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风云-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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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的,日你先人板板,你榔个的弄个锤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其实也不算乱七八糟,孙威的意思,能扯多久扯多久。虽然打油诗他水平不够,到最后实在不能合折押韵了,但随口再来两句四川陕西的方言,让大宛人翻译起来费点儿事也是好的。
大宛通译果然上当。那通译刚开始还随口翻译,到了“格老子的,日你先人板板”一句就有些发晕了,及至“你榔个的弄个锤子”,算是彻底晕菜,只得回头和其他通译研究,看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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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三国之战(四)()
孙威见大宛方面正努力翻译,心中暗喜,心念电转,又长吟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大宛的通译方才将那一通南腔北调弄懂,报告统帅道那是骂人,听得这又出了诗,只得再凝神细听,一听之下,不由目瞪口呆,大宛统帅连声催促,让他翻译,那通译无奈,只得翻译道:“江南又到了可以采莲的季节了,叶子浮出水面紧密相连。鱼儿在莲叶间嬉戏,鱼儿在莲叶东面嬉戏,鱼儿在莲叶西面嬉戏,鱼儿在莲叶南面嬉戏,鱼儿在莲叶北面嬉戏。。。。。。”
“放屁!”大宛统帅一声怒喝。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对面汉将又不是发疯了,怎么可能跑这两军阵前玩儿起抒情了?这明明的是那通译汉语不精,胡乱翻译。
那通译连声叫冤,说道汉人说的就是这个,如有错误,天打雷劈,全家被流沙淹。
大宛统帅听得通译这誓发的够狠,又有其他通译在一边证明,不由沉吟。难不成,对面的汉将想家了?想那美丽的江南水乡的景色了?是不是那汉将想和他打个商量,两军停战,让他们搬师回家?
想到这里,大宛统帅急令通译向前,告诉汉人,如果现在放下武器退兵,大宛人指天为誓,一定不会攻击。
那通译领命,直去了好久,久的中路战事都快结束了,仍是没有回来,大宛统帅心中焦急,正要再派人催促,那通译终于回来了,只是,这通译满面汗水,脸上通红,回到阵中也不汇报,先要了一瓶水,好一通狂喝,喝罢才汇报道:他去见汉将,那汉将先是怀疑他的身份,一再要他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真的是受命而来,那通译解释又解释,对面汉将却只是摇头不信。
无奈之下,那通译表示,如果实在不信,他就只能回去了。
没想到,这一回那汉将信了。
………………废话,再不信这时间就拖不得了,通译要是回去了,大宛人不就开战了?
汉人好容易相信了那通译的身份,接下来又对通译的汉语水平提出极大的质疑。也不知道是通译的水平差还是对面的汉将听不懂汉语,反正那通译说东,那汉将就听成西,通译说“休兵”,那汉将就听成“大葱”,而且一再追问为什么要用大葱,是不是还要放些生姜为宜。
通译说“停战”,那汉将就听成“眷恋”,而且还立刻视通译为文学好友,现场吟诗一首曰:“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思念故乡,郁郁累累。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还直个劲儿的问通译大宛可有这等好诗。
通译受不住激,分辩了一句“大宛也有好诗”,结果这诗人汉将就来了劲儿了,好一通论诗,什么“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墓,田疆古冶氏。力能排南山,又能绝地纪。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这一通长吟,一边吟还一边摇头晃脑。
到此地步,通译也发现情形不对了,现在的情势,要么是他发疯了,要么是那汉将发疯了,但他自我反省,好象自己没有发疯,这汉将看着不象正常人,但好象也不是发疯。
通译心中怀疑,于是表示要是再讨论诗词,他就回去了。
这汉将如梦方醒,开始与通译认真讨论起休兵的事宜,这一回也不打岔了,也不研究诗词了,而是满口的军事术语,而且极为专业,与通译反复商讨,细致研究。
那通译到最后终于火了。
其实这事儿真的没什么好研究的,就一句话:你们放下武器退兵,我们不追,不相信拉倒。
那汉将见通译真的不再讨论了,于是表示会和部下研究一下这个提议。
