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抢状元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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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槿接过汤药,知道自己逃不掉,突然又想起十七来,她在被傅少城刺中的时候,心中是不是也是如此的绝望?
皇上到底还念着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忍心亲眼见她喝下自己亲手端给她的那碗带毒的药,嘱咐她好生休息,便急急离开。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公主府前那一段长宽的石路,念槿趴在多寿花前,将口中衔住的那一口浓苦药汁吐在了多寿花的泥土里。
他当真为了所谓的巫女是凤后的命数,为了这万中之一的可能,要置她于死地!
这一盅汤药,会让她如何?躲得过这一盅,又岂能躲的过下一盅,究竟多少盅汤药,会取了她性命?她是否会像母妃那样,突然的,卧倒在这森森后宫内,化作一缕无人知晓的亡魂?
巨大的痛苦将念槿激的几欲崩溃,那夜泡在叶清池的冷凉的水中的感觉又袭上心头,那么冷,那么冷,周身的血液都要结成冰,将她那一颗暖热的心冻结在胸膛内!
念槿脚步踉跄的奔出公主府,死命的奔跑着,胸腔内那颗火热的心脏那么欢快的跳动,跳到发痛,她觉得这样的痛让她感觉真实。
她想见他,只想见他,这一刻,她无比怀念他的怀抱,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只要他肯抱着她,将她冰冷的身体暖烫了,她都不在意,只要他愿意,还愿意让她在身旁。
宫门口的几个侍卫见她如此气势汹汹,连拦也不敢拦她,就这样任由她奔出了宫门,一个侍卫立即撤身去向皇上回禀。
她就这样,没有停歇的奔进了状元府。
今日的状元府,十分的安静,有着属于冬日的静谧和祥。她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如此冷的天气,连兰朵儿这样活泼的姑娘都不在院子里晃。
院子里寂静的似乎是在沉眠,念槿平稳了稳气息,胸口的心脏因刚刚那剧liè的奔跑热烈跳动,她就这样一步步朝着书房走过去。
想象着他坐在书桌前,抬起眸子望她,眼神能够温暖的将她的不安全部融化。
念槿步伐有些急促的来到书房门边,手指屈起,还未来得及叩门,听的屋内有些声响,叩门的手指滞了一滞。
脑中空了一空,门扉戛然打开,只见严荞萝只手掩着面,容色凄然的手中捧着一个盆状物装着什么就往外冲出来,念槿躲闪不及,被撞的退开好几步远。
严荞萝手中的木盆砰的摔了出来,露出一块白色布块,布块中赫然漏出一片鲜红血色,念槿眸中愣了一愣,诧异的往屋内瞅了瞅,又见严荞萝娇羞的垂下头,一张俏脸粉中带艳。
近日她反应有些迟钝,很多事情都不大想得起来,只见严荞萝朝她福了福身,羞怯道,“公公主,侍郎他您还是等会进去吧。”
正说着间,萧慕亦眸色氤氲,衣袍不整形容十分狼狈的从书房内走出来,见了念槿也是惊诧了一会,又望了一眼严荞萝,眸中的氤氲瞬间消退了些,左手臂间衣袖原本还高高的捋起,见了念槿,将袖子松了放下来,遮住裸露的手臂,眉头轻蹙,同严荞萝道,“你先回去吧”
念槿一颗火热的心脏,陡然如同遇到一块冰凉的大冰坨,呲的一声被浇灭的瞬间冷却。
严荞萝眸中乞求的望了萧幕亦一眼,眼神似泣似诉,咬着唇,一副十分委屈的形容。
念槿只觉得眼前所有景象,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胸口空荡荡的,好似什么也没有了,只觉得浑身虚的慌。
萧慕亦那个样子,她见过,那一次在海棠农庄的田埂边,他笑着说,“你在这样可爱,我怕我会把持不住。”
那个时候,她不晓得把持不住是指什么,如今,她同他圆过房,晓得了什么是圆房,也晓得了,他眸中那炙热的氤氲代表着什么。
她同他圆房那日,她清楚的记得,床单上的那一片绽开的鲜艳,是代表的什么。
严荞萝欲言又止的咬了咬嘴唇,不甘的将木盆收拾起来,念槿已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看样子,是本宫打搅到二位了。”
她很久不在他面前自称本宫,除非心中十分惶恐,可惜,他听不出来,念槿忽然不太明白,爱情究竟是什么,是否非要这样鲜血淋淋的痛,才能够证明是真正的爱过。
她曾以为,即使他不爱她,至少也是有些怜她的,她将这一世的美好情感都放驻他身上,毫无保留。
萧幕亦眉间皱的更深,“阿念,你想多了。”
严荞萝望着念槿失魂的神色,突然噗通跪下来,哭诉道,“公主,我真心待侍郎,求您成全,公主,荞萝如今…”
“这是你第二次跪下求本宫,如今,正好说个明白吧,萧幕亦,你希望本宫接纳她做你的妾?”她眸色淡淡的平视着他。
念槿觉得从没有一刻,让她觉得她同萧幕亦是对等的,因为是她爱他,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她粘着他,所以,在爱情这杆称上,她同他从来不对等。
但此刻,她很不想再低声下气,她想同他平起平坐,萧幕亦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她,“别闹了,让荞萝先回去,我们之间的私事不要牵扯她。”
“荞萝?”念槿气极反笑,勾着唇做出一副高傲姿态,下巴微微的扬起,“萧幕亦,为什么你要在这样的时候,在我这样彷徨的跑来投奔你的时候,给我如此的难堪?”
