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友我的妻-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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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米神色严峻,一字一句说道:“事态严重,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当务之急一定要确保总司令人身安全,否则你我都将成为国家民族千古罪人!”
院长凝视着莫小米,双手微微颤抖,莫小米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张治中将军有生命危险!如果不是迫在眉睫莫小米绝不会这么说,医院在临时安置地,没有丝毫屏障可言,这时向第三战区求援也来不及了,怎么办?
“这里交给你全权负责,莫少校,警卫排有五十多人,全部归你调遣,下命令吧!”院长郑重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请您回去后立即疏散伤病员,不要造成大的响动,以免打草惊蛇。转移已经不可能,最好集中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至少配备一个排兵力,另一个排由我指挥。”莫小米与院长握手道别,随即去和警卫排汇合。
警卫排两个排长都是江苏本地人,长相斯文说话文雅,典型的江南人氏。接到院长命令还在磨蹭,对院长的要求不大理解,莫小米见状急切说道:“没时间解释了,你们两个排分开行动,一部分去保护伤病员,另一部分跟随我,今晚有战斗发生。”两人面面相觑,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莫小米官大三级,他们不得不服从调遣。
第三百七十五章()
江苏保安队毕竟是地方武装,武器装备欠佳也就罢了,长期缺乏专业训练,军纪不严,作风松散,哪像临阵杀敌的样子?莫小米看得直摇头,心里冷了半截,真打起来岂不全军覆没?!
俗话说:丢卒保帅,这句话并非诳语,关键时刻必须得这么办,张治中将军不仅是陆军二级上将,更是国民革命军抗日的一面旗帜,他的生命价值无法估算。莫小米暗暗下定决心:哪怕医院所有人都牺牲,也要保护张将军安全离开。
莫小米还有一线希望,那就是张治中将军的贴身警卫大李和小白。尽管只是一面之缘,但两人形象已经深深刻在脑海里,尤其两双眼睛,眼神凌厉,充满杀气,那种以一当百的气势足以威震敌胆。
时间已近十一点,万籁俱寂,离日军发动偷袭不远了。莫小米走到张治中将军屋外,大李和小白伫立在门口,果然像哼哈二将。
两人各伸出一只手臂挡住莫小米,也不答话,眼睛瞪着他,莫小米冷冷说道:“请让开,有急事面见总司令!”“不行!”大李没有放下手臂,声音如同冬日冰霜。“任何人不准入内!”小白也答道。
莫小米早料到他俩不会开门,正要动手拨开,里面响起问话声:“什么人要见我?进来吧!”大李和小白手臂迅速垂下,立正稍息,双目平视前方。
莫小米推门走进房间,张将军还在灯下看书,见莫小米进来,合上书籍,轻声说:“是莫少校啊,请坐!这么晚了,有事吗?”莫小米在行军床对面坐下,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些,然后说道:“有迹象表明:日军小分队已经进入医院,意图不详,希望总司令尽快离开!”
“你有确切依据?说来听听!”张将军不慌不忙,望着莫小米,静静聆听。莫小米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张将军边听边思考,等莫小米说完后,轻声问道:“即使我安全脱身了,其他人怎么办?医院的医护人员,还有这么多伤病员,他们怎么走?”
莫小米顿时语塞了,真是怕啥来啥,难道他不珍惜其他人的性命?问题摆在那儿,两个排的保安队自身难保,能不能拼死保护张将军冲出去还是未知数,哪还顾得上医护人员和伤病员?
“总司令,我,真不知道该咋办?”莫小米喃喃说道,张治中将军咧开嘴笑一笑,安慰他:“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尽力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大李、小白,你们进来!”张将军对门外喊道,两人应声而入,肃立一旁,“这位莫少校你们认识,从现在开始一切听他指挥,他可以全权代表我。”张将军指着莫小米对他俩说。
大李和小白相互对视,又想发牢骚,张将军有些不悦,带着严厉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如果因小失大耽误军机,拿你俩是问!”两人跟随将军多年,深知他说一不二的本性,不敢再耍脾气,等着莫小米安排。
莫小米对张治中将军行了个标准军礼,大声答道;“请总司令放心,卑职一定不辱使命,尽可能多带人杀出去!”张将军欣然点头,也从行军床上拿起手枪,拉开保险,别在腰上,对莫小米说道:“我在这儿等你们的消息,假如不幸被捕,不必来救,我将舍身成仁,以死报效党国!”
