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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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
跪在病榻前的刘琦,再也憋不住情绪,痛哭出声。
即是因为刘表直言不讳的提到了自己将死,也是因为老父为他谋划了未来。
“唉,汝非雄主,生逢『乱』世,守身为上吧。唉,去吧,晚了,莫生事端。”
一句话,连叹了两声,刘表一脸的黯然,挥着手催促刘琦离去。但是猛然间,又想起了个事,再度睁眼。
“琦儿,汝『性』情至孝。然,为父亡故之时,勿来奔丧,莫被人所趁。”
被催促的刘琦,涕泪齐下。
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冲着刘表磕了好几个头,“喏。阿父,请恕孩儿不孝。”
说完,便起身离去。
高大的背影,看似有些萧条,又些挺拔,但最终还是被黑暗所淹没不见。
而刘表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满脸的悔恨之『色』,再也隐藏不住。
若是孤当年不好座宴清谈,驱甲兵十万,征伐天下,再不济,也不会沦落至今基业不保的地步吧?
唉。。。。
可惜,一切都晚了。
是啊,晚了。
窝在阴县的陈恒,心里也默默的叹了口气。
他当然不是在可惜刘表,而是在哀叹着自己。
虽然没有封列候,然而领了太守之职还督一方兵事的,也就他了!
至于程昱,还是忽略了吧。
人家是孤狼。
孤狼是形成不了威胁的。
周不疑已经死了,说明曹老大已经在为未来的基业长青,铲除威胁了。。。。。。
而陈恒,从一介刀笔吏,做到了曹营外姓将领第一人!
这其中有他娶了夏侯若君、有了尽情发挥舞台的关系。但更多的,是他这些年锋芒毕『露』,寸功必争!
奋勇争先,本来是好事。
但不知道韬光隐晦,就变成了件祸事。
我毕竟才三十有三啊,而曹老大已经五十有三了。
陈恒有些懊恼的『揉』着太阳『穴』,仿佛自己也得了头风之疾一样。
要不,等曹老大来了,就将兵权交出去?
嗯,好像是个办法。
反正曹休都要来荆州了。
只是,为什么我心里就觉得特别不舒服呢!
他大爷的!
心里有些愤怒,陈恒起身,抬起一脚就踹翻了桌几。让桌几上的酒盏、笔墨、竹简等物,瞬间腾空而去,扔了个满地狼藉。
早就研磨好的墨汁,有好一些聚集在一起,缓慢的而又欢快的蜿蜒着,划出了扭扭曲曲的墨痕道。
有点像条小溪流。
小溪。。。如果变大了好多倍,应该就是江河了。
嗯?
黄河,长江,官渡之战,赤壁之战!
顿时,陈恒的眼光又变冷了。
而且觉得自己有些饿,尤其想拿几个麦饼来慢慢的,慢慢的啃,品尝那股淡淡的麦香味。
第二五八章、当藏锋()
夏七月,初,曹休领前军进入南阳地界,直奔新野而来。
曹老大引着中军后发,预计下旬抵达。
陈恒得知消息,将阴县城防交给姬明处理,在牛盖的三百骑兵护卫下,先至新野县恭候。
曹休,字文烈,乃曹老大的从子。
于起兵讨伐董卓时前来投奔,被称为“千里驹“。曹老大待他如同亲子,就算他去了青州数年,但虎豹骑统领的职位一直都挂着。
而如今,他就把步卒让别将率领在后,自己带着两千虎豹骑日夜兼程而来,竟然比陈恒还早到新野好几日。
陈恒引兵到了,便往他的军营而去。
却看见他让人只扎了一座军营,顿时心有所悟。
你大爷的!
争功劳就争呗,有必要那么明显吗!
心里愤愤了一句,陈恒放缓了马速,低头捏着胡须思索好一会儿,才侧头对并骑的廖化『露』出了个微笑。
“元俭,汝对上庸郡熟悉否?”
“嗯,还算熟悉。将军,这是要为化的前程谋划吗?”