073 相决绝()
“是不是因我追着你哄着你,所以在你心里头,我便不值得被珍重?你说本宫误会了,那你告诉本宫,方才你同她在书房内是做的什么勾当?”她语气有些凌厉,说这话的时候,她也只是眉眼间含着丝嘲讽的笑意。
“公主,你说话注意些分寸,我同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萧幕亦只想将严荞萝打发走,好和她解释,对跪在地上的严荞萝道,“你先回去吧。”
严荞萝还欲再说什么,念槿已经先开口,“分寸?很好,萧幕亦,本宫从来不晓得什么分寸,你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好,我只要你,当着她的面,你对她说,就算你爬上老子的床,老子也不会看上你,你说,只要你说了,我便信你。”
伏在地上的严荞萝突然面上血色褪尽,凄楚的滑过泪珠,哽咽不成言,萧慕亦眉头皱的死紧,冷了声音道,“公主,你别太过分了!她只是个弱女子,你何苦这样咄咄逼人?”
过分吗?咄咄逼人?
念槿目光落在严荞萝颤抖的身体上,她记得那日,萧慕亦自湖中将严荞萝救出,抱在怀里时,冷冰着一张脸,同她说。
“公主,即使公主自荐枕席爬上下官的床,下官也不会要公主,还请公主莫要在生是非,严千金不比公主矫健,当不起公主几次折腾。”
他大概不会相信,那一次,真的是严荞萝自己跳到湖里的,他对她说出那样重的话,难道他以为,她不会伤心?谁的心不是肉长的?
如今,她不过要他将这样的话同严荞萝说一遍,她承受的住他这样的冷言冷语,是否他觉得,严荞萝端庄**,便不该承受这样的言语?
她脑中空茫的一阵,将目光从严荞萝的身上转移到萧慕亦面上,勾唇一抹讽笑与他对视道,“萧慕亦,你终于将我对你最后的一丝念想也断了,你放心,从今以后,你想要的,不想要的,都再不会有人强求于你,我觉得这很好,是吧。”
念槿甩了甩袖子,漂亮的转身,留给他一片纤瘦的背影,在冬日发白的日光下,清索的冷清背影。
萧幕亦望着她的背影消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且先回去吧,只是莫要在用迷情香这种手段,你也是读了圣贤书,理得女训女德的姑娘家,这种事情,总归有失体面矜持。”
他脚步有些惶急的离去,严荞萝原本还为他替她说话而沾沾自喜,闻言纤弱的身子颓然的歪倒在地。
念槿走在长街的人群中想,她从来都是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一点点远离她,这一次,她终于有勇气给他一个背影,她觉得这种时候,她没有哭闹,还晓得将自己的转身转的最漂亮,是十分了不起的。
只是那了不起过后,她又有一种把自己弄丢了的无措感。突然觉得对望都城的一切都十分的厌倦。
她望着望都城高远敞阔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似乎又有雪花飘落下来,她伸出手指去接,冰凉的雪花遇到她带体温的手指,瞬间融化成一滴水珠。
母妃,如今你看到我将你留给我的这条命,过成了这副样子,可曾后悔?
念槿去到傅少城府上的时候,傅少城正在给迎阳花盖上搭棚,她笑道,“如今在没有人能够比你更会养迎阳花了。”
傅少城直起身子,“公主那日一翻话,如醍醐灌顶,十七她一直在陪着我,我如今觉得很满足,这一世也就这样了吧。”
念槿在他搭的秋千上,晃了很久,道,“原来也有人答应过我,要给我种桃树呢,只是……”
风雪在她手指缝中沸沸扬扬,她闭上眼睛,想到了这么些年来,从她刚回朝到如今,她一步步把自己逼进了萧幕亦的生命里,到头来,不过是他脚底磨进去的沙子,疼了自己,也苦了他。
她仰面,一滴泪珠滑落,低声呢喃,“再见。”
傅少城觉得不大对劲,念槿走后很久,傅少城越琢磨越觉得今日的念槿十分的反常,屋外的风雪更加的大了些。
傅少城心中的不安随着风雪的飘摇不断的扩大。
他又想起念槿说的那句话,“你说,若是十七没有死,你可还会这样思念她?可是,即使如此,我也不会选择去死,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十分无趣,心都死了,还舍不得这条小命。”
他略放下心来,念槿不会去寻死,她可能只是同萧幕亦闹了些别扭。
宫中传来念槿公主失踪的消息时,萧慕亦正钻在一本讲桃花移植栽培的书里,听到行书的禀报,他手中的书册仍然紧紧捏着,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
直到他hui味过来,记起那日念槿说的那句“为什么你要在这样的时候,在我这样彷徨的跑来投奔你的时候,给我如此的难堪?”
