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决战密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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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抓那干吗,没事闲的。”岗哨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
“看你往哪里跑。”老夏追着那只小猴,很快下到坡下面的院子里。小猴子窜得飞快,很快便跑得不见踪影了。老夏打量了一下哨兵,见他没有注意,放慢了脚步,缓缓沿着院子的围墙,向前走去。
他走到厕所的后面时,丁义正在扒着砖孔向厕所外观察,老夏不能确定男厕和女厕里是否没有别人,他也扒着花墙上的砖孔,向厕所里打量,正好丁义听到了声响,扭头察看,两个人的眼睛透过砖孔都看见了对方,丁义吓了一跳,继而认出是老夏,赶紧向他招手。
老夏闪身进了厕所。丁义急切地指点着,“你看,那个鬼子兵,进去了,我敢保证那就是机要译电员,你想呀,军官们在交接密码,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被叫到高级军官的房间?只有译电员,再也不会有别人。”
“嗯,有道理。”
“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透过花墙的孔隙望过去,那个戴眼镜的鬼子,已经从军官房间里走出来,胳膊下夹着个皮包。丁义和老夏高兴得眼睛都放光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宝贵的”鬼子机要员在两个持枪士兵的护送下,进入了离军官房间不远的一个安装着栅栏门的房屋里。那间屋子的墙后,有一棵笔直高大的椿树,上午的阳光照耀下,树叶间似有光芒闪出,丁义知道,那是隐藏在树枝间的天线。
“老夏,我去了。”丁义紧了紧腰带,朝老夏举了举拳头,然后走出厕所,不慌不忙地朝着那间有栅栏门的房屋里走过去。老夏也冲他举了举拳头。
在这个“铜墙铁壁”的鬼子仓库驻地,丁义要设计实施一个似乎不可能完成的“骗局”。
今天的阳光格外毒辣,远处的山岭,似乎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蒸气,不住地蒸腾摇动,明晃晃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大院里一片静悄悄的,特务们都缩到了树荫墙角,有的凑在一块抽烟,有的靠在一边没精打采地呆着。对于从厕所里出来的丁义,并没人理会。
丁义一直走到眼镜鬼子的房间外面,抬手轻轻敲了敲门上安装着的木栅栏。
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了,那个戴眼镜的鬼子隔着栅栏看着丁义。丁义摘下头上的礼帽,对鬼子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太君,刚才您接收的货,还有个手续要办,麻烦您了。”
“什么的——手续?”鬼子兵面无表情地问着。中国话说得挺流利。
“就是,得给我签个收条。”
“刚才已经签过字了。”
“不不,还得签个收条,就是这个,您看”丁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道林纸,上面印着两行字,他指着纸张的右下角,“您得从这里再签个名,嘿嘿,公事公办,太君,请您开开门,麻烦您办一下,很简单”
鬼子皱了皱眉,把木栅栏打开。
丁义嘻嘻一笑,走进屋内,把那张纸恭恭敬敬地递到鬼子兵的手里,他迅速用眼睛打量着室内,很好,屋里没有别人,里屋用隔墙截开,一张厚重的木桌上,放着电报机、打印机,一股淡淡的油墨味,在阳光的蒸腾下散发着。
鬼子从衣兜里拿出笔来,伏身在纸上签名。丁义从衣袋里摸出两支“老炮台”香烟来,递给鬼子一支,自己点上一支,笑嘻嘻地说:“太君,请吸烟,我从武汉带来的,正宗老炮台,您的请,大八够地米西米西。”
鬼子放下笔,拿过香烟,丁义划着火柴,给鬼子点上,“太君,您的辛苦大大的。”那鬼子把纸交给丁义,然后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丁义慢吞吞地把纸折叠好,放入口袋里,却不离开,继续笑嘻嘻跟鬼子东拉西扯“太君,我们在来的路上,您说奇怪不奇怪,看见了一桩怪事,有一个放羊的老百姓,跟羊打起来了,被羊给打死了”
“你的,走吧什么的?被羊给打死?”
