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北宋-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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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只要拿下西北面吴幵统帅的这支官军,至少奚家庄弟子可以更换斩马刀。
李宪从马鞍桥旁摘下柔铁金枪向前一指,卜辙挺着六十八斤的断魂锛,带领原来的五十二名铁卫杀向正面的一百二十骑。
四十三名奚家庄弟子都是木头哨棒,在李宪的带领下斜插出去,目标是敌人后面的两百步兵。
没有发出喊打喊杀的叫声,完全是闷头猛冲,在敌人没有反引过来之前,两支骑兵就已经杀到身前。
要说作诗填词,程兆铭、吴幵都是家学渊源,卜辙等人绝对是狗屁不通。但要说到战阵冲杀,一窍不通的就是程兆铭和吴幵。
四周一片漆黑,两支骑兵闷声不响杀了过来,程兆铭的队伍连兵器都还没有抓到手中,就已经大难临头。
最先倒霉的就是程兆铭,因为他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卜辙奉命抓人,当然不会下死手。
六十八斤的断魂锛一记斜挑,程兆铭仓皇拔出来的宝剑被磕飞。卜辙左臂一展,程兆铭已经被拖过马来。
吴幵策马走在程兆铭左边,看见程兆铭一招就被敌人抓走,他想拨转马头逃命。
“哪里走!”
卜辙这才大吼一声,左手把程兆铭按在马鞍上,右手中的断魂锛向前一刺,刚好穿过吴幵的腰带,像抓小鸡似地拖下马背。
一招两式干净利落,当场抓获两人,半点挑战性都没有。
说来也是,程兆铭和吴幵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六十八斤的断魂锛根本就拿不起来,更何况抵挡这种凶器了。
大宋的乡兵,也就是民兵,算不得什么正规军队。大宋的正规军都没有半点战斗力,就更别说什么乡兵了。
卜辙一招得手,也看出敌人并非什么精锐之师,心里就有些不以为然。因为他毕竟才十五六岁,还是少年心性。刚才胜之不武,自然谈不上什么战意昂扬。
左手按着程兆铭,右手的断魂锛把吴幵按在地上,刚准备命人过来绑住,没想到一股劲风突然扑向头顶,让卜辙大吃一惊。
其它的办法都来不及想,卜辙只好放弃右手中的断魂锛,闪电般拔出腰刀凌空挥出。
咔嚓——卜辙感到手中一轻,就知道大事不好:敌人之中竟然也有猛将,自己的腰刀变成了两截!
嗖的一声——卜辙双脚后跟一磕马腹,宝马三段锦向前猛窜出去,随即一个紧急刹车,三段锦扬起前蹄一声长嘶,落到地面的时候刚好原地调头。
卜辙凝神一看,对面一匹骏马上面端坐一条大汉,身穿皮甲,头戴范阳帽,双手横握着一根铁棍。
卜辙抓起程兆铭扔到地上,随即策马往旁边一冲,刚好撞到另外一匹战马,抢到了一把斩马刀,这才笑骂一声:“好家伙,你他娘的能够劈断小爷的单刀,还有几两力气!报上名来,小爷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大汉手中的铁棍一振,说话像打雷似的:“某乃修武向成,阳武县乡兵枪棒教头。”
卜辙才十五六岁,是第一次来到大河两岸,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再说了,大宋朝廷的各种教头数万人,真有本事没几个,也没有人把什么教头放在眼里。
“向成?没听说过。”卜辙一催三段锦,手中的斩马刀已经当空劈到:“接小爷一刀试试!”
哧溜一声,卜辙的斩马刀在接触对方铁棍的刹那,突然改劈为削,贴着铁棍横削出去,竟然拉出一溜火星。
二马错镫的瞬间,卜辙扔掉斩马刀一个蹬里藏身,俯身把自己刚才丢掉的断魂锛抓了起来。
自己的兵器重新回到手中,卜辙顿时意气风发:“来来来,小爷试试你的真功夫,看你凭什么给别人当教头!”
口中乱叫,手中不停。卜辙的话音未落,断魂锛一招毒龙出洞,直奔对方的前胸扎去。
向成不甘示弱,双手握住铁棍斜撩而起,哐啷一声砸在断魂锛的枪杆上:“开!”
“开不了!”卜辙长笑一声,双手使劲往下一压,然后猛地往回一带,向成的铁棍就被拖开了,胸前顿时空门大开。
原来,断魂锛是一种偏门兵器,初看起来就像最古老的戈,又像钩镰枪。
前端是一尺二寸长的扁平凿子当枪头,精钢锻造,极为锋利。只要被捅上,肯定是一个开口呈长方形的透明窟窿。
后面是放大版的锛头,和枪头构成了一个十字,不仅能够勾拿敌人的兵器,还可以像锛子一样下击,从而凿开敌人的身体。
卜辙双手往回一带,锛头勾住铁棍拖开,向成的胸口就露了出来。
卜辙根本没有变招,双手一用力,断魂锛又朝向成的心口扎到。
断魂锛一进一退之间,和枪法大不相同,顿时打了向成一个措手不及。
逃命要紧,向成一个侧滚,已经从马背上滚到地上。
运气不好!
