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北宋-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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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宪主动上表辞让:“储君,是国家的职位,太平时节就以嫡长子为先,国难之时就应归于有功的。若处理不当,就海内失望,这不是国家吉祥事,臣斗胆以死请求不要立我为储君。”
因为李宪的谦让,李隆基得以册立为储君,也就是后世的唐玄宗,保证了唐朝宗室的安定,这才有后来的开元盛世。
李隆基没有忘记李宪三让皇位的情分,李宪六十三岁病故之后,追谥为让皇帝。
宋徽宗语调略微提高:“然则蔚州反抗天兵,杀戮不尽,实是大逆不道。”
李宪心中暗道:这是要追究上次郭药师惨败的责任了。
对于这个问题,李宪此前在假山下已经想好:“蔚州五县皆大汉良民,协力自保而已。郭药师衣左衽,穿辽服,用号角。此辽军残部,未见天兵。”
宋徽宗突然一拍扶手,嗓门提高八度,王霸之气突然爆发出来:“蔚州乡约,尊卑不分。一体自守,形同割据。大胆李宪,尚知罪否?”
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吗?李宪也生气了,嗓门同样提高八度:“圣人云: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蔚州先受辱于契丹,后荼毒于女真。百姓朝不虑夕,于是揭竿而起。李宪不计成败,发誓逐寇安民,何罪之有?”
宋徽宗冷笑一声:“你一意孤行,公然击杀金国使臣卫士。朝廷无以平息此祸,被迫应允借粮二十万石。”
原来女真特使被召回去,竟然是为了答应借粮。李宪顿时大光其火,一挺身站起来,说话就失去了分寸:“女真鞑子蛮横霸道,狼子野心。陛下资粮于敌,更是自取其祸。二十万石都是百姓血汗,草民不才,势必取之!”
眼看两人就要谈崩了,宋徽宗下首的王元突然高声说道:“公然指责陛下,简直胆大妄为!”
“住口!”李宪冷笑道:“身为国舅,不思报效朝廷,一心搜刮民财。你也好意思站出来说话,趁早滚回去嗅你的铜臭气!”
王元一蹦三尺高,来到宋徽宗面前撩袍跪倒:“陛下,听说朝廷要在雄州开办榷场,一时间无人敢去。微臣甘冒万矢前往雄州,哪怕倾家荡产,人头落地,也要把雄州榷场开办起来,绝不让此等草莽匹夫轻看。”
宋徽宗顿时回嗔作喜,脸上笑逐颜开:“国舅愿意替朕分忧,方知我朝忠臣辈出。此事照准,爱卿平身!”
王元借题发挥终于干成一件大事,李宪心中对这家伙的评价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有了王元打岔,宋徽宗的怒气烟消云散:“李宪,你此前的词句我已经听过了。如今四境安逸,你公然映射友邦,在是大大不妥。今日叫你前来,就是看看我朝的青年俊彦,同时为帝姬择配佳婿。如果你能当庭填词,就可以在座的帝姬里面挑选一位良配。”
帝姬就是公主,是眼前这个荒淫无道的宋徽宗想出来的明目。他把公“主”降格成“姬”,成为拉拢青年才俊的礼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请陛下收回成命!”李宪终于明白此前在外面,包国雄为何做怪相了,原来他早就知道公主要招亲,这一惊非同小可:“草民不学无术,实在难堪大任。况且已有妻室儿女,不敢得陇望蜀,更不敢有辱公主清誉。”
宋徽宗呵呵一笑:“你能瞒过别人,岂能瞒过我?你颌下无须,年及弱冠而已,何来儿女?”
李宪才不想娶一个什么公主回家供起来,所以决定装神弄鬼:“陛下此言差矣!草民跟随师尊修炼于深山之中十数载,十四岁得窥堂奥,所以容貌定格如此,即便千秋万载也不会变化。”
原来,经过一年的苦思冥想,李宪始终没有搞明白自己为何不长胡须。后来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多了,终于被他想到一个绝佳借口。
正因为如此,此次前来汴梁城,他才决定使用李半仙这个名号。不然的话,让别人认为他是一个未成年人,说话都没人相信。
没想到顾头难顾腚,李宪解释了为何没有胡须,却让宋徽宗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顿时双眼发亮,口中称呼也变了:“原来仙长已经学得长生不老之术,可否解说一二?”
