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弃妃-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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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安然,语气也十分淡漠,没有那份家族被灭的恨意,反而,有一种无奈和悲沧。
甚至,勾起的唇都隐着一份苦笑。
这是一种无形的枷锁。
“可秋贵妃,并非你生母?”
这一次,这俊美的男子眼底终于泛起了点点星光,“不,她才是我唯一的母妃。”
十五看着秋叶一澈似乎明白了什么,十岁以前秋叶一澈入住宫中,知道秋贵妃去世才立功,看样子秋贵妃是为护秋叶一澈而甘愿服毒的。
皇室,果然是最阴暗的地方。
这一刻十五才恍然明白当年师傅如何这么狠绝的要阻止她加入皇族。
勾心斗角,骨肉相残,有人说皇宫的每一块砖都是一具尸体所筑,里面活着的每一个人无不双手沾血。
“两位贵妃在越城?”
秋叶一澈抿唇,沉默的回应了十五的问题。
“昆仑的传说你可听说过?”
“知道。”他静静的望着她,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既然知道,那你还眼睁睁的看着角皇后将两个怀孕的女人送到昆仑……让她们成为活祭。”
秋叶一澈突然起身,“所以给了燕成亦十天时间。若,他无法再像十年前那样保护他的女人,只能说这是天命!”
十五了然,十年前,说的是南宫小妹。
所以,在越城停留时间,而又不攻长安,其实是为了给燕成亦创造机会么?十天之内,燕成亦无法攻破这越城,那么人只能让绝太后带走。
“至于你,还是安心的呆在这里,越城本就坚固如堡垒,如今还有角皇后的结界,飞鸟不出。”
说完,他转身离开顺手门轻轻合上,十五抬头,透过墙上的通风口方能看到一小块天幕,而一道银色的光屏横空而行。
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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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发出嘶哑的声音,冲向天幕,整个山头一片漆黑幽静,唯有脚下的河水发出湍急的声音。
天空薄雾淡去,日光穿过雾霭,透过树叶落在立在半山断坡处的身影上。
苍白的皮肤在光雾下显得更加苍白,随着头顶雾气的消散,他整个脸,已经白得近乎透明色,而线条优美脖子上,又一朵蓝色的蔓藤从血管中爬出来,花瓣展开,姿态妖冶。
他双眸凝望着脚下的河水,似乎想在里面看出些端倪,可整整一天一夜,河水依然湍急翻滚。
河水每次撞击下方的石头,就像一把利刃一样,将他的心挖出一块。
黑色的长袍衬得他容貌瑰丽却又阴森,那些蔓藤花开得无比妖媚,可他浑然早忘记了体内蔓蛇的肆意。
摊开手心,那是一块碧色玉,上方又一抹血红,当日她跪他身前,滴血为誓,三生不弃。
这种漫长的等待,远比那日在巷子中更煎熬。
因为,马车的划痕告诉他,整个车都掉入了河水中。
在没有消息之前,他绝对不想相信,她就那么去了!
你还活着!
因为周围有打斗的痕迹,可十五,为何你不留下信息,告诉我你在哪里。
“你在生气么?还是,你在故意惩戒我!”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莲降回头,看着冷急匆匆的而来,“是越城!”
“越城?”莲降握着玉佩的手顿时一抖,白得透明的脸浮起紧张,“那有没有十五的消息?”
冷沉了片刻,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
莲降厉声。
“安蓝被人先带去了越城,随即是十五他们。”
“十五。”
他闭上眼睛,似乎松了一口气:原来她不是要离开,是迫于无奈。
“通知南疆皇室出兵协助大泱太子。西岐和回楼之人,全部调集长安,配合燕成亦。起程去越城,送一封信给秋叶一澈和那什么角皇后,如果他们敢动十五分毫,我让她大洲之行,有去无回。”
“是!”
一行人前往越城,可于十里处驻扎,暗人竟然来了消息。
“越城已经加了结界,消息难以出入。”
“结界?”
莲降负手立在旷野上,望着远处坚固如城堡的越城,不由眯起碧色的双眼,突然回身看着被关在笼子里的几头鬼狼和已经被毁容躺在里面,一直尖叫怒骂的舒池。
“放一头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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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皇后姿态慵懒的靠在龙凤榻上,眉目微眯,说不尽的绝色和美艳。
而厅中央,跪着银衣领头人,他手上盘子放着的是一只血淋淋的眼珠。
“他怎么说?”