她说的是投奔,萧慕亦心中如同被什么蛰了一下,浓重的不安自被蛰了的地方弥漫开来。
他踉跄的奔出府,翻了几天风雪的长街之上,又nǎ里还找得到念槿的身影?
莫大的恐慌将他笼罩住,他逼迫自己冷静的想,她可能会去nǎ里,她那时候这样难过,一定想找个人诉说。
傅少城再次迎来萧慕亦这位不速之客时,他脸色有些凝重,“我也是在晓得公主丢了之后,才反应过来。”
萧慕亦无暇回答他,焦急问,“她来找过你是不是?她在哪?你快告诉我她在哪?”
“她早已经走了,”傅少城从桌上捻起一串琉璃珠手串,“这个似乎是她留下的。”
屋外风雪洋洋洒洒,很快就将天色包裹成一片清亮的灰白,萧慕亦接过手串的手指被冷风吹的发抖。
这串珠串,是他留给她的保命信号弹,她原来早晓得黑衣人是他!她比他想象中聪慧,比他想象中能够忍耐,也比他想象中决绝。
如今,她将它丢下,还给他,是要同他做一个了断吧?
她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她说,“萧慕亦,你终于将我对你最后的一丝念想也断了,你放心,从今以后,你想要的,不想要的,都再不会有人强求于你,我觉得这很好,是吧。”
他那日被念槿的话气上了头,又见严荞萝被她说中心事那样惨白的脸,心中一时不忍,只以为过几日等她气消了同她解释清楚,没必要将严荞萝逼的太过难堪,所以同她说了些重话。
他只以为,念槿是个心思开阔的姑娘,生一段气之后,自然会自己想通,她从前一直这样,一直纠缠在他身旁,说更重的话,她也只是一笑置之。
他没料到,这一次她是以怎样的心态,是在怎样彷徨无助的脆弱时,被他说那样的重话的,他当真没料到,这一次,他真的将她弄丢了。
萧慕亦想起从前他冷她讽她时,她只将他的袖子拽着不放手,说,“你别拽着我,你拽着我我也不理你了,好吧,你既然拽着不让我走,那我便不走了。”
他被她这样自说自演的泼皮无赖样弄的哭笑不得,便在他心里觉得,念槿如何赶都不会离开他。
华南芊说过,“你当她的心是铁打的,当真不在意吗?只不过同与你在一起比,她更不在意这些,但她的一番情谊,不是给你这样辜负来的!”
他辜负了她那么多次,原来她再心思敞阔,也不过是个姑娘,也会敏感纤弱,也会觉得难过,她只是比旁的姑娘会掩饰,比旁的姑娘好面子,即使难过了,也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有些脚步不稳的要出去寻她,傅少城见他如此失魂落魄,有些不忍,却仍旧开口道,“你再也找不到她了,公主她,拿走了华南彦丢给我的忘情。”
萧慕亦心中一空,终于知道,她等不得他的解释了。
这一年,在一片大雪泱泱中翻过了一个跟头,萧慕亦在这一年,丢了他的阿念。
他醉着酒,同傅少城道,“从前我以为,你并没有用心去找她,真要想找一个人,怎么会找不到她。”
萧慕亦醉眼朦胧,不复当初的风姿飒爽,“原来她真的想要躲着我,是如何也不让我找到的!”
白雪皑皑,飘落尽头,远处的鞭炮声声,热闹不了离人的心,傅少城眸色温柔的望着那一院子的迎阳花,“她曾说,心死了,便什么也无所谓了,我想,她大概是累了,你不晓得,她从前同我说,若有一天她放弃你了,那一定是她追的太累了。”
“如果你爱上了别的姑娘,同别的姑娘万分亲密,如同和我一般亲密,那我就一盅忘情将我们之间的那些个过往都忘记个干干净净,索性不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果然这样做了,如此干脆利落,如此不拖泥带水的选择将他遗忘,阿念,你是累了吧?
他记起那一年元宵节,她偷偷溜出宫来找他,在长街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