莫小米猜得没错,这伙伪装成国军的日军就是来自台湾半岛的重藤支队三浦小队,小队长三浦骄横惯了,半道上截住莫小米车辆,来到战地医院。
重藤支队此次肩负着刺杀中国军队高级将领的重任,其中一项便是沿途搜寻因伤病住院治疗的可疑分子。他们手中都有一叠照片,国军少将以上高级军官悉数在内,一旦发现予以捕捉或者狙杀,张治中将军是首当其冲的前五位官员,三浦做梦也没想到,声名显赫的国军集团军总司令竟在他眼皮底下。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三浦小队长把几个士官召集到一块儿,秘密下达了行动时间:午夜十二点准时开始搜查,每个小组负责人人手一叠照片,逐一对比查找,如果发现疑似人员立刻押走,遇到反抗当场击毙。
士官都是出类拔萃的特种兵,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当即分工,准备对医院进行彻查。
伤病员都已入睡,医护人员也大多回到营房休息,只留下少数值班护士,院长按照莫小米的安排假装安寝,实际上紧张得不行,心里直打鼓。护卫医院的警卫排战士纷纷到岗,荷枪实弹如临大敌,有的人以为日军大部队即将打过来,十分害怕,连枪都拿不稳。
莫小米带领一个排守候在张将军住所周围,为避免被日军当活靶子,士兵全部散开,以楼房、沙包、水泥袋为屏障,保持还击状态。
莫小米把吉普车开到医院后面门口边,随时准备策应张治中将军撤退,大李和小白虽然不清楚敌情,但久经沙场,作为老兵,完全明白事态的严重性。透过两人眼神,莫小米分明看到向死而生的决心,那是一种把生命置之度外的超然,士为知己者死,古往今来皆如此。
半夜十二点整,日军开始排查,医护人员不知道发生怎么事情,感到惊慌失措,有个小护士敲响院长单人宿舍的门,急急叫嚷:“院长,有一队来历不明的国军闯进来了,说是奉上峰命令追查逃兵!”
院长心里有数,打开门,对护士说道:“让他们检查好了,我们这里没有逃兵,怕啥?”“大家都在问:他们没有出示任何证件和文书,要不要他们进来?”小护士问道。院长没有回答,关上门,径直走向住院部。
住院部门口已经人声鼎沸,果然有几十个身穿国军作战服的士兵站在那里,举枪瞄准医护人员,不少伤兵闻讯赶来,义愤填膺,围在那儿七嘴八舌谈论。
院长紧走几步赶过去,高声喊道:“不要慌,不要乱动,都是自己人,好说好商量!”三浦站在队伍最前面,正在犯难,考虑要不要硬闯进去,见有人前来劝阻,一阵高兴,回头说道:“把枪都收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日军立即收起枪支,气氛缓和许多。
院长望着这群士兵,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这里是医院,受国际法保护,任何军队不得侵犯,你们长官没有教过吗?”日军都听得懂中国话,觉得这位军医说得在理,杀气收敛不少。
三浦见院长器宇轩昂,料定不是普通人,上前一步,问道:“请问您是何人?”“鄙人乃本院院长,国民革命军陆军中校,直接受国防部卫生委员会管辖。你们部队番号是什么?为什么我们没有接到相关通告?”院长理直气壮答道。
三浦微微一愣,原来是中校军医,怪不得如此傲慢!日本军队对军医十分钦佩,无论官衔大小都很尊重,因此并拢双膝,低头鞠躬,说道:“不知是院长阁下亲临,深夜打扰,请恕罪!卑职隶属于第10集团军机动作战部队,刚换防到此。”
“哦,第10集团军是张发奎总司令的队伍吧?作战区域应为苏州河以南至杭州湾北岸地区,你们怎么会到这儿了?”院长立即反驳道,他明知这伙人是假冒的日军,故意想耍弄他们,为警卫排反击留下充裕时间。
三浦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重藤支队对中国军队详细布防情况一无所知,如果再问下去必然露馅。三浦灵机一动,答道:“是的,院长阁下说得正确,我们确实在苏州河以南至杭州湾北岸地区与敌作战,日本人太厉害,我军伤亡惨重,有大批逃兵回流,司令部命令我们沿线追击,把这些逃兵绳之以法,以正军纪!”
