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北宋-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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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三月初三拔禊节,也就是春游的大好节日。宋徽宗登基当皇帝之后,专门颁发一条旨意:三月初三日,无论贫贱女子,一定要盛装出游。
联赛一共两场比赛:上午就是宋徽宗赵佶的“大内徽鞠队”、李邦彦的“社会徽鞠队”决出胜者。下午就是高俅的“金香徽鞠队”,迎战上午的胜利者。
毫无疑问,上午胜出的肯定是宋徽宗赵佶的“大内徽鞠队”,然后在下午和高俅的“金香徽鞠队”决一死战,争夺状元。
这年月没有冠军一说,第一名就叫状元,然后榜眼和探花。
大众口口相传,过去五年来,高俅的“金香徽鞠队”已经蝉联五届状元。
有人惊诧了,东京汴梁城女子都是三寸金莲,连路都走不稳,她们也能赢球?
你还别不信,那帮小娘子真能赢球,因为大宋朝什么事情都能发生。
宋徽宗赵佶就是一朵奇葩,他是“大内徽鞠队”的领队兼总教练。下午和“金香徽鞠队”争夺状元的时候,宗徽宗赵佶自愿代表“金香徽鞠队”出场比赛,不获胜都没天理了。
大宋朝最关键的一个月,就是正月。
现在是腊月二十七日,大年除夕就在眼前,朝廷上下为了一年一度的年节,正忙得一团糟。
大宋朝对于每年的节日有明确规定,绝对不能丝毫马虎。
正月一日年节,开封府放关扑三日。无论官宦还是百姓,一大早就互相庆贺,坊巷邻居以最好的食物款待亲朋好友。拜年,就从这个时候盛行。
正旦大朝会,这是皇帝新年第一次隆重朝会。所有大臣、使臣的车驾,都停在大庆殿外面的广场上。四个身材高大威猛的金甲武士分列大殿四角,美其名曰“镇殿将军”。
四位金甲武士,也就是大内的四大高手。四件兵器分别是双月方天画戟、八楞雷公双锤、十三节降魔双鞭、球头锛钺巨斧。
其中八楞雷公双锤、十三节降魔双鞭,单把三十六斤,一对合计七十二斤。双月方天画戟和球头锛钺巨斧,都是一百零八斤,暗合天罡地煞之数。
这四套兵器都是天外陨铁锻造,外面鎏金装点,属于罕见的神兵利器,没两把刷子肯定用不了。
大宋朝找遍天下,也就只有十八人。那才是真正的勇猛无敌,属于震慑敌国的杀手锏。平时宋徽宗赵佶出宫巡行,车驾两侧分列九人护驾,就是这十八个家伙。
所谓的江湖绝顶高手,没有一个人能够打得赢镇殿将军。华夏自古以来,从没听说过皇帝出巡路上被人给刺杀了,就是因为十八个镇殿将军的存在。
秦朝的张良曾经干过一回,想把秦始皇杀掉,结果误中副车,功亏一篑。
当然,宋徽宗赵佶物色的“镇殿将军”,究竟能不能上阵打仗,目前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
正旦大朝会,各国使节都要前来朝贺,前期的接待准备工作繁复无比,朝廷上下不忙都不行。
高俅是宋徽宗赵佶的近臣,身居禁军殿帅之职,负责京城治安和皇城安全。
高俅是一个很敬业的人,即便年关将近,他老人家仍然夜不能寐,开始谋划下一年度的春季蹴鞠联赛事宜。
要谋划联赛事宜,当然应该和自己的队员们在一起研究研究。他队员在哪里呢?当然是在金环巷、晚香坊。
晚膳用罢,高俅相公百无聊奈,于是决定到街上走动走动,看看百姓们如何准备过年,京城是否路不拾遗。
维。稳是殿帅的职责,有事没事要去看一下。高俅相公其实挺辛苦的,真是个好同志,难怪宋徽宗赵佶喜欢他。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最近一月来朝廷里面总是忙啊忙的,宋徽宗赵佶也被报事的太监搞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疼,就有些闷闷不乐,不由得想起去年病故的小刘贵妃。
小刘贵妃出身卑微,父亲不过是一个下贱的酒保。可是小刘贵妃天资聪颖,善解人意。尤其是心灵手巧,擅长打扮自己。
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
小刘贵妃总是自己动手做衣服,每做一件新衣服,立刻成为后宫争相山寨的对象。
小刘贵妃为了讨皇上欢心,把“女为悦己者容”的古训发挥到极致。那真是花样百出,巧夺天工,让喜新厌旧的宋徽宗赵佶甚为宠爱。
可惜这么一个好人儿已经死了,宋徽宗赵佶想到伤感处,不由得抓起笔来草成一阙词:
无言哽咽,看灯记得年时节。行行指月行行说,愿月常圆,休要暂时缺。今年华市灯罗列,好灯怎奈人心别。人前不敢分明说。不忍抬头,羞见阳时月。
秉笔太监杨戬看得心疼,因此在一旁躬身说道:“人君既然以四海为家,便当以太平为娱。岁月能有多少,陛下何必自苦?”
