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宝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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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旁边的房间突然传来了几声叩门声,声音很特别,也很有规律: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我以为是莫托在跟我开玩笑,像是对暗号什么的,随手也按照这个频率给他回了几下。
扣完后,我心里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对劲,那莫托不是在厕所里嘛,那敲板子的又是谁?!
好奇地走进去,发现里屋并没有多大,里面只有一个土炕,墙上挂满了兽皮,旁边还对着一口大缸,看起来像是一个储物间。
我有些奇怪,这屋子里空荡荡的,刚才那声音又是谁发出的呢?
匆匆看了一眼,我赶紧又退了出来,我来得太急,也顾不上问莫托他们的民族习惯,是不是有什么忌讳之类的,这样贸然闯进别人里屋是不是不好。
没想到,刚退出来,就听见里屋里又传来了一个古怪的声音,那声音有点儿像蛇鸣,嘶嘶地响,就是那种车胎漏气的声音,冷飕飕的。
抬起头一看,我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了,在那间根本没有任何人的房间里,那一扇半开的门上,此时却出现了一截雪白的手臂!
那一截手臂给人的感觉非常怪异,它并不像是人随意搭在门上,或者靠在门上,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截手臂是从门上长出来的,又像是一条紧紧缠绕在门栏上的大蛇,和大门融成了一体,根本不可能给它拽下来。
我当时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根本无法反应,就傻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截手臂渐渐伸了出来,接着又露出了半个**的肩膀,一头蓬乱的长发,那门里竟然真的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活人!
那个人,扭曲着身子,从墙上慢慢露出来身体,她的身体柔韧性很好,简直是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墙上,慢慢朝我滑了过来。
这时,我虽然非常吃惊,但是脑子里还在拼命解释,想着这个人会不会是莫托的妹妹,她也许得了什么怪病,不能接触太阳,所以被关在屋子里,我刚才没有看到她,也许是因为她藏在了水缸里等。
这么想着,我也就端坐了身子,想着招呼她一声,却没想到,她听到我的声音后,头猛然昂了起来,接着身体猛然退了回去,在门后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
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我发现她长得和莫托很像,不过在她的脸上,并没有莫托那种健康的红润,却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白得很不自然,在那个时候,那张异常白皙美丽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极度的恐惧,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怪物。
好在莫托听到声音,很快赶了过来,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冲着那个女人用赫哲话吼了几声,接着,就听见了一阵阵刺啦刺啦的声音,那个人慢吞吞地消失在了里屋。
这时候,我已经非常惊讶了,忍不住站了起来,发现她走路的姿势非常别扭,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怪异。
她的下半身基本上不动,上半身扭动的幅度特别大,身子往前一下下挪动,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蛇在地上滑行。
莫托转过头,狠狠地瞪着我,接着朝我吼了起来,让我赶紧坐下,不要说话,也不要随便乱看!
我有些奇怪,更多的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讪讪地坐下,等莫托气消一些了,小声问他,那个人是不是他妹妹? 360搜索 。 com 憋宝人 更新快
没想到,莫托却一脸严肃,低声说那是他母亲。
要不是他亲口承认,我是绝对也不会相信的。因为,他母亲实在是太年轻了,而且非常漂亮,让人根本想不到是莫托母亲,说是他妹妹还差不多!
莫托显得非常焦虑,坐在坐不住,在屋子里迅速走过来,又走过去,最后猛然转过身,用一种严肃而高亢的语调跟我说,待会儿见了他父亲,千万别说我看见了他母亲。
我搞不懂他的意思,想跟他解释几句,但是他根本没听,还是非常严肃地跟我又强调了一遍,语气甚至带着些恳求,让我无法不答应。
莫托见我答应了,才拉着我坐下,又拿出两个杯子,自己倒了半杯酒,一口气灌了下去,脸上才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红润,又含含糊糊说没事,没事,招呼我赶紧坐下,也给我倒了一杯酒。
挨着他坐下,椅子上还是冰冷冰冷的,也才想明白,他们家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了,他们家明显要比别处更冷一些。
这种冷,有些说不上来,并不是指温度降低多少,更多的是一种感觉。我举个例子,就像是你走进一个大杂院,里面有好多户人家,每一户人家都暖洋洋的,突然走进一户人家,就觉得这家的温度明显低了许多,当时莫托家就是这种感觉。
第15章 古怪的小木屋()
除了冷以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腥甜味,那味道裹在浓重的松木味以及腊肉味中,不仔细闻的话,还真不大能闻出来。
莫托和我不断喝着酒,啰啰嗦嗦地说着话,等着他父亲,还时不时盯着里屋,像是生怕他母亲会突然闯进来。
这时候,我已经非常不自在了,尤其是莫托,虽然在拼命掩饰,不断找着话题跟我闲聊,明显也有着一种害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一跳。
我心里想,在他自己家,他到底在怕什么呢?