第三百七十七章()
院长心里暗自发笑,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追查逃兵,这是啥理由?假如每个集团军军政部都派遣专人追查逃兵,岂不天下大乱?他本想再多问几个问题,给这些日本鬼子难堪,转念一想:与禽兽戏谑,有何乐趣?眼下最要紧的是尽量保护医院人员免收伤害,把张治中将军顺利送走。
院长对三浦招招手,说道:“既然军令在身,你们进来搜查吧,请小心一点,这里都是病人,不要触动他们!”三浦点头哈腰,随即带领小队进入医院。
医院占地面积并不大,原有的厂房全部利用起来,两栋生产大楼改造成住院部,一楼办公楼改造成门诊室,工人宿舍变成医护人员寝室,院长和张治中将军的单人宿舍就在原行政人员办公室里。
三浦小队的人打着手电筒,对伤兵逐一对照,看有没有与照片相似之人。伤病员怨声载道,有的甚至想打骂对方,被院长阻止了,尽管都是军人,但如今手无寸铁,负伤在身,拿什么跟这些日寇搏斗?只能做无谓的牺牲,太不值得。
有一个连长与照片上的人有些相像,三浦下令把他抓起来,上尉连长怒不可遏,大嚷道:“你们凭啥抓我?把证件拿出来,哪个部队的,我要去军法处告你们!”这一下捅了马蜂窝,其他伤兵全都闹起来,住院部一片哗然。
三浦见情势不对,掏出手枪对空扣动扳机,“呯”的一声,人们都静下来,三浦恶狠狠说道:“要证件,这就是证件!再有不服从者,就地正法!”
上尉连长还想争辩,院长忙拉住他,悄声说:“不要乱动,会吃亏的,先跟他们走,外面有我们的人接应,到时候随机应变。”连长似有所悟,不再言语,三浦小队又发现几个嫌疑对象,一并带出住院部。
刚要走出医院,有个日本兵跑来报告,说是在医院后面还有一排集体宿舍没有搜查。三浦想了想,决不能放过任何可疑地方,于是又走进医院。
院长紧紧跟在他们身后,手心捏着一把汗,医院没有藏身之处,张将军一定还在寝室里,怎么搭救?
日军把宿舍全部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正要离开,三浦忽然瞅见二楼有个房间亮着灯,心里一动,抬腿便往楼上走。院长急得满头大汗,早把“上帝保佑!真主保佑!菩萨保佑!”等等祈愿的话翻来覆去默念了几十遍,只盼着张将军平安无恙。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三浦带着两名队员走上二楼,楼上空无一人,小房间昏黄的灯光分外耀眼。
三浦走到房间门口,示意两个士兵守在外边,上前一步试着推门,门没有锁,“吱呀”一声打开了。三浦把头伸进去观望,一个中年国军军官稳坐里面,正在专心致志看书。
听到响动,军官头也不抬,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面见长官不敲门不敬礼吗?”三浦一怔,此人气度非凡,虽然身穿军便服,但掩饰不住身上那种独特气质,有一种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大将风度。
迄今为止,三浦仅在军校毕业典礼上接受少将校长颁发毕业证书时有过这种感受,当时心情激动难以抑制,低着头,根本不敢与校长目光直视,心中悲喜交加:为自己出身卑微而悲,同时为自己考取军校,跃出寒门而喜,那种感觉终生难忘。
中年军官对他们丝毫不予理睬,好像三个人不存在似的。三浦好不尴尬,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眼角余光四处扫视,突然看见衣架上挂着一件黄色呢子军大衣,衣领上三颗金星闪闪发光!
什么人有这种装束?三浦脑子訇然作响,一个声音在反复发问:不会吧,三浦,你不会钓到一条鲨鱼了吧?!
第三百七十八章()
“请问您是?您是?您是哪位将军?”——三浦语无伦次,脸涨得通红,像猴子屁股。本来衣兜里有照片,却不敢去拿出来对比,身躯如同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请你把门关上,好吗?半夜的风很凉。”中年军官目光如炬,盯着三浦说道。三浦赶紧转身把门关上,回头“啪”的一声立正敬礼,大声报告道:“第10集团军独立师特务连少尉排长张三向将军问好!深夜惊扰,请原谅!”
中年军官冷冷一笑,答道:“你也知道深夜惊扰?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大动干戈,这里是战地医院,不是你们军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三浦被训得满心惭愧,换作是日军联队,也决不允许有这种行为发生,轻则挨骂受罚,重则会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见三浦低头不吭声,中年军官慢慢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逼视着三浦,说道:“你看清楚了,我姓张名治中,字文白,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陆军二级上将!”
三浦这一惊非同小可,脑子再次訇然作响,竟有些眩晕,差点跌倒!——说时迟那时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从他身后环绕过去,掐住脖子,随着“喀嚓”一声轻微声响,三浦的脑袋像成熟地麦穗,软软耷拉下来。
几乎在同一时刻,门外两个士兵也被人捂住嘴巴,心脏上扎了一把短刀,三个人不约而同为日本天皇玉碎,把可耻的性命断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