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筑鸾回-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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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那边的姐妹说是陛下未时末抱她回来的,进去后就把人都赶出来了……”春溪看看外面,日头尚在檐角之上,才什么时辰?哺时中,这就让她侍寝了?可见陛下对她的喜欢,陛下不是个好女色的呀……不知为何,春溪没有想过会是郑媱,因为陛下昨日连夜审问过民间一名庸医并把他罚没为奴,春溪得知陛下如此生气后便觉事情不妙,可能郑媱不会这么快回来了。春溪开始忧虑了,陛下总要充后宫的,各宫妃子,若郑媱迟迟不回来,等陛下有宠妃和儿子了,会不会也如这般疼爱两位公主,那个时候还会不会记得郑媱,一如既往地疼她生的女儿?没有亲娘的皇女,日子可不好过。无论如何,她都要竭尽全力地帮着两位小公主。陛下现在还是非常疼爱郑媱的女儿的,就是再喜欢那个侍寝的女人,也不会不管自己的女儿的吧,春溪想着便起身嘱托鸳儿照看着两位公主,决定亲自去请陛下,哪怕陛下生气也罢……哪知一转身便看到卫韵了。
卫韵走过来道:“我刚刚看见太医过来了,怎么了?可是和宜、安宜公主有什么不好了?”
“和宜公主病了。”春溪说。“病了?看你们马虎的……”卫韵走过去一看,燕绥无精打采的,果然是病得有些厉害,而公孙灏并不在旁边。“怎么陛下没过来?去通知了吗?”春溪灵机一动,蹙眉道:“去了,可是……可是……有人正在侍寝,陛下还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谁敢打扰,砍了她们的脑袋。”“侍寝?”卫韵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让女人侍寝,忙得追问:“知道是什么人吗?陛下是不是喝过酒了?”“这倒不知,鸳儿过去问在外面那边的姐妹们,她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春溪又加了两句,“只红着脸说陛下爱她爱得紧,她又会承欢,未时末就让她侍寝了……那边的姐妹们谁也不敢进去,都不知道要不要传晚膳了……”
卫韵脸色难看极了,心里想着什么人都敢这么大胆了,他应是不怎么近女色的,定是那女人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什么下三滥的药勾引他,万万也没有想到是郑媱,因为觉得她不好这么快就回来。但这些话她万万是不会讲出口的,只轻轻笑道:“哦?我倒有些好奇了,究竟是谁?这可是陛下登基以来侍寝的第一人呢。” “可不是嘛!”春溪又忧心忡忡道,“要是得宠了生了儿子了,小公主们又没亲娘在身边,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卫韵想了想,道:“陛下还是疼爱小公主们的,”又说,“现在哪里是侍寝的时辰,公主都病成这样了,如果不让陛下知道,耽搁什么了,你们的脑袋还要不要了?快去通知陛下……”
春溪犹犹豫豫咬牙道:“奴婢不敢去……陛下说谁要是敢进去打扰,砍掉她的脑袋……”好哇,卫韵心想,定是那个女人使了什么手段缠住了陛下,迷得陛下神魂颠倒了,卫韵一拂袖道:“我去请陛下!”春溪笑了笑,一来让她去破坏那女人侍寝,二来不用自己亲自去触怒龙颜,陛下来看小公主更好,不来看小公主愠怒了便是让去喊他的卫韵吃一回瘪。春溪转身进去照顾燕绥。卫韵去的时候,一群小宫娥就站在寝殿外,见她来了,上前揖礼喊卫夫人。卫韵问:“谁在里面侍寝?”“不知……”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去通知陛下,说和宜公主病了。”小宫娥们都不敢去。“公主若有个差池陛下又不知道你们担待得起么?”