通译心中已经隐约猜测到了这汉将的目的,于是立刻表示,只给这汉将一柱香时分研究,过此时间不候,到时两军开战,胜负各安天命。
那汉将听得通译如此说,也只能表示同意,但他说按汉人规矩,要先向大宛人致谢,并且要表示自己不是害怕大宛人,然后才能退兵。请通译先行回去,待他在两军阵前按习俗说罢就退兵。
通译听着心中狐疑,心想自己于汉俗也是很有研究了,怎么没听过这样的习俗?但他也知道,汉朝地广千里,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可能这汉将的家乡有这样的习俗也未可知,好在终于得了这汉将表示退兵的承诺,于是这通译总算哑着嗓子回来了。
大宛统帅听了这话,心中也是起疑,悄悄传令,一旦对方仍是这样行事颠倒,不要等待,直接攻击。
这一回,那汉将好象终于神志清醒了。只见那汉将步出阵前,先是向四方做了个罗圈揖,然后扬声长吟。
那通译侧耳听着,只听那汉将吟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那通译嗯了一声。
这典故他倒知道,说的是申包胥哭秦庭的故事。
春秋时,楚国伍子胥,因家族被楚王诛灭而奔吴,谓其友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
包胥曰:“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后伍率吴兵破楚,申包胥乞师于秦。秦王不许。申“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为所感,做此诗,遂救楚。
这汉将此时吟此诗,想来是要说,他们是受人哀求来出兵的,不是自己想出兵,这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大宛统帅听着通译的翻译,只是嗯了一声,那眉毛却仍是紧锁。
他现在已经很是后悔。
如果一开始他就什么都不管直接带兵杀将过去,现在已经取胜,而且开始支援中路了,但现在右路已败,中路吃紧,也是败象已现,如果现在兴兵杀过去,就算能够大胜也需要时间,待得他这边取胜了,只怕中路已经失败,那时他一支部队抵挡汉军两路大军,也是有败无胜,所以现在他只能希望这位汉将尽快交待完场面话领兵而退,这样他的部队就可以转而支援中路,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毕竟交待场合话用不了多少时间………………按正常的理解的话。
然而,他并不知道,孙威的场面话就是不按正常理解的。
孙威一诗吟罢,又起一诗,吟道:“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綌,服之无斁。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
这一首却是比较少见,那通译一时也不会翻译,和几个通译研究了一会儿,这才弄明白。原来这诗也是《诗经》里的内容,说的是一个女子要回家看望父母的意思。大致是说一个女子一边洗衣裳一边想着要早早回娘家。
那通译想了一想,悟到这是那汉将的暗示。这诗说的是女子要回娘家,意思却是他们要退兵,所谓“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要按字面意思,是说“告诉女管家,请假回娘家。搓搓我衣裳,洗洗我礼装。还有哪些洗?心绪早归家。”但诗有字面含意,也有寓意,看来这汉将是用寓意在说,他们要回去了,要退兵了,心中的思绪已经飞到了中原。
通译翻译了这话,大宛统帅只是不语,心中越来越焦急,只希望那汉将早早的交待完毕,你是“归宁父母”也好,是归宁家乡也好,该走就快走吧。
不过,孙威可没有要走的意思,这场面话还远远没交待完呢,他心里正回忆着木兰诗他能不能都背下来,嘴里仍在吟唱,这一回可不是简单的吟了,而是一曲三折,开唱了:“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深激激,薄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这一回那通译更是为难。其实这诗他倒知道,只是孙威唱将起来,秦腔川调的一起来,弄的通译听的不明不白的。直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弄明白,急向统帅汇报:这是汉将在祭奠阵亡将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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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三国之战(五)()
那通译解说道:所谓“朝行出攻,暮不夜归”就是说“咱们早晨还一同出去打仗,可晚上你们却未能一同回来。”看来这是快结束了,祭奠之后,应当就差不多了。
大宛统帅急的嘴唇都咬疼了,这汉将的场面话快交待结束了,可中路的战事也快结束了,这可怎么是好?
