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时代之死人香-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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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旭笑道:“那么爹爹可就是江南联合商会的第一任会长。”
高老头只是嘻嘻地笑,道:“旭儿,要论财力之雄,你老爹在江南也是数一数二的啦。呵呵。”
沈廷扬有点听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俩个大小奸商。这高老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物,而这个高旭也是像是虫蛹化蝶一般大异往日,将来的事还真是不好说。唉,反正明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怎么着都好过失之于满清之手。
而对于高旭来说,只要能忽悠出钱粮来,随高老头怎么去折腾。
何常的螳螂营镇守水路咽喉黄田港,史战的高氏海盗战队护着大量的运输船经运河直达江阴城。季从孝的冲锋营仍然回城守卫北门。徐玉扬部则是回营小石湾。徐鸿又开始履行旭卫队队长的职责。至于老狗才鲁无巧则是如同一块狗皮膏药,铁着心跟着高旭混了。
作为旭卫队长,徐鸿也默默地立在高旭身后。他突然听高旭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徐鸿一愣,不由问道:“将军,你要回崇明?”
高旭点点头,道:“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已做了。我留在江阴不再有多大作为。反清大业不仅仅靠江阴这个弹丸之地。嘉定,昆山,松江,苏州,反抗剃发令的烽火遍布江南,只有汇聚各地的散沙力量,才有成功的可能。”
高旭记得嘉定三屠好像就在七月初发生的,也许就是这几天。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不管能不能制止屠城的发生,凡事都尽力而为吧。而且以高旭看来,嘉定屠城的元凶李成栋的兵马不过五千左右,相比于刘良佐一镇的军力来说,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再说,柿子也要挑弱的捏呀。
徐鸿顿了一下,道:“但江阴的清兵未逐,威胁未除啊。”
高旭道:“见山,我们高字营初创,并没有对垒清军一镇人马的实力。虽然刘良佐重创,清军军心一乱,但也只是乱在一时,白眼狼与鲍胡子俩人正拼命地收聚兵力,争夺刘良佐的家底。算起来,白眼狼的君山大营仍然有三万多人马,鲍胡子的本部人马有八千,再加收拢其它昨夜溃散的清兵,也起码能达到一万多。总兵力仍然达到五万左右。昨夜清军虽然被耆老们的自杀袭击炸得军心大乱,但他们实力未损。唯一的好处是炸残了刘良佐,把清军一分为二,让他们起内哄。这也给江阴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见山,要想凭咱们的力量,杀退数万清兵,实不可能。”
徐鸿脸色微暗,作为江阴人,他不愿意被誉为江阴救星的高旭离去,道:“将军,你已定下两虎相争之势,只要等到鲍胡子和白眼狼两败俱伤,我们便有有机可趁。”
高旭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是时间。就算鲍胡子狡诈多智,但白眼狼为人狠辣,又占了优势,所谓一力降十会,任鲍胡子如何折腾,一时之间,也未必分出胜负。而我们等不起啊。”
徐鸿急道:“将军,无论如何,你不能弃江阴而去啊。”
高旭道:“救局未必要身在局中。要救江阴,未必一定身在江阴。”
徐鸿道:“此话何解?”
高旭道:“就算我们能把刘良佐的一镇人马一窝端了,但他们还不是真正的鞑子。满清的铁骑主力现在还在杭州,但杭州城已降,只要半个多月,那满清贝勒博洛就会领着十万满清主力回师江南,先是扑火苏松两府的反清力量,然后兵临江阴城下,到了那时,我们又能如何退敌?”
徐鸿听罢,脸色一刹那白了。在场只有高旭和徐鸿俩人,这种让闻者心寒的话,高旭也只是第一次讲,也仅仅对徐鸿讲。以徐鸿坚韧的心志听了也是这般绝望,何况是他人。
高旭道:“我们支援了起码可供江阴城一年可用的辎重钱粮,也凭着清军的内哄为江阴城取得了暂时的喘息机会,就算现在难以退敌,但满清主力还没有到达之前,以江阴人的血性,凭着江阴城坚固的城池,自守却足足有余。还有,我打算把旭卫队护编成旭字营,给你三天时间,招募三千江阴铁血汉子。至于武器盔甲和钱粮辎重,我自会想办法。”
徐鸿一听能自领一营人马,不由神色一振,大声道:“遵命。”
高旭又道:“以后我会让必达在原来海盗战队的基础上筹建一支水师,而在陆路上,旭卫营将成为反清事业的中流砥柱。”
徐鸿艰难地吸了一口气,道:“那博洛的满清铁骑主力,我们如何应对?”
高旭又沉默了片刻,道:“见山,尽管我们现在的力量还很薄弱,但我们可以让每一寸土地都浸渍着我们沸腾的热血,让每一个苟且偷安的人们见证我们留发不留头的决心,也让所有一息尚存的仁人志士追随我们驱除鞑虏的脚步。然后,让满清每一匹铁骑之下踩到的都是一处处瓦砾,一片片焦土,一个个无法征服的汉家男儿魂!”