领头人颔首,“睿亲王看也没有看,一直在书房,偶尔去练兵场,并没有出兵的意图。”
“哼!真沉得住气,哀家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角皇后仍旧没有抬眼,唇边只是勾起一抹艳丽的笑,“今晚,将那女人的舌头送过去!哀家耳朵也该清净清净了。”
那女人凄惨的叫声,整个越城上下放都能听见,更何况似她这般耳聪目明之人。
唯一可惜的是,她堂堂角皇后生下的儿子,竟会看上这种女人。
对她这种骄傲的女人来说,一想起流水的样子,就觉得对她北冥皇室的耻辱。
“对了,舒池呢?”
“公子池至今没有消息。”
领头人刚回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报!”
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跑了进来,一下跪在了角皇后身前。
她立时坐起来,漂亮的眸子闪过几丝阴狠,“公子池呢?”
那人双手奉上一封信来不及说话,就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一条蔓蛇从他嘴里钻出,像蛇一样将他身体缠绕住,然后越海浇簦詈蟊涑梢灰徽爬瞧ぬ诘厣希翘趼倬谷豢鲆欢淅渡幕ǘ洌
角皇后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旁边的藏獒发出呜咽的惊恐声。
“这是什么鬼玩意?”
她盯着盘绕在地上,像蛇一样的蔓藤花,眼底涌起惊骇。
旁边的领头人也好半天才中诡异的一幕中反应过来,捧起那封信,递到角皇后身前。
拆开信,里面只有几个字。
看似娟秀的几个字,却苍劲有力!
“吾妻若损毫发,汝皆为其葬!”
“好狂傲的口气!”角皇后抽了一口气,凤眼里雷霆翻滚,嘴角的笑容也十分不屑。
她自从出生之日,便是凤临天下,整个北冥哪怕是护法都得跪在她身前,如今一个小小的大洲,竟然有人写如此狂傲的信来威胁他。
目光下移,她微怔了一下,“莲降?”
她只觉得有些耳熟,但是一时间却又无法想起来。
“哼!”信纸在角皇后手里化成了烟尘,很显然,她并没有将此时放在心里,她更多的关注秋叶一澈如何出兵!
“白桦,你出越城,看舒池到底在搞什么鬼!”
“是。那这个……”白桦看着盘子里被挖出的眼珠疑惑道。
“给秋叶送过去!”
待白桦退去之后,角皇后回坐在地上,目光看着地上那条蔓藤出神,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陶笛声。
那曲声很轻,轻的犹如风吟,可却清晰的落入了她耳朵里。
她不由起身,缓缓走到厅外,站在阳台上看着夜空,而忧伤的曲声却更加飘渺,像从遥远的时空而来。
婉转缓慢的语调,像是一个人在月色下独自低吟,独自倾诉自己的思念和孤寂。
曲子转调,又是一种难言的温柔,像一个人男子轻言安慰受伤的妻子那么细腻。
“是谁?”
“王?”护卫上前。
“你听懂曲子了么?”
“属下没有。”护卫如实的说道,他只听到练兵场那些人操练的声音。
角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曲子依然传来,悲戚却又深情,可更多的却像是在安抚。
“莲降!”
十五从床上跳下来,点着脚趴在那小窗户前,透过那小小的空间望着天幕,“你听到了么,是你爹爹。他找来了……”
十五一手抓着那铁栏,一手放在小腹,眼底满是笑容,“你听道你爹爹的曲子了么?他在说:不要怕!”
是的,也是在破晓之日,莲降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指着那光芒,说:不要怕。
看样子这结界阻止了莲降进来,他寻不到她,只有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安慰他。
“莲降,我们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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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城几十丈高的城墙上,几个黑影如夜鹰掠空而下,旋即又是一阵怪异的鸟鸣盘旋而至。
被关在笼子里的舒池赫然睁开眼,回头看了看另外几个笼子里关着的鬼狼,暗自递了一个眼色。
其中一头狼发出一声低鸣。
“前面!”白桦听到同伴的声音,“它们被噙住了!”
“头儿,需要回去援兵吗?”
“不用!今晚我们只是来探情况的,既然公子池和他们都被擒住了,相比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说着,他们几个化成影子,在草上飘行而去。
可刚走几步,白桦眉心顿时一跳,一抬手阻止了同伴前行。
因为前方的树枝上,坐着一个人,是人么?