没有胡须就是长生不老吗?这都什么逻辑。
李宪决定将错就错,顺便敲打一番:“天演地变,道法自然。阴阳调和,相克相生。女子禁足,其阴不畅。阴暗阳极,自焚之兆。方今天下,妖孽丛生。荼毒百姓,令人痛恨。陛下严令焚毁苏轼文稿,正是道法自然之象,已有初步之功。”
这番话是李宪有感而发,华夏女子被迫大面积缠足,推波助澜的罪魁祸首,苏轼首当其冲。
苏轼的变态可谓开天辟地,请看他鼓吹缠足的菩萨蛮一词:“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立宫样稳,并立双跌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女子缠足,目前还只在大户人家流传,百姓家的女子因为要下田劳作,暂时还没有被毒害。如果从现在开始禁止缠足,汉民就可以多出一倍的人力资源,今后的灾难要轻得多。
宋徽宗已经四十多岁,一切观念都已经根深蒂固,李宪不认为这个老家伙能够改造。他能做的就是旁敲侧击,如果宋徽宗能够悬崖勒马,那当然最好了。
可惜事与愿为,李宪在说东,宋徽宗在想西,实在是无药可救。
“这是九女赵圆珠、十女赵多富,今年都是十四岁,而且并未缠足。上次小仙子一鸣惊人,她俩也是亲眼目睹。一贯仰慕仙长神通,还望多多提携。”
宋徽宗牵着两个女儿来到面前,让李宪真是欲哭无泪:老子是想让你下旨禁止缠足,又没说自己要不缠足的女子?老子自己都不仰慕自己,怎么会有陌生人来仰慕?
按照真实历史,九公主赵圆珠到靖康之耻的时候也没有出嫁,最后被金兀术(完颜宗弼)抢回去做小妾。
十公主赵多富也没有嫁人,而且遭遇更加凄惨。首先被完颜宗望抢过去睡了一个多月,结果半路上又被盖天大王完颜宗贤弄过去睡了半个月。在这中间,千夫长国禄在押送过程中,又监守自盗睡了三天。
到金国上京后,被金太宗吴乞买要过去睡了十来天,十公主赵多富最终被送进洗衣房。
大金国的洗衣房,实际上就是妓院。里面全都是从各地各族抢来的皇族、贵族女子,白天给大金皇宫洗衣服,晚上接待女真鞑子的各级军官。
十一公主赵仙郎、十二公主赵香云、十五公主赵金儿也未出嫁,被送进女真鞑子刘家寺军营的当天晚上,就被完颜宗翰手下将领数百人轮。奸致死,爹爹宋徽宗赵佶、大哥宋钦宗赵桓在一旁当观众。
李宪想把九公主以下的二十多位公主都带走,事实上不可能。
恰在此时,假山之下又传来一声高呼:“老臣蔡京请见陛下——”
0323、说祥瑞,李宪骂蔡京()
听雪斋越来越热闹了。
蔡京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来了一大群,此前潘楼街大酒店的核心人物都来了,王黼、梁师成、高俅、李纲等人也在其中。
一下子来了数十人,听雪斋的椅子、茶几自然不能放了,主人王元一声令下,进来三十多个小厮都搬出去,就剩下正北面宋徽宗的那张方榻。
皇家的规矩终于显示出来了:老子坐着你站着,老子说着你听着。
按照正常礼仪,在这种场合下,级别低的人要给级别高的人见礼。李宪是平头百姓,如果真要见礼的话,他今天彻底累趴下。
不过李宪见机得快,一听见蔡京的声音就跳了起来,忙乱之中一闪身就躲在大门边的一个立柱后面,避免了和那些人物行礼。
近百人挤进来,听雪斋里面顿时黑压压的一大片,谁也看不清整体情况。既然是觐见皇上,当然希望皇上能够看见自己,所以大家都往中间挤。
李宪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最希望宋徽宗马上忘记自己,所以始终躲在柱子后面不出来。
“老太师不在家中纳福,来此见我有何要事?”
大宋的确不一样,皇帝说话很随意。宋徽宗并没有用朕,而是像拉家常一样。
蔡京语气有些激愤:“陛下,新年以来,因为有人居心叵测,目无王法,把京师搞得妖氛四起,让邻里街坊议论纷纷,莫衷一是。老臣心急如焚,如何能够安坐?”
看来宋徽宗也不知道蔡京要说什么,只好顺口答话:“老太师公忠体国,朝中大臣有目共睹。”
蔡京似乎有些不满:“陛下突然出宫,臣下有急事无法禀奏,最后找到老臣府上,只能勉为其难求见皇上。”
宋徽宗倒也没有在意蔡京的态度:“今日没有大朝,所以我出来看看,未知哪位大臣有急事要禀奏?”