随着寒光一闪,然后一声娇叱,一个明晃晃的枪头,已经点在向成的咽喉上。
原来,李宪带领四十三个奚家庄弟子冲击敌人的步兵,就更没有什么挑战性。
四十几匹战马仿佛一阵狂风卷过来,两百步兵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四散奔逃。
没想到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不怕死,一条大汉挥舞着一把三股火焰叉挡住去路,让李宪大怒不已,手中的柔铁金枪仿佛一点寒星射向对方的咽喉。
哧溜——李宪仓促之间的一刺,竟然被对方的三股火焰叉给夹住了。
李宪左手一压后把,右手用力往上一抬,竟然没有把对方的钢叉抬起来,枪头自然也没有抽出来。
李宪的两膀之力起码也有数百斤,而且自己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两个人居然形成了僵持,说明对方的力气比自己大得多。
出京第一仗就遇到敌手,李宪心中一凛,口中怪叫一声:“我操,这个鬼地方竟然还有你这种莽汉!你叫什么名字?如果现在投降的话,老子就认你当兄弟。否则的话,老子管杀不管埋!”
大汉嘿嘿一笑:“我叫向吉,你连枪都抽不回去,就这么一丁点儿力气还想杀我?真是笑话!”
李宪长笑一声,双手握住枪杆猛地往回一夺,随即往外一送:“是吗?老子杀人从来不用枪!”
说时迟,那时快!
李宪双手抛弃枪杆,哐啷一声拔出松纹剑,同时催马上前。刷的一声,松纹剑寒光一闪,已经落在向吉的脖根子上。
这一招力劈华山,是李宪来到这个时空之后第一次使用。无论是速度、力度、角度,都把握得恰到好处,松纹剑刚好停在对方的脖子上。稍有偏差,就会把对方一劈两半。
“要死要活赶紧说话,不然老子右手往回一拖,你的脑袋就要分家了。”
李宪在战斗中竟然放弃自己的兵器,这实在是大出意外。随即一剑劈下却没有杀人,向吉一下子僵在当场。
就这个功夫,裴鸾娇带领四十三个奚家庄弟子,已经圈回来一百多步兵,算是抓了俘虏,剩下的二三十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恰在此时,卜辙两记怪招把向成逼下马背,裴鸾娇催马上前落井下石,手中的缠金月华枪一闪,枪头刚好点在向成的咽喉上。
李宪从不轻易和大宋军队开战,卜辙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他收回断魂锛往上一举,催马沿着战场奔驰一圈,同时不断高呼:“投降可活,反抗者死!”
所有的头领几乎一个照面被生擒,剩下的兵丁已经没有反抗的心思。卜辙高叫投降可活,战斗也就戛然而止。
程兆铭带出来的一百二十骑兵几乎全被砸下马背,绝大部分受伤,但没有死人。两百步兵根本没有战斗,完全是被战马给圈回来的。
一场混战没有死人,李宪也很满意。
看见两个大汉被四名战士推过来,李宪跳下马背笑问道:“向成?向吉?你们是哥俩么?”
“不错!”向成反手一指向吉:“他是我家二郎。因为父母早亡,我们兄弟原本在江湖上讨生活。后来阳武县组建乡军招收枪棒教头,我们兄弟决定当兵吃粮,所以带队入伙。大官人手下留情,孩儿们竟然没有伤亡,向某在此谢过。”
“现在谢我还为时过早。”李宪摇摇头:“刚才没有杀人,并不代表接下来不会杀人。对于今天的事情,如果向兄能够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我会尽量少杀人。如果说不出来的话,后果难料。”
向成点点头:“自古常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兄弟作为马步军教头,而且带兵出来和大官人为敌,那就没准备活着。手下儿郎全不知情,还请大官人网开一面。”
“你这都是废话,我不想听。”李宪脸色一沉:“你们带兵出来究竟想干什么,这才是我想知道的。”
向成没有迟疑:“大官人,我们兄弟只听说要出来剿灭一批劫匪,究竟是怎么回事,向某也不知情。”
这些人居然是出来剿灭劫匪,难道他们不是要和自己为敌,而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吗?
李宪眉头一皱:“你们要剿灭的劫匪是谁?”
