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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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始练习这清心经,她就觉得自己的内心愈发的平静,听觉也灵敏了许多,最主要的是身体的素质比平常优越,呼吸顺畅,精神也开始胜于常人。
这内功只是运气达到一种和缓平静的地步,配合这一套卸气拳法,倒是觉得有些像太极拳,不过这拳法只是卸气,而不是攻气,不具备攻击性,似乎只适合防守,阴阳二者缺其阳。
武月绫倒是觉得也罢,这才刚刚起步,能有这种显著的变化也是不错,按照悟世和尚所言,她需要这样每天早上起来练习吸气呼气,至少要达到三年以上,才能略有小成,达到十年以上,才能有大成,之后成就宗师,有机会才能成为大宗师。
一切都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不可心急地一蹴而就,那样反倒会迷失心智,适得其反。
武月绫站在门口望着屋外下起的小雨,天气微凉,风吹来,稍稍冻人。陆母与悟世和尚正在屋内聊天,陆母时不时向悟世和尚请教人生佛理,也希望佛主保佑陆儿能中进士,那样陆家就光宗耀祖了。
武月绫虽然接受了悟世和尚的教导,但她觉得自己不必信佛,但是佛家道理还是必须要懂的,毕竟人处于世,许多佛理都是正确的、有用的。
现在最主要的是多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认识一些人或者事也不错,有机会就去经商,多挣些钱,再去长安走走看看,简简单单的过些日子就好了。真的回不去,那就只能呆在这里咯。
武月绫听着屋檐微雨点点,望着门外重山青气缭绕,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靠着门框,怔怔的发着呆,偶尔有鸟儿不惧冷寒的秋雨,从天空飞过,发出孤寂的声音,这声音会将武月绫拉回现实。
烧过几次水,屋外雨已停滞,村民外出的外出,回来的回来,在门内瞥见外面一斗笠翁行过,手里提着几条大鱼,武月绫觉得眼熟,细细一瞧,倒是看出个花样来,这人就是上次送鱼与她吃的那个村民。
肩抗钓鱼竹竿,穿着芒鞋踏着泥泞的地面,微微有些潇洒自在,不多时便进入远处的泥房,与那看上去有些微胖的妻子聚在一起。
这时,一鼻涕小孩从他家走出来,拿着一根小棍子,先是在泥巴地上戳来点去,随后在积水的地面跳来跳去,十分的顽劣。武月绫认得这小孩,这小家伙正是那日无礼叫她‘哑子’的天真孩童。
没想到竟是田舍汉赵碌家的孩童,武月绫虽说在此呆了半个月,与之交往的也就只有陆家,若是去别人家问些东西,亦是陆风前去,因为自己不能言语,很难与这些乡人交流。
天已尽雨,诸多孩童皆出门来玩,聚在一起嬉戏,也算的上是热闹。不多时,本在热着面饼的武月绫听到外面传来孩童的哭闹声。
“何是哭闹之声?”悟世和尚从榻上起身,往门外望去,只见俩小儿互掐,正斗打犹酣,不由皱了皱眉头。
“大概是小孩们在闹腾吧,都是些常有之事,过会孩子的父亲怕是也要斗起来。”陆母接上一句话,显然对于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这倒不好吧,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心平气和,贫僧去劝劝。”
说罢悟世披上袈裟,上去给两个在泥地里翻滚互殴的小孩劝架,武月绫热好面饼,先送到陆母面前,再出门望去,只见这和尚倒是乐得与一群顽童讲道理,讲着讲着人家一把泥巴丢到悟世和尚的红色袈裟上,俩小儿也不再互斗,倒是对着悟世和尚群起而笑之。
见这俩小孩不再互斗,便起身回来,无奈地笑着摇头,他劝架反倒劝了自己一袈裟烂泥巴。武月绫捂住嘴巴轻笑,这和尚倒是有些意思,颇有些童趣,让开道让悟世和尚进来,蘸些水在手上,拉住和尚的袈裟,在其上写道,“我来替师父洗净这些泥垢吧!”
悟世和尚双手合十,恭敬地笑着,“那就谢谢小施主了!”
这高僧倒不因为教与武月绫功法而自倨为师,反而继续称呼武月绫为小施主,颇为谦虚。
武月绫吃完面饼,走出村口,绕到河边,踩着河边的鹅卵石,用捣衣棍将袈裟洗净,再回到屋里,将袈裟晾晒起来。做完这些事情,与陆母交代一下,便朝着荆州城行去。
走在泥巴小道上,她想起了这几天的怪事,先是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似乎是叫张骡子,这名字不敢恭维,人也像个市集混混,一见面就说她是鬼。武月绫觉得这其间肯定有蹊跷,这事情只有等到自己功夫微微有些成就,才能堵住人家探探真相。
至于那调戏自己的家伙,倒是与房掌柜问过,似乎正是那崔家的二郎,一个酒色之徒。揉揉额头,这家伙她确实觉得很麻烦,先前一脚踹了人家的老二,这梁子算是结了,反正也不怕,见招拆招便是,大不了拿着左轮把人家突突了。
不过细细一思量,希望他们不要想什么歪点子,陆母的安全还是要有所保证才行,毕竟现在她替陆子季照顾母亲,万一出了事怎么跟人家交代?