第77章 狐假虏威()
第77章 狐假虏威
当鲍胡子领着本部八千马从黄田港撤到江阴城南的三官殿清营时,却见营外有数百上千的乡兵在大声骂战,而清兵只是龟缩营中,一片惶然之色。鲍胡子见罢,不由得直摇头,这一夜之间,清兵的军心竟是萎靡至此,实在让人发指。那些在营地外正不知所谓地骂战的乡兵们,一见鲍胡子的八千人马气势汹汹地开到,除了百余个不自量力来迎战的,其余则是作鸟兽散。
当鲍胡子进了营地,了解到营地之中只有二千人马,而且那个与自己交好的周参将不在营中时,不由诧异地问道:“周将军哪里去了?”
一个守营的清军将领哭丧着脸道:“鲍将军,你得为我们作主啊!”
鲍胡子大惊之余,忙问何故。
原来昨夜君山大营的惊变传遍诸营,除了小石湾两营清军因为担心徐疯子的自杀袭击而发生营啸之外,其他围城的没有受到江阴乡兵夜袭的诸营人马因为不知详情而只得固守营垒以待天明。到了天明时分,三官殿清营突然接到君山大营刘良佐的帅令,命周将军前去议事。当周将军领了二千人马进了君山大营,才知道是白眼狼假传将令,挟刘帅以令诸将,借机清除异已,吞并人马。
因为周将领素来与鲍胡子交好,而一直与白眼狼交恶,自然不甘心让白眼狼骑在头上。但白眼狼先下手为强,竟是以杀鸡骇猴之法当场格杀周将军,其心腹杀的杀,降的降,白眼狼完全控制了局面。
那个留守营地的将领把情况说罢,激愤地道:“请鲍将军领着兄弟们去君山大营讨个说法,周将军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鲍胡子摸着自己的长须,思量着自己与白眼狼的实力对比。白眼狼坐拥君山大营,他的本部人马再加上其它收拢吞并的已达三万多,而自己充其实不过万余,兵马相差三倍。再加上清军的辎重钱粮都屯在君山大营,形势上对自己极其不利。如果与白眼狼硬靠硬,且不说这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也不愿真的与白眼狼拼得两败俱伤,让那高家小子在一旁偷着乐,如意高家小子那坐山观虎斗的算盘。
以鲍胡子的眼光来看,白眼狼行事冲动,不计后果,一介匹夫罢了,这完全是蠢人的作风,而像他这样的聪明人都喜欢迂回,四两拨千斤,以最少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至于那高家小子虽然有几分机心,但在他这个聪明人面前,还不是跳梁小丑而已。
鲍胡子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胸有成竹地对于那守营将领道:“勿急,本将有一计,可让那白眼狼束手就擒。”
鲍胡子命人取来信纸,默想一番,然后一挥而就,交给一旁的心腹亲信,道:“天黑之前,一定要把信件送到南京的豫亲王手中。”
等送信的亲信快马出营之后,鲍胡子望望南京的方向,然后再望望君山大营的方向,心中暗道:“白眼狼啊白眼狼,就算刘大帅成了一个废人,可你别忘了,我们如今真正的主子是谁?只要南京的诏令一到,你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阴的黄山虽然没有安徽黄山那么风景秀丽,但位于江阴东北郊的黄山雄峙江干,并座落在长江两岸的最狭之处,长江自京口折向东南之时,奔腾到此骤然紧束,形成重险之后滔滔入海。再又黄山与江阴境内其它诸如君山之类的沿江山系构成一条弧状的山丘之链,屏蔽着锦锈江南的平畴沃野,构成江阴枕山负水、水环峦拱的天堑形势。于是,安徽的黄山秀丽像个出尘妩媚的女子,而江阴黄山则犹如一个铮铮血汉一般,在江阴这个兵家要地之中见证了千年来不绝的烽火。
如今,因为黄山小石湾成为高字营徐玉扬部的据点,随着清军对江阴水陆两路封锁的解去,从隔岸的靖江以及常熟等远近闻名而来的乡民络绎不绝。黄山上漫山遍野都是兴奋呐喊着的乡民,他们有的在小石湾的码头搭船避祸崇明岛,有的则是投奔抗清名声日盛的高字营。身在这个留头不留发的时代,大都数具有血性的乡民都在寻求一条扞卫发冠之路。对于尊严的渴求,对于底层的蚁民来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紧迫过。
小石湾的西北角的山腰处有一个隐蔽的山洞。山洞大约有长宽约二十多平方,高度却有十多米,像个镶在山体之内的空葫芦一般。在洞顶之处却有一束光亮透进来,正是一个细小的天窗,偶尔有几滴水珠从天窗处落下,落在山洞正中的一个小水潭上。因为洞口和天窗光线的交错辉映,洞内的景象纤毫毕现。洞内凉爽,干洁,在洞角之处又有一张石床。
这个山洞在炎热的夏天里是避署休憩的好地方。
山洞之外,徐鸿的亲卫队守卫森严,山洞之内,高旭却忙里偷闲地躺地清凉的石床上,默默着望着洞顶的石壁游思着。
这时,老狗才鲁无巧屁巅屁巅地来到洞外,大声叫道:“高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
“让他进来。”
听了高旭沉稳的声音之后,守卫由着鲁无巧小跑进山洞。
鲁无巧一进山洞,便气喘吁吁地道:“高将军,在属下极力的劝勉下,有两个清军千总愿意弃暗投明。”
自从决心跟着高旭混饭吃之后,这个一直落魄的绍兴师爷竟是焕发了第二春。如今刘良佐重残之后,清兵众龙无主,白眼狼与鲍胡子争权夺利,趁着军心不定,鲁无巧借机溜进营中,游说昔日几个身为千总职务的赌友。
有了对鲍胡子劝降失败的先例,高旭对于鲁无巧的话犹如清风过耳一般无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或许是老狗才最好的写照。高旭瞧着鲁无巧手舞足蹈的样子,不好浇熄他的拳拳之心,只是问道:“他们有什么条件?”
