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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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曹老大还不能责怪的那种,只能夸了一句崔琰的“公亮”。
因为曹植的妻子,是崔琰兄长之女。
所以呢,曹丕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崔琰很友善。偶尔的,为了表示亲近,还邀请崔琰客串教导一番曹睿学业什么的。
崔琰允文允武,对此倒也不拒绝,就是有些严厉。
跟随曹睿一起受学的陈修,对这位体态雄伟、须长四尺,德高望重的名士,也一直很敬重和印象深刻。
是故,他终于想到了以什么理由问夏侯衡了。
尊师重道嘛!
崔琰毕竟也能算是,教导过他的先生之一。
至于以什么理由去夏侯渊的府邸,那就更容易了。他昨日冠礼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吗?怎么说夏侯衡都是当了大宾的。
再说了,就算没什么理由,他去外大父家里溜达溜达,有什么奇怪的吗?
两家又离得不远!
所以呢,他一大清早跑去铜雀台给丁夫人问安后,便急匆匆的往夏侯渊的府邸赶去。还顺手从丁夫人那里,顺了些王宫的吃食。
给的理由,是要带给比他年纪还小两岁的小舅舅夏侯荣,和夏侯惠等更小的舅舅。
丁夫人对此,还很溺爱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夸奖了句。因为夏侯荣的生母也是姓丁,和她是有血缘关系的。
不过呢,陈修到了夏侯渊的府邸,才发现自己忘了最关键的一件事。
夏侯衡,早就有官职在身了!
每旬除了一日休沐外,大白天里,都是在官署中的!得等到日暮时分,才回来。而陈修这个年纪,有怎么能呆到日暮时分呢?
只要到了暮食时刻,他不回去,他的阿母夏侯若君绝对让人来将他拎回去!
好嘛,白跑一趟。
陈修给外大母丁氏见过礼,将蜜饯给夏侯惠等人了以后,兴趣缺缺的呆了一会儿,便告辞回去。搞得他自己,好像是专门来送蜜饯的一样。
不想,他才刚要出府的时候,却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被夏侯荣给拉住了。
这位两年前就以才名惊艳邺城的小舅舅,扯着他的衣袖,问了好多关于他阿父世之狡狐的事迹,和这些日子是怎么教导他的。
话里话外的,都是对狡狐陈恒的仰慕。
弄得陈修有些奇怪,这位小舅舅之前都没有搭理顽劣名声的他,如今怎么就变成这么亲近了?
“阿舅,汝若有事求教于修阿父,为何不亲自去拜访邪?”
额。。。。
被反问的夏侯荣,直接就有些气馁,说道:“阿母不许。”
好嘛,准确的来说,是第四个儿子夏侯威到了历练的年纪后,夏侯渊就亲自开过口,不许去陈恒的军中!
不是对狡狐陈恒生分了,而是有了些愧疚。
初,陈恒依然征战四方之时,就曾经将夏侯霸、夏侯称带在身边,身传言教军旅之事。就如当年夏侯渊,对他的教导。
本来算是,舅婿两家相互扶持的一段佳话。
但是呢,在后来因为曹老大的猜忌之心,直接让夏侯尚和夏侯霸,分了陈恒在荆州的兵权。以夏侯渊的身份,就尴尬了。
夏侯尚是他一手带大的兄子,夏侯霸是自个儿子,却直接抢了女婿的兵权。
这叫什么事!
而且他对曹老大的决定,还是要必须拥护的。
所以呢,夏侯渊从那以后,就叮嘱了家中儿子,不要去麻烦女婿陈恒什么的了。万一日后,再像夏侯霸那样被派去分兵权,他那张老脸去哪里找地搁啊!
当然了,这种父辈的心思,夏侯荣和陈修都是不知道的。
因此,陈修在眨巴了几下眼睛后,便将夏侯荣拉到了角落里,贼兮兮的说,“阿舅,修有个办法,让汝能去请教修阿父,还能让外大母不责怪。”
嗯?
顿时,聪慧无比的夏侯荣,眼中就闪过提防的『色』彩。
他对这位外甥的名声和劣迹斑斑,太了解了!但凡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肯定是在想着什么坏点子!
不过呢,他对去求教赫赫之功的狡狐,同样很是希望,便试探着来了句,“汝何所求?”
“阿舅真是聪慧!”
