗?你心里在想什么?有胆子说出来啊!”
见二人怒目而视,大有一言不合马上开打的架式。
朱平安忍不住了,伸手一拍桌子:“你们够啦!”说完起身,碰翻了椅子,转身出门。
苏婉儿马上起身,追了出去。
宋小宝也想溜,却被伙计追在后边要帐。
立在大街上,任刮起的寒风吹跑心头的郁闷之气,“你没事吧?”
苏婉儿跟在朱平安身后,小心翼翼的问。
朱平安:“你帮我我很感激,可是我没什么可报答你。”
苏婉儿嗯了一声:“知道,我心甘情愿的行不行?”
朱平安忽然停了下来,正在低头跟着他一步一挪的苏婉儿冷不防一头撞在他的身上。
残阳西斜,彩霞满天,鼻端传来对方身上好闻的气息,苏婉儿脸烧心跳,觉得整个人都醉了——要什么报答啊有你这个人就足够了嘛。
沾了苏婉儿与宋小宝的光,明水县衙后堂大开筵席,朱平安也得以上座。
去了官服的周县令更象一个风雅儒士,设的席面也极为精致,就算是苏婉儿看了很是满意。
一身便服的周县令口才极好,天南海北无所不知,旁征博引滔滔不绝,言语风趣有礼更恰到好处,这一局几个人都吃得很舒服。眼看酒局将残,却一句话也没有提到苏婉儿父亲,倒真好象一个忠厚长者招待几个远来是客的小朋友。
苏婉儿与宋小宝再加上朱平安,对于这个周县令真是刮目相看。
真人不露相啊——
酒尽席终之后,几人喝过一轮茶,朱平安开门见山:“周大人,家叔是冤枉的。”
自从监狱见过李老实,朱平安百分百相信他是绝对是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这一点无庸置疑。
可是问题来了,霍府为了什么要陷害李老实呢?
对于他说的话,周县令没有一点惊讶,似在他意料之中。
“这里不是县衙大堂,朱小友不必有所顾忌,尽可言所欲言。”
“多谢大人。”对方放的姿态越低,朱平安越不敢轻松大意。
对付周县令这样妥妥的千年老狐狸,不打起十分小心来怕不行的。
随后朱平安把今天探牢时李老实如何说的种种说了出来,苏婉儿连连点头:“对对,平安说的都是对的!”
宋小宝的嘴抽了几抽姓朱的说什么肯定都是对的,若是姓宋的说什么,对的也是错的。
这道理,真绝了。
第11章 开堂()
“本官寒窗苦读十年,赖祖上护佑得中金榜,承恩外放做了这明水知县,时光如水,转眼将近六年”,周县令的这几句话云淡风轻之余还有些莫名的感概唏嘘。
六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苏婉儿的父亲在此,一定会记起万历四十二年时,他正是那一届会试的主考官,见了周静官的文章,不由得拍案叫绝。但叫绝是一回事,看得上看不上又是一回事。
朱平安三人面面相觑有些愕然——这是什么节奏?不是在说案情么,怎么说开自已的奋斗史了。
苏婉儿说:“我看你就很好,懂得也很多,日后你必会高升。”
周大人站起作揖,笑得象偷到鸡的狐狸:“有姑娘一句话,本官就放心了。”
宋小宝挺佩服这个人,明明是一场讨好宴,却不沾半分世俗臭气。这样的人若是进了朝堂,假以时日得了气候必会有一番风雨。
周县令道:“李老实是冤枉的,我是知道的。”
没想到到对方会直接承认李老实无事,那么本来准备好的话也不用说了,彼此大眼瞪小眼,气氛静得有些尴尬。
朱平安看着他,周县令坦然对视。
“大人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还家叔清白。”
周县令笑得深沉:“先不说本官不过一介七品芝麻官,就算大理寺掌平天下之刑名,凡罪有出入者,依律照驳;事有冤枉者,推情详明,刑归有罪,不陷无辜,但是归根到底只有两个字”眼睛环视一圈后,不慌不忙的说出两个字:“证据。”
不得不承认,周县令说的有道理。
光知道是冤没有用,要有证据。
“霍家势大是实,但凡事压不下一个理字。通奸事小,人命关天。这次的案子牵扯到霍府二少爷一条性命,实说告诉三位,如果没有证据,想要翻案恕本官无能为力。”
朱平安火腾得一下就起了:“大人身为父母官,代天子牧民,洗雪沉冤镇奸除恶本来就是你的份内事。没有证据就去找嘛,为什么将你的份内之事推到我们的身上,恕在下想不通!”
“非是不能,而是我官微职小,力有不逮矣!”对于朱平安的直言不讳,周县令没有任何不悦的意思,“霍家的这个案子,重点是霍二少爷的死。你的表叔掺和进来也许是因缘际会,当了一个炮灰。当然,这一切都是本官的凭空臆测”说到这里周县令目光移向苏婉儿,笑有些莫测高深:“说到底想要解开你表叔的冤枉,就得先解开霍二少爷的死因。不瞒三位,本官已经准备好了行文,准备将这个案子往上递了。”
宋小宝:“我们来了有什么不同么?”
周县令:“当然有不同,你们来了就有了克制霍家之人,本官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苏婉儿不耐烦:“哎呀,你就说,现在要做什么吧!”
“想要解开霍二少的死因,就得去霍府开棺验尸。”
宋小宝:“大人打得好算盘!验出来破了案是你的政绩,验不出来破不了案,必会招来霍家的怒火和报复,到时大人必定一退三千里了。”
面对嘲讽周县令笑得越发开心:“宋公子一点就透,果然是玻璃心肝!”
宋小宝哼了一声,对这记不显山不露水的马屁直接免疫。
苏婉儿:“开棺验尸很难么?”
周县令苦笑道:“先不说这人死为大,若是没有充份的理由,想要验尸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霍府三夫人不是易与之辈。实话和你们讲吧,我有确切消息证明她是当今宫中奉圣夫人的亲戚。”
奉圣夫人是当今圣上的乳母,从小陪着皇上长大,皇上对她极为尊祟,登帝后封了她一门朱紫,对于她本人更是多加优容,一直留在宫中供养。若这些也算了,客氏背后还有一个棵大树,那棵大树才是让在场所有人为之忌惮的真正原因。
那个人有多不好惹,苏婉儿与宋小宝知道得很清楚,席间气氛已经变得凝重沉闷。
宋小宝撂下了脸,道:“周大人这是想着借刀杀人,利用我们拿下姓霍的?”
“非也!”周县令缓缓站起身来:“于公可以为民伸冤,于私公子可以帮助朋友,于下官可以换得一个政绩,三全其美的事,利弊如何,公子自行取舍。”
他这一口话说的不软不硬,四两拨千斤,把宋小宝噎得个没有话说。
到了这个时候,在座几人对周县令的态度已经知道很清楚了。简而言之一句话:霍家这个骨头太硬啃不动,我能做的就是从旁辅助。大家有劲一块使,啃得下大家得利,啃不下没有办法,我把案子往上一递就得了。
朱平安笑了起来:“周大人还是个真小人。”
周县令抚须同笑:“朱小友谬赞,真小人胜过伪君子多矣。”
话说到这个地步,大家都已亮尽底牌,剩下就是八仙过海,各现奇能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到明天的开堂必定会极为精彩。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都将无眠。
霍府,书房。
大公子霍尘意一身素淡青衣,拿着一本书,对着窗下灯火诵读,不时的微微咳嗽几声。
“尘意,你的身体还没全好,怎么又读开书了?”背后伸过一只的将书轻轻抽了出去。
霍尘意回过头:“娘,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