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第17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代享受荣华富贵。
无论是嫡子,还是庶子。
还真别说,陈恒心里,还是在瞬间闪过了些许感动的。
不管怎么说,他当年从陈太公手里接过己吾陈家家主的责任,心中的信念,是此生能够当上两千石的一郡之守。既是再续陈家两百年的官宦门楣与家声,也是让陈太公能够在九泉之下欣慰瞑目。
但是呢,瞬间过后,这些淡淡的感动,便在他心中消逝了。
准确的来说,是“世之狡狐”的名声给强行扼杀了。
屁股,是决定脑袋的。
居于平南将军的官职上,坐在这座府邸的主位上,在麾下所有心腹的殷殷期盼的目光中,他只能是世之狡狐,而不是己吾陈家的家主。
狡者,『奸』也,诈也。
若是,他为了这些许感动的温暖,而忘记了权利本是无情无义的冰冷。那么己吾陈家在将来,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毕竟权利的蛋糕就这么大,惦记的人儿,却是永远都是前赴后继。
从来都没有少过。
不是吗?
“阿父,孩儿默完了!”
清脆的童声和忽然扑入怀里的动静,打断了陈恒的思绪。
小陈亮,是他几个孩儿中,唯一一个喜欢粘着他的,也是朝夕相处得最多的。所以这个小子,从来都没有惧怕过他的严肃。
“嗯,甚好。”
『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陈恒用夸赞绽放了陈亮的笑容,便转头对着堂下另一个儿子说,“遂儿,等风雪停歇了,汝就挑个日子回南阳,与汝阿母做些准备。为父会在除夕之前回一趟南阳,为汝冠礼。”
“诺。多谢阿父。”
一直有稳重之风的陈遂,恭敬应道。
声音里难得带上了一丝欣喜。
冠礼,在他心里,意味着成年;意味着他阿父的认可,觉得他可以独立任事了。而在狡狐的心中,却是想到了,男子只有冠礼了以后,才能接受朝廷的授爵。
是的,他想好了,如何面对未来。
放下兵权,藏起牙齿与利爪,蛰伏。
熬过曹老大变成魏王期间的猜忌,熬过曹氏冠冕大汉朝的时局动『荡』。等着时机,做好准备,再亮出世之狡狐的利齿。
冬十二月,江东之地终于被大雪所眷顾,洋洋洒洒的染白了大地。
让本来准备了赏雪心情的孙权,有些猝不及防的,将眉『毛』蹙了起来。当得知细作将曹军的变动禀报后。
先是荆州的调整。
在邺城的夏侯尚,赶去了关中,将他带走的荆州之兵,全都带回来了荆南。和狡狐的麾下,交替了防务。
他的官职,变成了中坚将军,兼任南郡太守。而远在并州的于禁,被再次授予虎威将军的职位,调来荆州守戎衡阳郡的益阳。
狡狐本人去了南阳,直系麾下则是都调去了建平郡,兵锋直指巴东郡。
这对孙权的来说,是好事。
因为相对的,他可以不用时刻担心狡狐了。而且,他和麾下之人都推断出,曹军此举是即将要攻打巴中之地。
但是让他不解的事,淮南的曹军,也在频频整顿中。
难道曹军的元气,已经恢复到双线作战的地步了?难道魏公曹孟德一点都不担心,刘玄德进攻并州、马孟起进攻关中吗?
孙权问计于麾下,却得到宽慰之言:曹军乃是在威慑,让江东不敢再出兵扬州耳。理由是,许昌的朝廷中,第一次出现了曹『操』可以“进爵为王”的声音。
孙权一下子,就恍然大悟。
原来曹孟德,是想顺利的度过,称王期间内部的局势动『荡』呢!
去岁的大战,幽州的刘备实力损耗太大,就算出兵攻打冀州或者并州,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而曹军整顿扬州、荆州的军力,就是在防御江东。
至于狡狐的直系兵力去建平郡驻扎,并不是要进攻,而是在战略布局。若是蜀中马超与汉中张鲁出兵攻打关中,就无暇顾及巴中,那么狡狐将趁机攻入巴中。
所以呢,孙权就去了封书信,给在长沙驻守的鲁肃与吕蒙,问起了荆南是否可以变成江东的土地否?
嗯,他虽然对有张辽在的合肥,不做念想了;但是对夏侯尚和于禁在的荆南,倒是挺有兴趣的。
狡狐不在荆南不是?
