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穿越未来电子书 > 大明乌纱 >

第24部分

大明乌纱-第24部分

小说: 大明乌纱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千总道:“张大人是半道上船的,咦,我说张大人,敢情您跟到这里来不是帮忙的,是瞎掺和的?”

    张问瞪着孙千总道:“谁说了也不算,大明律说了算,谁也没权利枉顾王法,滥用私刑。”

    马县丞总算是看明白了,搞了半天,在这里指手划脚一天一晚的张大人,压根不关他的事?只有孙立才是省里差下来的?马县丞当即就问道:“孙千总,您是按察使亲自派下来的?”

    孙千总挥舞着拳头道:“昨儿不是给你看了公文?要我再拿给你看?我是按察使大人差下来拿办这帮盐匪的,我的意思,就是按察使大人的意思,明白了?”

    “是、是,您早说嘛。”

    孙千总又道:“赶紧的,拿印签押,勾红砍人,我没功夫和你们瞎掺和,办完事还得赶着交差。”

    张问越觉得这里面不对劲,心道:不审案犯就砍掉,他按察使怎么向刑部解释?一定有供词,才说的过去。供词呢?今天下午才把匪众押到县衙,孙千总这么快就审到供词了?张问不信,而且孙千总一个武官,有什么权力审供词……一定是想让马县丞审所谓的供词。

    果然,只听得那孙千总啪地一声拍了大腿,像刚想起什么来一样,对马县丞道:“马县丞,审供词的时候你也在场是吧?”

    “是、是,就是抓住他们的手按个手印嘛……其实这种盐匪根本不用审。”

    孙千总道:“马县丞……审还是要审的,按了手印,就是招供了。那还啰嗦什么,现在就用印杀人!来人,把牢里那些人,押出去,砍了!明正典刑。”

    “慢!”张问喝了一声,毕竟是朝廷命官,后面的军士立刻站在门口,转身看向张问。

    “大明律,凡死罪,就算是斩立决,最起码要按察司勘劾之后方能行刑。孙千总,你不知道?那马县丞总该知道吧,不知道翻书看明白,想想清楚了再办事。”

    孙千总瞪眼道:“什么按察司勘劾,我就是按察使……派下来的人,杀人它就是按察使的命令,我只管奉命办差。”

    张问的手指轻轻磕着桌面,出咚咚的轻响,一面埋头思索这蹊跷事的头绪,一面说道:“就算是马县丞审的罪犯,可供词卷宗送到省里勘劾,又要送回来,往返之间需要多少时间?难道你孙千总的信使,插了翅膀,飞过去的?”

    “这……”孙千总搓了搓手道,“管那么多干什么?这是按察使的意思,咱们只管办差就是。马县丞,你还站着干什么?连你也要和省里抬杠?”

    马县丞忙点头哈腰:“下官不敢、不敢。”

    张问冷冷地说道:“马县丞,孙千总,这事如此蹊跷,要是以后出了什么漏子,是按察使顶罪,还是你们顶罪呀?”

第45章 灭口() 
孙千总打仗的时候不愿意冲前边,办事的时候也不愿意背黑锅,那都是傻子做的,所以他觉得还是等上边勘劾案件的公文下来再杀人,要稳当一些。

    于是孙千总派出了第二批信使,送案子卷宗,并拿按察司的勘劾公文;第一批信使是去送按了手印画了押的供词。张问也派侍剑给左光斗送信去了,告知这里发生的事情。

    张问这时候已经意识到按察使的人可能会在供词上动手脚,行栽赃诬陷之事。昨天帮他们捉盐匪,也是巧合,如果不是张问在场,按察使办这事不是非常顺利了?或者张问没帮他们办成事,拿不下富阳这拨盐匪,谁知道他们又会选择哪个地方的盐匪呢?

    一帮人在小小的富阳县衙捣鼓了很久,还没把事儿整出头绪。但是这时候按察使徐开已经觉得整出头绪了,他拿到了供词。这供词原本是户部郎中杨洛给他的,意义不大,但这会儿它已经到富阳县一游,上面有了罪犯的画押和手印,立刻变得有意义起来。

    黑脸杨洛急冲冲赶到按察司,拿过供词仔细看了一遍,内容他早就知道了,他很仔细地看,是看上面的手印,看完之后哈哈大笑:“人杀掉可以,尸体要留着,不久事情干起来,东林那帮人肯定要吵,他们不服,就把死人挖出来对手印。”

    按察使徐开大耳大眼,脸阔而方正,这种一脸正气的面相正适合当官。他穿着红袍,按察使是正三品的官儿,比户部郎中大了四级。但是官也不能只看级别和衣服颜色,户部郎中杨洛是首辅方从哲的人,这个也就不说了,内阁和文官也经常扯皮,还有一点却不得不说,人家杨洛是杨镐的兄弟,杨镐在浙党是很有些朋友很吃得开的人。按察使徐开身为浙党的人,这点都不明白,不如把头上的乌纱帽撕了做鞋垫算了。

