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友我的妻-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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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撒尿,受不了啦!”话音未落,一股尿液迸发而出,带着尿骚味,直接落在年竹花怀里。
年竹花又惊又恼,一个黄花大姑娘岂能受这等窝囊气!另一方面担心惊动珠宝商夫妇,情急之下一把捂住男孩嘴巴,任由他肆意泼洒,衣襟几乎湿透。
小男孩这才恢复意识,瞪大眼睛,拼命挣扎,年竹花不得已,只得将他拖出屋外。远离卧房后,年竹花凑近男孩耳畔小声说:“不准喊叫,更不准哭闹,听到没有?听到就点头,没听清楚就摇头。”男孩圆瞪双目,定了定神,尔后点点头。
“只要听话,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爹娘。现在我把手松开,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不听话后果自负!”年竹花一字一句说道。小男孩尽管搞不懂“后果自负”是什么意思,但年竹花冷峻的表情告诉他,绝不是啥好事,便点头同意。
第五百零二章()
年竹花蹲下身,拉住小男孩手臂,轻声问道:“告诉姐姐,你家钱柜在哪儿?就是你爹娘平日搁钱取钱的地方,在什么地方?”男孩眼神茫然,显然没有搞明白啥是钱柜,年竹花见状又比划一番,男孩渐渐明白过来,悄声说:“跟我来,在屋里面。”年竹花大喜过望,被男孩牵着又回到卧房。
进入卧房,男孩直奔珠宝商夫妇睡得大床,年竹花以为他想找爹娘告状,大惊失色,刚要阻拦,男孩已经钻入床下,费力拽出一个小皮箱。
年竹花眼瞅着男孩搬动皮箱,想上去帮忙,又担心主人醒过来,手脚无措,呆呆望着,等皮箱拽出来才上前拎上,慌忙拖到屋外。整个过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珠宝商夫妇毫无觉察,依旧鼾声如雷。
年竹花迫不及待把皮箱打开,眼前一幕让她目瞪口呆:满满一箱金银珠宝,还有几叠钞票,十几摞银元,至少价值四五千元。小男孩仍旧守在一旁,无动于衷,似乎与他无关。
倘若一个贪财之人见到这些财物定然席卷而空,年竹花不是那种人,不义之财适可而止,过度贪婪只会葬送自己,这是母亲的教诲,同时也是人生格言。
年竹花取出两根金条,揣入囊中,把皮箱关上锁好,站起来对男孩小声说:“小弟弟,你真乖,姐姐谢谢你!回去吧,好好睡觉。”说完转身奔向女儿墙,“姐姐,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玩嘛!”男孩突然发出一声叫喊,犹如晴空霹雳,在夜深人静之际极富穿透力。年竹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加快步伐,即将接近墙头时又听到一声叫喊:“哎呦!”
年竹花回头一看:小男孩急于追赶她,竟踩在碎瓷片上,一下摔倒在地,惨叫连声。年竹花一颗心像被重物猛烈撞击,忽然感到心悸,情不自禁停下脚步,原路返回。
小男孩左腿摔伤,腰椎好像也受损,痛得龇牙咧嘴,年竹花本想仔细察看伤情,可叫声惊动了牟府家人,卧房和偏房都亮起灯,珠宝商夫妇已经披衣起床,开始呼唤小儿。
情势所逼之下年竹花不得不赶紧离开,再不走就无法脱身了。她一转身,又是两个连蹿,上了墙头,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年竹花回到杜丽娘家中已是次日拂晓,昨晚杜丽娘和丈夫吵闹半夜,才睡下不久。夫妻俩素来感情笃深,从未红过脸,这一回却发生口舌相争,完全因年竹花而起。
杜丽娘与易之初虽是夫妻但性情有所不同,对待事物的看法也不大一样。譬如这次小陶突然闯入,还带来一个陌生女人,以易之初看来尽管有些突兀,仍然能够解释,江湖儿女不乏侠义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未尝不可;然而杜丽娘不这么认为,不少看似巧合的事件其实孕育着必然,人为因素居多。
如果从党性来讲,易之初应该比杜丽娘还要高一些,因为入党较早,党龄比杜丽娘还多几年。但易之初思考问题相对扁平化,比较粗旷,换句话,即是缺心眼,头脑单纯;相比之下杜丽娘心思缜密得多,而且女性天生细腻敏感,有一种男性没有的直觉。
易之初被捕以后,杜丽娘寝食难安,不过直觉告诉她:只要丈夫咬紧牙关不松口,敌人拿不到真凭实据,放人是迟早的事,所以心情沉重却不紧张。
小陶夜闯家门,杜丽娘并不觉得意外,做地下工作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可那个年轻女人是怎么回事呢?会不会是敌人的圈套或陷阱?