陈修一点都没有被看穿的尴尬,赞了声,就将脑袋凑到了夏侯荣的耳边。
他是想让夏侯荣,今夜等夏侯衡回府后,帮忙问崔琰被罚为徒隶的理由。作为报答,他回府后,就去求夏侯若君,说夏侯荣愿意和他一起在府中结伴读书。
到时候,夏侯若君爱子心切,肯定会来求丁氏应允。毕竟夏侯荣有才名,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丁氏肯定会答应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嘛。
“善。”
夏侯荣『露』出了笑容。
他只要有理由去魏·右将军府中读书,寻个由头请教狡狐,那就太容易了。
而且,他有把握问出崔琰被下牢狱的理由。
两年前,他因为才名,被曹丕知道后,特地让他去五官中郎将府上,客串了一次迎宾。那时候的宴席,宾客百余人,他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所有人爵里刺(写着官爵和乡里的名刺
)的内容。
从那个时候开始,家中就没有人把他当成稚童看待。他若是问及朝中之事,他大兄夏侯衡也不会瞒着。
“一言既出!”
夏侯荣举起了右手,示意陈修击掌为誓。
“驷马难追!”
第三八零章、帷幕落余波未平()
第三天的夜里,狡狐来到庭院堂前时,陈修早就已经恭候着。
所以呢,狡狐的眼神也有些柔和。
不光是因为儿子的知礼,而是他昨日为了回答神童夏侯荣的各种问题,口干舌燥了好久。
是的,当看到夏侯荣的那一刻,狡狐就能猜到,他的儿子是什么办法,知道崔琰被下牢狱的缘由。
这也是他教导的一部分。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教导孩子也一样。解释再多书籍上的学识,都不如让孩子亲自去『摸』索,通过实践得出答案,更能得融会贯通。
“修儿,可思有所得乎?”
施施然的坐下,狡狐侧头,看着这个心里越来越满意的儿子。
“回阿父,孩儿有。”
陈修点了点头,应声。迟疑了下,然后又压低了声音,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阿父,孩儿以为,崔先生恐怕难有善终也。”
嗯。。。。
一个很长的鼻音,狡狐捏着胡须,扬了下下巴,示意陈修继续将此推断的理由说出来。
“孩儿的依据,有二。”
得到鼓励的陈修,也不再迟疑,直接将心中所想滔滔不绝,“其一,孩儿曾经受学于崔先生。是故,得知崔先生『性』情刚正不阿,绝不会为无谓之罪,辩解或曲意奉承。”
“善。”
狡狐点下了脑袋,嘴角微翘。
虽然这个其一,整个邺城的官僚佐吏,都能推断出来。但是也能证明了陈修的观察办法是对的:从一个人的品行中,推断出一个人的行举。
是的,崔琰的『性』格,决定了他无法得到善终了。
因为他被罚为徒隶,真的很冤。
初,崔琰尝举荐钜鹿人杨训入仕,曹老大以礼征召了杨训。等曹老大变成魏王的时候,杨训上书称赞曹『操』的功绩和盛德。
因此有人讥笑杨训虚伪地迎合权势,认为崔琰荐人不当。崔琰看了杨训的上书后,便写信给杨训说:“省表,事佳耳!时乎时乎,会当有变时。”
本意是讽刺那些批评者,好谴责呵斥,而不寻求合于情理。
但是呢,却有人却说崔琰这是在诽谤曹老大。是故魏王曹『操』的暴虐,又一次出现了。直接将官职是中尉的崔琰,罚为徒隶。
崔琰是德高望重的名士,正派儒雅,乃当世不可多得的大丈夫也!
怎么可能屈服于欲加之罪!
在受罚的时候,言行自若,半点屈服之意没有。
这也就让人预见了他的结局。
魏王曹孟德,如今的权威,是无人能挑战的。陈恒今日还知道了,曹『操』已经让人去给崔琰说:三日期消息。
也就是,三日之内,不屈服,就杀之!
“其二呢?”
狡狐心中为崔琰叹息了声,又将心思转到了教导儿子上。
“其二,孩儿听闻过,南阳娄子伯为何亡故。”
陈修的声音更小了,几乎细不可闻。
这次,狡狐听完,却没有点下了脑袋。因为陈修这个理由,和其一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不外乎,一个是根据崔琰的『性』格;另一个是关于曹『操』的『性』格。
这也让陈修有些不安。他从其父神『色』中看出来了,陈恒对他的其二并不满意。
难道是因为其二的言辞,诽谤了魏王?
他暗自思虑着,心里没有答案。
还好,陈恒没有让等太久。
这只狡狐,终于图穷匕见,将为什么让陈修去猜测崔琰的结局,给问了出来,“修儿可曾思虑过,汝若是崔季珪,当如何避免邪?”
是的,这才是陈恒的本意:传授仕途上的权谋之道,给世之狡狐势力圈子的继承人,打开一扇窗。
看到权力本质的窗!
因为崔琰若是想避免,魏王曹『操』的酷虐,只有一条路:拥有让魏王曹『操』不敢酷虐的实力!
