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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我的战友我的妻-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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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武装,继承父辈遗志。眼下已经过去五天,马雨露天天催促,让莫小米不胜其扰。

    欠了人情当然得还,莫小米只得加快进度,天下没有不吃腥的猫,假如韩松柏真的叛变,家里经济状况必然有所改变,他和梁海打算去打探一下。

    韩松柏住在贫民窟,放眼望去尽是吊脚楼泥巴墙,中间夹杂着小块菜地,污水四溢臭气熏天。山城地形独特,城市依山而建,倘若垃圾污水处理不好就会造成严重污染,国民政府贪腐无能,对城市缺乏有效治理,故而形成泾渭分明的三大区域:富人区、平民区和贫民窟,贫民窟是生活环境最糟糕的地区。

    韩松柏的老娘长期患病在家,生活基本可以自理,养了一窝鸡鸭,围在篱笆里,见有人来哄然散开。

    “找谁啊?”老婆婆扯起嗓门问道。“您好!我们是卫生署的,这段时间闹鼠疫,每家都要打药,你家打过没有?”梁海大声回答。老婆婆见他俩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背着药桶,手里拎着喷雾器,像是政府的人,不再过问,任由他们随意走动。

    莫小米和梁海假装喷药,其实药桶里装得是杀虫剂,药味很大但对人体无害,老婆婆闻不得臭气,赶紧躲避,到菜地去了。

    正和他们心意,两人立刻开始搜索,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房屋里可谓家徒四壁,只有几样简陋陈旧的家具,一目了然。梁海悄声说:“这个韩松柏如果是特务应该得到一笔赏金,给家里买些像样的摆设,可是没有啊,是不是搞错了?”莫小米冲他摆摆手,示意不要声张,继续找寻。

    屋子里全都找遍了,一无所获,连厨房的泡菜坛都看过,根本没有什么金银钱币,难道错怪了韩松柏?

    就在此时外面院坝响起一阵母鸡打鸣声,梁海笑道:“他家母鸡下蛋了,这是在向主人报喜!”莫小米也笑了,在家时如果听到这叫声一定会冲出去捡,那鸡蛋肯定还热热乎乎。

    两人走到院坝上,果然有只老母鸡蹲在地上啼鸣,随即扇动翅膀跑开了,赫然出现一个鸡蛋。梁海笑着对莫小米说:“我再去鸡窝里瞧瞧,还有没有鸡蛋?”走过去一看,真有两个。

    梁海伸手去拿,却碰到一个包袱,是布袋子。梁海把包袱拎出来,冲莫小米招手,两人打开包袱,竟是厚厚一叠钞票,还有两根小黄鱼。

    莫小米让梁海把包袱放回原处,鸡蛋也不要动,装作没看见,又假模假样喷了些药水,然后离开韩家。

    韩松柏已经投靠复兴社特务处确凿无疑,但他级别很低,连党员都不是,不可能提供那么重要的情报,应该还有更高级别的叛徒,会不会是司马若愚?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司马若愚夫妇有着深厚的感情,既是初恋情人又是结发夫妻,结婚十几年从未红过脸,完全称得上“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尽管党性高于一切,但真让徐朝霞对丈夫痛下杀手,她不敢做也不愿去做;反过来司马若愚也一样,这是底线,什么都可以供认,唯独不能背叛妻子——他唯一的上线。

    无论徐朝霞是否愿意,斗争形势异常严峻,司马若愚和韩松柏犹如两颗毒瘤,必须拔掉,越早越好。鉴于司马若愚担负着特殊使命,特委留守工作组决定分两步走,先铲除韩松柏,把秘密印刷点转移后再对司马若愚动手。

    要干掉韩松柏比找罪证还困难,他已经投靠特务组织,有了保护伞,公开处决不现实,只能暗中伺机行动,让他无声无息消失。

    地下党锄奸有一整套程序和手法,国民党特务组织也有,不同之处在于前者相对光明正大,后者采用卑鄙手段居多,譬如色诱、诓骗、投毒、绑架等,中共通常不使用,以暗杀为主。

    韩松柏是个大学生,应该比较容易除掉,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莫小米在内,其实不然。跟踪一段时间后他和梁海都有相同感受,这个韩松柏不简单,假如不是在他家找到真凭实据还真不能断定此人已经叛变。

    韩松柏每天四点一线:宿舍、食堂、图书馆、课堂,除了偶尔回趟家,几乎不上街,这种近乎呆板的生活规律如何做特工呢?又怎么从事秘密印刷工作?莫小米和梁海接连在校门口蹲守三天,天天如此,不见韩松柏人影,连守门大爷都知道学校有个书呆子叫韩松柏。

    既然加入特务组织不可能没有任何举动,还是小闵想出办法:装扮成宿舍保洁工混入学校,近距离观察韩松柏生活踪迹,找到捷径。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小闵很快得到答案:韩松柏并非成天窝在学校里,每晚都要从后门出去,司马若愚事先打过招呼,以系学生会办事为由外出,不必向学校教务处请假,只要不超过10点返回即可。