开始我以为,莫托父亲也许是个爆脾气,在家里说一不二,所以家人都怕他,没想到却根本不是。
很快,莫托父亲就回来了,他拎着一个大篮子,大踏步进来,大声招呼着我,爽朗地笑着,屋里才有了些暖气,他大声指挥着莫托赶紧上菜,上菜!
那大篮子里都是菜,是委托一个赫哲族的邻居提前做好的。他一个个端上来,又让莫托赶紧摆上大碗,“倒酒!喝酒!”
气氛终于活跃起来,莫托也恢复了平时的爽朗,在旁边给我们添酒,夹菜,乐呵呵的,也打消了我的疑虑。
莫日根非常热情,他结结巴巴地汉语指着一盘碎末一样的食物,用颠三倒四的汉语给我介绍,不过我只能听懂几个词。
莫托在一旁翻译了,说父亲说,我们赫哲族有一句俗语——“鱼不能入海就不能称之为鱼,不尝炒鱼毛就不算到过赫哲家。这一盘就是我们赫哲族有名的鱼毛菜,让你尝尝鲜。”
我吃惊了:“鱼毛?鱼还有毛?”
莫托将我的话翻译给了莫日根,让他哈哈大笑,又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莫托翻译说,这个鱼嘛,当然是没有毛的!至于这个鱼毛嘛,就是将鱼烘炒到碎末,有点儿像鱼松。
我尝了尝,翘起了大拇指,这鱼毛焦脆焦脆的,味道还不错!
接着,莫日根又邀请我尝尝其他菜,说这些菜都是他们赫哲族的特色菜,“它拉卡”,还有“鱼刨花”。
莫托给我解释,“它拉卡”是他们这边招待贵客的传统菜,取活鲫鱼脊背上肉,切成细丝,用米醋“刹”一下,然后加上蒜末、香菜等生吃。
“鱼刨花”是一道过年时吃的菜,将大江里的大马哈鱼冻实在了,剥去鱼皮,用刨子刨成薄片,沾着大酱,就着老酒生吃。
这道菜在冬天吃,没啥稀罕的,可是现在还是夏天,冰箱也不好保存,是把鱼放在自家挖的冰窖里,先冻实在了,才刨出来的好肉片。
吃完了特色菜,莫日根又端上来在炉子上煨好的东北传统大菜。
在这里,我吃到了最正宗的小野鸡炖蘑菇。鸡是莫日根刚打的野鸡,蘑菇是山里采来的野生榛蘑,炖了半下午,肉嫩汤鲜,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小鸡炖蘑菇。
还有一条烤野猪腿。一条完整的野猪后腿,在上面抹了一层野生蜂蜜,在松木火堆上烤的吱吱冒油,味道又香又甜,别提多好吃了,比什么北京烤鸭好吃得多了。
看到野猪腿的时候,我还开了个玩笑,说我本来是吃狍子的,没想到却吃了野猪肉,味道还真不错!
莫托和他父亲都笑了,笑得有些勉强,又拼命劝我喝酒,喝酒,多喝一些!
喝酒时,我发现了莫托父亲一个小动作。
我们每次举杯时,他总是有意无意撒一点儿酒,掉一些菜,弄到地下的大铜盆里。最后,那大铜盆里就积了不少酒菜,他将父亲借口去厕所,顺手把铜盆给带了出去。
这件事情,让我有些害怕。
念大学时,我交过一个女朋友,是云南苗族人。她跟我说过,他们苗族分为白苗和黑苗。黑苗大多在湖南湘西,擅长养蛊,好多苗女就是蛊婆。蛊婆养了蛊后,要对蛊好,像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吃饭喝酒的时候,都要有意无意地掉落一些饭菜,掉落一些酒水,让蛊吃。
她说,凡是养蛊的家庭,都不能养其他动物,而且院子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因为蛊爱干净,会主动将院子打扫干净。
我有些怀疑,这莫托是不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其实并不是什么赫哲族,而是苗族,而且还是养蛊的黑苗!
这么一想,我更加害怕了,这养蛊人无孔不入,什么地方都可能下蛊,我吃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酒,估计已经中了他们几百次蛊了,这可怎么办?!
再想想他那个古怪的母亲,以及他种种古怪的表现,我越想越害怕,那白酒都吓做冷汗出了,总觉得肚子不舒服,就借口去厕所,四下里找找,发现那个铜盆就放在那个很矮的小木屋子旁。
走过去看看,铜盆里干干净净的,酒肉都没了,我有些惊奇,难道那些吃的真给什么蛊吃掉了?