向成面无表情:“蔚州巨盗,追魂枪李宪。”
0360、敌人增兵()
简单审问一番,了解了大体经过,李宪下令把程兆铭、吴幵就地斩首以绝后患。
然后挑选两个俘虏兵,骑快马把两颗人头送回阳武县城,必须亲手交给宋其愈。让这个老贼每天做噩梦,没有时间再害人。
原来,所谓的简单审讯,的确很简单。简单的含义,实际上等于粗暴,当然也有人说是残暴。
首先被拖过来的就是程兆铭,因为他狂叫一句“焚毁祖父程颐文稿,此仇不共戴天”,李宪连半个字也懒得问了,直接下令斩首示众。
虚伪理学遗祸华夏,流毒万载,是华夏任人欺凌的罪魁祸首,简直令人发指。对于诛杀程颐的孝子玄孙,李宪根本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不问话就杀人,让在场的三百俘虏顿时一阵骚动。吴幵被拖过来的时候,已经小便失。禁,浑身发抖。
对这种无耻文人,李宪心中早就判了死刑。上一次在栾城驿亭镇让他逃过,李宪心里就一直念念不忘。
李宪盯着身边的火把,口中的语调仿佛来自地狱一般阴森:“先躲掉两根手指。”
不问话,先动刑,可见李宪心中的厌恶到了何种程度。
卜辙看见李宪神色不虞,这是要发怒的征兆。他赶紧亲自操刀,把吴幵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剁了下来。
李宪无动于衷,根本没有看在地上打滚惨叫的吴幵,依然盯着火把:“你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没听见,还是因为吴幵想表现一番,反正没有回答。
李宪的声音越来越冷:“剁掉左手剩下的三根手指。”
吴幵突然尖叫起来:“慢,我说!”
李宪不耐烦地一摆手:“晚了!”
卜辙刚要下手,吴幵已经滔滔不绝起来:“大金特使完颜京找到吏部尚书王时雍相公,一定要阻止李宪北上,策应大金国的运粮计划。王时雍相公吩咐,如果学生要想递补中书舍人,就必须杀掉追魂枪李宪。宋其愈、程兆铭对姬家庄之事记恨在心,所以学生把事情一说,他们都同意前来半路截杀。”
李宪点点头,第一次看了吴幵一眼:“我身上有圣上密诏,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因为失血过多,吴幵已经开始有气无力:“学生听说了,而且也非常担心造成严重后果。但是王时雍相公吩咐,不用考虑圣旨的问题。”
看来所谓的密旨根本毫无用处,尚方宝剑自然也没啥约束力。究竟为何会这样,李宪心中充满了疑问。可惜这个该死的吴幵也不知道更多秘密,再留着也没用了。
没什么好问的了,李宪摆摆手:“我对你本人并无仇怨,今日杀你也不是私仇。你们为了自己家族的未来利益,竟然暗自勾结金国贼子,出卖大宋朝利益,这才是取死之道。来世做个好人吧!像你们这种无耻的大世家,有一个我杀一个,你在地狱会有很多同伴,不会寂寞的。”
连杀二贼,李宪心中的郁闷之气消减不少,甚至还能露出一丝笑容:“向成,把战马军械留下,你们可以带着那些兵丁走了。”
“指挥和监军都被杀了,你让我们走哪里去?就算重新闯荡江湖,也会被朝廷官军追杀。”向成摇摇头:“干脆把我们兄弟一起杀了,大家都干净。”
李宪呵呵一笑:“你当杀人很轻松么?我和你们无冤无仇,杀起来白费力气,老子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向吉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北面突然火光冲天。
现在天干物燥,一把野火就会变成燎原之势,萧芸娘那边肯定遇到了巨大危险。
李宪心头猛震:“向成,走不走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老子还有急事要做。卜辙,让兄弟们把战马、兵器、皮甲和弓箭收拢,马上增援车队!”
回头再说车队这里。
作为大辽萧家的女子,萧芸娘不是一个任人欺凌的性格。
三路黑衣人退下去,接下来有两个危险:第一,很可能会利用战马冲过来;第二,很可能采用火攻。不管哪一种情况都是灾难,这个不能不防。
所以萧芸娘一声令下:“李奚骨带领二十骑在外围巡哨,防止敌人再度偷袭。其他人全体出动挖陷马坑,拔掉马车附近十丈之内的杂草。”
能够投入的人手并不少,姑娘们就有五十多人,再加上充当车夫的十六人,近七十人一起动手,很快按照八卦阵的方位挖出了二十排陷马坑。
根据萧芸娘的命令,拔掉的枯草弄了八个大草堆备用,距离马车外侧十丈。
这边刚刚准备就绪,李奚骨就已经率队返回来:“敌人上来了,果然变成了骑兵。奇怪的是,敌人突然大幅增兵,已经超过了四百骑。增加的四百骑,竟然是从北面的大河方向压上来。”
萧芸娘心头一紧:敌人越来越多,说明对方早有妥善计划,也标志着自己已经掉进陷阱。
这是一个巨大的变故,很可能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