昨晚蒙面凶人倒是未曾见过,她亦是没有得罪过别人。只是在这里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平安安就好。
不多时,走到了城门口,进城,去往南坊,继续开始自己充实的一天。
来到房掌柜主管的布行,武月绫先打个招呼,却发现旁边多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房掌柜依旧是皱着眉毛,愁着一张老脸,而他身边的那个男子亦是愁着一张苦瓜脸,正在纠结手里的一本账簿。
武月绫无奈,心说古人怎么老喜欢苦着脸,正所谓笑一笑十年少,越愁越老,越愁越苦啊。
“月绫小娘子来得正好,哎哟,这是珠宝铺的一笔烂账,如今胡商很少南下,生意不景气,荆州城的富贵人家也不怎么购置,导致货物堆积,卖不出去。”房掌柜抢过拿过房瑞手上的账本,恭恭敬敬地推到武月绫的面前。
武月绫一听,这珠宝铺总是进多出少,不亏才怪,看着这一本账本,提笔便写,将盈亏算出来,发现这上面的东西全是一些贵重的首饰,这怕是高端人家也没法经常消费吧。
于是在纸上建议地写着,“何不生产一些瓷器或者半仿的首饰,以平价卖出,或可多销,前提自然要打好招牌。”
房掌柜瞄一下亏负的数字,瞬间眯起眼睛,那样子好似被辣椒辣了一般,不过眼缝里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是看到了武月绫所写的哪一行字,豁然开朗间又有些不解。
便眯起眼睛问道,“小娘子是说卖假的首饰?”
房瑞一听,连忙鄙夷的插嘴,似乎对于半仿的假首饰而不齿,“经商当以信誉为先,作假迟早为人不唾弃!”
武月绫看这个年轻人,故作神秘一笑,继续在纸上写着,“告诉人家我们就是卖的假货,但是便宜又好看,一般人也能购置!”
“切,弄虚作假成不了大事!”房瑞撇撇嘴,摆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房掌柜在桌子上一拍掌,哈哈的爽朗笑了起来。
房瑞以为父亲赞同他的说法,也得意的笑起来,挑衅地看向武月绫,看到了吧,你这区区一女子目光短浅罢了,不足成大事。若不是先前父亲骂他不如一妇人,倒也不至于和武月绫抬杠。
“哎呀,月绫小娘子真是天才!这种方法倒是可行,贵的真的买不起,咱们可以买点假的便宜的,告诉人家,这就是假货,但是依旧可以消费,可以用来装饰自己,反而不亚于那些真品,好主意,好主意啊!哈哈。”房掌柜再度笑声如雷,只不过这声音进入房瑞的耳朵是那么不协调,甚至有些刺耳。他瞥到武月绫的眼睛时,武月绫也带着挑衅,得意的看着对方。
接下来没有多事情,武月绫提前离开了,这些时日她并未见到顾家家主,目前顾家的生意不算好也不算惨淡,至少收入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这些掌柜会不会贪墨,不过顾毅这人刻板严肃,不好说话的样子,想必这种事情应该是发生不了。
出了布行,看着熙熙攘攘的坊市,大多都是穿着麻布袍衫的穷苦人家,叫卖的小商饭,自然也不乏有钱人家的公子穿着白袍衫摇着纸扇朝着远处的一处大楼行去。
那里不是其他地方,正是那红绾楼,按照顾仁义先前介绍,再结合自身听闻到的一些路人巷谈,红绾楼是一个风花雪月之地,说白了,就是一个青楼,供有钱人吃嫖的地方。
微微好奇这红绾楼,武月绫闲着无事,一边逛着一边盘算着等到工资发了,怎么消费才好。走进这高档大气的红绾楼,楼分三层,每一层至少开着五六个窗户,上面都是一些粉黛佳人倚窗探头,时不时的抛个媚眼,勾引一下路过的行人。
武月绫觉得,要不是自己是个女子身,还真想进去瞧瞧,这才驻足观望,楼上就传来琴音歌声,虽不若现代流行歌曲好听,但也可以入耳温心。
这歌声一起,一些蹲在红绾楼对面墙角的落魄人皆露出享受的样子,甚至一些人衣衫破烂,好似乞儿,闻此歌声竟然闭眼静听,销了魂儿似的。武月绫呵呵的笑着,瞧你们这德行,要是老子突然唱一首青藏高原,那岂不是能吓得你们抱头鼠窜。
“啊,这红绾房新来的一名歌伎,名为兰晓静,年芳十六,她这一首思魂曲,让我想起了已故的亲人,不觉涕泪簌簌。”
“是啊,尤忆当年事,如今落魄人!唉!”