    “坐,杨大人坐下喝茶。”除开招呼着,把自己摆放在与杨洛平起平坐的位置上。

    杨洛也泰然受座,将供词随手就放到茶几上,徐开忙收了起来,小心放进自己的袖袋。杨洛端起茶杯,又放到几上,说道:“我们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赶紧去把那些个盐商抓了呀。”

    徐开道:“孙千总还没杀完人,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杨洛唔了一声,又端起他搁在几上的茶杯,正要喝,又放下了,连徐开看在眼里也有种莫名的抓心难受。

    “徐大人,您就是太谨慎了,孙千总拿着省里的公文,富阳一个小小的县衙县丞,还能不听话么?我看别等了,再等这天又什么也干不成,天就黑了。”

    徐开想了想,杨洛说的也没有错,便站起身道:“那我现在就抓人。”说罢便写牌票差点衙役官兵,分头捉拿杭州的盐商。罪名是勾结私盐盐匪,贩卖私盐牟取暴利。不错,那供词上写的正是盐匪和谁谁联络的内容。

    盐商有远近,捕快官兵是同时出的,所以有远些的盐商还没被抓,就听到了风声,急忙差人通知各自的朋友,这些朋友,自然就包括一些官吏。

    左光斗正在都察院分司里,看侍剑传过来的信,张问将所发生的事都写得清清楚楚。不多久,左光斗又获悉了按察使大肆抓捕盐商的消息。

    他听了一些盐商的名单,踱了几步,暗叫不好,浙党定是要用盐匪诬陷盐商。左光斗脸色沉重,心道浙党费了这么些心思,连按察使都出动了,绝不会只为了盐价的事打击盐商,他们也不缺那点买盐的钱。

    以勾结私盐贩子为威胁,要让人攀咬东林?

    左光斗看向送信的侍剑,问道:“马县丞和孙千总还没杀那些盐匪吧?”

    侍剑拱手道:“回左大人,张大人正设法阻拦,暂时还没动手。”

    左光斗沉吟道:“按察使的公文到富阳的时候,张问一个盐课提举,没有权力阻拦。老夫得亲自去富阳。”

    旁边一个穿布袍束髻无冠的文士道:“恩师,青阳也在富阳,他是督察院的人,可以临时干预。盐商那边也很要紧,又在杭州城里,路近。”

    左光斗道:“青阳是老夫的学生,老夫了解他,他善修养,不善权谋,这事青阳镇不住。再说按察使抓盐商,是光明正大地抓,我们去没有用……任何事得从源头着手。”

    “是,学生受教。”

    左光斗等人不敢延迟,即刻骑马赶往富阳。从杭州到富阳,约八十里路,平时一般是走水道,赶路的话骑马要快一些。马奔跑前进,一个时辰可以跑八九十里,但道路崎岖,左光斗赶去最快也要一个多时辰。

    他们还没赶到富阳,按察司的公差已经先一步到了。

    孙千总拿到公文,按在县衙大堂的公案上,笑道:“马县丞,瞧清楚了,这是按察司用印的正式公文,动手吧。”

    站在旁边的张问见状,看向楚桑,说道:“楚大人是都察院的人,有监察百官之责,这案子不对劲,得从长计议,人不能这么就杀了。”

    “一群盐匪,公然对抗官府,那么多人看着从盐场捉出来,业已招供,死有余辜,按察使勘劾斩立决,刑无偏差。案子有什么不对劲?”

    张问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正是来送信的官差,戴吏巾,穿绿服,圆领饰纹很小,应该是按察司里面的领官之类的小官,在省衙混迹过的人,总是有点经验见识,可不像孙千总马县丞这样好对付。

    张问寻思着,自己是盐课司的人,怎么说也管不着刑名的事,要是再管恐怕这信使一句关你屁事就给驳了,这时候只有楚桑可以撕破了脸死缠烂打,毕竟楚桑是都察院的,虽然品级小,但管管官吏的刑名,还是说得过去。

    于是张问满怀希望地看向楚桑,指着他说话,只要楚桑坚决不同意斩,胡搅蛮缠扣几顶大帽子下去,拖拖时间是可以的。

    张问想道:左光斗得到了我的书信,肯定放心不下这里的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亲自过来。

    正在张问噼里啪啦地在心里打着算盘的时候,却不料楚桑说了一句话:“这是按察使勘劾了的案件,盐匪又是死有余辜,并无冤情,咱们没法管啊。”

    张问一听,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敢情左光斗的学生,只顾修炼仁义道德?

    绿袍信使听罢说道:“那还啰嗦什么?马县丞,省里的公文在这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个时候,张问已经没招了,自己这边的人都说杀得好,张问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情急之下说道:“让本官看看公文。”反正拖一会是一会。

    信使皱眉道:“恕卑职直言,张大人您是盐课提举司的人,怎么也管起刑名来了?”