孙威可真没打算结束,他越唱越是有兴致,接着又唱道:“东门行,不顾归。来人门,怅欲悲。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拔剑东门去,舍中儿母牵衣啼:
‘他家但愿富贵,贱妾与君共哺糜。上用仓浪天,故下当用此黄口儿。今非!’‘咄!行!吾去为迟,白发时下难久居!’”
那通译听了孙威这一曲,不由连连感叹,心有所感,居然声情并茂的翻译起来:刚才出东门的时候,就不想着再回来了。回到家进门惆怅悲愁。米罐里没有多少粮食,回过头看衣架上没有衣服。拔剑出东门,孩子的母亲牵着衣服哭泣说:“别人家只希望富贵,我情愿和你吃粥。在上有青天。在下有年幼的孩子。你现在这样做不对!”丈夫说:“你不要管!我去了!我已走得太晚了!我已见白发脱落了,这种苦日子谁知还能够活几天?”
那通译一边翻译着,一边想着自己国内的情形,说着说着,语音已经哽咽,眼中含了泪水,心想这天下真是一样,到哪里都是穷人没有活路。这诗中的人,为了生活不得不拼命做强盗,这不是官逼民反?看起来,汉朝虽好,也同样是有穷富之分,穷人,到哪里都生活艰难。
这通译这一番翻译,听的众大宛将领也入了神,没想到汉人也有这样悲苦的生活,大宛统帅一边听着一边想,如果真是这样,他能不能用金银财宝就此收服了这支部队,让他们转而为大宛而战?
他的思绪被一阵惨叫声打断了。这惨叫声来自中路。
大宛统帅心中一惊,急向中路看去,却见中路,汉军已经开始屠杀休循降兵,而大队的汉军已经整队向左路压来!
此时孙威正唱着:“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声调婉转曲折,一下子装男腔,一下子装女腔,唱的还真个是优美动听,此时他眼见大局已定,嘿嘿一笑,终于停下来。
他扬声,以字正腔圆的汉语喝道:“叛贼!你们的末日到了,如不投降,咱们这就刀兵相见好了!”说罢手一挥,只见一万汉军同声呼喝,排列着整齐的阵势向大宛军逼近,这一回,他们可不打算再后退了!
大宛统帅终于明白了对面汉将的阴谋是什么了。这阴谋就是:想尽办法让他以为有阴谋。
以一万老弱之师拖住三国联军中最强的大宛军,然后右路集中力量攻击最弱的桃槐军,击败之后,与中路合力攻击休循军,待两路皆胜,合左中右三路之兵全力攻击左路,好计策,好阴毒的计策!
大宛统帅看了看前面正步步逼近的汉军,又看了看右侧大队汉军人马,长叹了一声。
他败了。虽然他还没有损失一兵一卒,但他知道,他已经败了,败的无可挽回,败的十分彻底。
他看着那通译,突然向通译招了招手。
那通译不明所以,凑上前去,还不等发问,大宛统帅突然挥刀,手起刀落,已经将这通译砍在马下,随即下令:“放下武器,投降!”
投降是没办法的事,当此情形,不投降只能灭亡,但为什么他要先杀了那通译?原因不解释。
这一战,打的最痛快的是柳千惠,先杀桃槐,再击休循,连战连胜;指挥最得力的是钱子长,三线战车前进了后退,后退了再前进,最终以口袋阵大破休循军;但损失最小的却是孙威,除了莫尔兰杀的两个士兵,再没损失一个人,只是孙威的嗓子因不断的说话唱歌有些嘶哑。
而在三国联军方面,败的最快的是桃槐,伤亡最惨的是休循,一兵未动就投降的,却是大宛。
欧阳自远见计已得授,汉军以不到五千人的伤亡击败三国四万军队,实在是一场痛快的大胜,也是喜上眉梢,急令受降。
汉军首先占领了大宛城。这一回,大宛人倒没有什么更大的表示,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
西汉之时,汉军就来攻打大宛,直到占领全城,现在,百年风水再轮流,大宛再一次投降汉军。
欧阳自远见大宛城内安定,心中更是高兴,安抚了百姓,整理了部队,下令往西南去。因为这一战是在大宛城下,往西南,是桃槐和休循二国,再往前就是捐毒,他们一路向前,正好与赵天成所部汇合。
前行数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