赵佶长叹一口气:“朕何曾不想出去游行?只不过年关已至,事务繁杂。如果被谏官看见,朝中大臣又要说我许多不是。”
杨戬肃然说道:“陛下,依微臣看来,尊贵是一回事,娱乐又是一回事。极尊贵的人,未必是极娱乐的人,像陛下今日便是。陛下要想成为极娱乐的人,就要抛弃尊贵。”
宋徽宗听得莫名奇妙:“如何抛弃尊贵?”
杨戬叠起两根指头:“陛下平日出去,总要摆动銮辇,尊贵自然是尊贵了,可是谏官耳目众多,当然就会察觉,所以不得自由,当然不能得到极乐。莫若陛下打扮成儒生,微臣打扮成仆人,悄悄溜出皇宫,自然可以随心所欲。”
要说如何做奸臣,就应该向杨戬同志学习。
就这么地,宋徽宗赵佶乔装打扮一番,右手拧着一把折扇,和杨戬偷偷摸摸潜出大内,那真是人不知鬼不觉。
没想到从角门子一出来,刚好迎头撞上同样乔装打扮的高俅。
宋徽宗赵佶顿时欣喜异常:“爱卿来得正好,我们君臣三人联袂夜游一番,也是人生乐事。”
三个人一路穿街过市,的确看见很多热闹,但都是商店、茶楼、酒家、食馆,并没有宋徽宗心中所想的那种娱乐。
高俅还在装模作样:“娱乐自然是有的,可惜微臣一时记忆不起。”
杨戬横了高俅一眼:“陛下,有一个所在就是极乐之处,名字叫做晚香坊。高大人的蹴鞠队,就有那里面的小娘子。”
宋徽宗脑海中马上出现蹴鞠场上那些窈窕身影,顿时眉开颜笑起来:“既然有如此好去处,赶紧前面带路。”
没想到转过两个街角,高俅突然低呼一声:“陛下,那边不是王大人吗?这等时分他来作甚?”
宋徽宗定神一看,前面一个儒雅秀士,长袖飘飘一路走过来,正是左宰相王黼王相公。
王黼,绰号小潘安,好色更甚于登徒子,东京汴梁城的妓女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王黼小潘安的名号在娼门之中,和朝廷之上一样响亮。
“别急!”宋徽宗一把抓住高俅:“没想到王黼打扮得如此俊俏,倒也古怪。且慢惊动他,看看他究竟想做甚。”
0288、说荒淫,君臣同狎妓()
王黼其实什么都没做,他根本没有想到皇帝就在街角阴影里面看着,所以一晃三摇翩然而去,走过两条街,拐了七道弯,竟然进入一家富丽堂皇的门庭。
两个十三四岁水葱般的俊俏丫头出现在门口,动作整齐划一道万福:“哎呀,今儿个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上楼去!”
什么叫极乐世界?宋徽宗终于发现了。
既然发现了目标,宋徽宗再也忍耐不住,从后面抢步上前笑道:“且慢且慢,还有不速之客不请自到,只怕要唐突佳人!”
王黼一听身后的声音,顿时就惊呆了:皇上亲自过来抓自己嫖娼的现行吗?
这一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王黼整个人一下子僵在门口。
要说人家宋徽宗是个好皇上,能够体察下情:“爱卿莫要惊慌,朕独自一人在宫里闷得慌,所以和高俅、杨戬出来蹓散蹓散。爱卿既然有这般娱乐之处,就引朕上去观赏一回。免去君臣礼数,不必顾别的。”
皇上金口玉言那叫圣旨,王黼心里七上八下,还不敢不听,只好在前面躬身引路。
登广庭,过长廊,走斜桥,入深院,升高楼,一座绣阁赫然在目。
两个俊俏丫头有眼力劲儿,看见平时的恩客王黼谨小慎微,浑身打颤,就知道今儿个非同小可。
来到绣阁门前,两个丫头争相上前打起翡翠绣帘,一股甜香随帘而起,直冲宋徽宗的龙鼻,让人顿时神清气爽。
宋徽宗抬头看去,绣阁里面一片粉红摇影,却不知蜡烛在何处。正面一座湘妃榻,卷曲着一具娇躯。
淡如秋水,恍然醉酒西子;艳若春霞,正似浴罢杨妃。那真是:雪为肌肤玉为貌,云做霓裳露做容。
这幅场景让人浮想联翩,宋徽宗心中当时就一秃噜,下意识地一步跨进大门,再次让他大吃一惊。
房内左右两壁挂着四幅名画:一轴是顾景秀画的怀香图,一轴是周昉画的扑蝶图,一轴是董源画的采菱图,一轴是张萱画的整妆图。
宋徽宗从来都是附庸风雅,个人书画有些造诣,尤其是一笔瘦金体驰名宇内,眼界自然是有的。这四幅画无一不是价值万金的珍品,一般人有一轴在手,那就足以笑傲翰林。
当然,宋徽宗富有四海,倒也没有被这些物件吓住。随即环顾四周的一应陈设器用,那才叫一个奢华,竟然比皇宫还离谱。
一张紫金床,半卷翠羽帐;两只七彩枕,四套九华衾。绿沉屏上花鸟在,紫鉴镜中人影飞;碧瑶台边焦尾琴,青玉案左兔毫笔。
饶是宋徽宗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由得击掌赞叹:“好精致的所在,简直就是仙子住的!”
