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决战密营-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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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且说那个阿扁,坐在诺大的客厅里,孤零零地独自抽烟,如坐针毡,心里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一会怀疑丁义,一会怀疑满家,他本是个走江湖害人骗钱的“独脚盗”,靠着坑蒙拐骗发点小财,除了搭档阿福,并没有别的真正朋友,更谈不上势力,如今,贴上一个不可捉摸的“鬼难拿”丁义,来到财大势大的满家耍把戏,玩诈局,到底有几分胜算,多半得看丁义的脸色。可是,丁义又奸又滑,眼看靠不住。
他越想越怕,这一票买卖,八成要砸在手里,即便侥幸成功,丁义会分给自己多少油水?完全没有把握。想来想去,他怯意丛生,心想:老子三十六计,还是脚底板抹油吧。
朝客厅外面看看,满家大院里,颇为安静,偶尔有家人仆役,从外面经过,他轻轻推开客厅的门,正要往外走,忽然一个家丁匆匆走了过来,开门说道:“先生,老爷请您去吃饭。”
“哦,这个”阿扁愣了一下,支唔了两声,那家丁毕恭毕敬地将手一伸,“先生,请,我带您去饭厅。丁先生、满老爷,还有村长,都在饭堂里恭候呢,请。”
看样子,溜不掉了。
阿扁估量了一下形势,倒也没看出别的异样,天已过午,满家请客也是应该的。说不定丁义已经和满老爷谈妥了价格,就等着“大戏”收尾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管他姓丁的分给我多少,只要别砸了锅就行啊。
家丁引着阿扁,走出一段曲折甬路,穿过月亮门,左拐右拐,直向后走。阿扁东张西望,满家的饭堂很远吗?这座宅院,确实够大的,一座座独立的小院,一个个回廊、花墙,一处处假山、花坛,若不是有人领着,简直就象是踏进了迷宫里。
一路前行,穿过了一个长满鲜花的小花园,阿扁疑惑地问:“小哥,饭堂在哪儿?还远吗?
“快到了,过去花园就是。“
等阿扁跟着家丁来到花园侧后一间小偏房前面的时候,他站住了脚,那间偏房的门前,站着一个年轻人,看模样也就二十多岁年纪,身材挺拔,浓眉迥目,模样依稀和满老爷有几分相像。
这里是饭堂?不对,既无饭菜味,也太过狭小偏僻,阿扁心里感觉不对头,他想转身就跑,可那个家丁就站在身后,虎视眈眈地守着,况且,满家大院里这重重豪宅,自己跑得出去么?
“阿扁先生,屋里请。”那年轻人客客气气地把手一伸。
“请问你是”
“我叫满虎生。”
“啊?”阿扁大惊失色,他并不认识满虎生,虽然偷偷跟踪过,但从来没正面朝过相,此刻一见自己拿作“筹码”的满虎生就站在眼前,心里一下失了方寸,坏了,坏事了。他不顾一切,扭头就跑。
身后的家丁,上前一把扭住阿扁的胳膊,满虎生也两步跨上来,两个年轻人对付年将五十岁的阿扁,象老鹰捉小鸡一样,提着他的脖领子,硬生生揪进屋里。
完了!阿扁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小屋里光线有些阴暗,他看见好几个横眉怒目的小伙子,正站在屋地上,有的手里拿着鞭子,有的手里提着腰刀,更可怕的是,地上扔着一堆绳子,一张木头老虎凳,斜放在墙角,那绳子和凳子上,都染着斑斑血迹。
“我我招”阿扁浑身一软,委顿在地上,哆嗦起来。
满虎生心下好笑,自己还没用刑,阿扁就先吓酥了,大名鼎鼎的“蝙蝠双侠”原来遇到真茬子,就是这副德性。他走到阿扁跟前,仔细察看他是不是在装模作样,只见阿扁满脸煞白,面如死灰,三魂已经丢了两魂半,只差吓晕过去了。
满虎生摇了摇头,坐在一张椅子上,开始了审问。
“阿扁,要想活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是,是”
“很好,听话就好,必须要说实话,有一句假的,就把你跟那个鬼难拿丁义一样,装进麻袋,乱棍打死了喂狗。”
“啊?是我一定说实话。”阿扁吓得魂飞魄散,怎么,丁义已经给乱棍打死了?