“您可不知道哇,山羊本来是最老实的牲畜,可它若是被鬼给迷上,山里有的是无常鬼”
“嗯,”鬼子摇了摇头,“你的,胡说的,快走快走。”他摆着手,冲丁义瞪了瞪眼睛,“快快地。”
“是是,”丁义嘻嘻地笑了笑,冲鬼子鞠了个躬,转身便走。身后咣当一声,木栅栏门又关上了。丁义没有回头,拐了个弯离开这间房子,朝着墙边走过去。
没过一袋烟的功夫,房间里的木栅栏门,又忽然打开了,戴眼镜的鬼子用手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地走出来,把门关上,快步朝着厕所里走过去。此时,丁义正躲在房子不远的地方,靠着一棵大树抽烟,他望着奔向厕所的鬼子,心里冷笑了一声,“好,老炮台发威了,你不听我讲故事,那好,到厕所里听老夏去讲吧。”
眼看着鬼子进了厕所,丁义瞅瞅四周,一切都正常,岗楼顶上的鬼子兵,正瞅着远处。各处的特务们,并没人注意这里的动静。那间鬼子军官的房间,不时有说笑声传出来。
他迈步走向那间带木栅栏的机要室,三晃两晃,走到门前,再斜眼打量一番,确定没人注意,迅速从腰里掏出两把万能钥匙,试了几下,把木栅栏门打开,闪身便走了进去。
第93章 世说新语(7)()
鬼子兵捂着肚子,三步并作两步,一溜小跑进入到厕所里,发现里面茅坑上已经蹲着一个和平军士兵,面容陌生,但今天因为护送密码,来了大批仓库以外的军警特务,遇有生人,自也不算奇怪。
这人是老夏,他蹲在茅坑上,冲着鬼子兵礼貌地陪着笑脸点了点头,鬼子兵没理他,急三火四地褪下裤子,拉开了稀。
“太君,你太臭了。”老夏用手捏着鼻子,冲着鬼子摇头。那鬼子瞪了他一眼,闭着嘴没有说话。老夏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草纸来,向鬼子递过去,“太君,给,纸的干活。”
鬼子这回倒是不客气,伸手便接了过来,嘴里咕噜了一声。老夏又从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来,向鬼子递过去,“给,吸烟。”这回鬼子没接,摇着头嘀咕,“不不,烟的不要,不要抽了。”
老夏把手缩回去,自己点燃了,抽起烟来,嘴里继续跟鬼子绕舌,“太君,我听说这两天,咱们城里要来跑马戏的,有名的南京大马戏团,您听说过吗?简直太精彩了。您要是有功夫的话,我请您去看戏。”
“你的,说话的不要了。”
老夏笑了笑,不再同他说话。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丁义得手了吗?时间够用了吗?
此时,丁义正在鬼子的房间里,紧张地抄录。
他进入屋里以后,拿眼睛四下扫了扫,首先打开那张大桌子的抽屉,翻了几个抽屉,便找着了那本蓝色封皮的世说新语,崭新的封面,洁白的纸张,显然还没有使用过。他从自己的怀里,也掏出一本外表一模一样的世说新语来。
按照张江的布置,如果时间来不及,那就直接偷走,如果来得及,那就进行抄录,然后把原件放回,这样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屋里一片寂静,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有些刺眼,丁义几乎听得见自己咚咚的心跳,此时若有敌人闯进来,或是“拉稀”的鬼子提前回来,那,一切全完了,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迅速把那本密码翻开,和自己手里的书互相对照,密码采用的是书文序列形式,在原书内容上作了备注,进行了重点改动标注,以形成有规律的特殊识别方法。丁义在培训的时候学过各种密码编译知识,他用笔照着密码书里的备注,迅速在自己的书上进行着标记。
“鬼子大人啊,你多拉一会屎吧。”丁义在心里默默地祷告着。屋里静得掉根针也听得见,丁义紧张地翻书声,简直就象雷鸣,他不住地提醒自己:“别慌,别记错了,老夏一定会缠住鬼子兵,让他多蹲一会厕所”
这边,丁义紧张地做笔记,在墙角的厕所里,老夏心里比他还要紧张。
凭着直觉,老夏知道丁义一定会采取“费时而稳妥”的抄录方式,而不会贪图安全省事,拿了就走。因此,能否完成任务,就取决于自己让鬼子延长拉屎的时间了。
老夏抽完了一支烟,又从衣袋里拿出第二支来。这一支,是有毒性的,可以把人给熏得晕过去。
旁边的鬼子扭头瞪了他一眼,“烟的,不要抽了。”
“好,好,”老夏点头答应着,把烟夹在手指上摆弄,心里暗暗发狠,“你要多蹲一会,什么都好说,你要敢走,我一定会把你弄晕过去。”
“吱吱吱,”几声猴子叫,从厕所的顶上传过来,那只逃走的小猴子,蹲在墙头上向下面探头探脑,四只小爪子乱刨乱抓,弄得墙头尘土往下直掉,鬼子被弄得有些不耐烦了,嘴里咕噜了两声,便要往起提裤子,老夏拿眼瞪着墙头上的猴子,心里直恼火,这个小家伙竟然也来捣乱。
“吱吱,”小猴子淘气,用手抓起两把墙头的灰土,向着厕所里的两个人头顶扔下来。老夏迅速提上裤子站起来,冲着猴子挥拳驱赶,那猴子是马戏团里出来的,并不怕人,反而朝着老夏瞪眼乱叫,“吱吱吱——”模样甚是可笑,把鬼子都给逗笑了。