小宫娥们都吓得跪了下来,还是不敢进去,因为之前有名宫娥进去问过要不要传膳,惹得陛下龙颜大怒,那名宫娥爬着出来的,除非天塌了她们才敢亲自进去,可是和宜公主生病便是天大的事啊,她们相互望着,你去,不,你去,相互用眼神推诿着,不敢进去。卫韵随手推了一个宫娥进去。
“陛下,卫夫人来了……卫夫人说……说……”“让她滚!”小宫娥吓得爬出来,“卫夫人,陛下说……”卫韵自然也听见了公孙灏那句让她滚,胸口堵得很,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郑媱喘息着,攀住他的脖子:“她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的寝宫么?你让她经常来么?”公孙灏不说话,听这酸溜溜的话闷着头动作更加迅猛,胸肌上的汗水如泼,弄得她又欲仙|欲死地吟哦出声。卫韵迟钝了好久,按捺不住了,“废物!”绕开她往里面走去,地上到处都是凌碎的衣裳,一片狼藉。卫韵听到了那销魂无限的声音,那女人筋疲力尽,声音低沉,竟喊着他的名讳:“灏……我不行了……不要了,不要继续了……”晃荡的纱帐若隐若现的,公孙灏弓起了身……看得卫韵脸红身热的,视线从那女人露出帐外、纤细雪白的小腿上移开,转身往外跑去,她听见背后的宫娥在议论自己:“宫里住了这么久,陛下看都懒得看她,瞧瞧她,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也不照照镜子,都不是娇花嫩蕊了……”卫韵郁郁地往前走,一闭眼都是那精壮的腰身和那些动作。
“卫夫人去说了?陛下怎么说的?”春溪见她脸色嫣红,神情怔怔的,便知道她吃瘪了。。“哦……”卫韵回过神来,“我去的时候,那女人已经侍完了寝……我跟外面的小宫娥说了,让她们稍后跟陛下说。”春溪忙道:“太医已经看过了,和宜公主也进过药睡了,等陛下进晚膳的时候,我再去让鸳儿去通知陛下。”“嗯……”卫韵起身,心不在焉地离开了。
哪知到了该用晚膳的时辰,公孙灏并没有传晚膳,并不是卫韵说的那样侍寝完毕了,鸳儿过去的时候,那些宫娥还候在外面。公孙灏把她揽在臂弯,拨开她黏在眼睛上的湿发,剥了一颗葡萄来喂她,她把头别过去,口中还是那种味道,一咽就恶心,哪里还有胃口。公孙灏自己吃了,把她搂起来,背靠在自己胸前,双手圈住她的腰,下巴抵住她的脸,在她耳边道:“媱媱,你从前不是自己说喜欢的么?”郑媱白他一眼,从前还不是因为怀着他的女儿又不想扫他的兴才……“以后习惯了就喜欢了。”“呸!”
公孙灏趁机迅速往她嘴里塞了粒葡萄,扬声吩咐外面的宫娥备浴汤。宫娥们迅速下去准备,鱼贯着入了浴殿,浴池四周的龙首里缓缓吐出温热的浴汤,宫娥们从四周撒下玫瑰花瓣。公孙灏见她没有胃口,便吩咐道:“晚膳不进了,都退下吧,谁也不许来打扰。”有名宫娥没有退去,迟疑走到浴池边的屏扇后道:“陛下,卫夫人刚刚……”“朕让她滚没听见吗?”公孙灏一声怒斥,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自觉收拾起寝殿的狼藉……公孙灏回头一看,温热的水汽把她的脸蒸得娇红可人,她一双眼睛狐疑地盯着他看,他向她游过去一把抓住她,笑道:“还不信啊,我就只碰过你……”收拾了地上的狼藉,换完龙床上的褥子,宫娥们自觉退到殿外,忽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第一个侍寝的女人究竟是谁呀如此得宠?”“那里面……从龙床到地上、到正冠镜、再到陛下平时阅读的书案……到处都是……”宫娥们说得脸红心跳,都在议论陛下龙劲虎力的。
此时又听见里面水花响动,声音渐起。
126、沉迷
晚膳都没有进,春溪有些担忧了,只怕那女人是真的得宠,明日就要封妃的。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看看天色都暗得不见人影了,恐怕只得明日早上才能见到陛下的人了。
幸亏公主没有大碍,吃了太医的药额上的热度也退了,明早等陛下下了早朝再派人去通知吧。春溪给燕绥盖好被子,又哄着柔嘉睡了。
谁知第二日一早,春溪却听说陛下并没有去上早朝,派过去打听的人回来也证实了这一消息,据那边候在外面的宫娥们讲,一晚上进去换了好几回褥子,里头欢愉的动静到了深夜才歇……早朝的时辰快到了,吴顺在外面喊陛下起床上早朝,陛下却说不上早朝了,又命宫娥准备浴汤。
春溪有些震惊,昨日侍寝的究竟是谁?不会是,不会是郑媱吧……如果不是郑媱而是陛下的新欢那真是糟了。
公孙灏没上早朝,朝堂上也炸开了锅。
有些流言说公孙灏昨天出宫了,带回来一个女人,自未时末便让她侍寝,晚膳没进,这会子还枕在温柔乡里,早朝都说不上了。
所有的人中,左相黎一鸣最是气愤了,他知道公孙灏带回来的女人必然是郑媱,郑媱把公孙灏迷得晕头转向的,指不定明日早朝上,公孙灏就要提出立她为后的。
就在众人窃窃议论着那女人会是什么人的时候,黎一鸣鼻子一哼不屑道:“还能有谁?和宜、安宜公主的生母、郑崇枢的女儿——郑媱,陛下从前曾入郑府为郑媱师,却糊涂地跟郑媱生了情,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郑府被抄的时候,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把她掉包了,藏在长公主府,以崔玉鸾的身份活着……陛下如今迟迟不立后、不充后宫都是为了这个郑媱……陛下是想立她为后呢!”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原来公主生母真是郑崇枢这个奸贼的女儿……”
“郑崇枢可是重华之变的罪人,害死太子琰,陛下真是糊涂啊……”
“这个郑媱也不简单呀,郑府被抄时死里逃生,为人质又死里逃生,还生了一对女儿、不知怎的流落到民间、又被陛下迎回宫中、才迎回宫中就缠着陛下不上早朝,这将来难不成还要母仪天下……”
“这样的女人能让她做一国之后吗?”