“好,你听着,把你怎么起意,与人密谋,来到满家庄招摇撞骗,好好讲出来,奶奶的,你以为满家庄会让你给唬住?我们摆了个口袋阵,你跟丁义两个小鬼就乖乖钻进来了。我们奉皇军的命令,秘密化装出行,侦察敌探的行踪,你们两个小贼却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横插一脚,真你奶奶的活腻了。”
“是,是”阿扁象被抽去了筋,挺不起脖子来,把头几乎垂到了裤裆里。
第152章 狐仙显灵(1)()
据满虎生讲,在狐仙岭上悄悄集会的那些人,跟自己并不是一路。
南京城里的军民,尤其是经历过那场大屠杀的人,无不对日寇切齿痛恨,虽然汪精卫建立伪政府以后,假惺惺地施行“宪政”,麻痹民众,愚弄百姓为其效忠,但仇恨既然深藏于心,又岂可一朝熄灭?因此暗中串联反抗之士,络绎不绝。
这些有志之士,慢慢联合起来,形成秘密力量,但由于背景不同,理念不同,在日寇重压之下,彼此也不能顺畅沟通,因此形成好多“派别”,有的激进,有的犹豫,甚至互相反对。
满虎生对方江说:“据我所知,在狐仙岭上聚会的人,多是激进派,他们似乎正在酝酿行动。但这些人不愿意跟我们交流,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楚。”
“非常危险,”方江听完满虎生的话,皱起了眉头,“虎生,你最好想办法通知他们,敌人已经嗅到气味了,近期不要再盲目行动,这种无计划、无重点的反抗,最易失败,这些人都是热血爱国人士,不能眼看着他们遭受敌人的毒手。”
“好,我尽量吧。”
在这间幽静整洁的小屋里,方江和满虎生父子畅谈了整整一个下午,古今中外、家国天下,聊得极其欢愉,方江的渊博、智慧都让满家父子钦佩不已。满老爷感慨地说:“这些年来,我以当代孟尝自居,不自量力,昏招迭出,实则是井底之蛙,盲眼之驴,若不是今天你们来当头棒喝,尚自没有警醒。方老弟,你伤重至此,尚且为国奔波,我身强体壮,却失了气节,委身于敌惭愧呀。老弟,你就在我这里住下来,咱们俩好好聊个痛快,你也慢慢养伤,我这里别的不敢说,饮食医药,尚且优裕。”
方江笑了笑,慢慢抽烟。
小屋的床边,放着一个黑漆镂刻的圆木茶凳,雕饰古朴,象是古物。方江对此道颇有心得,反复玩味,用手摸挲着茶凳光滑的缕雕表面,一面抽烟一边慢声细气地同父子聊。
满虎生年轻气盛,直截了当地对方江说:“方先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志已决,愿为抗战贡献微躯。既然你是正规国军派来的,那么,请收下我这个新兵。”
“欢迎你,虎生,还有你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们。”
一句话,直说得满虎生热血沸腾。
“但是,”方江微笑着,往茶凳上的木头烟缸里弹着烟灰,“虎生,你们暂时还须隐忍一时,不可盲动。古人说,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等到咱们真正行动的时候,再揭竿而起,一飞冲天不迟。”
“没问题。只是,方先生,眼下我不能保证和我们持不同意见的那些人,会不会盲动冒进,倘若他们”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想,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咱们把大家集中起来,好好商讨商讨,摒弃前嫌,共议大计,求同存异,统一意见,这样才能涓涓细流汇成江河,凝聚起敌后抗日力量,最后形成排山倒海,痛击汪伪及日本强盗。”
“太好了,”满虎生鼓掌欢迎。
就在满家这间小屋里,几个人越谈越热火,越谈越兴奋的时候,远在山区的狐仙岭上,荒山野岭间,汤阿四和韦太保手下的赵老蔫,打扮成山间樵夫,正在悄悄展开一场秘密跟踪。
狐仙岭一带,山势并不险峻,遍处是土皮山坡、乱石杂树,地形倒是复杂,据当地山民说,这里曾经是“狐狸大仙”管辖下的地盘,岭上坡下,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狐狸,有成了精的,便幻化成人形,夜里变成美女出来迷惑人。
“真有狐狸精吗?”阿四问。
“唔也许有吧。”赵老蔫闷闷地回答。
自从韦太保无意中发现狐仙岭上的秘密集会以后,这块荒凉的山岭,便真的象美丽的狐狸精一样,吸引着项先生手下的特工们的注意。
昨天,赵老蔫发现两个农民打扮的陌生人,来到了狐仙岭,他们在一处隐秘的山崖下,利用一处凹进去的山窝,用树枝茅草,搭起了一个简易窝棚。赵老蔫大惑不解,虽然此地有无“狐狸大仙”,他说不清楚,但这个搭窝棚的行动却可以肯定非常可疑。因为这片荒凉山岭,既没有可以耕种的土地,又没有值得采集的野果药草,除了传说中的“狐狸精”,连可供狩猎的野兽都甚是稀少,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在此搭窝棚,做什么用?
就这样,汤阿四和赵老蔫两个人,到狐仙岭上,来盯梢。
很快,阿四发现,到狐仙岭来的人,并不仅仅是这两个搭窝棚的“农民”,从山外,来了一个学生打扮的人,来了两个商人打扮的人到了这天中午的时候,来到窝棚前面的人,就已经有五六个了。
阿四躲在一处乱石岗子上,趴在草丛里,用杂乱的草棵子隐住身形,头上戴个草帽圈,嘴里嚼着一根干草,盯着这些各色人等,他心里有数,这些不辞辛苦跑到荒山野岭的人,其实都是各届爱国人士。他们不堪日寇铁蹄压迫,在自发密谋抗日。
然而集会还没开始,有件怪事出现了。
那个学生模样的人,问旁边的同伴:“我背来的那个土黄色书包哪儿去了?”