    小闵找后门门卫问过,确实有一个手执学生证的男生晚上经常外出,10点之前才回来。这是好消息,锄奸小组决定立即采取行动。

    这天傍晚,小闵发现韩松柏饭后没有去图书馆,在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立刻去学校门口报信,莫小米和梁海赶紧绕到后门等待。梁海仍然拉着一辆人力三轮车,上面坐着莫小米。

    十几分钟后韩松柏从后门走了出来,穿着学生制服,一条厚重的围巾把遮住半边脸,行色匆匆。“先生,坐车吗?给您便宜一点,半价!”梁海紧跑几步跟上去问道,“不用,我走路!”韩松柏头也不回,答道。

    三轮车跟着韩松柏走了半条街,那里行人稀少,从车上突然跳下一个人,拉住韩松柏使劲拽上车。韩松柏大惊失色,刚要叫喊,腰间被硬物抵住,“稍安勿躁,如果不想死就老实点!”韩松柏心里凉了半截,末日来临,逃不掉了。

    三轮车在郊区一处乱石岗停住,韩松柏被推下车,跪在地上,莫小米对他说道:“我党的纪律你应该清楚,对待叛变革命的叛徒绝不手软,尽管难逃一死,还是希望你坦白认罪,交待自己犯下的罪行。说吧,向敌人出卖了多少有价值的情报?”

    一路上韩松柏身体都在哆嗦,像得了疟疾,这时候反而不抖了,面对死亡,他生无可恋。“我是个小角色,国民党特务知道,所以没对我用刑,还给了赏钱,这一点你们应该掌握了。”韩松柏表情轻松淡然,大大出乎莫小米和梁海意料,还以为他会吓得尿裤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寒夜的风特别大,凛冽逼人,莫小米和梁海伫立在寒风中,像两尊石像,韩松柏面朝江水跪着,如同岳飞坟茔前的秦桧,心中有没有悔意,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我只出卖了司马老师和秘密印刷点,其它什么都没说,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说得实话。”韩松柏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每一个字都飘进莫小米和梁海耳朵里。

    莫小米扳开手枪保险,掏出一块厚棉布搁在韩松柏后脑勺上,枪口抵住棉布,这么做是为了掩饰枪声,不让别人听到。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梁海大声问道,黑暗中韩松柏笑了笑,答道:“我对不起党的培养,对不起同志们,死不足惜,请不要告诉老母亲,我不配做她的儿子。如果可能的话,请帮我偿还拖欠学校的学费,我不愿用赏金支付,那些钱太脏。”“好,我答应你!”梁海爽快回答。

    莫小米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韩松柏头颅下垂身躯往前栽倒,一动不动,莫小米上前对准心脏又补了一枪,两人随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经中共四川临时省委批准,重庆特委拨出专款对叛徒韩松柏予以善后:韩松柏母亲被安全转移到川陕革命根据地妥善安置,付清韩松柏拖欠学校学费,对韩松柏遗体予以安葬。

    莫小米和马雨露休假时间不多了,需要尽快处决叛徒司马若愚,特委面临一个棘手问题:一旦转移秘密印刷点司马若愚就会觉察,进而惊动特务组织,山城地下党成员还剩下大半没走,加上家眷有好几百人,不能让他们落入敌手。

    如果不处决司马若愚是否可以避免这个问题,特委内部产生分歧,同意处决者少于反对者,徐朝霞明白,这和司马若愚是她丈夫或多或少有牵连,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她想了许久。

    其实并非无章可循,组织上早有规定:对牵涉到直系亲属的当事人应该回避,徐朝霞完全能够以此为理由不参与讨论,是杀是放由上级组织决定。

    中共长江局和四川临时省委有关领导也做了批复:根据司马若愚背叛的程度予以处理,决定权在重庆特委。毕竟司马若愚曾经为党做出巨大贡献,给党组织造成的损失并不大,换言之,可以酌情处理。

    然而徐朝霞不这么认为,知夫莫若妻,丈夫对党的忠诚不容置疑,是什么原因促使他背叛誓言投靠敌人?名利?地位?色相?司马若愚不是那种爱慕虚荣沉迷女色的庸俗之流,假如有这些心思早就留在国外不回来了。

    徐朝霞左思右想,只有一种可能——为了儿女,她想起那个夜晚,父女俩姗姗来迟,当时司马若愚脸色晦暗,女儿情绪低落,并没有引起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当场被捕,特务拿女儿威胁,司马若愚妥协了。

    想到这里徐朝霞心如刀绞,敌人卑劣狠毒,有什么坏事做不出来?换作她能坦然自若坚守信念吗?犹如一把生锈的弯刀插入心窝反复搅拌,徐朝霞痛彻心扉,为了女儿她和丈夫都能够毫不犹豫献出生命,但党的利益高于一切,丈夫怎么可以因此背叛信仰呢!