廖化也笑容『吟』『吟』,探过来了脑袋,压低着声音。
是的,他是知道的。
曹休没有为步卒安排营寨,那么兵马到了,只有入驻到他的军营中。他自己要被撵出新野了,要么转去阴县驻扎,要么去义阳县压制江夏。
反正沾不了攻占襄樊的功劳。
“嗯,上庸乃偏远山城,但也是防御张鲁的第一线。元俭若能驻守在那边,无征战也是在积累功劳。”
对于心腹的廖化,陈恒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心思。
如今张郃从魏兴郡南下攻上庸,并不是很顺利。因为此郡多山,李严扼险而守,张郃兵马又不多,是故一直僵持着。
但如果廖化引两千兵马从武当杀入,形成左右夹击之势,攻占上庸不过是时间问题。
毕竟随着曹老大发大兵而来,整个荆北都人心惶惶。就连重兵驻守的襄阳、樊城都不时有逃兵,更别说是上庸郡。
“哈,那就多谢将军安排了。”
随着廖化应了下来,陈恒也不再磨蹭,驱马加速。却没有想到,得到消息的曹休,竟然亲自出营来迎接。
曹休的辈分比曹仁低,但两人却没差几岁,也是年近四旬了。
可能长期在行伍中的关系,脸『色』一直都很严肃,不苟言笑。打招呼的时候,『露』出那个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陈恒心里腻歪不已。
所以他也没有多少心情久留。
“恒盼校尉之来,久矣!”
相互久仰、幸得相见等废话你来我往一会儿后,陈恒便直奔主题。
“恒在阴县之兵,仅够驻守,无力攻上庸策应张儁乂。是故,想调遣廖元俭引兵而去,此新野,就劳烦校尉多『操』心,如何?”
曹休的官职,是屯骑校尉。和越骑校尉、步兵校尉、长水校尉、『射』声校尉,并为大汉朝常设的征战五校尉。
虽然和陈恒的建武将军,表面上是同级,然而要清贵得多。
嗯,建武将军,不常设,是杂号将军。
逢战乃设,无战事即免。
曹休闻言,眉『毛』顿时就是一挑,也让脸上笑容真正的绽放。
“某常与子丹叙话起子初,子丹言汝乃妙人也!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先是称呼起了陈恒的表字,表示亲近之意,曹休慨然作『色』,“子初尽可部署汝麾下人马,有某在此地,刘景升不足为虑。”
屁话!
你没来之前,刘表早就不足为虑了!
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陈恒脸上的笑容如春风,也顺着杆子往上拱,“那就多谢文烈兄成全了。”
随后,两人作别,曹休亲自送出十里开外。
回来的路上,在马背上大笑不已,没等到军营就下命,“来人,传命大军起营寨,为丞相兵马供栖所!分一小队,随某去义阳!”
他是找夏侯尚商议军事,不是玩排挤。
夏侯尚驻军义阳一带,那是曹老大好几年前就亲自安排的部署。
曹休再傻,都不会排挤掉。
而陈恒在安排廖化领兵赶往上庸郡、又让牛盖率领骑兵相助后,便带着部曲背上,回到了南阳治所宛城。
他要在后方,恭候曹老大的到来。
毕竟是镇守在外的臣子嘛,主公都要来了,怎么能不做出翘首以盼的姿态来。
但是呢,他先见到的不是曹老大,而是王昶。
在宛城内,等了好几个月的王昶。
他是来赴当日“剑为何有鞘”的一年之约。
因为陈恒一直领兵在外,他又是布衣,不敢因私去找或者让人告知,就这么一直等候着。
差点让陈恒都以他放弃了呢。
还暗自后悔之前装得太过了,失去了将良才纳入麾下的机会。
不过呢,既然装了,就得装到底。
将王昶领入太守府内,陈恒似笑非笑的来了句,“文舒此来,是有新见解了?”
“回将军,是。”
比起上次,一年多未见的王昶,神态平添了不少从容。他拱手作答,“当日得将军赠剑,昶回乡里后请教长辈,又暗自揣测多日,有所心得。敢请试言之。”
“嗯。”
微微颔首,陈恒和上次一样,嘴角带了丝诡异,心里也有了决定。无论王昶说什么,答案都是对的。
“喏。”
他恭声应答,脸上还带了一丝感激,“自古刚而易折。某当日因家父名声被辱,而负气而来,戾气正重。将军以剑鞘为喻,乃是告诫昶为将者,当有荣辱不惊的胸怀。不可以愠而致战,不可以胜而自矜。”
“善!汝先随某身边充幕僚吧,参兵事。”
陈恒击掌而起,走过来亲昵的拍着他的肩膀,又开始装了,“文舒谨记,刀剑可伤人,亦可伤己。人之锋芒亦是,无雷霆之威时,当藏之!”