武月绫无奈,心说你们这群家伙蹭曲子就算了,白听白闻,感叹两句就算了,哭得不像样子,是个男人吗?
武月绫看着蹲在墙角的这群流浪者,心里无语,明明有力气,不去干活挣钱,在这里哭丧着脸,像个什么样子!
红绾楼里突然出来一个胖胖的粉黛老女人,只听到这老妇人骂了一句,“哭什么?哭丧呢!来人,给我把这群穷乞儿乱棒打走!”
这时,数名恶丁从这老妇人身后窜出,拿着扁担木棍,气势汹汹的驱赶着这群蹭曲的落魄人。武月绫赶紧的退到一边,听到一声哀嚎眯一下眼,着实不好入目。这些落魄人有得抱着脑袋逃跑,逃晚了的被乱棍打倒在地上,痛的直骂,最后被打的骂都骂不出来,只能拖着瘸腿在地上爬。
武月绫闭上眼睛,尽量不看这些乞丐,看着糟心,听着揪心,她想,那个粉黛老女人应该就是老鸨了吧。
“哎哟,这位小娘子,长得可真水灵呀。”
正值武月绫闭眼不看这些可怜的乞儿时,一个微微尖锐的女声不合时宜的入耳而来,同时也闻到一股胭脂俗粉的浓香味,睁眼一瞧,这不是正是自己猜测的那粉黛老女人吗?
“哎,要不要进我们红绾楼看看,吃好喝好穿好,样样都有。”这粉黛老女人微肥的脸上尽是狡诈的笑容。
武月绫心说老子就这么好骗吗?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进去怕是出不来了,于是连忙摇头,往后退一步。
不得不往后退,因为周围那些恶丁已经围了上来,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武月绫。
“哎哟,小娘子不要害怕,来来来,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糕点,你一定没吃过,甜甜的腻腻的,可好吃了!”
武月绫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就跑,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啊。
“管妈妈,我们要去追吗?”
“哼,不必了,不过好好跟着人家,寻到人家住处,有机会把她买来。”管妈妈厌恶地望一眼远处闲着的武侯,扫兴道。
“是!”
随后几个恶丁讨论一番紧随武月绫而去。
武月绫逃出红绾楼的范围,长呼出一口气,心说好奇害死猫啊,这下子怕又要被盯上了,真是自找麻烦。看了看天色,觉得还是不要这样在街上肆无忌惮的逛了,摸了摸身上的公验,发现不见了,细细一回想,好像是落在了房掌柜的桌子上了,只得寻回去取回公验再出城。
武月绫并不知,身后跟着几条尾巴,发现武月绫跟顾家布行有关系时,便有恶丁跑回去报信。直到武月绫出了城,这些恶丁才没有跟着出去,因为再出去,城门一关,便要留宿孤野山里了。
第8章 风动()
崔家外院,崔家家主崔烈在大堂里砸了瓷碗,茶水洒了一地,怒火咆哮一阵后把脸一边青一边紫的宋宝清踹了出去。
“还说自己是二流高手,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简直连三流高手都不如!”
收着地上碎瓷碗片的仆人心惊胆战,生怕主人家拿他出气,捨着地上瓷碗片,不慎将手扎破,出血后只得忍痛抱着瓷碗碎片逃出去。
“崔郎君,属下以为并非宋宝清办事不利,是那和尚实力确实不俗,而且我看那和尚似乎丢失了通关文书,才落魄至此,应该是一位得道高僧。”说话这人戴着斗笠,不见其脸,但其说话中气十足,显得高深莫测。
“尉迟拓,你说那野和尚是个高僧?有什么凭据?”崔烈胸腹中缓一口怒气,反问向戴着斗笠的人。
“吾弟尉迟阳前些时候路经荆州城外小道,见一袈裟和尚于路边树下乞讨,这和尚虽然其貌不扬,显得有些苍老,但是却给他一股极度不安的感觉。这事有日与我在酒楼喝酒时闲聊得知。”
“照你这么说,那和尚真是个高手!真是事事生麻烦,越办越麻烦!”
“根据眼线的情报,如今那和尚住在陆家,暂时不好动手,只不过,若是那小娘子入城而来,倒是可以安排兄弟们堵截她。”
“这样也罢,对了,邈儿去哪了?”
“二郎说想要试试自己下面是否完好无损,又领了五十匹绢又去红绾楼。。。”
“我!哎哟!”
崔烈一个身子不稳,差点摔倒了,还好尉迟拓手疾眼快,连忙扶住了崔烈。崔烈嘶嘶的抽着气,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我的心口疼!真疼!这个败家子!气死老夫了!”
红绾楼里的一间房里,崔邈衣衫不整,喝得醉醺醺的,左右两边各抱一个赤身裸体的胡姬,睡觉中嘴巴时不时的发出鼾声,饶是不堪入目。
门外守着的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