    徐朝霞最终做出重大决定:为避免造成更大损失,她要亲手处决司马若愚,与此同时不能惊动国民党特务,必须要制订一个万全之策。

    一番冥思苦想之后,锄奸计划浮出水面:由高嘉天充当“狸猫”换掉司马若愚这个“太子”,趁机转移秘密印刷点,然后处决司马若愚。

第二百一十四章() 
要想顺利蒙骗特务让他们放松警惕,有个前提,必须找到和司马若愚相像的人,照常进出学校和秘密印刷点,时间不能太长,至多一到两天,否则难免引起怀疑。在这段时间内尽最大努力撤离名单上的人员和家眷,敌人已经开始搜捕,每天都有人被捕入狱,形势紧迫刻不容缓。

    茫茫人海到哪儿去寻找?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真有那么一个与司马若愚极其相像的人,他就是高嘉天。

    假如仔细分辨两人容貌并不像,但身高、胖瘦、走路姿势都非常相似,尤其背影更为酷似,远处根本看不出来。特委留守工作组发出密令:未曾暴露的交通站和党员及其家眷尽快撤离山城,对司马若愚采取紧急措施。

    徐朝霞特地提前半天回家做饭,还买来奶油蛋糕和红酒,过几天就是他俩结婚纪念日,这是一个不错的噱头。每年的结婚纪念日和儿女生日他们都会庆祝,一切在情理之中。她已经到重庆大学代司马若愚请了年休假,理由是出去旅游,而司马若愚还蒙在鼓里。

    司马若愚按时回家,同往常一样,把女儿一起接了回来。小女儿看见蛋糕高兴得大喊大叫,她最喜欢吃奶油,这下可以一饱口福了。司马若愚也想起来,对妻子歉然说道:“对不起,学校事情太多,搞忘了,没有给你买礼物和鲜花。”“没啥,晓得你忙,我过几天要出差,就提前过了。”徐朝霞微笑着回答。

    徐朝霞切了一大块蛋糕给女儿,说道:“你先吃吧,吃完进屋去做功课,爸爸妈妈有话要说。”“嗯,好嘛。”女儿挺懂事,吃了蛋糕和饭菜自己做家庭作业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夫妻二人,司马若愚举起酒杯深情地对妻子说:“又是一年呐,过得真快啊,你的头上已经有白发了,我们都变老啦!”徐朝霞也举杯说道:“是啊,你也有白头发了,儿女一天天长大,我们当然得老呀!”两人四目凝视仿佛又回到青葱岁月初恋时光,那时他们充满朝气精力旺盛,宛如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夫妻二人一边喝酒一边重温旧日时光,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八点钟,司马若愚该去秘密印刷点继续工作。以往每到这一刻徐朝霞都会起身为他准备外套和皮包,可今晚没有,坐着无动于衷,司马若愚略微有些意外但很快释然:或许妻子太累,做了一大桌饭菜确实应该休息。

    趁司马若愚去拿外套和皮包,徐朝霞迅速往他酒杯里倾倒少许白色粉末并摇晃均匀。司马若愚穿好外套对妻子说道:“我走了,新的报样快明天就送到,今晚得把剩下的报纸印完发出去,可能回来有些晚,你不要等我,先睡吧!”“好的,你小心点,咱们把杯中酒喝完吧!”徐朝霞把酒杯递给丈夫,自己也举起杯子。

    司马若愚接过酒杯,两人相视而笑一饮而尽,徐朝霞眼眶里盈满泪水,声音颤抖,轻声问道:“若愚,你为什么要背叛党背叛信仰?当初站在党旗前立下的誓言都忘了吗?”司马若愚定定的看着妻子,凄然一笑,真相已经大白天下,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自从叛变以来,齐三和不给司马若愚留下丝毫喘息机会,对他提供的交通网络图和名单进行追踪监控,有些人使用化名代号,司马若愚就得去甄别,尽管效率不高,但短期内也抓捕了二十几名共产党员。

    司马若愚担任重庆大学党支部书记,同时还肩负着重庆各大专院校进步团体联络人工作,特务机构破获了诸多外围组织,不少团体负责人因此被捕。

    然而齐三和并不满足,司马若愚的真正价值在于挖出重庆一级党组织,也即是特委领导干部,只有摧毁核心机构才能彻底铲除中共在山城的情报网。

第二百一十五章() 
氰化钾的毒性开始发作,临床实验显示分为四个阶段——前驱期:粘膜受到刺激、呼吸加快加深、乏力、头痛,舌尖、口腔发麻等;呼吸困难期:呼吸困难、血压升高、皮肤粘膜呈鲜红色等;惊厥期:出现抽搐、昏迷、呼吸衰竭等症状;麻痹期:全身肌肉松弛,呼吸心跳停止而死亡。司马若愚此刻正在向这四个阶段逐渐过渡,出现强烈的头痛反应。

    徐朝霞扶着丈夫坐下,给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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