为此夫妻俩争执不休各执己见,平日里也少不了磕磕绊绊,但革命事业和日常生活是两码事,两人都是原则性极强的人,站在自己立场上驳斥对方,争吵由此爆发。
第五百零三章()
吵闹的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夫妻俩不欢而散,上床睡觉,当然这一切都避开小妮子,躲在卧室里悄悄进行,他们谁也不愿让孩子伤心。
才睡了三四个小时年竹花便回来了,轻轻潜入卧室隔壁的小屋,点燃油灯,查看小陶伤情。还好,除了低烧,生命特征稳定,年竹花心情稍微放宽松一点,曙光初现,不能再耽搁,年竹花决定立即去“黑诊所”交易,把大夫找来,给小陶注射盘尼西林。
来不及吃早餐,年竹花风尘仆仆赶往小诊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板倒也爽快,立即派大夫随同返回,捎去另外两支盘尼西林。
当年竹花带着医生出现在杜丽娘面前时,她并没有到学校授课,让易之初把女儿送去上学后再到任教的学校请假,自己则耐心等待,她想问个水落石出,消除内心疑虑以及夫妻俩由此产生的隔阂。
看着针药缓缓注入小陶静脉,杜丽娘对丈夫的描述有些相信了,盘尼西林这种贵重西药即或在大医院也难以见到,只能高价从黑市购买,价格贵得惊人。
年竹花心里挂念小男孩,注射刚完毕便对大夫说:“订金不用退了,当作诊疗费吧,回头替我谢谢你的老板,有事再找他。”说完欲起身离去,杜丽娘叫住她:“姑娘,请留步!”
年竹花回眸一笑,答道:“怎么,还要留我做客?不用了,我还有事,后会有期!”杜丽娘也笑着说:“你救了我的朋友,理当答谢嘛。也没啥拿得出手的礼物,我和丈夫都是教书匠,穷得叮当响,你也看到了,一贫如洗,吃顿早饭权当感谢吧!”
年竹花想了想,有些道理,肚子确实也饿了,发出“咕咕”的声响,于是回答:“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谢过了!”
早餐早已做好,搁在蒸笼里,炉膛里还有余火,端出来还有热气。两个大馒头、两张煎饼,一钵黏稠的小米粥,外加两个煮鸡蛋和一碟咸菜,说不上丰盛却营养足够。
年竹花拱拱手,说道:“我就不客气了!”眨眼功夫已经喝下一碗粥,咽下一个馒头和一个鸡蛋,最后把煎饼捏在手里慢慢撕着吃。杜丽娘看得直发愣,心想:这个姑娘胃口真好,抵得上大小伙子了。
吃完早饭,杜丽娘正要询问,年竹花摆摆手,说道:“我有急事,不骗你,有话回头再讲。”不等杜丽娘开口,人影一晃,已经出了院门。杜丽娘微微叹口气,心里寻思: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今天的事假算白搭了。
年竹花对小男孩摔伤一直心怀内疚,她没有兄弟姊妹,童年在孤独中度过,小男孩勾起了往事,让她唏嘘不已。假如有弟妹,年竹花一定呵护有加,宁肯自己受冻挨饿,也要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相信母亲也有此念。
牟府家大业大,不会置之不顾,小男孩可能得到医治,然而帮助年竹花偷窃财宝,这种事他的爹娘会不闻不问吗?年竹花油然想起一件往事,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17年前,当时年竹花只有8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务事几乎都压在她肩上。母亲来无踪去无影,经常半个月不回家,难得见上一面。母亲在家时便教她武功,练习八卦掌,小小年纪已经掌握了八卦门基础功法。
一天母亲又要出远门,年竹花十分不舍,扯着母亲衣袖,含泪央求道:“娘,你能不能不走啊?我一个人害怕!”母亲蹲下身,摩挲着她的小脸蛋,和蔼说道:“别怕,有娘呢,真要有坏人敢欺负你,就大声喊娘的名字,坏人保管逃走!”“真的吗?娘,您说得是真的?”年竹花睁大双眼,泪汪汪望着母亲。
母亲认真地点点头,答道:“娘的师父病重,将不久于人世,娘此去可能要两个多月,你在家要乖,自己照顾好自己,钱和粮都准备好的,不要让陌生人进来。”年竹花早已习惯独自生活,并不惧怕寂寞,母亲的话从左耳进去右耳就出来了。
第五百零四章()
母亲不在家,日子还得过下去,年竹花瞅着母亲背影渐渐远去,擦干泪水,继续生活,该干啥继续干啥。
年竹花的家住在广袤富饶的关中平原西部,丘陵起伏,沃野千里,邻里之间相隔不远,鸡犬相闻,乡村气息浓厚。桂娘之所以放心把儿女独自留在家中,正是看中家乡这种淳朴敦厚的风气,虽说不上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也没出过什么盗匪蟊贼,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桂娘怎么可能在家乡作案呢?