这么一想,我就走不动了,四下里看看,那个铜盆在他们家屋子东侧,旁边是一个小木屋。
这个小木屋非常古怪,首先它非常矮,大概只有普通房屋的三分之一高,那么矮的屋子,人在里面根本直不起腰,其次是大,几乎有几间房子那么大。
小木屋后,又建了一个吊脚楼,差不多有四五米高,却又非常小,比例完全不协调,看起来像是个炮楼,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好奇地走了过去,绕着小屋转了一圈,发现那个小木屋连窗户都没有,里里外外全用大木板钉死了,那股淡淡的鱼腥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还想看时,莫托就赶紧过来,说我喝多了,要扶着我走。
我忙解释没喝多,问他这个小木屋是做什么的,还想过去看看,他却拼命把我的身体扭了过去,硬拖着我回去,跟我说那个离地二米的小楼,是他们的鱼楼子,里面存放的全是鱼干、腊肉等,堆那么高,是怕被野兽给叼走。
我又问他,那底下的小木屋呢?
问了几次,他黑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后来就贴着我的耳边小声说,待会儿见到他父亲,千万别说小木屋的事情。
第16章 神秘的地窖()
他的声音很严肃,像是刚才说他母亲的事情一样,让我有些吃惊,又有些疑惑,那个小木屋里又是装的什么东西呢?
回到酒桌上,莫托父亲还是那么热情,劝我多吃多喝,山里人没啥好东西招待的,等到春天就好了,到时候请我吃开江鱼,吃他们这边最著名的全鱼宴!
莫托也说,其实这些还不算最好的,他们这边冬天,以前都是吃蛤蟆蘸酱,那蛤蟆扒了皮,在锅里蒸熟了,再蘸上自家做的大酱,那一口吃下去,味道真是齐了天啦!
我当然要问他,这蛤蟆蘸酱是啥玩意?那蛤蟆能好吃?
他解释,这蛤蟆并不是扑通的蛤蟆,而是他们这边的特产,学名叫雪蛤,是一种名贵的山珍药材,这蛤蟆到了冬天,都去了大江底下冬眠,为了抵御寒冬,它们都提前给自己吃得饱饱的,肚子里全是油,加上一冬天没吃东西,所以肚子里很干净。
要捉它,得去大江上,用削尖的圆木头桩子打进冰层里,在大江上凿开一个洞,那蛤蟆缺氧,都会挤出来呼吸氧气,这时候用一笊篱下去,就能捞上来一大堆蛤蟆!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拍大腿,说:“着哇!那还等什么,咱们明天一早,就赶紧去砸蛤蟆吧!”
莫托裂开嘴笑了,说这里不行,现在雪蛤都是出口的,很名贵,所以附近江面上的蛤蟆早都被人捞完了,要想捞蛤蟆,只有,只有……
他有些犹豫,偷偷看了一眼父亲,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我在那怂恿他,说,到底是哪儿,你倒是说啊!
他犹豫了一下,说,就是黑瞎子岛那儿……
说到这里,一直闷头吃饭的父亲突然抬起头,冲他严厉吼了几句赫哲族,阻止了他下面的话。
莫托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说什么,一直到我走,都没有再开几次口。
这么一来,喝酒的气氛全都搞坏了,莫托父亲又拼命劝我吃菜,喝酒,我勉强又喝了一些,就说实在是喝不下了,赶紧告辞了。
路上,莫托父亲让莫托送我回去,我还想着要好好问问莫托,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刚走到江边,那酒就涌上来了,对着江边哇哇直吐,吐得满脸满身都是酸水。
好容易吐出来一些,感觉胃里舒服多了,我抬起头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却发现莫托不见了,赶紧站起身看看,却发现他站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江水出身。
我过去给了他一拳,本来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他竟然吓得大叫一声,使劲朝后跳了起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拼命往后退,直到看到是我,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我赶紧问他怎么了,他拼命掩饰,说没事,没事,咱们赶紧回去吧!
一路上,他魂不守舍的,我跟他说什么,他都支支吾吾的,还老回过头,朝着江水那边看着,像是怕那边会跳出来什么怪物一样。
我这次喝得太多,头脑发昏,东倒西歪地走回水利站,在床上随便一躺,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睡死在了炕上。
一口气睡到第二天早晨,脑袋还疼得厉害,可是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想着待会儿莫托来了,要好好问问他家的事情,他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黑瞎子又是怎么回事。
在我印象中,他父亲一直是一个比较闷的人,平时给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