片刻之后,白桦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因为那个人侧身坐在树枝上,长发如水泄落在身侧,泛着绸缎般的光滑,完美到极致的侧脸,睫毛微垂,像栖息的蝶翼,唇被陶笛遮住可那捧着陶笛的手又是让他一怔。
那是一双如白玉纤细干净的手。
对方神色认真,吹出的曲子有一种难言的悲伤,可一个如此漂亮的人,竟然在月色中吹陶笛,实在有些诡异。
“你是谁?”他开口。
对方抬眸,一双妖碧色的眸子,“莲降!”
“莲降?”
白桦一愣,方想起女王在那封信上念叨的名字,“是你写的那封信?”
难怪敢写成如此狂傲的信,眼前的人容貌美若神袛,虽然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可周身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高贵气质。
光是这绝色容貌,也足以让他本人自傲吧。
莲降捧着陶笛,目光悲伤的看着越城方向,“我夫人在哪里?”
白桦又怔了片刻,如实道,“我们并不知道尊夫人是谁?”
对方说话语气倒是十分有涵养,莲降目光落在他脸上,“她穿着白色的缎衣,腰带和衣襟处绣着几朵暗梅花,头发梳着流云髻,只配了一枚木簪。容貌清淡,却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白桦脑子思索一番,一下想起那个跳出来将他们拦住的女子,好似她就是这身装扮。
她不是一个婢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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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的天涯 二十四()
若是一个婢女,那似乎完全配不上眼前这个神秘切一身清贵的男子。舒殢殩獍
对方一双碧色的双眸,宛如翡翠凝聚,美得让人难以移开眼睛,可偏生那美貌无双的脸,却给人一种强大无比的压迫感,明明隔着至少十尺,然而,白桦却分明知道:举步难移。
“抱歉,不知道尊夫人在何处。”
哪知,对方目光一沉,冷冷看来,白桦当即觉得心口钝刀,对方仅仅的一眼,却如重锤击心口,他险些喷出一口鲜血来。
“只有无舌鬼,才不会说实话。甾”
莲降轻轻开口,语气却寒澈刺骨。
白桦没有开口,今晚他们是来探寻关于公子池的消息的,既然得知其真是被擒,而面前的人又如此妖邪恐怖,唯有撤离。
他刚刚想做一个撤离的手势,哪知莲降冷笑起来,手指张开,手心一团红色的火焰冲了过来涂。
白桦一见,心中大喊不好,手里的鞭子就朝那红莲业火抽过去,哪知,那火竟然在一击之下,变成了数枚火星,如漫天红雨落下,讲他们十来人全部罩住。
“啊!”
背后传来同伴的哀嚎声音,白桦回头,看到队友们竟都被红色的火焰焚烧在地,痛苦的翻滚。
有些人后背着火,没有迅速吞没,试图脱掉衣服,莲降一看,袖子轻轻一挥,整个狂野风声四起,那些火一下就窜了起来,将同伴们包围。
唯有白桦,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可面具下的他,早吓得面色惨白,握着鞭子的手也在颤抖,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甚至想不到应急和解救同伴的方法。
风声哭嚎,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红莲业火,可他站在火中,却浑身冰寒刺骨,最后回头看着树梢上坐着的人。
对方眉目妖娆如初,红唇轻勾,可眼底却有了不耐烦,那斜长的双眸也眯了起来,长发扶风,露出那完美的脖子,一朵蓝色的蔓藤花邪肆而张扬的盛开。
“她在天牢里。目前无事。”
他自然不敢说实话,若说那女人一进城就被斩头,否则他今天也别想活着回去。
“好!”莲降抬头,嘴角终于溢开一丝笑,“回去告诉秋叶一澈和角皇后,明日,若本宫见不到我夫人,那就等着给那死人妖收尸!”
“咦?”白桦有些疑惑的望向莲降。
对方红唇轻启,冷声补充,“人妖舒池!终于其他人,他们的灵魂,本宫留下了!”
说完,他那白皙的手指顿时收紧,白桦耳边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叫,旋即看到红莲业火中,同伴的面部扭曲,然后白色的灵魂被生生抽离出来,最后被凝聚在了莲降手心。
白桦整个人一片空白。要知道,他们并非‘寻常人’,真身因为受到大洲天下的诅咒,无法穿越昆仑,所以,他们是灵魂跟着女王过来。
这些身体,都是借的别人的。
另外一种程度上,他们现在的身体哪怕被砍成碎片,虽然会彻骨的痛,可到底不会死去。
可眼前这个妖邪的男子,竟然将他们的灵魂抽走了。
这样,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回到北冥,而四十九日之后,留在北冥的真身因为灵魂无法