不是曲意奉承,更不是蛰伏隐忍。
隐忍,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因为命运,仍然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别人日后想酷虐,依然可以酷虐!
这种答案,如今的陈修是不可能懂的。
不过呢,陈恒也没指望他现在就懂。所以在问完了以后,不等陈修回答,又继续开口,一脸的严肃,“修儿,汝务必记住阿父今日之问。日后若思有所得,亦无须告诉阿父,汝自知即可。”
的确,这种答案,不管陈修未来能不能懂,都是不能说出口的。
说出口了,就是变成第二个崔琰。
或者是比崔琰更惨。毕竟魏王曹『操』现在的暴虐,是针对崔琰一个人,而不是整个崔氏。
“诺。”
陈修也变得严肃,很正式的起身给陈恒行礼,“孩儿谨记阿父之言。”
摆了摆手,让陈修不必行繁文缛节,陈恒继续用很严肃的表情,“嗯。修儿,阿父今夜再让汝去思二疑,亦是最后二疑。汝有三年的时间,去寻找答案。”
三年的时间?
是什么答案,需要那么久的时间?
陈修先是睁大了眼睛,马上的,又反应了过来,重重的点下脑袋。
“诺。请阿父赐问。”
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陈恒在陈修的耳畔,轻轻谓之:“淮阴侯韩信,为何被夷三族邪?王莽,初贤名朝野皆仰慕,被誉为‘周公再世’,为何篡汉后天下皆讨之邪?”
说完,不等陈修反应,便自顾离去。
他也无需再多说了。
因为他将己吾陈家的期待,世之狡狐势力圈子的未来,都放在了这两个问题里。
陈修若是能将这两个问题的本质,都弄明白了,也就会懂得了,自己的未来人生道路,该怎么走。
三日后,崔琰之事,落下帷幕。
魏王曹孟德令曰:“琰虽见刑,而通宾客,门若市人,对宾客虬须直视,若有所瞋。”
以此为由,赐死崔琰。
而这件事的后续,并没有就此尘埃落定。
不光是世人为崔琰的冤屈不平,更是一些有心人,都有了些想法。
比如对陈恒而言,比如对司马懿而言。这两个人,都从这件事中,看到了一个契机。打压彼此的契机。
对于深谙权谋的才智之人来说,任何事情,都要尝试着因势导利,让其变成往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
第三八一章、鹰视狼顾狡狐叹()
身处于一言决他人生死的高位,言行决断都需谨慎。
自古贤明的人主,都是如此。魏王曹孟德,『性』格虽然很矛盾,然而在世人的眼里,他同样是贤明的人主。
因此,他赐死崔琰的决策,就会让人去细细品味,背后的意义。
比如说,魏世子的争论让他有些羞怒了;比如说,支持曹丕的人,愿意为曹丕摇旗呐喊的人,太多了!
多得让他觉得,他自己好像不是魏王一样!
是的,曹丕当丞相之副太多年了,又兼是年纪最长的儿子。在春秋礼法中,在立嫡立长的惯例中,他得到支持也不意外。
但他曹孟德,还没死呢!
为何那么多魏国的重臣,都去跟在曹丕的身后,都为他请命?
难道是,都这么盼着他曹孟德,早点故去吗?!
权势无父子。
哪怕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都有弄出了个戾太子的事例。同样雄才大略的魏王,便让崔琰含冤而死。
给所有魏国的官僚们,来个杀鸡儆猴!
让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魏国之主!而且进一步的,他将把态度表明得更清晰了:紧随崔琰之后,是『毛』玠。
『毛』玠,字孝先,陈留平丘人,官职是尚书仆『射』。
是曹魏阵营的元从系,最早给曹老大提出“奉天子以令不臣”的人之一。以清廉公亮著称,官声与才能都是曹营中的佼佼者。
曹『操』把『毛』玠逮捕下狱,明面上的理由,是有人告发了『毛』玠。
说他在见到“黥面反者,其妻子没为官奴婢”,曰“使天不雨者盖此也”,用言语来讥讽魏王的政令。实际上的理由,却是『毛』玠因为崔琰之死心中很不快,而且同样是鼎力支持曹丕为魏世子的大臣。
虽然很快的,魏国重臣桓阶、和洽进言营救,但『毛』玠依然是被废黜为白身,回家没多久就郁郁而终。
此举也让整个曹魏阵营臣子们,都明白了一个意思。
魏王曹孟德,对魏世子的人选,依然是倾向于曹植的。而曹丕的羽翼太过于丰满了,必须要剪去一些!
为此不惜抛弃数十年的情分,举起屠刀!
所以呢,狡狐陈恒和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