就这功夫,锦榻上的美人儿已经款款起身,正在打量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
此人脚蹬一双六合鞋,身穿一袭紫道服,腰系一条五色吕公绦,外罩一袭雪白天山狐裘,头戴一顶黄色仆射巾,巾顶上镶嵌一颗溜圆透明的滴翠珠。
美人儿心中忐忑,又凝神一看,头巾之下额宽颊瘦,二目略带倦色,整个人疏懒雍容,儒雅本色中却有一种跋扈之气,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黼随后进来,看见两个人定在那里,顿时焦躁起来:“呆瞧着干嘛,还不赶紧跪接谢恩吗?”
柳巷女子阅尽天下之人,都是玲珑剔透之辈。
美人儿一撩襦裙翻身跪倒在地,颤抖的嗓音比莺鹂鸟好听多了:“贱婢不识天颜,未曾恭迎圣驾,死罪死罪!”
美人儿盈盈拜倒,宋徽宗心疼得骨头都酥了。美人儿一开口,宋徽宗的魂儿彻底飞了。
“赦你无罪,免礼平身!”宋徽宗既然是皇帝身份,当然不会猴急,还有最起码的矜持:“三位爱卿,朕不过是操劳过度有些烦闷,所以出来娱乐娱乐,没想到竟然来到这个地方。如果让大臣们知道了,明日早朝不又要议论朕躬吗?”
王黼毕竟是进士及第,那口才自然是没话说的,一开口就气势磅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陛下的,哪里游幸不得?晚香坊乃天子脚下,朝翠儿乃天子臣民,陛下如何不能游幸?”
你看人家这话说的?那真是要啥有啥,这就是水平。
由此可见,要想当一个合格的奸臣,还真是不容易,比当一个正直的清官艰难多了。
很多人瞧不起那些阿谀奉承之辈,实际上人家必定博学多才,能够把红的说成黑的,能够把金条说成稻草,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宋徽宗听得眉飞色舞,大点其头:“爱卿所言固然有理,然则这个、那个——”
杨戬一听就明白了:“陛下尽管宽心,臣等这就下去。”
呼啦一下子,杨戬拉着王黼、高俅退出绣阁,一溜烟来到了街道上。
至于绣阁里面的两个人都在干啥,不足为外人道也。反正一个骤近芳香,一个初承雨露。有句话说得好:好似天淡淡云边鸾凤,恰如水澄澄波里鸳鸯。
听着楼上地动山摇的动静,高俅一拱手:“两位大人,本帅在禁军那边还有些许俗事,这就告辞了。”说完甩袖就走。
说实话,高俅心里非常憋屈。都是眼前这两个家伙忒不是东西,去年吧,好不容易把李师师弄到手上,结果这两个家伙把皇上带过去了。
今年培养出一个朝翠儿,结果又飞了。
皇上没看见,谁上都可以。现在皇上已经上了,那就没其他人啥事儿了。如果你再敢爬到朝翠儿肚皮上耸两下,那就是欺君之罪。
高俅一头走,心里就一头叹气:没法子,谁让人家是皇上呢?
心里烦闷,脚下就无意识乱走。等到高俅抬眼一看,竟然来到了金环巷口,前面不远就是一座灯火辉煌的高楼,可不正是李师师的金环阁!
一想到自己已经一年多没有尝到李师师的味道,高俅顿时全身发热,眼睛发亮,双腿也有劲了。
恰在此时,两个小娘子手拉手从街角走过,一阵处女香久久不散,欢声笑语仿佛银铃般相似。
高俅是什么人?那是组建华夏第一支女子足球队的狠角色,大宋牛人里面都是能排上字号的。
对女人根本不用眼睛看,仅仅是耳朵一听,鼻子一嗅,他就能够说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刚才是因为自己的女人被皇上压在床上,高俅有些色心上头,所以他准备跑到李师师床上偷吃一顿。但这个危险实在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干。
天上掉下两个小娘子,而且掉在自己面前。高俅顿时就想开了:能够培养一个李师师,还能培养一个朝翠儿,大不了我再陪养两个出来。
想到就做,那才是干大事的人。
高俅快走三步一闪身挡住去路:“小娘子请留步!”
人一辈子走运,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所以才有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么一说。
如果高俅仅仅是看见了,听见了,闻到了,然后继续原定计划,到李师师肚皮上快活一番,说不定就啥事儿没有。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