老夏伸手欲去抓猴子,那小猴纵身一跳,跃下墙头,老夏跑出厕所,小猴子一溜烟地跑远了。
老夏向远处观望,那间丁义走进去的机要室,紧紧地关着木栅栏门,没有动静。别处的情形依旧,几个树影墙角里守卫的便衣汉奸,都在浓浓烈日下懒洋洋地呆立着。他扫了两眼,返身又走回到厕所里。
这时,那个鬼子已经提裤子站起来了。
“太君,您看,”老夏笑嘻嘻从兜里掏出那支毒烟来,往鬼子眼前送,“我刚才还忘了件事,就是城里马戏团那事儿,您先抽烟,请,别客气,烟酒自古不分家”
“不抽,厕所里不抽烟,先出去,你先出去说话。”
出去?让你出去就坏了。老夏脸上满是笑容,把烟叼在自己嘴里,划火点燃了,一股白烟冒了出来,他把身体挡在厕所的出口,“太君,要说那马戏呀,为什么我要请您一定去看看呢?不瞒您说,那里边有一个主角,嘿嘿,那是我的亲戚,不是跟您吹,那魔术表演,绝了,大变活人啊,您听说过吗?当场大变活人,活生生把一个大姑娘,就从您的面前变没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使劲抽烟,一股股的白烟,直向面前的鬼子脸上喷过去。
第94章 世说新语(8)()
老夏使劲抽烟,嘴里喷出一股又一股的烟雾。
鬼子有些恼火,歪头躲避老夏喷出来的烟雾,“你的,罗嗦的不要”忽然他身子一晃,用手捂了一下头,另一只手扶住了墙头。
就在这时候,老夏听到不远处,两声石块敲击的声音,“嗒嗒——”声音清脆。
这声音,是小泥猴发出来的。老夏心里登时一宽,丁义得手了。
鬼子觉得有些不对劲,摇了摇头,眼镜后面的眼神有些怀疑地瞪着老夏,老夏赶紧把烟从嘴里拿下来,上前去扶鬼子,“哎哟太君,您一定是蹲的时间太长了,是不是头晕?别急,呆一会就好,蹲久了嘛,难免头晕目眩,来来,我扶着您,到外面树荫下歇一会。”
“嗒嗒,”轻轻的敲击声又传过来。
老夏扶着鬼子,走出厕所。那鬼子晃了晃脑袋,推开老夏的手,走了两步。
老夏嬉皮笑脸,继续说他的“马戏团”,“大变活人呀,太君,我帮您搞两张票”
鬼子没理他,径自朝前走去,老夏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嘴里嘟嘟囔囔,“唉,这是怎么说的呢,我一副好心,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远处,丁义已经从那间机要室里走出来,目不斜视,把礼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朝着墙边走过去。
老夏拿眼睛扫视着四周,特务们都活动起来,那间鬼子军官的房间,门已经打开了。看来,石山城里护送密码的军警特务,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保护任务,要撤离了。
从军官的房间里,走出一个腰板挺直的人来,那是宋维昌,他朝院里扫视了两眼,然后向自己手下的人挥了挥手。
丁义停下脚步,磨磨蹭蹭地挪动着,老夏也一步三摇,慢慢向前移动,按照宋维昌的命令,这时候应该去集合的。散在院角树下的特务们,正在向着宋维昌的身边集中。
老夏冲着丁义的方向摆了摆头,用手指了指厕所。示意丁义,向厕所的方向走。就在这时候,有人喊起来。
“火,失火了,好大的火呀——”
山下,在卧虎台村外的货运装卸台附近,冒起了一股浓烈的黑烟。黑烟窜起好几丈高,此时天近正午,微风不起,烟柱直冲云霄,浓烟下面,燃烧着金黄的火苗,映着烈日阳光,一片眩目。
满院的特务士兵,包括宋维昌在内,都向那片浓烟转过脸去。
老夏和丁义知道,那是吕和尚搞的,他在掩护这边的行动。
两个人毫不迟疑,加快脚步走向那个山洞仓库。
就连山坡上和岗楼上的哨兵,也伸着脑袋,向山下燃起浓烟的地方张望,趁着这功夫,丁义和老夏一前一后,一遛小跑,迅速冲到仓库下面的坡地上,在这里,他们遇到了躲在一块石砬子后面的小泥猴儿。
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古脑地跑到仓库下,仓库外面是走车用的,用水泥修得非常平坦,大家尽量放轻脚步,一口气冲到仓库里。
“怎么样,老丁?”小泥猴进入洞里,首先忍不住,开口问道。
丁义没回答小泥猴,首先打量了一下洞内,确定里边空无一人,这才得意洋洋地晃晃大脑袋,简单地说道:“一般般。”
“你真棒,老丁。”小泥猴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举着两只胳膊欢呼。
老夏的脸上也笑得开了花。他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后背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湿透,粘在身上粘糊糊的,不舒服极了。
“抄几句书,小菜一碟。对我们这种文化人,根本就不算是个事儿”丁义一边顺嘴胡吹着,一边跟在老夏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