“陛下确实糊涂……”
……
李丛鹤听后接过话道:“咱们陛下哪里糊涂啦?咱们陛下英明神武,当时是我跟陛下一道去郑府抄的家,陛下一箭射向郑媱把我都骗过去啦,陛下真厉害,我一直以为郑媱死了,却没想到后来的崔玉鸾就是郑媱,不过我想不通的是,容貌怎么也跟着变了呢?如今再想想当年去抄郑府的情景,郑媱看咱们陛下的眼神儿,还真是有情呀……”
娄孝道:“李大人可真会说话,这好话说多了,有一天陛下的耳朵也会听腻生茧子的,陛下厌烦李大人了可要怎么办呀?况且陛下又不是不懂忠言逆耳的道理,不一定就喜欢听好话的。”
李丛鹤这个人有几分聪明,察言观色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通过那黎一鸣的脸色和语气就知道公孙灏肯定是想郑媱为后且不愿妥协的,既然是公孙灏既定的意愿,那他为什么不顺着公孙灏的意跪着舔他呢?这个娄孝说他只会说谄媚的好话,以为他娄孝自己说的就是逆耳忠言了?啊呸——谁不知道他有个想当皇后的好女儿啊。他喜欢说逆耳忠言就使出吃奶的劲儿说喽!他可等着这姓娄的先惹怒公孙灏被砍掉脑袋的一天。
李丛鹤心里鄙视着,面上倒乐呵呵地笑得像尊慈祥的弥勒佛:“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俗话说得不太对啊,郑崇枢是大奸臣没错,他儿女的品行还算是端的吧,他的妻子兴安郡主还是皇室宗亲呢,建威将军郑觉的父亲不也是郑崇枢么?郑觉可对陛下忠心耿耿,封得还是头等功呢。这郑媱和卫夫人一起留在盛都为人质,还为陛下生下了两位公主,也不是没有功劳啊。”
娄孝道:“郑觉能被陛下封头等功还不是因为有个深得君心的妹妹?不对的俗话早就被百姓抛弃了,也不会流传到今日,兄妹二人品行端不端,这会儿做定论是不是早了些?”
不知道谁又来了句:“两位公主是不是真的凤凰,难说呢。”
李丛鹤又欲反驳,却听张耀宗道:“陛下并不糊涂,说公主不是真的凤凰岂不是既诋毁了皇室的血脉又在说咱们陛下被戴了绿头巾还有眼无珠?这话可是大不敬啊,要杀头的。说这话的人怎会不经脑子地说公主不是真凤凰?说公主不是陛下亲生的,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莫非是你亲生的?你才如此肯定?”
虽然张耀宗这话说的大胆,可众人听后忍俊不禁。
黎一鸣道:“有些事本就见不得光,拿得出什么确凿的证据,但公主确是真凤凰无疑……”
“左相这话让人深思啊……”李丛鹤嘿嘿笑道。
黎一鸣白他一眼,懒得与这种谄媚之人一般见识。
有人道:“陛下这早朝真不上啦?那咱们是要继续在这里等着还是立马出宫回家去?”
殿外传来一声长长的通报:“建威将军到——”
郑觉从东|突厥回来了,刚刚还在说曹操呢曹操就来了。殿内立时鸦鹊无声,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入殿的郑觉。郑觉像是刚刚回来就直接入宫了,面上风尘仆仆的,还没来得及解甲。
入殿的郑觉发现御座上没有君王,便问两旁众人:“陛下呢?早朝已经散了?”
众人盯着他,皆笑笑不说话。
黎一鸣道:“陛下沉醉在温柔乡里不愿上早朝了,陛下最倚重建威将军了,建威将军此次又与东|突厥和谈有功,陛下从此只会更加器重建威将军,如今惟有建威将军亲自去一趟陛下的寝宫,才能把陛下从温柔乡中请出来。”
“左相让我去陛下寝宫请陛下出来?”郑觉觉得这有些荒谬,为什么这么多人不去偏偏让他一个才回来的人去呢?他万万不会想到先前大家都在讨论些什么。
众人都沉默着不说话,有的人就笑笑看着热闹,李丛鹤也不说话了。毕竟宠幸女人不上早朝是陛下理亏,而那女人又是郑觉的妹妹,郑觉去请的话自然比谁去都好。
“怎么?建威将军不愿意么?”黎一鸣开始滔滔不绝地说教,说了一通,大概的意思就是:陛下一次不上早朝就会有第二次,第二次不上早朝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因此,这不上早朝便是荒淫无道开始的征兆,必须扼杀在了摇篮里。
黎一鸣险些就把这种意思传达给郑觉了:睡在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