而且他也不不打算,亲自去荆南指挥战事。
同样得到消息的刘备,也找来了诸葛亮谋划;在陇右驻军的马超,去了封书信给在蜀中的庞统。他们都在积极的筹备着,对未来的谋划。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是刘璋。他心中既是期待,又是黯然。
曹军,终究,还是来了。
第三六三章、平南将军门下督()
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脚步姗姗来迟。
对于已经没有了雄心的刘璋而言。
世之狡狐陈恒,亲自引兵驻扎在建平郡,也意味着他头上顶着有名无实的益州牧职位,终于要变成历史了。他也终于可以卸下肩膀上的担子,不用日夜煎熬了。
虽然前来议事的黄权、费观和董和等人,都在断言,曹军不过是在隔山打牛,威慑蜀中马家军和汉中张鲁罢了。
他对此,不置可否。
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以各位之见,曹军何时将犯我军地界?”
然后,在场的人,都集体陷入了沉默。
没有人胆敢断言这个问题。因为数十里外的曹军大营内,统帅是世之狡狐。以狡诈阴狠闻名于世的陈恒。
观其掌兵多年,作战皆是行诡道,经常出其不意。
在世人眼里,越是不可能的举动,狡狐反而越将它变得有可能。
刘璋一直都是很仁厚的,对臣子也是如此。
所以呢,他没有继续等着麾下人们绞尽脑汁得出个答案来。而是轻轻的,又问了一句,“我军在白帝城,需要增兵否?”
这次,答案来得很快。都是是肯定的。
然后,新的问题就出来了。
从那里调兵卒去白帝城?若是调走了防御蜀中、汉中的边界的兵卒,导致防务空虚,会不会就被敌人有机可乘?
若是新招募,那么,这些兵卒该怎么养?以如今的库存,能养多久?
“哎。。。”
又一次得不到回答的刘璋,深深的叹了口气。将自己脸上的惆怅之意,渲染了屋内所有人的心里。
然后便在思索着,踌躇着,如何将投诚给曹军,说得委婉一些。让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们,更容易接受一些。
但是呢,他还没来得及想好言辞,黄权却先开口了。
他一直都手掌兵权,也是永安守军的督帅。对刘璋提出的问题,他最有发言权的,也是必须要发言。
只是有些可惜,他的建议,并不是很好。
就是两个字:死撑。
他觉得巴中的为今之计,必须要招募新兵卒去驻防永安,用足够的实力让狡狐不会发动战争。至于这些兵卒能养多久,那就缩衣节食供着吧。
能撑一天,是一天。
只要撑到在幽州的刘备、在陇右的马超出兵了,巴中的危机就过去了。
是的,他觉得这两位肯定要出兵的。
刘备作为汉室苗裔,一直以匡扶大汉威望来拉拢人心。曹『操』若是变成了异姓王,那么,刘备就必须要出兵。
为了向世人证明,他刘备的心志。
而马超,只要刘备出兵了,他就会出兵。
不是为了唇亡齿寒,而是刘备牵制了曹军,就让他对关中有机可乘。
这两家出兵了,狡狐的兵力就算不调去支援,也会避免和巴中开战。毕竟曹军的底蕴再雄厚,都不能永不休止的三线开战。
尤其是,在荆州之侧,还有江东孙权虎视眈眈。
不过呢,黄权的话语刚落下,刘巴就提出了疑问。
他指出了黄权的提议,存在着变数。
幽州的刘备,上次在并州的大战,他已经损耗太多了!为了匡扶大汉的旗帜出兵,能出多少兵?
若是他的出兵,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就会影响到陇右的马超。关中之战同样损耗不少的他,看不到有机可乘的局面,是不会出兵的。
就算他不管不顾,在蜀中的凤雏庞统,也会劝住的。
好吧,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屋内这些才智之人,又变成了沉默。
也让刘璋,有了开口的契机。
“孤父子替天子牧民,在益州二十多载,不能给黔首百姓带来安宁,反而岁岁征伐不朽,让白骨『露』於野,实在惭愧。”
他不是直接开口说投降,而是在自责。
但是,就是这种自责,让主战的黄权、董和等人,都无言以对。
连一句安慰宽心的话,都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事实,是不能反驳的。
而且,他的这句话,让黄权、董和等人,还想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未来。
巴中为了抵御外敌,必然要征兵,也必然会加重黔首百姓的赋税。时间久了,民心还有吗?巴中的黔首百姓,还是继续拥护他们吗?
“就按公衡之言行事吧。”
刘璋挥了挥手,一锤定音,也是在结束相顾无言的沉寂,“若是他日无计可施,我军再做打算吧。孤,乏了。哎。。。。”
这一声叹息,又是落在了众人心头上。
他们都知道,刘璋所说的乏了,不仅身体的困乏,更是无可奈何的心力憔悴。
我军,已无力回天乎?