好嘛,这是他从周不疑之死想到的自己处境。现学现卖的,就扔出来,把王昶又给唬了。
“喏!多谢将军赐言。”
但王昶是不知道的,又是带着感动的躬身。
居心不良的拐了王昶后,陈恒便连续数日都在书房里窝着,思考怎么应对数年未见的曹老大。
而车驾马上就要进入南阳郡的曹老大,同样也在思考。
戏志才、郭奉孝、曹仓舒,这三个已故人儿的脸庞,在他的脑海里不断交织。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第二五九章、忠奸有别乎()
七月末,曹老大车驾进入荆州地界。
陈恒在南阳叶县的道路上恭候着。但是当天扎营后的夜里,才被传令的曹真引来曹老大的营帐内。
数年未见的曹老大,连胡须都开始泛白了。
还一脸的憔悴与疲惫。应该是曹冲之死的打击,和接任丞相的事务给忙碌的。
陈恒只看了一眼,便拱手躬身,垂下了脑袋。
“恒,拜见主公。”
顿时,正转身步出营帐的曹真,身影就微微的晃动了下。曹老大本来就眯着的眼睛,也睁了下,才恢复原状。
他如今已经是丞相了。
代天子处理一切事务,将刘协变成连盖印权力都没有的丞相。
这是擅权。
天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而如今陈恒没有称之他为丞相,是变相的在表示不满吗?
“嗯。。。”
微微的一个鼻音,曹老大的声音也淡淡的,“子初久在荆州,多有辛苦,入坐吧。”
“谢主公。”
陈恒依言入座,不等曹老大发问,便说起荆州的战事来。
比如刘表军的部署,比如这几个月的军事进展,还有自己麾下各部兵马如今在何处等等。事无巨细,一一禀报。
曹老大一直眯着眼睛听着。
要不是时不时的,微微颔首或来个鼻音,还以为他睡着了呢。
终于,陈恒口干舌燥的说完后,曹老大才出声。
“善。荆州之事,子初谋划良多,居功甚伟,此番必可封列候!”
“谢主公。”
陈恒起身拜谢,然后就站着不动了。
“嗯?”
曹老大眉『毛』挑了挑,有些疑『惑』。
按常理来说,军务之事禀报完了,功劳已经肯定了,封赏也许下了,此刻陈恒应该告退了才是。怎么还杵着,等着被人赶吗?
“咳,咳。”
带着点惭愧的笑容,陈恒清了下嗓子,才出声,“主公,恒有三年,未见到修儿了。”
孤日理万机,而汝留下来,就是为了问妻儿之事?
顿时,曹老大挥了挥手,脸上有些不耐烦,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汝子甚好。”
不过呢,陈恒却依然没有告退。
而是又垂下了脑袋,“修儿在主公府上,自然是好的。恒的意思,是想求主公,荆州战事停歇了,可否让恒在冀州任职。若冀州无闲职,兖州亦可。”
一缕精光,在曹老大的眼中闪烁,落在陈恒的脑袋上。
兖州是他势力的腹心,早无战事。而冀州之北是曹仁领兵驻扎,对抗幽州刘备。冀州之南,又有他亲自坐镇着。
陈恒若是去了这两州任职,那么就不会再手握兵权了。
“为何!”
好嘛,曹老大猛然拔高了声音,用手指陈恒怒斥,“天下纷争未平,正是我辈奋起之时!汝不过三旬有余,就嫌行伍艰辛,不愿为孤再征战乎!”
“恒不敢。”
陈恒将身体俯得更低了,“只是这些年恒呆在南阳,深感有辱家门。”
曹老大愕然。
他实在是想不到,陈恒竟然迸出这么个答案来。
也想不明白。
这小子年纪不过三旬,便守备一方,谋划夺得数郡之地,堪称战功累累,封列侯在即,怎么就有辱家门了?
不应该是让己吾陈家,门楣有光才对吗!
还好,陈恒也没让他疑『惑』太久。
又带着愤慨的语气,继续说道:“恒大父曾任南阳太守,颇有口碑。但名士水镜先生,却让恒狡诈之名在荆州人尽皆知!实在可恨!”
好嘛,曹老大知道了。
嘴角还微微翘了下,差点没笑出来。
世之狡狐,这个名号,他远在冀州也是知道的。因为高干这些年,没少在许昌拿这个名号来攻讦陈恒的德行。
“汝平日不爱惜羽『毛』,又何怪他人非议!”
虎着脸作『色』骂了一句,曹老大微微颔首,“嗯,孤知道了,此事过后再议。汝下去吧。”
同时,他在心里落地的,还有另一句话。
此子在南阳虽有仁政,却不为荆襄士人所容,无坐大的根基。
甚好!
“还望主公念恒这些年不辞。。。。。”
陈恒抬头,想继续分辨,却被曹老大一瞪眼。
“孤意已决,下去!”
额。。。。
好嘛,一脸的悻悻之意,陈恒拱手告退。
刚出了营帐,便被等候在侧的曹真扯着袖子,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子初,汝方才应称呼为丞相。”
嗯,他们两个并肩作战过,关系一直保持得很不错。
陈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