    张问怒道:“老子就是要管,怎地?”

    信使摇摇头,也不搭理张问,转头对马县丞道:“还不用印?”马县丞忙打开公案上的印匣取县印。因为是富阳县审的案子,又在富阳县行刑,这案子就算是富阳县的案子,按察司只是勘劾,最后杀人就缺不了县印。

    那公案上面铺的桌围,正如张问的感觉一样,染的是鲜血。

    张问突然吼了一声:“谁敢?”

    马县丞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大印掉在公案上一骨碌滚下案去,马县丞急忙双手捧住。

    “本官从五品朝廷命官,这里谁有我大?我说不能杀,就不能杀!”

    信使愕然看着张问,敢情这张大人是在胡搅蛮缠?信使拍了拍公案上的按察使公文,“张大人,这是省里按察司的公文,说明白点,就是按察使大人的命令,按察使是正三品,您是盐课提举司的,咱们就不说了,可还是从五品啊,怎么也大不过按察使去吧?”

    张问道:“这公文是假的!大伙看清楚了!《大明律》:诈为都察院、布政司、按察司、府、州、县及其余衙门文书,诓骗科敛财物者,问边卫从军。”又转身指着马县丞道,“主管该文件或案件的官员知道此种隐瞒情况不报,听之任之的,同罪,不知者则无罪。本官提醒你,要是公文是假的,你就是明知故犯,马县丞,看清楚了?”

    “张大人……您这是干什么,这上面的印能有假?”信使已经被忽悠得七荤八素,恨不得抽他一百巴掌。

    张问才不管公文真假……可能是真的吧,他先跑到公案前,拿起案角放着的《大明律》,翻开道:“你们来看看,老子记得清清楚楚,以为骗你们?要是明知伪造公文,听任之,最轻是充军。可现在事关人命了,是什么罪呢……咱们翻来看看。”

    马县丞一边瞧着那公文,一边把脑袋靠过来看张问手里的书。杀不杀人,关马县丞屁事,别往老子身上泼脏水就是了。

第46章 大树() 
不管张问如何胡搅蛮缠,可眼见已经理屈词穷,他一个盐课提举,没权力管刑名的事儿。一帮人在县衙的大堂里闹腾了半天,那按察司信使已经火冒三丈,如果不是顾忌张问是从五品朝廷命官,信使恨不得冲上去提起张问的胳膊腿,狠命一扔,让这讨厌的家伙在大堂里像小鸟一般飞来飞去。

    信使咬牙强忍着一股恶心的无名火,冷冷说道:“张大人,公文咱们也核实了,大明律咱们也看了。没有哪条说这些罪有应得的案犯不能砍的,您还有什么话说?”

    马县丞已经回过味来,敢情这张问是没事耍猴戏?马县丞顿时有一种被玩弄后的快感,也没有耐心闹了,眼看都快到中午了,肚子也在闹腾,便毫不犹豫地在案卷上用了县印,着人押出盐匪,送往刑场斩。

    张问看向门口,心道左光斗这老小子怎么还不来?刚想到这里,忽然一个皂隶就奔了进来,说道:“上边又来人了,穿红……红袍的官!”

    刚说完,就听得外面一个声音骂道:“滚,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左大人身上穿的什么衣服!”又听得另一个低声下气的声音道:“您容小的禀报之后开正门呀。”

    不一会,身穿红色官袍的左光斗一身正气,在左右门生侍卫的簇拥下走到了大堂门口。大堂里的马县丞、信使、书吏之流,脸上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张问心下一喜,这回终于舒了一口气,全身上下立马轻松了一头,就像刚刚泡完温泉一般爽性,又像担着百十斤重的担子放下时一般轻巧。左光斗叫张问跟着孙千总来盯着富阳的事,张问终于完成了任务。现在怎么闹怎么斗怎么辩,不关他张问的事儿了。反正老子本来就是东林党人,虽然以前犯了小错,但现在实心帮了你们,完全可以将功补过,大家有目共睹,后要是想一脚踹开,岂不是寒了同党的心?

    同时张问见着大堂里一干人等被震慑的表情,对左光斗散的王八之气眼羡不已,一个声音在张问脑中呼喊:老子也要穿红袍!

    左光斗哼了一声,冷冷说道:“老夫都察院御史,身负皇上重托,巡视浙江,监察百官,一应贪官污吏、戚戚小人、欺上瞒下者、徇私枉法者,必严惩不贷!”

    马县丞吓了一大跳,膝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官等恭迎左大人临视富阳……”一应人等在马县丞的动作表情感染下,更觉得左光斗在地方的权威简直盖过皇帝。

    左光斗昂挺胸,一甩袍袖,走到正北面,伸手道,“审断盐匪的卷宗呢?”马县丞忙将已经用印的卷宗双手举到头顶上,呈了上来。这时候连那按察司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