出了议事的屋子,黄权跨上战马赶去永安白帝城。一路上对着早春的寒冷,心里都是在悄悄的思虑这句。
然后,便觉得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尤其的烦人。
很快,他就不得不将雪花当成美景,在刚回到永安的时候。因为他麾下之人,递上了一封书信,狡狐让人送来的。
“江畔故地,某设宴赏雪,望公衡前来同乐。”
哎,走一遭。
就当去刺探军情。看看狡狐此次相邀,又有何见解。
黄权叹了口气,提笔回复定然按时赴宴的应诺。
三日后,黄权驱马跋涉在江畔的寒冷中,临近约定的地方还有一里地的时候,一名身着曹军衣甲的小将已经在恭候。看到他过来,便迎来了上来。
很有风度的先拱手做礼,问道:“在下冒犯,敢问阁下乃益州从事黄公衡否?”
“然。”
黄权也回了一礼,细细打量对面之人。
拜狡狐多次相邀所赐,陈恒身边的人他几乎都认识。但这个人,却是个新面孔。
“扶见过黄从事。将军已经在前面恭候,请随某来。”
那名小将,闻言便『露』出了很和蔼的笑容,“嗯,在下乃平南将军门下督,汉昌句扶。多谢黄从事当日举荐之恩。”
原来这就是句孝兴啊!
果然一表人才!不愧是我巴西郡的后起之秀!
顿时,黄权感慨不已。
在去岁和狡狐的交易中,他是将句扶等人举荐给狡狐没错,但那只是听过句扶的名声,没有谋过面。
但是感慨没多久,他就蹙起了眉『毛』。
他抓到句扶话语的重点了:平南将军门下督!
第三六四章、胜负非止于战场()
门下督,或称“帐下督”。
主兵卫,任巡察导从等事。是已经开府的,重号将军的属官。在当今,几乎都是由将军的部曲督兼任。
而来自巴中之地,年方弱冠的句扶,被黄权举荐去荆州数月,竟然直接被任命为平南将军的门下督。
彼陈子初,一点都不怕在睡梦中,被割去了首级吗?
这是世之狡狐的首级啊!拿去江东之地,换个一郡太守,都是轻而易举的!
哎,笼络人心者,狡狐当世上无双。
陈恒用如此信任来待句扶,汉昌县的句家,以后还不得死心塌地了上曹军的船?而且,其他巴中之地的世家,也会羡慕不已吧?
也在想着,找个机会抱上狡狐的大腿吧!
黄权感慨了一声,心中暗自佩服不已。也让忧虑,爬上了心头。
他是对的。
到了狡狐设宴的地方,同样有一位年方弱冠的曹军僚佐,给他拱手作谢。
是马忠。
一开始,黄权很奇怪,对这个名字他都没听过,怎么会有恩情与他呢?在对方解说了以后,他才知道,马忠,就是他的同县之人,狐笃。
如今,是平南将军府上的功曹。也意味着,巴西郡的大族狐氏,也将宝压在了狡狐的身上。
始作俑者,都是他自己。
所以呢,黄权此刻的心情,就如同冰天雪地里的景『色』一样,萧瑟无比。
对于狡狐的劝酒,也来者不拒。
推杯换盏了好一会儿,他便借着酒意,将心中的郁郁问了出来,“将军此次邀某前来,是示威乎?是劝降乎?”
问完,还没等陈恒回答,自己就先很无礼的,嗤笑起来。
笑得有些凄凉。
和苍白的天地,相得益彰。
狡狐闻言,神『色』不动,也不回答,只是定眼看着他。看着他的嗤笑,一直到他自己收敛了笑容。
“哎,是某失礼了。”
黄权叹息出声,拱了拱手,便走出亭子外,背着陈恒看着没有结冰的长江,依然在奔流不息。
狡狐也走到了他身边,与他并肩看着江水,还递过来了个酒囊。
两人就这么一人拎着个酒囊,默默无语的给自己灌着。似乎都在冀望着,这滔滔江水,也将他们心中的忧虑,也给带走了。
不一会儿,狡狐先打破了沉默。
他侧过脑袋,『露』齿一笑,“公衡,匹夫尚且不可夺志也。某就不劝汝投降之事了。”
“多谢。”黄权也笑了笑,拿起酒囊示意了下,先干为敬后又问道,“那将军此次邀请,乃是何故?”
“无他,乃是来和公衡最后一次饮宴。不日,我等将相遇于战场之上。”
嗯?
黄权挑起了眉『毛』,直接脱口而出,“将军心中定论尚早!幽州、陇右和江东,皆有可能兵犯汝军之境,届时,将军尚且有余力攻打巴中之地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