这个世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忠义,高旭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来说,还不够那些清军将领们起什么效忠的心思。以高旭的推测,那些所谓弃暗投明的家伙们要不是起着下海为盗的打算,要不就是想在财大气粗的高氏身上捞点油水。
一听高旭提起条件,鲁无巧不由有点脸红,道:“他们要点……要点安家费,普通士卒五十两,什长一百两,百总五百两,千总一千两。”
高旭听罢不由嘲弄地笑了笑,瞧着鲁无巧躲躲闪闪的目光,道:“你认为这个条件如何?”
鲁无巧抓抓脑门,不好意思地道:“这个……这个他们满天要价,咱们可以落地还钱。”
高旭沉默了一下,问道:“那刘良佐的伤势如何?”
听高旭转换了话题,鲁无巧只得应道:“君山大营的帅帐守卫森严,不才无法靠近。不过听营中传言,刘大帅自昨夜子时醒过一次之后,一直昏厥不醒。而且因为新伤旧疾一起发作,恐怕……”
不管刘良佐死活,只要他无法主持大局,那是最好的结果。高旭又问道:“鲍胡子和白眼狼两人的动静如何?”
说实在,鲍胡子和白眼狼俩人按兵不动,没有马上狗咬狗斗起来,实在大失所望。因为高旭等不起,他没有静以观变的时间。
鲁无巧道:“听闻白眼狼假传刘大帅将令,命屯兵在三官殿的鲍胡子到君山大营议事,但鲍胡子抗命不理。”
高旭道:“自投罗网的事,那鲍胡子自然不会干。”
鲁无巧又道:“但三官殿是临时营地,无粮,所有辎重钱粮都屯在君山大营。白眼狼捏着鲍胡子钱粮的命门,要迫他屈服。只要尚待数日,三官殿清营一旦无粮,不战自乱。”
高旭叹了一口气,道:“尚待数日……一是我没有时间等,二是夜长梦多啊。实力不足白眼狼的三成,又有缺粮之虑,为什么鲍胡子还沉得住气?难道他非要等到数日后绝粮之时再与白眼狼一决雌雄?”
鲁无巧也是接口道:“那鲍胡子素来以谋略自负,以不才推断,他必定有什么后手,不可能等数日绝粮之后坐以待毙。”
高旭道:“先生可打探到鲍胡子有什么异动没有?”
鲁无巧想了一下,道:“那鲍胡子只是放言说白眼狼与江阴人暗通款曲,残害大帅,擅杀同僚。反正他还忍着白眼狼当年的淫杀妻妾之仇,光是动口不动手。但是以属下看来,鲍胡子肯定不是坐失良机的人,光是眼睁睁地瞧着白眼狼铲除异已,整编人马,但他既然能忍着,肯定是在等着什么。等钱粮?没有人会送钱粮给他。哪他在等着什么呢?……等刘良佐醒来为他作主?没用,就是刘良佐醒来也已成了废人一个,而且又在白眼狼的掌握之中。”
高旭听了鲁无巧的话,略作思索,不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恍然道:“能给他作主的不仅仅只有刘良佐……暗通款曲,残害大帅,擅杀同僚……那鲍胡子必定派人向南京的满清主子告状了……对,马上拦截鲍胡子的信使,不能让满清重新整合刘良佐这支陷入窝里斗的南明降军!”
因为水路的畅通,堵在黄田港外的崇明船队一部分经运河水道直达江阴城下,把高老头援助江阴的物资搬下,再又运送那些想避祸崇明的城民。只是因为江阴人对高字营退敌以及自我守城能力的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