同伴们都莫明其妙,学生说:“我就挂在窝棚背后这棵桑棵子上了,没错,就挂在这儿,这根树杈上,怎么忽然就没了?你们谁把它拿别处去了?”
其余几个各式打扮的汉子,有的坐在石块上休息聊天,有的拔草打地铺,一个满脸胡壮汉说:“谁动你的破书包了?没人动。你准是忘在别处了。”
“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挂在这根树杈上,绝对没错。”学生一口咬定,反复寻找,可是始终没找到书包的踪影。这事让他大感奇怪,这个小茅屋是新搭建的,并不复杂,四周这几丈方圆之内,也没有别人出没,书包哪里去了?
阿四咬着草茎,问赵老蔫:“你看见谁拿他的书包了吗?”
“没有。兴许是狐狸精,显灵了。”
第153章 狐仙显灵(2)()
找了一阵子,书包踪影全无。那青年学生也只好作罢。一会功夫,太阳偏西了,小草屋的前面,一共聚集了十个人,阿四仔细观察,这些人里,有的形貌象老百姓,有的语气作派剽悍规整,大约是穿了便衣的军人,还有的文质彬彬,显是知识分子。
“列位,咱们开始吧。”那个满脸胡壮汉说道。
草屋前,人们疏疏落落地或坐或站,那个青年学生率先发言,他语调激昂地挥手作着手势,“自从武汉会战以后,我就已经断言,国家危亡日益加速,前线战况,日复危甚,怎么样?事实正在证明我的判断。眼下日军已经攻到边境,打通了南亚交通线,而我军之反攻,尚无指望,形势日益危急这就好比一头恶狼,已经咬住了我们的喉咙,生死关头,就在眼前,因此,一切迁延等待的提案,都属失误,咱们必须尽快发动,哪怕血洒城头,也在所不惜,以我之鲜血,提醒全国抗战民众,倾尽全力,与日寇决一死战。”
青年学生慷慨陈辞,脸上义愤形于色,举着拳头,一番话说得连躲在圈外悄悄盯梢的汤阿四,都觉得精神振奋,心潮澎湃。草屋前坐着的众人,有的默默点头,有的出声叫好。
“小亮,”那个满面胡汉子盘腿坐在一堆枯草上,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说的不错,形势危急,是战场上的现实,若让咱们以血报国,这也没说的,但凡事讲个效率,咱们就算是发动大家起事,也得未谋胜,先谋败,把计划做好,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
这个壮汉长得相貌粗犷,神情豪爽,说起话来却是比青年人“小亮”稳重得多,阿四不禁随着他的话频频点头,心道:“说得不错,这才是用兵之道,好比战场上冲锋,勇敢无畏是前提,但闭起眼睛硬闯,最为愚蠢,敌情我情,做到心中有数,才是取胜正道。”
“喂,借个火,”旁边一个矮胖身材,四方大脸,神情刚毅的中年人,向满面胡伸出手来,要过一盒火柴,点燃嘴里一只香烟,喷着白烟说道:“老桑,小亮你们俩的话,我都同意,不管怎么样,咱们都不能再等下去了,等到猴年马月,黄瓜菜也凉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现在,就是缺少个军师,象古代的张良、刘伯温那样的军师小亮你别瞪眼,论打仗,你还得听我们这群当兵的。”
老桑叹了一口气,“军师,我何尝不知道咱们缺乏这方面的人才,可惜,和重庆方面,眼下还联络不上。咱们孤军作战,其实真的没把握得很。”
“老桑,你怎么越来越没胆气?”青年学生小亮,不满地瞪着眼睛说道。
“我没胆气?”老桑也不满意起来,冲着小亮嚷道:“此事不是游戏,咱们百十条汉子的性命,难道可以意气用事么?你想过没有,大家提着脑袋,扛起抗日的旗帜,难道只是为了冲一次锋,便给日本鬼子抓住杀头?”
“怕杀头,就回家抱孩子去。”
“你”
两个人互相瞪着眼,都是脸红脖子粗。旁边的别人赶紧过来相劝,一个身穿长衫,戴着眼镜的人,把手摇了几摇,“稍安勿躁,争吵了好多次了,可有公论么?小亮,老桑,说来说去,其实大家的目标都一致,只是争一时急缓罢了,敦轻敦重,都是一般沉,兹事体大,争吵不能解决问题总之,我基本上同意小亮,民族存亡之秋,的确经不起长久因循,但老桑说得也对,孤军奋战,一味图急,必将做无意义之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