“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李宪虽然躲在后面,但这个声音一出来,他就知道是谁了。因为此前在潘楼街大酒店,这家伙专门和自己作对。
说话的正是尚书右丞白时中:“此前妖氛扰扰,不过跳梁小丑伎俩。陛下崇尚圣人之学,以仁德治天下,功德盖于四海,必有神灵庇佑。今日午时三刻,突然天生祥瑞,此乃陛下仁德感召,举国之福。微臣不敢怠慢,故而紧急启奏。”
李宪终于明悟,蔡京兴师动众而来,就是为了对付自己这个“妖人”。作为蔡京的铁杆跟班,人家白时中的这一通马屁拍得好,可惜自己总是学不会。
“今日大年初四,上天就有祥瑞赐福吗?”宋徽宗龙颜大悦:“爱卿快快说来让朕一听。”
白时中扬声说道:“启奏陛下:户部都水使赵霆栋巡视黄河昼夜不息,昨日自黄河得一异龟,天生双首,体大如盆,龟板金黄,宛如八卦。古有河图洛书,彰显圣人之治。今有双首金龟,正是躬逢盛事。”
宋徽宗扶案起身,有些迫不及待:“哦,还有此等奇事?如此神物在何处,可否让朕一览?”
白时中赶紧跑到门口高呼一声:“陛下有旨:进献祥瑞——”
时间不长,金甲武士包国雄和另外一个武士抬着一口大金盘,哼哧哼哧来到门口。
李宪偏头一看,果然是一种基因突变引起的双头龟,后世经常出现这玩意儿,网络上到处都是照片。
看见这玩意儿,李宪心中大不以为然:“这他娘的算什么祥瑞,分明是灾变即将降临的征兆!”
不管李宪做何感想,室内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稀奇物种,顿时啧啧称奇,嗡声四起,吵得一塌糊涂。
“果然神奇!”宋徽宗俯身一看,顿时兴奋不已:“诸位大人博学多才,此等神物出世,究竟主何福瑞之事?老太师年齿最长,见闻广博,可有高见?”
李宪一听就差点儿笑喷了:解释福瑞,不就是捡好听的说嘛,分明想听群臣的阿谀奉承之词,竟然还说得如此婉转,不服都不行。
蔡京抹了一把下颌长须,开始摇头晃脑起来:“陛下,老臣年近八旬,还是初见这等神物。河图洛书出世,传圣人数千年基业。今日双首神龟降临,此乃陛下圣德感召。圣人曰:龟鹤延年。神龟出世,昭示我大宋必将千秋万岁,长盛不衰!”
蔡京一通胡诌完毕,近百人顿时拜伏在地,歌功颂德之声响彻云霄:“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心奋得手舞足蹈:“此乃上苍赐福,诸位爱卿皆有辅佐大功!明日早朝一体赏赐,平身!”
“谢陛下——”群臣齐声道谢,然后爬起身来互相道贺。
李宪一直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说话,没想到最后没有忍住:“无知!无耻!”
李宪自言自语,其实声音并不大。没想到白时中耳聪目明,竟然被他给听见了:“何人胡言乱语?”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不小心被皇上认为自己捣乱,轻则免官,重则处死。
这一下不要紧,整个听雪斋里面顿时鸦雀无声。
没想到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爹爹,儿臣听得清楚,是仙长发话。”
无知无耻这四个字,直接打翻一船人,把宋徽宗赵佶也给骂进去了。如果真要追究起来,李宪就有谤君之罪。轻则刺配边关,重则就地斩首了。
现在有一位公主指名道姓点出来,那就是铁证如山。
糟糕!要命!李宪顿时额头冒汗,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光。
宋徽宗赵佶正在兴头上,被人劈头盖脸浇了一盆凉水,心情自然是糟透了,所以语气非常不善:“贤福,你可听真?”
李宪对宋徽宗的几个公主并不陌生,贤福,自然就是贤福帝姬赵金儿,今年应该才十三岁。
噗嗵,贤福帝姬赵金儿已经跪倒在地:“儿臣断不会听错,仙长对诸位大人的说法有异议。爹爹,仙长乃世外高人,必有真知灼见。请您赦他无罪,让仙长放胆直言才是。”
宋徽宗一怒之下,仙长也不叫了:“李宪何在?”
李宪硬着头皮从大柱后面走出来:“草民在此!”
宋徽宗回到自己座位上一拍扶手:“蔑视朝廷法度,辱骂朝中君臣,你该当何罪?”
现在不能退缩,不管结果如何都要争取一下,所以李宪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躬身长揖:“草民想起圣人之言有感而发,请问陛下何罪之有?”
先把圣人抬出来堵住其他人的嘴巴,然后想办法自圆其说,这是正常套路。李宪飞速转动脑筋,看看哪位圣人才能救命。
“下官倒要请教!”白时中冷哼一声:“哪位圣人发表高论?”
还别说,古人不会犯错误,急中生智这四个字还真不错。
李宪情急之下竟然想起前一世学习战场急救,为了搞清楚一百多个中药偏方的病理依据,曾经专门看过黄帝内经,竟然还记得黄帝的几句话。
心里有了底气,李宪顿时抬头盯着白时中:“阿谀奉承之辈,溜须惑君之徒,祸国殃民之贼,说的就是你这种不学无术的伪君子!古之圣贤浩若烟海,无一不是贤德仁善之人。穷毕生光阴,也难窥一二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