年竹花家周边没有一户邻居,孤零零阴森森,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孤坟。村民极少与她们往来,都嫌晦气,因为桂娘丈夫早逝,年纪轻轻便成为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没有人愿意引火烧身,因此多年以来门可罗雀。
桂娘刚离开不久年竹花便惹下一件祸事,导致村民围攻闹事,在年竹花内心深处留下深深的烙印。
村里有一户富庶人家,拥有良田百顷,长工佃农无数,靠收租度日,已经延续好几代。美中不足之处仅育一个男童,老太爷膝下再无子嗣,视如掌上明珠,溺爱有加。
这家男童际遇与年竹花相似,上无姊兄下无弟妹,只有丫鬟相伴佣人相随。与年竹花乖巧自立不同,小公子顽皮调蛋,上房揭瓦下地搬砖,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全村人没有不厌恶的,除了本家族另外几户偶有往来,其他村民都远离这家人。
这天午后地主家来了客人,是太太的表亲,身后跟着一个和男童差不多大小的男孩,也是绸缎马褂、麻瓜小帽,一副少爷打扮。不多久两个孩子便成为好友,捉雀耍虫,厮混在一起。
两个男孩玩耍了大半天,累了也乏了,瘫在草地上喘着粗气,仰望天空,胡乱说着。表亲儿子问道:“你们这儿还没有更好玩的?我爹说过,在你家要呆几天,真难过,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嗯,我也一样,每天都这样,憋得难受!”主人家儿子望着天空朵朵白云,口中喃喃答道。
表亲儿子翻身而起,凑近伙伴小声问:“有没有啥刺激的?值得咱哥俩冒险的?”由于靠得太近,唾沫星子全都喷到男孩脸上。小公子一脸不满,伸手拭去表兄送给他的“礼物”,嘴里咕哝道:“啥是刺激?啥是冒险?”表兄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心想:真是土包子傻老帽,啥都不懂,白痴一个!
面对土得掉渣的表弟,表兄大声解释道:“甭管啥刺激冒险,就是别人不敢做得事,咱哥俩勇敢去做!”小少爷也一咕碌爬起身,高声回答:“好,我知道啦,马上带你去!”
表兄孤疑地望着表弟,小少爷搭着他肩头,悄声说:“离这儿不远有一家寡妇,只有母女俩,寡妇甚少在家,就小妮子一个人,我已经问清楚了,千真万确!”“这和咱冒险有啥关系呀?”表兄仍然不解,小少爷继续说道:“村里人都在传,说那个寡妇是个女贼,来无影去无踪,每次回家都要带一大包财宝,就埋在她家墙根底下,不知有多少。”
“真的假的?”表兄几乎要蹦起来,表情惊诧,像大白天撞见了恶鬼。小少爷诅咒发誓说道:“骗你是小狗!不,是王八!”表兄半信半疑,一把拉过表弟,用亢奋的语气嚷道:“快带我去,我要财宝,越多越好!”
其实母亲在家喝不在家没啥区别,吃喝拉撒睡,年竹花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单调生活,除了去二三十里外的乡镇买些荤腥和日用品,基本上不出家门。院子里养着鸡鸭,田地里种着菜蔬瓜果,还可以去小河捕鱼捞虾,完全能够自给自足。尽管才8岁,年竹花已经不需要别人照顾,活得有滋有味。
第五百零五章()
两个半大男孩手拉手,一路狂奔,很快到了年竹花家院墙外。说是院墙,只不过是竹篾编织而成的篱笆,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木门,用两根木桩替代,中间由细木条相连。门扣是一截粗铁丝做成的环状物,解开便是,或者一脚便可以踢开。
在这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院门前,不要说大人,即或小孩也能轻而易举进入。两个男孩原以为要爬墙,见到如此简陋的院门不由大笑,伸手扯掉铁丝,大摇大摆走进去。
外面看似很大的房子,其实只有两间小屋,另外带有一个厨房。院坝倒很敞亮,足有两百多平米,十几只鸡崽在悠闲散步,或啄食地上的苞米,或相互追逐。鸡窝靠近厨房,有一只老母亲正蹲在里面专心下蛋,耷拉着脑袋似睡非睡。
两个男孩闯进屋子,翻箱倒柜,好一番折腾,搞得边地狼藉。找寻许久不见半点财宝影子,表兄质问道:“你不是说有好多金银财宝吗?在哪儿呢?”“真的,村里早传遍了,说这个寡妇有钱得很!哎呀,咱们搞错地方了,他们说在墙根底下,走,去看看!”
还未走到墙根下,小少爷瞅到鸡窝,高兴地大叫起来:“老母鸡蹲鸡窝,肯定有鸡蛋!”边说边往鸡窝跑,老母鸡受到惊吓,扑腾着跳出,鸡窝里果然有三个鸡蛋。
小少爷弯腰把鸡蛋捡起来,蛋壳还留着老母鸡体温,热乎乎的。这时大男孩也跑来,雀跃不已,激动地对表弟说:“我听说刚下的蛋最好吃,特别是煎鸡蛋,香得很!”“好啊,那咱们就去烧火煎蛋!”小少爷把巴掌一拍,两个男孩乐颠颠冲进厨房。
年竹花此时正赶着一群鸭子往回走,鸭子喜欢在水塘里面嬉戏,觅食小鱼小虾,每天年竹花都要在午后把牠们赶到小溪边放养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